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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下山回家 ...

  •   自翁非收下谭北乐后,翁家上一辈的无明子不再收徒,但他上离山观后,带了好几位道长,其中有位玄言道长,左掌天生带残,只有半个手掌,近三十岁来到离山观,跟着观里人习武。后来无明子见他身体柔韧,悟性不错,勤学苦练,将翁家拳法教给他,虽然没有师徒之名,但有师徒之实。

      无明子上山多年,玄言也三十好几了,他个子不到一米七,方脸淡眉,五官平淡,不苟言笑,放在人堆里毫不显眼。

      同他相对而立的武天睿却全身紧绷。两人都学翁家拳法,但在以往有过的几次对练中,武天睿从没在玄言身上占过便宜。

      玄言身体柔韧性太好了,拳刚身柔,攻击出其不意。
      以前他和谭北乐比试完,谭北乐一针见血,说自己好像在和练瑜伽的人比拳。他的拳法很重,身体却很柔,他能双脚站立不动,大幅度拧身,重拳对上对手,防不胜防。

      这一次也一样,即使武天睿集中注意力加快速度腾身回拳,也比不上对方侧身一拧,拳法直扑面门的速度,半个掌面停在武天睿眼前,后腰处另一只拳头袭来,玄言站在武天睿身侧,上半身转了一百多度。

      武天睿讪讪收势,无奈地问:“玄言道长,你不会还练普拉提吧?”

      玄言面上带汗,不懂什么是普拉提,露出疑惑神色:“嗯?”

      武天睿叹气,朝他抱拳行礼,挪到师父身边。翁非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叶桓和白高舟的对手分别是玄火道长和玄水道长。两位道长在俗世是堂姐妹,十几岁时被同乡卖到其他地方,后跑回安市老家,却被老家的人指指点点,后来受人引导上了离山。如今在离山观已经待了十几年,平日里帮着无谷道长和无涯道长。

      两人武艺一般,但大概是自小一起长大,后又经历一样的磨难,配合默契。

      白高舟的武术比不上师哥师姐们,索性同叶桓一起,对上两位道长。

      原本叶桓和武天睿更有默契,但不能留白高舟对玄言,那是虐菜。叶桓主动提出带小师弟。

      叶桓棍术出众,但为了配合其他三人,四人比试用的拳法。

      在拳法交锋中,叶桓身手明显比其他三人好,但白高舟没跟上叶桓脚步,稍稍拖慢节奏,玄火和玄水配合默契,一时间四人两方达到了微妙平衡。

      拿着手机拍四人对练的道长悄悄换手拿手机,山南悄悄往谭北乐那边凑,小声道:“他们像在玩一样,比不出胜负。”

      谭北乐点头。

      几分钟后,站在场外的无明子轻咳一声:“这一场,算平吧。再对下去,天都快黑了。”

      广场中间的四人同时收手抱拳行礼。

      打平不是输,白高舟兴冲冲地跑到师父身边,微微仰头看着翁非笑,翁非抬手轻轻拍拍他的脑袋,没说话,转身看向身边有些焦急的翁亦千,声音淡淡:“千千,该你了。”

      潇潇一边束道服衣袖一边走向场内,经过无明子身边,她腼腆一笑,无明子一脸慈祥:“去吧,慢点。”

      “……”翁亦千看向自己的亲师祖,又看看师父兼妈妈面上的冷淡,埋头悄悄吐下舌头,走到广场中间。

      翁家拳法汇南北拳特征,拳势快拳法刚猛。太极柔中带刚,“四两拨千斤”。

      两者相遇像钢棍揍棉花。三年前,谭北乐用翁家拳对无涯道长,被无涯道长狠狠揉搓一番,那以后师姐弟六人,再也没有用翁家拳法对过观里道长们的太极。

      翁亦千心里很没底。她知道自己的拳法水平和武天睿差不多,叶桓都比她练得好。而潇潇,虽然看起来瘦瘦弱弱,但自小被无涯道长教养,太极深得无涯道长深传,连翁非都说过,潇潇可以去走竞技太极的路。

