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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京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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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朱砂用完了,姬宇让德备才去内务府拿了送来。
嬴惑坐在案几后看折子,一旁的烛火因为姬宇回来带起的风而晃动。
嬴惑抬头,看到姬宇走过来,将盛着朱砂的小金匣放下,然后抬眼和自己对视。
之前姬宇病着,嬴惑忙内忙外与姬宇相处也比较自然,现在他能自己走动,嬴惑忽然就觉得气氛变了,有些......不自在。
姬宇微微笑着,有些疑惑地开口:“怎么了?”
嬴惑赶紧低头,拿笔又蘸了一点朱砂继续批折子。
姬宇绕到桌后,看了一眼低头专注看折子的背影,眼神有些暗,犹豫片刻,还是没自作主张坐到嬴惑身边,只是站在他身后。
“最近很多事情都很顺利啊。”姬宇道。
嬴惑颔首肯定,又想起什么,伸手拿过专门被他摆到一边的一本奏折,道:“还有——鬼蛮求和了,这是霍将军的折子。”
姬宇拿过细细看了看,脸色缓和了很多,道:“好消息。”
嬴惑也笑道:“是啊。”
姬宇又说:“那你是不是有更多的时间留在京中了?”
嬴惑愣了一下,握笔的手紧了些。
姬宇理解了他沉默的意思,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到案几的另一侧坐下了。
虽说几月前受伤后嬴惑看起来接受了姬宇的感情,但是二人的相处模式并没有什么变化。比起爱人,嬴惑依然更像兄长。
算了,现在这个情况姬宇就已经很满意了,不能再奢求太多,不能......
“姬宇?”嬴惑打断他的思绪,“你在想什么?”
姬宇连忙回神,本能地应道:“嗯,怎么了?”
嬴惑总觉得姬宇眼睛里隐藏着什么风暴,却不敢细究,又赶紧低头说起正事:“鬼蛮虽说求和,但边境也不宜松懈,只怕他们是假寐诱敌,要为过冬准备粮草。”
鬼蛮的过冬粮草怎么准备?当然是抢。
姬宇当然明白这个,在得知鬼蛮愿意求和的时候姬宇等人就一边准备谈判一边加强边境防卫,想从鬼蛮身上狠狠挖下一块肉来。
大周被鬼蛮困扰这么久,想要的也不多,无非就是钱,粮,领地,人质,还有修行灵玉。
鬼蛮环境不好,粮食肯定拿不出来,大周就要求等价换成钱财玉帛等等。其余的鬼蛮一概不同意,霍炳秋这边和鬼蛮和谈了好几次还是谈不拢,还又打了几仗,嬴惑都回去支援了几次。
最后两边实在说不通,鬼蛮就派了使节进京,正好跟着霍炳秋等年末回京述职的将领回京。
姬宇为此问过嬴惑:“你是跟着霍将军他们一起跟着回京,还是......就留在京内?”
嬴惑此时刚洗漱完,他一直宿在姬宇寝殿偏殿,今日也是如此。他闻言想了想,说:“就留在京内吧,如果跟着霍将军回来......有些麻烦。”
姬宇了然点头。
泰元八年十二月二十五日,霍炳秋等将领回京述职,随行带着鬼蛮使节回京。
姬宇为了显示重视,亲自在城门外迎接。
盛大的迎接仪式过后,所有人各回各家。
宫中,姬宇寝宫。
姬宇刚洗漱完,只披了一件薄薄的袍子,衣襟没太拢好,露出胸腹间的伤疤。
他还在想着今日见到的鬼蛮使节,沉声道:“你认识那个使节吗?”
嬴惑皱着眉看着他,老是会觉得他这个样子会冷,或者伤口还会疼。听到姬宇的话,嬴惑说:“不算认识,只偶然见过一两面。”
姬宇:“在鬼蛮地位如何?”
“他是国师。”嬴惑说,他之前还是白无常的时候见过此人,“叫......蒙塞尔。”
姬宇皱眉:“很难缠?”
嬴惑颔颔首道:“若说鬼蛮单于穆腾格是个不计后果的疯狗,那蒙塞尔就是拉狗绳的人。”
姬宇“嘶”了一声,意识到此事不好办了。
嬴惑安慰道:“没事,目前我们占优,别太忧心。”
姬宇轻笑一声,应了。
·
京城,霍府。
霍炳秋时隔多年归家,在迎接仪式后的宴会上都没吃多少,就等着自家妻子的那一手。
饭桌上霍母罗箐一直在问霍炳秋有没有受伤、身体怎么样之类,霍炳秋又烦又开心,还是一一回答。霍秋然就是对鬼蛮兴趣更大,一直在问和鬼蛮的对战。
问到最后霍炳秋连连抗议:“净你们母女问我,我也要问问你们!秋然,你最近修行如何?”
