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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据点歼灭作战·中 ...

  •   “滴答。”

      水滴从黏腻的下水道顶端凝聚,滴到湿润的走道之上,中间的流道之内,浑浊,散发着死尸以及排泄恶臭的脏水涌动着,部分颗粒物逐渐沉降到流道的底部,成为珍贵的肥料。

      浑浊的下水道之中的空气向来寂静沉闷,但是,现在出现了一丝丝异常。

      黑暗之中,一个人影如同掠过水面的游隼一样闪过,沉闷浑浊的气流被扰动,原本按着坠落的路径砸向大地的水滴被气流碾成更加细小的水丝溅射向四周,流道的脏水被激涌的空气掀起撕开,而如同漆黑流星的就是披着斗篷的怜。

      制药的据点大概还有三公里,这个速度的话,最多一分半钟怜就能到达了,介于被认定是“他们的一员”的莉碧丝受到袭击,那里的戒备可能会更加森严。

      ——但是那对怜来说,没有多大的意义,如果多来了十个人的话,那就多挥十次刀就可以了。到达她这个境界,那些被人们广为称颂的战士,跟一个刚拿起剑的幼童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蜘蛛或许能分辨出蚂蚁和螳螂之间的区别,但是它们在龙的眼中都是一般渺小。

      说实话,怜其实对这个组织到底想要干什么事情不感兴趣,他们有什么崇高的,亦或是什么邪恶的目的,参与者是被迫还是主动,心中怀有着怎样的愿望,她都不感兴趣。她只知道,今晚,在这个地方,自己要大开杀戒了。

      正是因此,对于那些在下水道边缘开辟隐藏工坊制造药物的人们来说,纯粹的死亡末日即将降临到他们身边。

      ……

      或许,恩可·琼·克里格是一个幼稚的人,但是也请原谅他吧,因为他才十三岁而已。

      或许,他幼稚的眼睛无法看见社会的黑暗,又或者他未多次经过毒打的身体未能告诉他什么是适可而止……

      或许都不对,其实他比任何人都能看见社会中肮脏不堪的一部分,或许他已经遭受过无数次社会的毒打,但是即使如此,他也未曾改变——

      漆黑的夜晚之中,他握着自己最珍贵的长剑,披上轻便的皮甲,潜入了这个自己跟踪别人多日才打探到的“按摩店”之中。

      他的目标很明确,救走那个人——那个姐姐是在世的天使,虽然生活贫穷,但是依旧会把自己所剩不多的食物拿出来分给流浪的家伙们,而自己也在最窘迫的时候,遭受过她的恩惠。

      那个姐姐是个裁缝,她能将衣服上的破洞缝补到几乎像崭新的一样,这项手艺已经能让她赚取足够的财富,让她在市区内买一套正常的房子,至少能让她换上得体的衣服,用上精致的家具了,但是她现在依旧住在贫民窟之内,恩可估计那都是因为她将自己很大一部分的收入都用来帮助贫民窟之内悲惨的人了吧。

      但是,最近几个星期,恩可逐渐注意到了一件事情:那个姐姐很少出现了,要么在家中不出门,但是几乎每晚都会悄悄地一个人前往这个地方——【按摩店】。

      他能看到,姐姐身形越来越瘦削,原本温柔的脸也依稀能看见颧骨,眼角之下还能看到清晰的黑眼圈,不仅如此,偶尔偶尔,恩可能能看到那个姐姐一个人抬头看着天空,脸颊周围沾满了泪水……

      等到他前往询问,那个姐姐匆匆忙擦掉脸上的泪水,有些结巴地告诉自己,她什么事都没有。

      但是,即使是在强撑的时候,她的神色也有些呆滞。恩可是一个心思缜密的少年,他已经猜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事情愈演愈烈,最近几天,那个姐姐根本就没有回来——她的家门已经被小偷们撬开,里面的东西也已经被洗劫一空了。

