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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据点歼灭作战·下 ...

  •   姐姐无论何时,都是一个无比优雅的人,也是无比慈善的人——

      恩可大脑空空的,甚至连身上的疼痛感都忘记了,他的大脑被眼前的景象完全充满了,没有留下一丝空隙用来思考。

      ——她真的是姐姐吗?

      ——真的是那个会为走失的孩子跑遍半个城市的人吗?真的是那个会将自己最喜欢的书拿去卖钱然后资助几个孩子的人吗?真的是那个会免费为自己修补衣服的人吗?

      他只觉得眼前的世界好炫目,粉红色的魔法光,燥热刺鼻的香味,深红色的圆形大床,以及在大床之上,穿着几小片几乎等于不存在布料的,大腿叉开的女性——她真的是那个姐姐吗?

      “那就,就杀了他,给我,我——”

      她嘴边吐出的是自己最熟悉的嗓音,但是现在那个声音也断断续续的,仿佛只是什么人形生物在勉强模仿着姐姐的嗓音。

      她的名字是叫索菲雅,恩可是一个深信正义与善良的孩子,而对于他来说,正义善良,所有高尚的美德这些抽象的品质,都由索菲雅姐姐代表着,但是现在这个完美的代表却逐渐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

      恩可的世界,全然崩塌。

      无法二言——唯有失魂落魄这个词语能用来形容现在的他。

      “那,请花魁小姐看着他死去吧——”

      那个凶恶的男人说出了这样的话,让恩可稍微恢复了一丝清明——自己要死了?在这里?

      ——原来自己在这里就会死掉啊,我还以为我能做出什么稍微大一点的事业呢,结果居然是像一条家畜一样,因为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死掉……

      恩可崩溃了,他的眼角流出的眼泪,嘴边却又鞠起笑容——外表俊俏,甚至如同少女一般美丽的少年做出这样诡异的表情,倘若正常人看到的话,一定会觉得心碎,但是在现在的两位观众眼前,恩可简直滑稽地像一个马戏团中跑出来的小丑一样。

      被否定了,如此轻易地,自己所深信的一切就被完全毁灭了。

      那么,留给自己的,除了死亡还有什么其他的选择呢?

      恩可想起自己看过的寓言故事,善良勇敢的人们,凭借自己胸膛中的火热,克服了身边的黑暗阻碍,最终获取了一直在追求的幸福。

      ——原来那里面说的都是谎话啊,我还以为是真的呢,善良的行为会受到奖励,勇敢的行为会受到赞扬,这是听起来多么正确的谎言啊。

      自以为搞明白了这件事情,恩可笑地更开心了,他甚至想要向眼前的男人求饶,如果能活下去的话,自己什么都会做的——但是仔细一想,他恐怕已经没有留给自己活路的意思了……

      恩可有些怀恨在心——为什么自己知道现在才明白这个世界的原则,倘若自己能早点知道的话,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被人随随便便杀掉的结局了。

      脖颈上的压力逐渐变大,颈椎与血肉之间不断发出嘎吱作响的声音,恩可觉得自己的脑子好像被灌进了蜂蜜,整个头都开始胀了起来,就好像一个被吹地即将要爆炸的气球,现在即将要彻底爆炸——

      “砰——”

      崩裂之声,还有奔流的风打乱了这个房间之内沉闷,令人作呕的空气,男人惊慌之际松开了双手,转身看向身后的噪音来源,同时,他的手已经伸向了自己背后,转身的那一瞬间之内,他的手就攥住了背部的剑柄。

      由于脖子上的重压终于消失,恩可失力地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根本顾不上身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最后,眼神迷离的索菲雅终于聚焦起了目光,看向了门口来的人。

      应该是黑色的斗篷吧——将被背上的长剑抽出,握在手里之后,男人警惕地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人想到。

      那件斗篷现在已经被各种的鲜血给染红了,甚至有些难以分辨出底色到底是什么。

      男人下意识瞟了一眼周围——原本紧紧闭合的大门从门框上直接崩落,门板也碎裂成了无数木片,没有飞溅出来刺伤自己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眼前的敌人恐怕有非常巨大的力量,但是仅仅看对方的身材的话……

      男子能看出来,对面的身形无比纤细,而且仔细回想一下刚才一瞬间看到的斗篷之下的身材,那种髋肩比是女人才会有的。虽然也有在力量上能与男性重战士相提并论的女性,但是她们全都跟壮得跟一匹马一样。而眼前的这位,不太像是能瞬间释放出这么巨大力量的人——也就是说,她可能用了某些魔法道具。

