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异星当魔王》玄熊熊

35、关于真相的冒险（5）

　　时曜重新回到了学校，整整一天萨德都没有再来找他。就算他们在学校里偶然遇见，萨德也绕过了时曜，连目光都不愿意和时曜对视。

　　当天晚上萨德也没有回到寝室。

　　时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看着月亮攀上了天顶，他拿起了大衣，转身向外走去。

　　他太熟悉现在这种夜色了。和往常无数个夜晚一样，他再次在圣贝恩堡的各处游荡了起来。只是此时他的心情不像之前那样，充满着忐忑和期待，反而觉得无比烦躁。

　　这样真的有意义吗？他在心里问自己。

　　也许真的像希尔弗所说，他之所以能梦见那些熟悉的人和奇怪的场景，是因为他们冥冥之中有一种缘分，又或许是因为他对现实不满，他在现实里看到了他们，于是在梦境中构筑了一个和现在完全不同的世界。

　　这也是有可能的呀。

　　把它们当成真实生活的自己，不断找寻着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仿佛是溺水的人拼命了一根救命稻草，拼命试图给那些没有意义的虚妄，寻找一丝真实。这样的生活真的还要继续下去吗？

　　时曜苦笑。

　　只要沿着圣贝恩堡的城墙走着。在一个转角处，他看见了身后延伸出来的阴影。他回头看去。却并没有发现任何人。

　　但他的直觉还是告诉他不对劲。有人正跟着自己。

　　他故意放慢了脚步，穿梭在那些平坦却又拥挤的地方。利用脚下堆叠的杂物，试图让身后的人暴露出他的脚步声。

　　可是一切安静极了。安静到时曜觉得自己的直觉是过度紧张导致的。

　　铮——

　　突然时曜听见了匕首划在墙壁上的声音。

　　就在身后不远处！

　　他立刻加快脚步跑了过去。

　　时曜赶到的时候，现场只剩下希尔弗一个人倒在了地上。他的衣服上沾染着大片鲜血。

　　这一幕让时曜的心脏骤停。他跑到希尔弗身边，立刻撕开了希尔弗的衣服，发现致命的伤口来自于他的腹部。时曜按压着他腹部的伤口，把他流出来的肠子塞回了腹部，不断大喊着。

　　“你醒醒，坚持住！”

　　看清了眼前的人是时曜，希尔弗紧绷着的弦仿佛突然松了下来，让他的眼睛越来越无力。

　　“该死的，别合眼睛！”

　　时曜以最快的速度，将治愈的咒语吟唱了出来。

　　眼看着希尔弗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时曜的语速也越来越快。时曜第一次后悔自己没有在课堂上认真听讲。

　　终于白色的光芒在他的指尖亮起。

　　希尔弗的伤口在缓慢愈合，而他和时曜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当希尔弗的伤口完全愈合时，时曜感觉到身体疲惫得几乎让他想立刻躺在地上，但他还是强撑着，扶着墙，把希尔弗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带着希尔弗向最近的卫兵求援。

　　一步两步三步……

　　每一步路都让他走得格外痛苦。

　　“我们需要帮助——”

　　终于他看见了门口的卫兵，他喊出了这句话，然后安心地倒在了地上。

　　……

　　时曜再睁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学校的医务室里。

　　“啧，你终于舍得醒过来了？”

　　“希尔弗呢？”

　　维维亚娜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己的学生，拉开了旁边病床的隔帘。

　　“喏，还昏迷着呢。”

　　维维亚娜补刀道：“以你救人的表现来看，我就知道你没认真上课。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你耽误的。怎么样？现在后悔了吧？”

　　时曜挣扎着走下病床，来到了希尔弗身边。

　　希尔弗脸色惨白，微微起伏的胸口证明他还活着。他这副脆弱的模样，让时曜本来放下的心再次揪紧。

　　“他什么时候能醒？”

　　“快了吧。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维维亚娜的眼睛兴奋地在时曜和希尔弗之间扫来扫去。

　　时曜有点不自在，他想了想，说道：“我们是朋友。”

　　“哦~是朋友呀。小时曜，虽然老师不应该干涉学生的私生活，但我觉得我还是有义务提醒你一下。你们年轻人别玩的太激烈了，这样很容易出事儿的。万一弄出人命事件可不好——”

　　“你在说什么呀？”

　　“大半夜，无人的巷子深处，孤男寡男，衣衫不整，啧——”

