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异星当魔王》玄熊熊

34、关于真相的冒险（4）

　　时曜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他再次回到了西奥镇。只是在这个梦里，他看见了奥拉。

　　“我对你太失望了！你tm不祝福我们也就算了！你还有脸在旁边胡言乱语！那是梦！是梦！她是我姐姐？她是你妈！我看你真是失心疯了！我一开始就不应该主动和你交朋友！”

　　萨德被时曜的“姐弟论”气的不轻。在时曜反复强调自己没开玩笑后，萨德更是将污言秽语向时曜砸来。

　　时曜没有反驳。

　　在他的脑海里，奥拉和萨德不是什么魔法学院的学生和来自沙漠的歌姬。他们就是一对姐弟，他们生活在西奥镇。由于黑魔法的影响，奥拉更是早早的就死在了萨德眼前。

　　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那为什么萨德和奥拉的脸会出现在自己的幻想里。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现在的萨德和奥拉又为什么会以这种身份出现在自己周围。

　　时曜的头脑混乱极了。

　　他打开了自己的素描手册，一张又一张的翻过自己曾经记录下来的梦境，那些熟悉的面孔不断的和自己身边的人混淆。他的头开始发胀，似乎有某种类似漩涡的东西在试图把他吸入，而他无法逃离。

　　萨德出于气愤，早早就摔门而去。此时寝室里安静极了，时曜环顾着周围，突然觉得一切索然无味。他拿起了外套，向希尔弗留给自己的地址走去。

　　梅林街。

　　时曜呢喃着这条街的名字。他知道梅林街坐落在贝恩堡的最北侧，也是离主城区最远的一条街道。这里曾经是流民的聚集区，后来贝恩堡的城区建设起来后，这里更加无人问津。

　　走进了梅林街，他想象中的街道应该破败不堪，鲜少有人维护。虽然他没来过，但他曾画下他幻想中的梅林街。在他的画里，道路两旁还能看见一些陈旧的招牌在风中摇晃，时不时掀起一阵尘沙。

　　可现实中的梅林街，却和他画中的完全不同。

　　虽然处于圣贝恩堡的边缘，但这里人头攒动，车来车往，热闹极了。

　　街道两旁有许多小店，店里都是各式各样的美食和美酒。许多异邦的首饰文玩也都在这条街上售卖。

　　时曜穿过人群，一路向北，来到了布条上的地址。映入他眼帘的，是一栋高大而低调的建筑。

　　深棕色和黑色的石砖相间，让它看起来十分厚重而富有历史感。虽然只有三层，可是它却很高，几乎和旁边的四层建筑差不多高。建筑的门窗大开，热闹的音乐声从屋内蹿出，一路飘到街上。屋内暖黄色的灯光，从窗户的缝隙中溢了出来，让整个建筑看起来温暖而富有人情味。

　　虽然有围栏围着，但是它的大门并没有关闭，反而跟窗户一样，都大咧咧地敞开着，似乎在欢迎来宾的进入。

　　时曜穿过生机盎然的草坪，走进了这栋充满愉悦的建筑里。

　　“请问希尔弗在哪？”

　　“什么？”

　　“请问希尔弗，希尔弗在哪里？”

　　大厅里优美的琴声从钢琴里倾泻而出。男男女女们举着酒杯，在大厅中间抱在一起跳着舞。荷尔蒙的味道充斥着整个空间。

　　时曜找了一个在角落里喝酒的女人，大声在她耳边问希尔弗的下落，那个女人盯着她，打着酒嗝，脸上通红。看起来并没有理解时曜说的话。

　　时曜正准备放弃时，那个女人突然搂住了时曜的脖子，她温软的嘴唇在时曜的耳边呢喃着：“我喜欢你，我们去找点乐子吧。”

　　眼看着女人的嘴唇一路下滑，马上要贴到时曜的脖子，突然一双手将他拉了起来。

　　“这可不行哦，他可是我尊贵的客人呢~”

　　希尔弗带着笑意的眼睛跟时曜对上，时曜有些狼狈地后退了几步。

　　那女人用暧昧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巡视着，随即耸了耸肩，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对他们眨眨眼。

　　“那祝你们玩得开心。”

　　“我们会的。”

　　希尔弗同样举了举手中的酒杯，然后将它递给了时曜。

　　似乎是因为人太多，又或是因为这里的气氛太过热烈。时曜觉得热的厉害。他有些口渴，便将希尔弗递来的酒一饮而尽。

　　极力忽视着耳边的淫靡的口水交换声，时曜皱着眉问道：“有没有其他的房间了？我需要你的帮助。”

