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TG/喰种）东京奇妙冒险》朝雾时雨

14、讲了多少次上课不要说话

　　泷泽政道很后悔，他后悔就后悔在自己头脑一热接了“回母校当客座讲师”这个狠活。比被一群瞪着求知的眼睛的后辈团团围住更恐怖的，是这群后辈里还混了自己现任上司的女儿。

　　关于泷泽政道是怎么认识了铃屋什造和陈杏这两个CCG未来的金童玉女兼摩托车驾驶界的卧龙凤雏，这件事纯纯属于意外。关于铃屋什造，事情就比较由来已久，比较铃屋君一直都在局里院里都属于远近闻名的响当当。在对铃屋的众多刻板印象与偏见中，许多带有负面含义的绰号诞生了，其中多数的大意包括但不限于：施虐狂魔、麻烦的制造者、学院纪律的破坏者、以及问题儿童中的问题儿童等等。泷泽在成功就业之前就对这位姓铃屋的后辈的大名与传闻比较如雷贯耳；在成功就业之后，铃屋在他鼻子上的那一拳大约算是坐实了其中一部分绰号的真实性。

　　至于为什么泷泽政道会认识陈杏，那这件事就要追溯到2011年冬天的时候了。事情很简单，主要发展就是陈杏找当年以年级第二分数高分毕业的泷泽补习，两人极限拉扯并互相折磨的故事。关于为什么像虎皮卷这样能在早苗实业学校一直保持不错的学习成绩，但对报考CCG始终比较焦虑的主要原因是——她是极端偏科的狠人，高数上虎皮卷唯唯诺诺，外语和体育上她重拳出击。陈杏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体育上必然能更快更强、再创辉煌的，但数学上……她只能祈祷自己别到时候发挥失常、黄在当场。
　　久保利是天赋异禀，在学习方面属于闭着眼都能走直线的天才选手；法寺在学习方面也比较属于六边形战士。虽然两位在陈杏的学习问题上基本都有点“孩子你尽力而为，只要能对得起自己的努力就好”的慈祥态度，但这并不能缓解虎皮卷的焦虑。

　　当她在2011年夏天的时候把自己那淡淡的忧伤透露给刚刚投入工作、步入社会的铃屋什造听的时候，一向评论如颇具哲学气息的好朋友睁大了眼睛、真挚的告诉她，自己是走后门进的——和修总议长给了对策局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陈杏当时就相当含蓄的表示，但凡自己对这位铃屋好兄弟的认识少那么一点点，高低就容易一个自动贩卖机砸过来。考虑到谈学习实在伤感情，虎皮卷和什造的话题就从“如何提高学习成绩”逐渐转变到了“如何寻觅学霸来为自己补习”。
　　毕竟，前有铃屋为对策法所苦，后有陈杏被高数折磨，两人高低也说的上是CCG文化课上的难兄难弟。于是，经过铃屋的实地挖掘、法寺项介的细致沟通，一个优秀且合适的人选就这么被找到了——泷泽政道。泷泽那时候也很困惑，堂堂搜查官的女儿居然需要自己辅导功课？一边和陈杏交流，他一边心里犯嘀咕：难道候补学院如今都费拉不堪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结果，虎皮卷真挚的告诉泷泽了一件事——自己压根没去念候补学校，和普罗大众一样是高中考取式入学。
　　#哦，那没事了。这个确实要忧一忧的。#

　　然后，泷泽政道就斯巴达了，他还是不能get到为什么陈杏放着好端端的候补学院不读，去念普通高中。最终导致不仅虎皮卷要被高数折磨，就连泷泽也要一起重新体验高数当年给他带来的压迫感。

　　至于那时的种种往事，泷泽政道也不再多回忆了，他现在只有一个问题：如何压制住这群没比自己小多少岁的学生！

　　*

　　事实上，就算是在喰种搜查官养成学校大约也是有鄙视链的。搜查官世家的孩子容易瞧不上普通职员子女，职员家的容易瞧不上普通人家的孩子。同样，候补学院入选的孩子也容易轻看通过考试普通高中子弟。

