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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58章 着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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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天气回暖,就在这如沐春风中进行了殿试,按规定不到半月,便可揭榜。
可到了揭榜这一天,榜栏上却迟迟没有动静,大家都诧异怎的还未发榜,就连段清鹤见此也心怀忐忑。
众考生们榜栏下发疑,这边朝堂上也是争论不休,这争论的点自然是段清鹤。
段清鹤辞趣翩翩,怀珠抱玉,自然得了个状元,惹得众人哄抢。
紫殿金銮,辉煌明净。
“陛下,臣要谏言,将此次殿试状元段清鹤纳入礼部。自三年前会试时,臣就监考过他,实在欣赏他,望陛下准允,令其至礼部任职。”林桥生率先发声,引得众人争相谏言。
“陛下!吏部也需要这样的人才,便令其入吏部吧!”吏部长史王允谏言。
“陛下!六部之外仍有段清鹤容身之地,枢密院若能得段清鹤……”
众人争执不下,只听皇帝叹气,他自然是知道段清鹤有才,摸了摸自己额头,最后敲定令其进入兵部。
兵部尚书大喜,千恩万谢皇帝分了个段清鹤过来。
榜栏下,待段清鹤揭榜一看,心中欣喜万分,果然是状元,他不禁呼了一口气,终于放下心来。这与他料想得并无出入,现下他可以向薛似锦报喜了。
榜单一出就人传人,段清鹤夺得状元之名不胫而走,茶梦坊众人皆听闻段清鹤得了今年状元,一路同他道喜,“恭喜恭喜啊!段状元!”
段清鹤面上带喜,朝诸人点头相应,步伐却不停歇。他心里只想赶快将好消息告诉薛似锦,想必她也是同自己一样喜悦。
如此一想,他脚步越发加快,绕过人群,上了楼梯,再拐入房内,那个几个月未见的人儿正在等他。
他推开门只见薛似锦逆光而站,似是等他许久,她就在那光影中冲击入他心中,眼里脑里全是她的惊鸿丽影。
“似锦,我考取状元了!”薛似锦听得他欣喜的声音转头看他,却是双眸含泪。
佳人眼眶发红,手里还捏了帕子。
“你这是怎么了?”怎的哭了?段清鹤甚是担忧。
“清鹤,我外祖昨日去世。”她声泪俱下,心中疼得非常,仿佛叫人捏了一把似的。
外祖父对她很好,自母亲去世,父亲就疏远于她,只有外祖父尽心教她养她。
段清鹤见她伤心,自己也不好受,本是高高兴兴想同她讲自己中榜一事,现在倒不知如何开口安慰。他步步走近她,见她强忍泪水,眼眶发红,直至两人面对面,薛似锦就再也攒不住泪一样,那泪珠滚下,划出一道道泪痕。
雪腮也哭的泛红,段清鹤忍不住替她擦泪,柔声道,“不怕,日后我也会替你祖父护着你的。”
薛似锦伤心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可听到段清鹤所言,泪越发多了起来,她忍不住心中伤痛,直接扑到他怀里哭,段清鹤也紧紧将她抱住。
二人环抱,就在这午后阳光中,要开出灿然的花来,瑶池碧树相依,为光环绕。
门口林先语正要进去,刚走至门框便远远瞧见二人相抱,亏得她眼尖,及时转身离开,并未让那二人发觉。
她脚步声轻轻,双手拎起裙裾后撤,发尾甩出涟漪痕迹来。幸亏我反应及时,并未打扰她二人,林先语拍拍胸口心想。
再走,她越发觉得似锦姐姐同段大哥相配,一个是风姿绰约的丞相府嫡女,一个是文采飞扬的状元郎,真是怎么瞧怎么登对。
方才她还想向段大哥道喜,他这状元郎的名声算是已经人所共知了,未来前途一片光明啊!
正想着呢,她下了楼便往书斋赶,师傅要她买一本《冲虚经》来看,这书只有城东一家书斋才卖,既然不能同似锦姐姐说话,那她便去购入书籍吧!
她出了茶梦坊的门左拐要去书斋,待三刻后,到了书斋,她问老板:“可有《冲虚经》?”
老板正忙,倒也殷勤回答她,“有有有,就在西边那架子上 。”
林先语自己挪步过去翻找,书籍众多,都层层叠叠,书香味甚浓,在她鼻间全是墨味儿。
隔着书架上的一摞摞书籍,她便从那空隙间见到熟悉的面孔。
这甚是眼熟,她忍不住自书架后走过,想去瞧那人模样。
那人衣着华贵,鹰背色玉袍,松石色束带将发丝挽起,显得衿贵异常,袖间隐约可见腕骨生香。
林先语只是从后边瞧见他,心中猜想是否相识,顷刻间,见他似乎要走,不由张口“哎”一声拦住他。
那人闻声转身,竟真是癸川。瞬间,两人双眸对上,双双一抹惊讶展现在面上。
癸川似乎也不曾预料到在这遇上她,“是你。几年不见,越发出众了。”癸川脱口而出夸赞她的话。
林先语轻轻点了下头,檀口微张又问他,“你回来了?”三年不见,他也同从前相比要成熟更多。
癸川:“方月余。”他淡淡答道,又问林先语在找什么书籍。
林先语勾出浅浅笑意,同他讲自己在找《冲虚经》,老板说就在这边架子上,她方才却并未找见。
癸川要帮她找,果然二人找起来更加迅速,很快一本《冲虚经》便在癸川手中了。
“你要的可是这本?”癸川朝她靠近,一手捏着书籍上方,一手负在背后,眸色深邃。
林先语打眼一看,书上封面正是《冲虚经》三字,“正是它。”她高兴道,终于找到它了。
方才她上下架子都翻了一遍,就是不见要找的书,林先语好奇,“你是怎么找到它的?方才我上上下下都翻了遍,就是不见它的存在。”
癸川:“就在架子最顶上。”
癸川个子高长,轻而易举便在书架最顶上翻到它。
林先语感激他帮忙,便对他翩翩行了个礼,随及又要告辞,她作势要走,不想手腕被抓住,她只一转身便瞧见癸川拉住自己。
她不禁露出疑惑神色,癸川却大手紧紧握住她玉腕道,“不该请我用次饭么?”