      不出意外,等潇潇进入高中后,肯定会参加残疾人武术锦标赛。

      大概是因为从心里散发的畏惧心里,两人对上后不到三分钟,翁亦千拳势变慢,潇潇抓住机会,双手一拨,左脚前伸,直接将翁亦千绊倒。

      翁亦千身体一歪,出拳的手还没收回来,直接往地上倒去,潇潇连忙抓住她的手臂,一使劲将她拉了起来。

      站稳的翁亦千还在惊讶中,不远处武天睿的感叹声传来:“哇,潇潇力气这么大?!”

      翁亦千低头看抓着自己手臂的手,又抬头对上潇潇带笑的眼神。明明对方比自己个子矮,比自己瘦,但抓在手臂上的力量却很大。

      翁亦千默默站直,说声谢谢,按照惯例抱拳行礼后,垂头耸肩回到翁非身边。

      看着女儿怂眉耷眼的样子,翁非内心好笑,面上不动,淡淡说:“回去加练。”

      翁亦千身体一僵:“是。”
      她走到山南身后不动。武天睿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被谭北乐看了一眼,收敛表情,撤到叶桓身侧,挡住大师姐看自己的目光。

      这天晚上,离山观罕见地加了餐,有猪肉、和午餐肉裹成的蛋卷。除此之外,竟然还有调料齐全的酱汁,味道很不错。

      谭北乐师姐弟吃得心满意足。潇潇坐在师姐弟六人中间,被武天睿和翁亦千三百六十度环绕感叹力气真大,间夹着白高舟的询问,一顿饭结束,几人约好比比手臂肌肉。

      安静的斋堂里角落里,全是他们压低的声音。观里的道长们没有管他们。

      这天后又过了两日,八月十八号中午用完午膳后,翁家师徒回到东清院,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师徒七人行李不多,但每人一两件武器,棍刀枪又重又占地方,无谷道长让玄诚和玄言还有其他两位道长送师徒几人下山,经过半山腰的大观前,翁非带着弟子们进观喝了一杯茶,同观主道别。

      临走之时,观主给师姐弟六人送了符,朱砂布折成大拇指长的三角形,里面裹着写好的符文和朱砂。每一年暑假他们离开观中时,观主都会送他们这种符,说是保平安的。

      等到一行人下了离山,刚走到马路边,一辆黑色大G快速驶来,停在几人身前。

      山南走在靠近马路的地方,一个不防被谭北乐一拉,直接撞到谭北乐身上,她哎哟一声,侧后面的翁非微微皱眉:“下盘这么不稳?”

      这句话一出,谭北乐和山南以及离三人最近的叶桓都不自觉立直。下盘不稳练桩功,这句话自小被师姐弟们熟知。

      翁非这么一问,几人深怕师父又让他们站桩去。好在翁非没有说什么。反而白高舟咋咋呼呼的声音传来:“妈妈!”

      大G驾驶座的门打开,一位长相高挑的女人从车上下来,她穿着T恤牛仔短裤,大长腿往地上一踩,抬手将眼前墨镜往头上推,面向翁非:“非姐,你这速度太慢了。”

      “妈妈,你怎么来了?”白高舟三两步蹦到女人面前,藏不住的惊愕兴奋,“你今天不忙吗?”

      白嫣长叹:“工作室刚丢了个单子,闲几天。”她语气十分惋惜,似乎丢单子比丢儿子还让人不爽。

      白高舟朝师姐师哥们吐了下舌头,安慰妈妈:“没事,丢就丢了吧,正好当休假。妈,你还没来接过我呢。”

      “你有什么好接的?”白嫣目光撇开,拉开大G后座的门,示意大家把拿着的武器放在她后座:“你师父师姐师哥们都在,要不是你竹姨没空,我才不想开几个小时的车来接你。”

      妈妈对自己向来放养,白高舟已经习惯,也知道这就是妈妈对自己的态度,他撇撇嘴,假装带着委屈抱怨:“你就不能多关心关心我。”

      白嫣嗤笑一声,没搭理他。奈何白高舟一直在她身后转悠,于是她放好东西,转身抱了下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儿子,看向翁非:“东西全放车里吧,你们怎么走?”