　　如果真的没有一点鄙视链，恐怕当年称赞真户晓的人群中，盛赞的就应该只有她的努力和才智，而不是掺杂着“不愧是名门出身”的声音了。

　　对于能否制住那些自视甚高的学弟学妹，泷泽政道还是有些忧愁的，毕竟自己到现在还是二等搜查官，不能说和刚毕业差距不小吧，只可以说是毫无变化。为了保证不会被优秀学弟学妹噎得说不出话来，泷泽可以说是饱和式的备课了，甚至在中午之前就抵达了学院，连中饭都是在学院草草解决的。
　　然后，他就遇上了拉着室友来食堂扫荡午餐的陈杏。这下好了，老熟人相遇，某小有名气的虎皮卷立刻扯着自己的室友与泷泽政道拼了一桌吃饭。

　　“你管他们听不听课呢！就当坐在下面的全是大白菜，大白菜不听话迟早被猪拱，你个管人的还管白菜做什么。”陈杏试图安慰已经开始逐渐朝着紧张到茶饭不思方向发展的泷泽，但她讲出口的东西却只能说是让人听了只觉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对他人的安慰作用基本可以对标鲤鱼王使用了水溅跃——什么都没有发生。

　　“道理我都懂，可你为什么要提大白菜？”泷泽政道早已经历过拉扯，对虎皮卷的神秘行为早就见怪不怪。

　　“因为我最近吃的白菜猪肉馅的饺子。”陈杏答得理所当然，一旁鹈海玉枝听得几乎眼前一黑。

　　“……那我选择菠萝。”沉思了片刻后，泷泽给予了陈杏一个让鹈海玉枝听了更加觉得耳朵一聋的回答。
　　#行吧，你们也算是一种“替身使者之间存在引力”，一般人大概是没法接收你们俩这电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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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能料到下午还能闹出那一茬，鹈海玉枝怎么说都要挤进那两人的谈话里插上一嘴的，她要说的也不多，就那么一句——“第一次公开讲座的时候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所以两位千万要保持情绪上的稳定，不要激动！！”

　　事件的导火索在于陈杏的后桌几乎没完没了的说话声，由于非教职工的CCG搜查官算是客座讲师且讲解内容是最为基础浅显的库因克使用，因此所有一年级全专业的学生都要在阶梯教室汇聚一堂、共同停课。换而言之，这里不会有任何座位安排，完全是占座式的。陈杏和鹈海玉枝在吃完午饭后中途被教官叫走，等她们一番忙碌结束，实际上也有些迟了，最后便坐在了有些靠后的座位上。
　　这问题，就出在了这靠后的几排座位上。

　　不是每个人都想听这样的基础课的，毕竟像这样的课几乎隔三差五就要来一场，而讲师多半也是资历浅得可怜的二等搜查官。哪怕是在喰种搜查官养成学校，也不免有人势利，特等、准特等、上等搜查官们都能抽出时间来光临学校做讲座，谁稀罕这初出茅庐没有几天的二等搜查官呢！
　　撇去这份原因，其实也有教官们的纵容。二等搜查官中多是新手，备课、讲演都还相当生疏，讲的东西中容易不到位，也容易内容枯燥。因此，也对学员们在讲座上打瞌睡、开小差、交头接耳比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此，种种原因叠加在一起，直接构成了这样一张名画——客座讲师在台前讲得火热，后排同学之间共襄盛举、热情交流彼此意见。

　　对开小差的学员们来说，前面坐着个陈杏最大的好处在于，但凡自己身材矮小一些，兴许还能借虎皮卷遮挡台前讲师的视线，免得自己正讲得眉飞色舞之际与讲师四目对视、两厢尴尬；对陈杏来说，那真的就是倒了大霉。这是自入学以来第一回上库因克基础使用讲座，大部分同学们不说有多新奇吧，也可以说为此大动干戈、想尽一切办法的抢前排位置。如果只是运气不好、坐在了后面也就罢了，偏偏周围还跟围满了苍蝇蚊子似的，嗡嗡个没完。也不知道后座几个是被千年的知了上了身，还是被三百只鸭子夺了魂，仿佛是穷尽人类之所能的交头接耳。

