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物易物发家史》梅花送暖也驱寒

59、第59章 触感

　　秋日朝阳同草木私语，飒飒间便从青绿褪色为金黄，连长青草木也都一早挂上了霜。

　　一早苏老爷便唤了苏阅苏束兄弟俩来，说及苏一意的婚事，就连大房苏一瑾都开始谈婚嫁了，他们二房也得赶紧。

　　苏老爷上座，将两个儿子唤来道，“如今意儿年纪大了，该为她找个好夫家了。依你二人看，哪家公子配的上意儿？”

　　苏阅一如既往地俊朗秀逸，听说要为妹妹选夫家，自然高兴，“我们苏家经商，不论商商联姻也好，官商结亲也罢，都行得通，只是重要的是要为意儿寻个好夫家，日后嫁过去也不至于受苦。”

　　苏老爷点头，长子说的对，宁愿不要家世好也得要意儿日后幸福才行。

　　苏阅又举例哪家公子好，品行如何，端不端正，配不配得苏一意。

　　一旁的苏束尚未吭声，笔直而坐，垂眸思索着。

　　那苏阅同苏老爷已经聊及楚国公家的公子了，正觉得他不错，只听得苏束清冷的声音，“不妥。”

　　二人纷纷转头看他，露出疑问，“为何不妥？”

　　苏束给出的理由是，不够温柔善解人意。

　　他们又举了布庄富商之子也被苏束驳回，理由是太忙，陪不了苏一意。

　　苏老爷父子头疼，随即想起一个人来，那便是城西卖糕点的，苏束：不够富有。

　　这可把苏老爷愁坏，接连举了几家适龄相仿的公子，皆被次子驳掉，他用手指着苏束，“那你说，有哪家公子配得上意儿？”

　　苏束：“皆不可。”

　　他面色冷冷，苏阅在一瞬间仿佛感受到了两人的剑拔弩张，只听苏老爷气急道，“你就是想把你妹妹一直留在家里是不是？让她待到老！”

　　苏束不做声，也不搭理人，面色含霜，只得苏阅打圆场道，“他与意儿好，自是舍不得她。眼下为意儿挑选夫婿恐怕还要等等。”

　　苏老爷甩袖一哼，脚往那边挪两步，不欲再看他。

　　本以为就这样了，可苏束偏偏又要作声，“从前我刚到苏家，老夫人不喜我，是大夫人相护，如今大夫人不再，只留下意妹妹一人，我自然要替她好好照顾。”

　　此话一出，苏老爷回身瞪他一眼，可苏束好似未曾瞧见似的。

　　随即他向父兄行礼告退。气的苏老爷连声骂他，大手指着他背影生怒，苏阅在一旁好好安抚着父亲。

　　于是苏一意的婚事就暂且搁置了。

　　·

　　这边林家，林桥生正在盘问女儿，他双手背在后面，左一步又右一步问，“你同这十皇子联系密切否？”

　　林先语讪讪道，“爹，你这是何意？”她想伸手捂嘴，又被自己强忍下了。为何要问癸川，她同癸川并非时常见面，两人虽心中有情，可并未曾说出口过。

　　“这十皇子在朝堂之上反对皇帝纳你入宫，连声附和的大多都是他的党羽。你说你们二人如今是何情况？”

　　林先语只抓住重点，皇帝要纳她入宫？

　　她大惊道，“皇上当真要纳我？”为何呢？

　　林桥生瞧她失色，连忙安抚，“你且放心，若非十皇子极力反对，你便很快要入宫了。”

　　幸好幸好，她可不想进什么劳什子皇宫。

　　“你同十皇子如今到底是何情状？”绕了一圈还是这个问题。林桥生就是围绕这个主题来问。

　　林先语赶忙解释清楚，摆手表示二人暂且只是交好，不曾逾越。

　　林桥生听此也只能先作壁上观，暂时不再过问此事。

　　眼下他最操心的事是明年的殿试，礼部负责科考等事，距离明年科举还有近五个月，不知状元会花落谁家。

　　那晏家子也在准备殿试，林桥生又问起晏空月同程千序如今是何情状。

　　林先语伸手理了理头发丝，想了想道，“晏空月如今正在准备殿试吧！来年便要考了，我们四人也已经许久未见。至于程千序，他早几年便去了军营，如今也不曾见到。”

　　林桥生听毕点点头，连胡子也跳道，“倒都是有能力的。”

　　旁边林母端着糕点前来，笑称：“我告诉你们，我呀，要开间鉴赏铺子，届时有想来品鉴玉石珠宝的，都可以来。”

　　林先语知道她娘眼光毒辣，对玉石品鉴算得上是颇有天赋，这几年品鉴珠宝玩物，算是名声在外。

　　她起身走近林母身边，伸手捏了一块糕点往嘴里塞，林母气的要敲她，“以后先净手。”

　　林先语应付两句，只尝到糕点香甜细腻的味儿，随后甜甜道，“是是是，这糕点不错。”

　　糕点是林母最新学做的，花样翻新，手艺也一次比一次好。

　　三人品着点心，林先语见她爹正在这，不禁问起段清鹤。“爹，段大哥如今在朝堂如何？我平日里在茶梦坊倒是很少见他。”