      翁非:“你带着东西走,我们去坐高铁。”

      白嫣:“车票买好了?”

      翁非点头:“我们应该比你先到,你直接到双竹巷。”

      白嫣应下,将儿子的脑袋放开,帮着把行礼武器堆在大G车后座,又将刀具证明放在副驾驶位上,防止高速路上遇见交警检查。随后上车,油门一踩唰地将车开走,连句多余的叮嘱都没和白高舟说。

      在场众人显然都很适应她的行事风格,没有一个人感到惊奇。

      眼见大G离开,剩下几人拦了两辆出租车到高铁站。到站后二十几分钟上车,十几分钟后到达锦城高铁站,随后众人直接坐地铁到双竹巷。

      范姨早知道他们今天回去,在厨房忙碌。

      虽然众人在离山观吃了完午膳就离开,但是拜访观主再下山花了不少时间,到双竹巷时已经快五点了,休息休息也快到吃晚饭的时间。

      师姐弟六人在院子里说说笑笑,山南给师父打完招呼,先回家见爷爷奶奶,谭北乐没事可干,同师伯翁清交代了下在离山观训练的事情,跟着山南走出院子。

      山南家茶馆里人不多,快到饭点儿,很多人都回家做饭。山南爷爷坐在院子里同人打桥牌,见山南进屋,将手里最后两张牌甩下,笑着喊:“哎,南南回来啦!”

      “嗯,爷爷!”山南跑进屋将书包一放,跑出来抱了下爷爷,又同旁边的其他人打招呼:“刘爷爷,李爷爷,江爷爷。”

      “奶奶呢?”山南嘴巴利索,笑得很甜。

      “做饭。”爷爷没有回答,从院子左边屋里传来奶奶的声音,山南连忙跑进去,进屋的一瞬间,视线瞥见谭北乐跨过院门。

      “山爷爷。”谭北乐招呼道。

      山南爷爷连忙应声:“诶,乐乐来了,刚好,你吴奶奶今晚做了竹筒饭,来一起吃。”

      谭北乐对上半只脚在屋里半只脚在屋外的山南,对方问她:“你来干嘛?”

      “诶,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山南奶奶从厨房出来,招呼谭北乐:“乐乐,来,我刚把竹筒饭蒸上,你师父那边也做饭了吧?等会儿你拿一些过去吃。”

      邻里之间已经习惯这种互赠食物的方式,加上山南的原因,从小到大谭北乐没少吃山南奶奶做的东西,她顺嘴应下,接着同山南奶奶寒暄起来。

      山南原本想给奶奶的拥抱没有送出去,又想上楼洗澡换件衣服,见奶奶同谭北乐交谈甚欢的样子,她想了想,跑到奶奶身边,抱了奶奶一下,也不管别人反应,转身往院子正屋的楼上跑:“我去换件衣服下来。”

      被孙女的拥抱打断,山南奶奶笑着摇头,继续同谭北乐说话,问完近况,知道年轻人同自己没有话聊,她主动让谭北乐上楼去找山南。

      山南家的院子远没有翁家小院大,屋子也没有师父家的屋子多,五六米宽的院子边,只有左侧和正对院门的屋子。左侧两间房是厨房和杂物间,正对院门的屋子两层半,一层摆着麻将桌,二层是山南和爷爷奶奶住的地方。