　　时曜反应过来，维维亚娜指哪方面的时候，血气瞬间涌上了脑袋。

　　他赶紧把维维亚娜推出了病房。

　　回想起昨天夜里的行程，时曜觉得有些奇怪。

　　如果他的感觉是对的，那跟着自己的人很可能是希尔弗，但又是谁袭击了希尔弗呢？他为什么要袭击希尔弗？他清楚的记得，当自己赶到现场时，捅伤希尔弗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那道刀伤十分致命，干净利落，并不像处于慌乱捅下的。

　　时曜再次解开了希尔弗的衣服，观察着他身上的伤疤，在脑海里模拟着两个人的站位。

　　他发现那个人袭击者的目标很可能是置希尔弗于死地。如果不是希尔弗挡了一下，那道伤口应该会在往左边移上几厘米，锋利的刀刃会直接将希尔弗的脾脏扎穿。哪怕自己赶到现场，希尔弗也会因脾脏破裂而死。

　　时曜越想越心惊，眉头也越皱越深。

　　这是一只冰凉的手指，抚上了他的眉间。

　　“你醒了？别怕，你现在圣·克图尔特魔法学院的医务室里。你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去把老师叫来？”

　　希尔弗摇了摇头。

　　“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昨天晚上跟着我的人是你？”

　　希尔弗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半夜睡不着觉，可能还会出来游荡，就在你常去的路线上等着，担心你再次遭遇危险。我跟在你身后，无意打扰你……后来我看你的脚布变慢，又脱离了原来的路线，将我往障碍物多的地方引，我就知道你可能发现了我。于是我就故意走得更慢些，只维持一个能看见你的距离……

　　但我没想到会突然有一个人从围墙上跳了下来。

　　他什么都没说，对着我就给了我一刀。

　　要不是我提前被匕首的反光晃到，下意识挡了一下，可能我也没命等着你来了。”

　　希尔弗一脸云淡风轻，可时曜的心却被揪紧了。

　　“那个袭击者的脸你有看清楚吗？”

　　希尔弗点了点头。

　　“你记得之前袭击你的那个人吗？就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影九？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为什么是他……”

　　“那就有意思了。据我了解，我们俩之间应该没有任何交集才对。难道他是为了你才想杀掉我？”

　　“我们之间连话都没怎么说过。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要不要我现在去找校长，让学校来处理这件事。”

　　“你还是很执着你的那个梦境对吧？不然你也不会在夜里，再次在外面游荡。”

　　“我只是——”

　　时曜的眉头再次皱紧。他担心希尔弗也和萨德一样，不理解他的执念。可是希尔弗却好像看出了他的担心，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

　　“没关系的，如果你真的很执着那个梦境，不如我们就去看看。你说过那个小镇名叫西奥镇对吧。你记得它的方位吗？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当你确认了这一切只是你的幻想时，你也就不用在深夜里游荡，寻找着你心底缺失的那块拼图了。”

　　看着希尔弗认真的表情，时曜知道他没有说谎。他压下了自己的感动问道：“那影九怎么办？万一他再对你动手……”

　　“我们需要一个机会抓住他，而不是每天防着他。我不认为你们学校的那些老师们能解决这件事。据我所知，艾达·贝恩死的也有蹊跷。不过这些事要等我们抓到影九以后才能证实了。”

　　时曜的表情还是有些担心。希尔弗活动了下身体从病床上站了起来，时曜赶紧拦住他的动作，试图把他按回床上，希尔弗却抓住了时曜的手。

　　“你身体还没痊愈，你还需要休息。”

　　“路上我有的是时间休息。我有预感，我们的时间可能不多了。现在选择的权利交给你，小钥匙。你是想向你的老师们求助，还是想跟我走，去亲眼验证你的梦境是否只是梦境而已。”

　　两个人眼神相对，时曜慢慢的将手松开，希尔弗露笑了。他从病床的站了起来，揉了揉时曜的脑袋。

　　“今天晚上我在家里等你，如果你没有出现，我就知道了你的选择。我希望你知道的是，就算你选择忘记你的梦也没关系，这样的你只要过好你现在的生活就可以了。哪怕你还是会在夜里游荡在圣贝恩堡的各个角落，我也可以陪着你。”

　　时曜看着希尔弗，脸上却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希尔弗笑了，脸上的表情带着点无奈。

　　“可能真的如你所说，我们之间冥冥之中有某种特殊的牵绊吧。我只知道，我没有办法放任你一个人去经历这些危险。你对我很重要小钥匙。”

　　希尔弗走出了医务室，时曜还在反复琢磨着希尔弗刚刚说的话。

　　他摸了摸刚刚希尔弗躺过的床，床上的温度已经退去。时曜将脸埋在床单上，嘴里呢喃着：“我对你很重要……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