　　一旦林先语开始问起，她爹也就开始八卦起来哩，林桥生快速吃尽糕点，“他如今在兵部很好，如此人才，倒可惜了未入我礼部来。”

　　他还是为了从前段清鹤未曾进入礼部一事而可惜。

　　林桥生啧啧两声，“这朝堂中，瑨王与他不对付。”

　　一听瑨王，林先语瞬间来了劲，瑨王居然同段大哥不对付，难道是为了似锦姐姐？到底如何情况快快说来。

　　“爹，为何瑨王同段大哥不对付呀？”她好奇的很，这里头肯定与似锦姐姐有关，她有直觉。

　　于是林先语又塞一块糕点入口。

　　“事情要说到几个月前，这瑨王向兵部借了一队人马，要去兴建淮宫。淮宫是瑨王奉皇上旨意兴建的，需得大量人力物力。本说要借走一队人马待三个月后归还，可逾期两月，这批人马尚未被瑨王归还。那段清鹤就在兵部任职，深知操练士兵的道理，管的就是军队操练，见其迟迟不还，耽误了士兵操练，你说二人会不会起冲突？”

　　不会吧，段大哥与人为善，绝不会主动与人发生冲突，定然是那瑨王做的过分。思来想去之间，她已经站好队，一心向着段清鹤。

　　林家三口将二人冲突一事八卦一番，也都默默放在心里，不欲张口与外人谈起。

　　至次日，林先语早早便见了薛似锦的面，八卦问她，“似锦姐姐，你可知晓段大哥与瑨王一事？”

　　薛似锦尚且不知，只怪道二人发生何事。林先语按照昨日她爹讲的又重新复述一遍给薛似锦听。

　　只见她面容古怪，“瑨王为何要如此，他分明是借着公事来挑事来了。”难道是因为她？

　　其实不光如此，瑨王因为段清鹤进入兵部有碍于自己，故对其恼怒不已，又一方面，是他还在暗暗关注着薛似锦，她生意蒸蒸日上又与段清鹤走的相近。所以开始做出幺蛾子来。

　　薛似锦嗤的一声，瑨王如今做什么都与她无关，她才懒得管他的事来。

　　姐妹俩聊了稍许，而后林先语先告辞，道自己有约。

　　别了薛似锦，林先语约了癸川来漱玉阁见。

　　二楼噔噔传来脚步，林先语估摸着一定不是癸川，他走路才无声，不会像这个脚步声一样惊天动地。

　　果不其然，又等了半晌终于等来癸川。“好呀让我等了许久。”林先语等他许久才将人等来，当即气得脸颊鼓起。

　　癸川今日着京元色长衣，石竹花样绣置于身，衣冠束发，手上还扣了颗玉扳指。瞧着倒也是一路风尘仆仆而来，这林先语才勉强要原谅他来迟。

　　癸川轻呼一口气，手放在她头上轻揉两下，继而向她道歉，“来迟了，见谅。”他颇有些繁忙，好不容易才赶来。

　　“好吧。知道你忙，”林先语终于露出笑意，她才没那么容易生气呢！

　　椅子被拉开，癸川整理衣摆而坐，又听见对面朱唇皓齿道，“我听说，是你一马当先，驳议皇上纳我入宫？”

　　癸川轻笑一声，是他。“怎么，你想感谢我？”又听他自顾自道，“以身相许的感谢也不是不可接受。”他眼中带了戏谑，就是逗逗她。

　　林先语忽的脸一红，她只当没听见，“多谢你帮我说话。”

　　不一会儿，她又抬头，正对上那人眼眸，仿佛里边有波涛汹涌的浪，随便就可以将人淹没。她不敢多对视一秒，只怕被澎湃汹涌的浪卷走。

　　一时心头痒痒的，又悸动异常。

　　对面的癸川眼里好似泛起水波，他状似转头瞧外边的景色，嗯，好风景，又回头不在意的瞥她一眼，最后索性就大剌剌盯她看了。

　　林先语被盯得心怦怦跳，不禁那帕子捂嘴，嘴角泛起笑意的扬了起来。

　　她一时心头翻涌，又害羞不已，当即决定要赶快撵他走，“好了，既然你忙，那便快走吧！”

　　她撵他走，撵的突然，令癸川有些猝不及防，“才刚来你便赶我走？”

　　林先语赶他走却赶不走，那人死赖在这里，非得等个把时辰才走。

　　“我现在要看账本了。”林先语避开他目光，脸颊飞红，随即起身过去拿账簿。

　　癸川死赖着，修长手指敲了敲沉木桌面，而后也起身，“我帮你一起看。”

　　林先语避他不得，于是二人并肩而坐，俊美的男人就支手托腮瞧她清丽的侧颜。

　　桌案前，一人执笔要写，一人托腮而望，就静静地，气氛却着实暧昧。

　　就在林先语快坚持不住他的目光时，癸川道，“你这字不大好。”

　　林先语讪讪，确实是不如他的。正还要继续写，身旁那人伸手便握住她的玉手，轻轻施力，带她写起来。

　　那手触感温热，大掌有力却不会捏疼了她，正以他自己的速度带她动笔。二人靠的很近，林先语闻到了他身上清冽的香，不知是自哪传来，脸更红了。

　　微醺的午后光线自窗檐边上的缝隙中透过来，整个房间明亮又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