      或许别的人能冷眼旁观,但是恩可做不到。

      恩可的名字分了整整三个部分。据说,倘若王国没有颁布简名令的话,他的名字甚至会有五个以上来组成,换句话说,他是一个贵族家庭的后代,但是很不幸,是贵族的私生子。养育他的母亲也因为疾病而死去,这所谓的贵族血统,之给他留下了两个东西,一个就是自己这个无聊至极的名字,另外一个就是——剑的才能。

      他在八岁左右的时候开始练剑,虽然没有师傅,但是他依旧用尽了自己全部能收集到的信息让自己在剑的造诣上更高一筹,他在前往草原摘蘑菇的时候观察剑士如何跟山谷巨狐作战,在晚上,他会悄悄溜到地下竞技场,站在外圈观察舞剑的黑战士战斗。最开始,溅射出来的鲜血让他几欲昏倒,但是他咬着牙齿坚持下来了。

      在这八岁到十三岁之间的时间内,他除了四处找零工补贴家用之外,剩下的所有时间都被用在了对剑的探索之上。

      等到十三岁的某天,自己再观看战士战斗的时候,发现对面的动作在自己眼中已经无比缓慢,甚至破绽百出。那个时候,他就意识到,自己的剑法或许已经超出那些人了。

      也许就是那种想法,给了他去拯救那个姐姐的信心。

      “小恩可,你如果不说的话,我还以为你是女孩子呢,长得这么清秀……啊呀,别生气嘛,姐姐向你道歉可以吗?”

      “衣服破了的话就交给我吧,别担心,不会问你要钱的。”

      “你很饿吗?那么这块面包就给你吧。诶?我吃什么?姐姐我已经吃的很饱啦。”

      “一不小心天就黑了呢,我还想继续看这本书,可是蜡烛好贵哦……”

      无数有关她温柔的回忆闪过,暖和,但是无比沉重——就是这股沉重感,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要去救她的信念。

      ……

      “偷偷摸摸的小老鼠,又可笑又可恶……”

      ——被发现了。

      恩可被反手绑住,双膝跪地。为了防止他尝试逃跑,将他抓住的光头男子把他的小腿打折了。

      ——好痛。

      小腿好像要炸开来了一样,只要稍微动一点,断裂地骨头就会刺入本就不堪重负的腿部肌肉,但是由于自己跪着的姿势,他又不得不将自己全身的重量压在自己的小腿之上——火热的烧灼感心口中翻涌而上,腿上仿佛有无数剃刀在将肉一丝丝地切成小片。

      这个时候,恩可却想起了自己之前在窗外看着高雅餐厅内客人吃饭的样子:那个客人用小刀将一边肥美的兽肉切下丝丝的薄片,然后用雕刻着繁杂花纹的夹子夹起那片薄到几乎能透光的肉片放入眼前冒着红油的汤汁内涮煮,然后将变得那肥美的肉片送入嘴中,咀嚼。

      现在,他仿佛也觉得自己小腿上的肉正在被缓缓地切成薄片……

      恩可低着头,不想面对现在的事实——自己原本还信心满满地想要拯救她,结果连人都没看到,就落到现在的这个境地。

      昏沉之际,无比粗糙厚实的巨手扼住了他纤细的脖子,恩可来不及反抗,一把被将脸扭到那个双手的主人面前。

      粗糙,没有任何毛发得到眼睛——眉骨突出,一丝眉毛也没有,深陷的眼窝内,漆黑的,喷涌着侵略性气息,如同恶虎一般,缩成一点的眸子正死死地锁在恩可脸上。

      恩可直接吓呆了——他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脑中之充斥了一件事情:

      ——要死了。

      ——会死的。

      ——谁,谁能来救我?