说到这个霍秋然猛地心虚,连连说:“哎呀饭桌上说这个做什么,吃饭吃饭......”
霍炳秋察觉到不对劲,脸色沉了下来,说:“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你跟我说实话。”
霍秋然讪讪地笑,和母亲对视一眼,不敢说话。
罗箐道:“还吃饭呢,也没法给你看......先吃饭先吃饭。”
她们这个态度看起来也不是大事,霍炳秋便也不继续问,专心吃饭。
饭后霍秋然想跑,被霍炳秋一把薅过来,去霍家的演武场检查霍秋然的修行到底怎么样了。
霍秋然有些犹豫,但霍炳秋并不给她逃避的机会,一掌拍到她胸口,灵力打入她体内,这就是一次简单的较量。
霍炳秋感受到霍秋然修为的长进,颇为欣慰,笑道:“修为长进了,怎么还不敢给为父展示啊?”
霍秋然以为蒙混过关,嘿嘿地笑。
谁知下一刻霍炳秋就拿来了两杆长枪,抛给霍秋然一柄,非要和霍秋然比试比试。
霍秋然无奈极了。
霍炳秋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军,招招狠辣不留情面,霍秋然难以招架,眼看着就要输,霍炳秋喝道:“这就是你的本事吗!如此畏缩胆怯,为父就是这样教你的吗!”
霍秋然被激,一咬牙,周身灵力迸发而出,几棵草藤从她袖口中窜出,随着她舞动长枪的动作不断地向霍炳秋的破绽点刺去。
霍炳秋心下讶然,但应对起来还算游刃有余。
霍秋然瞥眉咬牙,瞅准了霍炳秋防卫的破绽,一□□去——
霍炳秋侧身躲过,猛地抬起枪尖,斩断霍秋然的草藤,挑起霍秋然的枪身就要缴械。霍秋然顺势松手,反手抓住霍炳秋的枪尖,鲜血溢出,不等霍炳秋震惊后退,鲜血之上就迅速长出藤蔓,藤蔓疯狂地长出再扎下,将整支枪侵蚀得尽数碎裂!
霍炳秋大惊,连忙松手将已经碎了的枪扔了出去,还连连后退离霍秋然远了一点。
霍秋然也没料想到会变成这样,连忙收了灵力,藤蔓的生长侵蚀这才停止。
霍炳秋怒道:“这是什么!这是怎么回事!你修炼的功法到底是怎么回事!”
霍秋然连忙解释:“父亲,我......!”
霍炳秋:“你修炼的是什么功法?你母亲拿给你的?”霍炳秋转念一想也不对,家里根本没有跟霍秋然能力相称的功法,更别说这种歪门邪道了。
霍秋然张口想解释,霍秋然就喝令她将功法拿出来。
霍炳秋拿到那本《引路人》就觉得其上的气息和自己相斥,翻看过后大惊,道:“这功法过于阴邪,你不许再修炼了。”
霍秋然一愣,上前急切道:“父亲不是的!我可以控制好它!”
“你刚刚就没控制好!”霍炳秋怒道,“若继续修炼,谁能保证会成什么样!”
他说着就将书往一旁一摔,手中升起火焰要将书本烧掉。
霍秋然大惊,劈手又是几株藤蔓从袖口窜出卷起《引路人》拿到手里。她说:“父亲,这是我找到的唯一适合我修炼的功法了!”
霍炳秋:“你!......”
二人对峙片刻,霍秋然神情坚定寸步不让,霍炳秋最终也败下阵来,道:“你再给我看看......我不烧!”
霍秋然这才满脸戒备地将书递给他。
霍炳秋这次看得更加细致,但眉头也越皱越紧,他问:“这书你是从哪里找来的?”
