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和更坏》李之

34、Chapter 34

　　韩勉一旦投入到学习中，就不会再随意想东想西。

　　贺以旋就是看中了韩勉这个，才愿意抽出私人时间给他做额外的补习。

　　两个多小时很快过去了。

　　贺以旋饿了，拿出手机想叫外卖。

　　韩勉说：“不用叫外卖了，我做给你吃。”

　　贺以旋怀疑地看了他一眼。

　　“我的手艺难道你信不过？”

　　倒也不是信不过，一碗普通的餐蛋面他也做的不错。

　　韩勉又说：“我做菜很快的，你别吃那么多外卖。”

　　她平时周一到周五几乎都吃的学校饭堂，吃的外卖反而没有以前多了。只是学校饭堂的味道来来去去都这样，吃久了就没什么感觉了。

　　“你帮我补习了这么久，又不肯让我请你吃饭，我亲自做饭给你吃也不怎么浪费钱，反正我自己一个人吃也是做的这么多。”

　　贺以旋被他说服了，终于收回了手机。

　　韩勉立刻起身去了厨房。

　　贺以旋不好一个人待在韩勉的房间里，她也走了出去，无事可做的她，也不好去厨房打扰韩勉，便在客厅的沙发坐下。

　　韩勉的冰箱里一直都有充足的备菜，他在厨房里忙碌了一阵子，没过多久就做好了一大碗炒饭和两道菜。

　　韩勉把餐桌上的杂物都挪到了一边，布好饭菜后，他出去客厅叫贺以旋，却见她没有什么反应，原来她半靠着沙发睡着了。

　　韩勉放轻脚步，来到她的面前。

　　他凑近她，伸手把她落下的发丝拨到耳后。

　　他的手碰到了她的脸，他就产生了眷恋，不想再放开了。

　　韩勉盯着贺以旋的唇，昨晚就是这双红唇，让他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睡着了，醒来却……

　　韩勉的身体又开始燃起了一股火。

　　他站直起来，膝盖撞倒了贺以旋的膝盖，她惊醒过来。

　　贺以旋闻到了饭香，“你做好了？”

　　“嗯。”韩勉的头扭到了一边，“可以吃了。”

　　贺以旋不明白他这僵硬的姿势，笑着问：“我刚才打呼噜了？”

　　“没有……不是。”韩勉抓起茶几上的杯，猛地喝下了一杯凉水。

　　贺以旋抿了抿唇。

　　她记得，这杯水是她的。

　　贺以旋没有出声，和韩勉一起坐到餐桌前。

　　瑶柱菜心炒饭、豆角炒肉片、上汤娃娃菜，韩勉居然一个人就做好了这些菜。

　　韩勉给贺以旋盛炒饭，贺以旋心有余悸地说：“我吃半碗就够了。”

　　韩勉现在已经清楚贺以旋的食量，他知道她不是在说客气话，他把半碗饭递给她。

　　“你明明吃得少，但之前我给你煮的面，你还是都吃完了。”其实不止是那一次，之前他在学校饭堂里见过她吃饭，餐盘满当当的，她虽然吃得很慢，但宁愿强撑着吃完也不随意倒掉。

　　“我不吃完，不就浪费了。”贺以旋理所当然地说，“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饿着肚子。”

　　韩勉看着她，心间又一阵澎湃。

　　他给她夹了菜，“你按你的食量吃就好，吃不完我吃，我也不浪费粮食的。”

　　贺以旋点点头，把他夹的菜吃了下去。

　　“你昨晚没有睡好吗？”韩勉很少见贺以旋打瞌睡，之前给他补习，她都没有喊过累。

　　“嗯，有点事。”贺以旋平时要早起上班，不时还要值班晚自习，周末两天也没有停下来，额外给韩勉补习，加上昨晚又要应酬魏新，还有突如其来的陈赋行，各种疲惫聚集在一起，似乎到了临界的爆发点，她确实感到累了。

　　韩勉吃了几口饭，突然想起来昨晚贺以旋说过有事要跟他说。

　　怪就怪昨晚的梦太过深刻，后劲极强，让他险些就忘记了正事。

　　“你昨晚要跟我说的事是什么？”

　　贺以旋也不拐弯抹角了，开门见山：“田钰薇要出国了。”

　　毫无防备地听到这个名字，韩勉的心跳像是漏了一拍。

　　和刚刚面对着贺以旋的那阵澎湃不一样，涉及到田钰薇时，心脏像是有一个小缺口，阴冷冷的空气直接往里面涌入。

　　韩勉缓了片刻，才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的前男友……就是昨晚你看到的那个，他有渠道知道一些消息，他告诉我的。”

　　“你就是为了打听消息，才会上了他的车？”

　　“不然呢。”贺以旋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难道还旧情复炽？”