      因为太过恐惧,他脸上什么表情都没做出来,从那个大汉来看,像是一个呆呆的木偶人一样。

      “长得到是挺清秀,好好打扮的话,应该有些价值……”

      扼住他脖子的手松开了,他下意识地后仰——结果重量又压到了他的小腿上,让他浑身一缩。

      恩可原以为可以松一口气了,但是那个跟钢管一样粗壮的手臂再次伸来——抓住了他裤子的边缘,向下猛拉——

      “嚯,居然是个男的,我完全没能看出来呢……”

      男人松开了手,裤子又弹了回去。

      “男的……这下难办了……”

      男人转过身去,思索一般自言自语道。

      “喂,你为什么要溜到这里,是为了偷吃的吗?”

      一瞬过后,男人又扭头看了回来。

      “……”

      恩可不想告诉对方自己的意图,他担心,如果告诉了他的话,姐姐会不会受到惩罚——?!

      仅仅是沉默了两秒,男人一击低扫腿踢中了恩可的腹部,对男人来说那只是轻轻一踢,可是对于恩可来说——灼热到几乎令他呕吐的痛苦让他颤抖起来,五脏六腑都缠绕在一起了,仿佛自己肠子缠在了自己的肺上,缓缓收紧,让他无法呼吸……

      ——无法哀嚎,因为他的气管都开始收缩了,安静的黑暗之中,唯一能听见的就是恩可怪异的大口喘气的声音。

      “不说的话,下一击我就会踢断你的肋骨,但是我会控制好力度,不至于让肋骨刺入你的内脏。”

      令恩可几乎绝望的声音再次响起……

      大约过了十分钟,男人将这个已经要昏死过去的少年从杂物间拖了出来,男人脸上带着有趣的笑容,他走在铺满劣质地毯的走道上,走道的两旁是一扇扇的门,门后依稀能听见女性、男性,不堪的,令人血脉偾张声音,暧昧的灯光时不时从门口洒出,即使是那灯光本身似乎也氤氲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其实男人一开始还有些担心,因为这个少年潜入的地方通向的是无比机密的地下药物制造场所,这地方是无比机密的,他担心这个少年掌握了什么危险的信息,结果看来是虚惊一场。

      ——既然这样的话,就拿他来找找乐子吧。

      最后,男人停在了一个看起来就比其他门高档的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门,然后才进入房内——

      恩可看到房内的景色,目光才清明了一些。

      精致的装饰,中间铺着一个圆形大床,而躺在上面的,正是那个姐姐——

      但是,现在的姐姐,好像有点不一样?

      她原本柔和的眼神,现在就像痴呆了一样不断流出眼泪,嘴角的唾液也在缓缓溢出。

      她身上确实穿着无比撩人的几片布料,用无比不雅的姿势躺在大床之上。

      “花魁小姐,有个蠢材以为你是被强迫工作的呢。”

      男人用略带戏谑的声音跟床上的那个让恩可无比陌生的女人说道。

      “啊?是恩可?姐姐,没,有被强迫工作。”

      她的声音有些结结巴巴的,但是不是因为害怕,反而好像是因为——异常的兴奋?

      说完,她将手伸向摆放在大床边缘的绿色粉末,用手指沾满,然后送入口中,嗦了嗦,然后。她浑身的颤抖更加剧烈,眼泪流的更加多了……

      “姐姐想要,吃,药,所以,但是没有钱,所以,以——”

      “啊,花魁小姐,你认识他。”

      男人像一头微笑的狮子一样继续说着,

      “既然是你的熟人的话,我可以考虑放过他,不过,如果你愿意让我们处理掉他的话,我们可以跟你跟多的药。”

      她浑浊的眼神,在听到药的时候立刻明亮了起来——

      “那就,就杀了他,给我,我——”

      男人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于是他掐住了从头到尾没能说一句话的恩科的脖子,继续诡异地笑着。

      “那,请花魁小姐看着他死去吧——”

  • 作者有话要说:  怜:我刚刚到这里,就听到了很多不堪入耳的声音了……啧,顺带处理一下在上面的家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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