霍秋然如实说:“是从揽月堂藏书阁找来的。”
霍炳秋仔细看过后虽说还是不放心,但还是选择相信女儿。这套功法也不能说是邪门歪道,只能说和中原的常规修行方式不一样,但其他蛮夷之地的修行也和中原不一样,就好像鬼蛮人的修行方式、灵力运行方式都和大周不一样。
“丫头,你决定修行这门功法就意味着在大周恐怕没人能做你的师父。”霍炳秋道,“据为父所知,整个大周没有能在这方面指导你的。”
“我知道,父亲。”霍秋然坚定道,“我会守住本心,并且以后一定有能力继承父亲的衣钵。”
霍炳秋叹了口气,感慨地拍了拍霍秋然的肩膀,道:“你有这份心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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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鬼蛮使节特意准备的府邸内。
身着鬼蛮服饰的随从提着食盒走进屋里,在转身关门时还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盯着才关门进屋。
屋内有地龙,非常暖和,随从进门的时候还被暖气熏得稍微顿了一下。他一在门内落脚,就有一个隔音法阵升了起来,这又将他吓了一跳。
鬼蛮使节蒙塞尔就坐在屋子正中的案几后,随从进来了他也没抬头,还在低头看着什么。他身着黑袍,袍子上有很多鬼蛮特有的纹饰,看着十分妖冶;一开始穿的狼皮大氅放在一边叠得好好的。他似乎非常习惯大周的器具、生活方式等等,以至于他竟和看起来更粗糙的鬼蛮人格格不入。
蒙塞尔没说话随从也不敢开口,只把食盒里的东西拿出来呈上。
那是一碗深红色的药。
蒙塞尔伸手,手指劲瘦、修长、苍白,有很多伤疤和茧子。他拿起这碗药一饮而尽,似乎是被苦到,喝下药后皱着眉顿了片刻,才把药碗放下。
随从赶紧将药碗收走。
如果敢仔细看,就会发现蒙塞尔的面孔也不像鬼蛮人那样深邃,更贴近中原长相。他的目光阴骛而漠然,掩盖在披散的黑发下,看得不算真切。
此时他看的是一张特殊的纸,在灯火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光泽,厚度也不似平常。其上以鬼蛮文字写着一些密语和奇异的图腾,看蒙塞尔目光投向的地方,看来他已经读了不少了。
随从出去后,又有人敲门:“国师大人。”
蒙塞尔动作一顿,开口:“进。”
他的声音很哑,嗓子像是之前受过什么伤。
进来的竟是秦汉策。
他不如往日风光,穿着与寻常百姓无异的粗布麻衣,在进门时似乎又因觉得自己不够体面而羞赧,又整理了一下衣冠,才走到蒙塞尔面前,俯身跪倒:“父亲。”
蒙塞尔这才抬眼,盯着他看了好半天,才开口:“你还知道来找我。”
秦汉策有些焦灼地辩解:“京内一直在搜捕孩儿,孩儿难以脱身......”
蒙塞尔冷冷地说:“那你现在出现在我面前,是为了什么呢?”
秦汉策额前留下一滴汗水,低着头不敢作声。
蒙塞尔叹了口气,道:“我早说过,你空有城府,却过于心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秦汉策:“孩儿也只是想尽早解决姬宇,为单于和您分忧......”
蒙塞尔:“不必。”
他说完这句话就不再说话了,弄得秦汉策的心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秦汉策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道:“父亲......”
“呦,会说话嘛。”蒙塞尔道,“我还以为你哑巴了。”
秦汉策再次俯身行礼:“孩儿知错。”
蒙塞尔道:“此番入京不知何时才能回去,我这里留不了你,你自己找地方落脚。”
秦汉策正要应,蒙塞尔又想起什么,拿出一袋什么东西扔给秦汉策,道:“这是从鬼蛮带来的一些药。其中有些东西,你应该用得着。”
秦汉策忙不迭接住,再次跪谢蒙塞尔。
蒙塞尔:“行了,你走吧。”
秦汉策正准备应下离开,忽然反应过来什么,惶急地看向蒙塞尔:“父亲此次入京,不打算带孩儿回去吗?”
蒙塞尔动作一顿,微微笑了,看着犹如厉鬼回魂,十分瘆人。
他说:“是呀。”
秦汉策脑子一抽,眼前马上起了雾,眼泪眼看着就要落下来。
蒙塞尔道:“多大的人了,还哭。”秦汉策赶紧把眼泪憋回去。
蒙塞尔:“你留在京内自然有你的用处,用不着委屈。”
秦汉策抹了抹眼睛,俯身道:“孩儿知道了。”
蒙塞尔:“好了,走吧。”
秦汉策应下,准备翻窗离开。走到窗边的时候,蒙塞尔忽然又叫住他,道:“离魏家远点。”
秦汉策动作一顿,有些疑惑。
蒙塞尔道:“魏家斗不过姬宇,你继续与他们混在一起还容易把自己搭进去。”他顿了顿,接着说:“我有别的事让你去做。”
秦汉策抬头,等着蒙塞尔的吩咐。
蒙塞尔抚摸着面前质地诡异的书卷,问道:“你之前说,在京城遇到了疑似妖狐的人,是谁?”
秦汉策答道:“那人不好接近,孩儿也是偶然碰上过一次——是靖武公主,虞兮。”
“虞兮?”蒙塞尔一挑眉,“那个大将虞震的女儿?”
秦汉策点头:“是。”
蒙塞尔抿唇不语。他沉吟半晌,想到这次鬼蛮使节来访,京城必定加强防卫,要把虞兮带出来估计不容易。所以他略一思量,说:“你去取一滴虞兮的血,应当不麻烦?”