　　韩勉厌恶这四个字，就像贺以旋一样。

　　贺以旋继续说了下去，田钰薇因为上学的年纪比较早，在案件发生时她还未成年，Bella在案件中也没有受到实际性的侵害，她最后的主动认罪，让她的处罚减轻了。现在三个月过去了，案件的风波消散了，但田钰薇已经难以在这座城市继续生活下去，学业也无法顺利完成，她选择走向了出国的这条路。

　　出国生活一直都是田钰薇的追求，但韩勉清楚，田钰薇的家庭情况并不能提供她出国的途径和保障。案件发生至今，田钰薇前后矛盾的证词和行为，作为当局者的他，早就意识到了有一个人在背后操控着田钰薇。

　　卓凡。

　　田钰薇为了他，不惜参与到犯罪之中，不惜背叛了男朋友，最后还不惜把一切祸端都揽在身上。

　　韩勉极其憎恨卓凡，他带偏了田钰薇，陷害了他，而且还想要伤害贺以旋。

　　如果可以的话，韩勉想不顾一切去教训卓凡，但他找不到卓凡，卓凡一直在案件的中心，却被保护得完美无瑕。

　　最后让韩勉放下了报复的念头，是在韩勉找不到贺以旋的八月里，韩舒看出来韩勉的戾气，她怕他又因为莽撞而毁掉自己，苦口婆心地劝慰过他，他现在的安稳是贺以旋的坚持换来的，他对贺以旋最好的感谢，就是要风平浪静地生活，不要再去惹事。

　　韩勉不喜欢亏欠别人，尤其是贺以旋。

　　“听说她很快就要启程了，你不想去见见她吗？”

　　韩勉难以置信地问：“你觉得我应该去找她？”

　　“她出国以后，可能很久都不会回来了。”

　　“我和她已经不可能了。”

　　贺以旋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局外人，又像是局内人。

　　可能是因为韩勉的眼神吧，他认真得仿佛她的想法对他来说很重要。

　　“不明不白地结束，我觉得会有些难受。”贺以旋有些此地无银地解释，“但说到底，这是你的事，你自己的想法最重要。”

　　“该解释的人是她，而不是我追着去向她讨要什么。对她，我绝对是问心无悔的。她不来找我，我去找她又有什么意义，反而……”

　　“什么？”

　　韩勉注视着贺以旋，下半句话如鲠在喉。

　　他已经放下了田钰薇。

　　反而，对于眼前的这个人，他有感谢，也有感情。

　　他想让她开心，想要达成她的心愿。

　　韩勉的话说一半又不说一半，贺以旋虽然好奇，但她也不知道以怎样的立场问下去。

　　她吃完了碗里的最后一口饭，放下了筷子。

　　菜还剩了三分之一，她真实的食量真的少。

　　韩勉默默地把剩下的菜都吃完了。

　　韩勉把碗筷都端进了厨房，还有之前落在餐桌上没洗的。

　　贺以旋吃饭前已经补了一觉，现在不怎么困了，她本来打算帮帮韩勉的，但她才碰了一下，就差点把碗给摔了。

　　韩勉笑话她：“你是不是基本不做家务？”

　　贺以旋爽快地承认了。

　　“平时你一个人住，也不做饭？”

　　“嗯。”

　　“那打扫卫生呢？”

　　“请钟点工。”

　　韩勉瞄了她一眼，她十指纤纤，确实不像会做家务的样子，也很难想象她做家务的样子。

　　贺以旋不甘示弱，“你不也把碗筷堆了一个上午，到现在才一次性洗？”

　　“……我只是没空。”

　　“有时间洗衣服，没时间洗碗？”

　　韩勉一噎，瞬间明白过来，贺以旋注意到阳台的床单和内裤了。

　　但她恐怕不会知道，他为什么会在早上洗，又是为了什么而洗。

　　韩勉想要转移话题，随口道：“昨晚你的前男友，就只跟你说了田钰薇的事吗？”

　　“嗯。”

　　韩勉不信。

　　贺以旋笑：“当然还有一些儿童不宜的骚话了。”

　　韩勉咬牙切齿，把手里的碗当做是陈赋行，几乎要捏碎了。

　　“那时候孤男寡女，你就不怕他……”

　　“我们现在也是孤男寡女。”

　　韩勉下意识说：“我不一样。”

　　“对，你不一样。”贺以旋倚着墙，注视着韩勉低头干活的背影，“昨晚我不也跟你说过了。”

　　明明看不见他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却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他正在笑着。

　　她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居然能够让他瞬间展颜。

　　贺以旋也不深究了，因为她也不想让他深究昨晚的事。

　　陈赋行自然不可能只跟她说了田钰薇的事，除去了那些没营养的骚话，他在最后还警告了她。

　　“最近案件的风头过去了，卓凡那边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什么动静，我……担心他对你出手，虽然他只是一个高中生，但我觉得他不是那么简单的人。既然我能够找你，卓凡也一定可以，你千万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