　　鹈海玉枝被烦得有些恼火，便回头去与后桌的同学们交涉，希望人家能稍稍开恩，闭上嘴巴消停一阵。恩确实开了，但没完全开。每次安静时常最多不超过三分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变身时限，过了这时长就使不得了一样。
　　人逐渐朝着嚼着花椒摸电线的方向一路疾驰而去的玉枝看一眼旁边坐着的陈杏，她看着旁边的虎皮卷星人就倒吸一口凉气——后者何止说得上是一口银牙咬碎，基本上脸色已经阴沉得奔着下一秒就要扭身用拳头和后座同学交换意见的意思去了。

　　出于对泷泽的尊重，陈杏不打算回头的，如果连自己都转头去和后面的同学交涉，那或许在讲台前的泷泽看来，也许就显得无趣到了连都不愿意听了。稍稍将心比心一下，虎皮卷自觉这样未免对太伤人、太冒犯了。因此只能作罢，而后座无限猖狂则推着她的怒火一路直冲云霄。

　　“……”玉枝眼见陈杏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就算没见过室友发怒，也能看得出火山爆发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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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鹈海玉枝毕竟不像朝生七弥、秋庭澄那样了解虎皮卷，不晓得她有怎样的霹雳手段，但凡她多知道一些关于陈杏早年的奇闻异事，那事情可能就会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了……

　　“讲讲讲，从开课讲到现在，你是这辈子此前都没开过尊口、打算在人生走到尽头之前一吐为快，还是来不及完成每日讲话的KPI、今日不达标没法睡好觉，一刻都不得消停！”几乎是一下课、泷泽走下讲台的一瞬间，陈杏就身子一扭、一巴掌拍在后座同学的桌子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阿杏……”一旁的玉枝甚至没反应过来，所幸那一声响可算是让她回了神，赶紧想去拦住陈杏。然而，虎皮卷的力气也是众所周知，陈杏一只手就将她按在原地动弹不得，而气在头上的大力士此时还怒气未消，说一句就要拍一下桌子。随着虎皮卷拍桌子与说话的节奏越来越快，大伙儿都觉着再这样下去恐怕陈杏是要打人了。

　　泷泽政道好歹已经是喰种搜查官了，迅速对潜在的危机做出了反应，第一个上去将陈杏与那名叫陶木的同学分开。众人眼看讲师一马当先，便干脆一拥而上，一起帮忙将陈杏、陶木二人分开。

　　好在虎皮卷也算是从善如流，放任自己被众人拉开。只不过，她深吸一口气，干脆换上了自己的母语继续语言输出：“你这是得了道的千年知了，还是乡里成精的百年蚊子，听不懂人话不说，到了夏天还得一声声的叫唤，一刻都停不得？！”

　　“？？……你少说两句吧……”玉枝一边给虎皮卷顺毛，一边劝她。虽然在座除了陈杏没有一个听得懂中文，但情感这种东西就算语言不通，也是可以传递的。只要没有瞎，就能看出某个虎皮卷星人是在真情实感的语言输出。
　　#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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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在一片吵吵闹闹中，众人才好不容易将陈杏与陶木分开。泷泽自诩算不得聪明，但眼力还是有的，虎皮卷不仅是因为吵而发脾气，实际上也是在替他出气。尽管有感动的成分，不过看着那张桌子在陈杏的巴掌下如大海上暴风雨中的一片小舟般柔弱的时候，还是有些心有余悸的——看来，“小心被法寺准特等家的孩子一巴掌拍折肋骨”不是开玩笑啊……

　　至于陈杏与鹈海玉枝，这俩好室友中有一个是逃不过写检讨的命运了。虎皮卷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气鼓鼓的一个下午、吃了两杯布丁之后，她就彻底熄火了——一边沉痛反思错误、深切反省，一边嘴里嘀嘀咕咕着下次还敢。

　　当时，陈杏和玉枝谁都没想到，还有人将那件事记了三年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