秦汉策点头:“孩儿领命。”
蒙塞尔这才满意地笑了,挥挥手,让秦汉策离开。
秦汉策面上其实还有些不舍,却也只能听命离开。他几乎是一步三回头,蒙塞尔却完全不理他。
待秦汉策走远,蒙塞尔又唤来随从:“更衣。”
随从心领神会,转身进到里屋,拿来一套早就准备好的大周服饰,还配了一枚玉佩,上面有一个大大的“魏”字。
蒙塞尔换上大周服饰,又熟练地束了中原样式的发髻。最后配上魏家玉佩,准备出门。
他此番出门自然不能被姬宇的人发现,他是走的后门。而后门也有鬼蛮的人把守,对蒙塞尔的态度却不如寻常随从尊重,将他拦下,问道:“你去哪儿?”
“魏家。”蒙塞尔被拦住也不觉得被冒犯,淡淡地说,“我很快回来。”
这是鬼蛮单于穆腾格的亲兵侍卫长哲尔顿。穆腾格自己来不了,他就派了哲尔顿保护蒙塞尔。当然了,也是监视。
蒙塞尔发话哲尔顿也不敢再拦,将他放走。
蒙塞尔隐去身形,在街巷中熟门熟路地兜了几圈,确认没人跟着自己,方才凭着魏家玉佩进了宫。
虽说如今姬宇掌权,可魏后在某些方面依然任性妄为,面首都不知道养了多少个,这回守卫也以为蒙塞尔是魏后的新面首,只搜查了一下他身上没什么危险品就让他进去了。
魏后对蒙塞尔的到来并不意外,坐在高位上,俯视着他,压迫感十足。
蒙塞尔丝毫不露怯,也并没有向魏后行礼,只是说:“看来娘娘的日子也并不好过啊。”
“与你们相比倒是清闲得多。”魏后冷笑一声,反唇相讥道。
蒙塞尔也不恼,微微笑着说:“如果顾思之的乱子能久一点,或许我们这个冬天也不必如此难熬。”
魏后不以为然:“那要问你那个好儿子。”
蒙塞尔不语。秦汉策确实冒进,本来顾思之的谋反再准备充分一些,真的分去一些前线的兵力,鬼蛮这个冬天真的能够拿到很多好处。然而顾思之的谋反被轻易镇压,鬼蛮如今也不得不求和。
此番蒙塞尔来找魏后,是想看魏后的意思,双方的合作还要不要再继续下去。如果不继续,那蒙塞尔可能就会拿曾经的合作当筹码去姬宇那里换好处,他相信姬宇很乐意接受这些筹码;如果魏后还同意继续合作,那就要看她能拿出什么诚意了。
这次蒙塞尔是占优势的一方。
魏后也能知道蒙塞尔想干什么,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放弃这个盟友。自从上了鬼蛮的贼船,她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可那她能提供什么呢?
蒙塞尔笑道:“娘娘的诚意,可不在娘娘能给什么,而在在下想要什么。”
魏后:“那阁下想要什么呢?”
蒙塞尔轻笑一声,道:“在下听闻前朝诸多财宝都进了皇帝的口袋......”
魏后皱眉:“你想让孤去拿皇帝的私库?”
“娘娘莫急,整个私库当然拿不来。”蒙塞尔笑道,“在下只想要一样东西。”
魏后:“什么东西?”
蒙塞尔:“噬元珠。”
魏后没听说过这东西,微微皱起了眉。她问:“你要这东西做什么?”
蒙塞尔:“是单于要。旁的娘娘不必多问,此物对你们来说无甚用处。”
魏后沉思片刻,才同意了这事。蒙塞尔又说:“魏将军那边,或许还得娘娘提点几句,留点余地。”
魏后目光沉沉地看着他,勉强答应了此事。
别的蒙塞尔也不多要求了,给魏后留下联络鬼蛮的法器就离开了。
临要走的时候,魏后突然叫住蒙塞尔:“还有一事......”
蒙塞尔微微转身。
魏后纠结半晌,还是说了:“你可知秦汉策所在?”
蒙塞尔似乎有些惊讶,微微眯起了眼睛,道:“在下还不知娘娘对他如此用情至深。”
魏后羞恼道:“怎么可能!只是......毕竟是相伴良久的人,问候一句,并不过分。”
蒙塞尔笑了,但还是说:“在下亦不知其去向。想来惹上杀身之祸,他也不会在京城内逗留了吧。”
魏后咬咬牙,道:“多谢国师。”
蒙塞尔微微一行礼,转身离开。
蒙塞尔出宫入宫时都没有人带,却好像对皇宫无比熟悉。出宫入宫都被侍卫盘查弄得他有些烦。他在侍卫盘查结束,自己出宫的一瞬间抬手,手中血色的灵力落到两个侍卫身上,两个侍卫恍惚了一瞬,又恢复了正常。
蒙塞尔这才放心,朝使节府邸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