也是,二人许久未见,他又帮了她忙,确实该请他用膳。
于是林先语做东,邀他去了一品居。
林先语好奇他这三年在外过得如何,只听癸川低低笑了一声,紧接着夸赞一番凉州风土人情。
“凉州 ,是个好地方,人杰地灵,民风淳朴。”
他说的认真,林先语便真以为那处是个好地方。
二人对坐,春风拂槛,春意缓缓自窗外晕染进来。
林先语见他虽然面色认真,但也能感受到他并不那么开心,便也又换了个话题,“你如今呢?吃住如何?”她想,他好歹是个皇子,皇上一定给他安排了个住处。
癸川扯了扯嘴角,“还不错,就在东边有个宅院,如今便住在那里。”
林先语不知道那处宅子还是他见了皇帝才要来的,若不是自己争取,那老家伙定然不会管他。
他伸手给自己夹了夹菜,细细品尝着这著芥菜,清香中不乏苦味儿。
林先语见他只吃那盘芥菜,于是又换了筷著来给他夹了牛肉,“这牛肉不错,你快尝尝。”她催他吃尝,牛肉劲道,再蘸上辣椒酱料,甚是不错。
癸川愣了愣,他忽然想起一人,从前也会给他夹菜。
吃着吃着,二人一人心情微舒,一人却慢慢红了眼眶。癸川不知想到什么,就低头用菜,不打算开口。
这顿饭很快结束,林先语正要付钱,没想到癸川更快一步,甩了一袋银子在前案上,林先语还想再付,便被癸川抓了胳膊往外走。
他二人走在路上,一阵花香传来,是一棵老槐树开花,馨香布满每个经过的人身上,为其擦上槐香。
这年林先语16,她记住了槐花清香,也记住了身边人走她左侧的感觉。
建康八年春,宫中传出消息,顺恭皇帝竟然要纳她进宫,众人惊哗,只林先语心中知晓顺恭帝的想法。
自从癸川回京,短短两年内他就以迅雷之势笼络了心腹,也不知是怎样的手段,竟让他的势力大增。
顺恭帝或许是不满朝堂众人大多对其言听计从,又或是忌惮癸川的势力,再或是查到她二人走得近……
“陛下,高皇后生前与您情投意合,是您的发妻,如今高皇后仙逝三年,这便纳妃,恐为世人所道也。”
癸川举了玉笏向顺恭帝谏言,抬眸时隐去了一丝丝阴鸷,只心道这老东西一把年纪还如此多的花花肠子。
当即有人随癸川谏言道,“是啊陛下,高皇后如今已仙逝多年,从前您二人佳话口口相传,如今若是传出要纳妃一事来,怕是引入为高皇后不忿。
顺恭帝见有人反驳,当即有些恼火,却也暂无办法。
众朝臣皆道林家女身份不足以纳入后宫,这确实是,她父亲只是小小的礼部侍郎,若声势浩大的将其纳入后宫,倒是风评不见得好。
一时顺恭帝只能罢了想法,心下道,好你小子,居然拿高皇后压我。
他面上强行摆出笑 ,“众卿言之有理。”
只林桥生在众臣只见瑟瑟发抖,不敢言语。
此事一出,虽津京百姓尚且不得知,然早已传遍了世家贵族耳中。
瑨王早就听闻,心中不屑,一个小小的礼部侍郎之女,竟会被父皇起了纳入宫中的想法,可笑至极。
薛似锦也听闻,只问林先语是何情况。
而宝婴几人惊讶,又不希望她真被皇帝纳入后宫,那皇帝都能做她叔叔了!
众世家贵女议论纷纷,皇帝要纳她,自然有人眼红不已,可被癸川一搅和,此事不成,又暗自奚笑她。
可有人不屑于她,自然有人不想她被皇帝纳为妃。
皇帝纳妃一事传出,顾子顷也听闻,一时心急起来,又马上要殿试了,他须得考个好功名才行。
这边顾子顷手不释卷的备考,那边弟弟顾子刻过来火上浇油,“大哥,你可听说了皇帝纳妃一事?要我说呀,你可得加把劲儿,你我还不了解?小闷葫芦一个……”
他正七嘴八舌道,就见顾子顷瞟来一记狠刀,这眼神犀利使得他不敢再多言,忙忙捂嘴:“好我不说了,你好好用功,待考得功名后一鼓作气将嫂子娶来,这便高枕无忧了!”
顾子顷听见他这话更是气急,头也不抬拿起手边的书便朝他扔过去。
书在空中抛出圆顿的弧线,落入顾子刻怀中他接了个稳稳当当,而后露出得意的神色,哼,着急了吧?要你从前不努力,花都落不到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