      小时候师姐弟们常常来山南家玩,后来长大了,学习和练功都忙起来,来的时间少很多。

      山南房间的门虚掩着,谭北乐敲了三下,推开,房间里没有人。

      山南屋子不小,靠窗的书桌上放着书包,椅子上挂着山南刚刚穿着的衣服裤子。

      谭北乐在门边听见旁边卫生间里传来水流声,猜到对方在洗澡,她直接进屋,坐在椅子上。她没有挪椅背上的衣服,坐下后能闻见衣服上一股淡淡的汗味,还有属于山南的味道。

      她靠着椅背,拿出手机翻看。刚刚在师父的院子里,她和许书竹打了电话。
      许书竹最近在南省出差,刚好五天后众人要出发去南省参加全国青少年武术锦标赛,母女两人在商量行程。
      许书竹想先回来一趟,到时候再同谭北乐们坐一趟飞机过去。谭北乐让她别折腾了,直接在南省等着。

      许书竹考虑好一阵,终于认可谭北乐的提议,飞来飞去的,她也累。谭北乐回了妈妈几条消息,卫生间的门被打开,接着穿着拖鞋的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

      谭北乐侧头看过去,山南垂着头走进屋子,半长的浴巾将她身体半裹不裹,湿淋淋的头发顺着发梢快速滴着水。

      “啊!”透过头发空隙,山南看见自己书桌边坐着一个人,她吓一跳。仔细一看是谭北乐,快速抬起头,惊魂未定的样子:“你怎么在这里?!吓死我了。”

      她动作很大,本来就没完整裹住身体的浴巾掀开一半,她手忙脚乱扯住,乱糟糟搭下的头发继续滴水,不少水珠顺着她的脖颈滚过脖颈胸前,消失在浴巾裹着的胸口处。

      谭北乐将手机放在书桌上,起身走向山南。她脸上带着轻轻的笑,漂亮的双眸直勾勾看着山南。

      山南不自觉后退一步,微微抬着下巴:“你……你干什么?”

      谭北乐越过山南,伸手将门关上。门锁咔嚓一声,山南想起在离山观的晚上,热意瞬间从脖子升到了脸上。

      谭北乐看她面上染着的红晕,低声逗她:“南南,你在害羞吗?”

      山南捏着浴巾的手一紧,心脏砰砰直跳,又羞又怒:“你才害羞!”

      她说完,对上谭北乐眼中的揶揄,一股无来由的冲动冒出,脸往前一凑,柔软的嘴唇相碰,她的舌尖微微伸出,在谭北乐唇上又碰了一下。

      眼见谭北乐表情僵住,双眼略微睁大,山南快速后退,好像自己占了上风一样,眉眼微挑,推开谭北乐往屋里走。

      谭北乐转身一扯,刚好抓住浴巾在山南背上的边缘,直接将浴巾扯松。山南迅速转身盯着她:“你……”

      谭北乐视线落下落,山南低头一看,连忙往上拢了一把浴巾,三两步跑到床上,扯过被子盖住自己,瞪谭北乐:“流氓!”

      谭北乐:……

      她正想说又不是自己想看的,看见山南额头上的水珠顺着头发滴在脸上。

      “你先擦擦头发?”谭北乐走向床边。

      山南:“你出去我就擦。”

      谭北乐没搭理她,走到床边,将露在被子外一半的浴巾拉出来,往山南头上一搭:“怕什么,又不是没看过。”

      山南回头瞪她。

      “摸都摸过了。”谭北乐又小声加了一句。

      山南头往下垂得更深,白色浴巾遮住她红了的整张脸。

      谭北乐在她头上擦了两分钟,见她没有一点动静,轻轻笑了:“不逗你了,快穿衣服吧。你有的我也有,害什么羞?”
      她将浴巾扯下,走到椅子上背对床坐下:“千千发消息,说要吃饭了。”

      身后传来窸窣动静。

      谭北乐没有回头,过了半分钟,一个东西被摔在她头上,她顺手一扯,白色浴巾出现在眼前,湿漉漉的,还带着山南常用的洗发水香味。

      她回头看过去,山南穿好了衣服,正站在床边用手梳头发,没分她一点眼神。

      谭北乐将浴巾搭在椅背的脏衣服上,眉眼舒展,一脸愉悦。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下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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