      虽然对面确实手中握着双刀,但是那也仅仅是一双无比崭新的制式刀刃,可以用五维克就能买到,几乎没有任何被使用的痕迹;再看看手掌的话,虽然上面依稀能看到茧子,但是那说不定也是障眼法,而且他早就听说过,魔法师和术士的手也会因为长期握着魔杖而生长出茧子,所以这不足为证据;不尽如此,她握着刀的手势都不正确,如此松散,简直是像抓着一个扫把一样——他只要稍微挥挥手就能将她手中的刀刃打掉。

      一瞬间之内,无数的信息在男人心中奔涌而过,他缜密地筛选,淘汰掉那些更不可能的猜测,最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眼前的人是一名用双手剑战士掩饰自己的魔法师,伪装成双手剑战士的模样就是为了欺骗其他的战士,让他们做出错误的判断,比方说,拉开距离——

      想到这里,男人嘴角微微一笑,做出了当前对他来说最有利的判断。

      ——她扮成战士的模样,就是为乐让一些战士们远离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敌人,因为魔法师被近身的话,几乎就等于被判了死刑,非常聪明,可惜你遇到了我!

      他架起双剑,猛然踏地,充满信心地向前斩去——

      ……

      多么不堪的动作,但是他确是自己自从进入这个地下工厂之后遇到的最有威胁的敌人了。

      怜觉得稍微有些无聊,原本,她想要直接杀掉他,但是不行,最强的人一般会单人更加重要的职位,也就是说,眼前的人身上或许有什么更重要的信息。

      她将手中的刀刃轻轻歪了一下,让它划过了男人握着长剑的手臂。

      没有任何声音,男人甚至还想继续挥动手中的长剑——但是等到收力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手臂了。

      耳边好像有粘稠的液体不断流到地面的声音——难道说自己刚才的一刀已经将敌人砍死了,那个声音是敌人尸体失禁的声音——?

      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啊啊啊啊——”

      与肩膀连接的两根滑稽的残臂在空中舞动着,两柱鲜血从无比光滑的断口处喷涌而出,像两口鲜血喷泉一样,男人的惨叫声响彻这个房间,而身后的两人似乎都惊呆了。

      “再不止血的话,你就会死,所以你最好赶紧安静下来,回答我的问题。”

      隐藏在被鲜血染红的黑色兜帽中,怜不急不慢地问到。

      “啊,呃,问……吧……”

      男人很识相,他跪在地上,绷紧手臂的肌肉,想要凭此减少鲜血的流出,不过好像确实有效。

      “你的上司是谁?”

      “抱歉……我不能说……”

      男人艰难地挤出这样的字眼,正当他想要拼命解释自己如果说出对方名字的话自己立刻就会死去的时候,那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却直接问了下一个问题:

      “嗯,我想也是呢,那么让我换一个问法吧。”

      怜蹲了下来,看着这个满头大汗的男人,继续说道:

      “你有什么信息能告诉我?”

      ……

      “啧,结果都是一些无聊的信息,没有什么用。”

      怜挥了挥手中沾满鲜血的短剑,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身边,那个原本跪在地上的男性,头部已经彻底消失了,旁边的地面上滚落着原本应该连接在脖颈的头,看起来怜在套完足够的信息之后,还是把他杀掉了。

      她稍微看了一眼其他的人——一个躺在床上,一边颤抖一般看着自己,怜能闻到一种非常刺鼻的气味,这种味道跟在地下室中闻到的一模一样。

      看来,这个家伙也是受到了这个药物影响的人呢。

      怜对这种人不感兴趣,接着,她又看向了瘫坐在地上的这个女孩——不对,是男孩。

      看脸的话,说不定怜会看错,但气味,以及身体内的声音不会骗人。

      她只要看一眼就能知道这个男孩身上受了很重的伤,肋骨折断了两根,小腿骨全部折断,虽然没有伤及内脏,但是不好好治疗的话,说不定后半生的走路都是一个问题。

      “哦,抱歉,没能看到你们。”

      怜微笑着说道。

      “看起来这里被我弄得一片狼藉了呢,但是这是为了正义,所以请你们多多包涵啦。”

      ——为了正义,是莉碧丝的说辞,但是现在来看用作借口正合适不过。

      她想挥了挥手,转身就想离去,就在这时,身后的一阵声音叫住了她。

      “请您告诉我——”

      怜回头,看向那个几乎歇斯底里的男孩。

      “到底什么才是正义?”

      怜隐藏在兜帽之下的嘴角微微勾起。

      “嗯……我就是正义。”

      这是胡诌的回答,怜就是随口一说而已。

      ——但是,这对一个世界完全被毁坏的孩子来说,就等于一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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