　　看出了时曜的不自在，希尔弗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时曜别过头，不愿意和他对视，用手在脸旁扇着风，希望脸上的热气散的快一些。

　　“这里不好吗？”

　　希尔弗看向那些接吻抚摸的男女，眼睛的蓝色更深了。

　　“明明是两个完全陌生的个体，却能因为虚无缥缈的感情而走在一起。他们之间的感情有些时候脆弱的不堪一击，误会、怀疑都能让它瞬间消失殆尽。但有时，这感情却又坚固的可怕，贫穷、疾病、死亡都不能将两个人分开。它甚至能超越时间和空间。”

　　“难道友情不一样吗？”

　　“一样的，感情可能是人类最难懂的，又是最伟大的存在吧。”

　　时曜感觉他的话意有所指，在他准备跟希尔弗深入讨论这个问题时，希尔弗却突然笑着转移了话题。

　　“跟我走吧，我带你去休息一下。”

　　希尔弗带着时曜来到了一间卧室。时曜坐在床上，柔软的床垫不断提醒着他这张床有多舒适。听着被隔在门外，有些隐约的音乐声，时曜的困意不断上涌。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想让自己强行打起精神。

　　希尔弗却搂着他的肩，将他放倒在床上。时曜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但希尔弗却用厚重的，柔软的被子，将时曜整个包裹了起来。

　　“不用强撑着，你有话想跟我聊，我又不会跑，睡吧，我保证你明天早晨一睁眼就能看见我。”

　　似乎是因为得到了希尔弗的许诺，时曜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希尔弗想起身离开，却发现自己的袖子不知什么时候被时曜握在了手里。

　　……

　　第2天早晨只要睁开眼睛的时候，果然看见了在床边俯身沉睡的希尔弗。

　　他从来没有一天像昨晚那样准时躺在床上休息，每天他的心里都有一个声音，催促着他不能入睡，让他必须前往圣堡的各个角落找寻某样东西。但是今天，他放弃了维持已久的习惯，就好像打了个哈欠一样简单。但是那又有什么所谓呢？

　　这是时曜第一次，如此安稳地入睡。他一夜都没有做梦。没有西奥镇，没有黑魔法，没有奇奇怪怪，和现实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时曜感到安心而舒服。

　　时曜并没有叫醒希尔弗。而是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观察着眼前的男人。

　　哪怕画过他无数次。当这个男人离自己如此近的时候，时曜依然感觉不可思议。他试图找到自己想象中的希尔弗，和眼前这个真实的希尔弗之间的差别时，希尔弗的睫毛微颤，蓝色的眼睛睁开，和时曜对了个正着。

　　可能是因为刚起来的缘故，希尔弗的眼睛，看起来比往常要浅上很多。

　　希尔弗的眼睛里仿佛带着一丝尚未清醒的懵懂和稚气。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柔和。

　　“早上好。”

　　希尔弗自然地和时曜打着招呼，时曜的心跳漏了半拍。他心底藏着的某根弦被轻轻触动了一下。

　　看着发呆的时曜，希尔弗揉了揉他的头。

　　“你想吃什么？我去帮你拿过来，还是你想下去跟他们一起吃？”

　　时曜虽然很眷恋这种岁月静好的氛围，但他还是狠下心，找了个借口。

　　“我不能在这里长留，我还有课……之前我跟你说过，我梦见过你。在我的梦里，你也叫这个名字，但是你并不是圣贝恩堡的豪绅。而是一个……黑魔法师。”

　　“要是真这样就好了，可惜我一点魔法天赋都没有，不然我父母说什么都会把我送到你们学校里，没准我还能当你的学长。”

　　“但是这很奇怪啊，虽然现实里的其他人也在我的梦里出现过，但是我完全没有见过你啊。为什么我对你的印象这么深刻呢？我画了很多张你的肖像画，它们都可以作为证据！”

　　“在你的梦里我们是什么关系呢？”

　　“我不知道，我的梦不是连续的，但我知道梦里的你救了我很多次，我们好像曾经还在一张床……”

　　“一张床什么？”

　　时曜话说到一半，突然住了嘴，他意识到自己不应该把他们在一张床上醒来的画面告诉眼前的男人。

　　时曜的耳朵通红。

　　希尔弗颇为玩味地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们之间有一种特别的缘分呢？”

　　希尔弗坐到了时曜身边，摸了摸他发烫的耳垂儿，笑眯眯地说道：“或许这说不定也是某种程度上的命中注定？”

　　听到希尔弗的话，时曜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

　　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要去上上课去了，你不用送了，拜拜！”

　　希尔弗走到窗户边上，看着时曜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边的笑容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