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throned·神冠依旧》真夜彗星群

64、神之次子·五

　　不想醒来。

　　这是诺薇丝蒂睁开眼睛后的第一个想法，但是这个想法过于消极了，不是吗？

　　诺薇丝蒂以为自己会做梦，会梦见妈妈——但是什么都没有。

　　或许自己做了什么梦，但是现在已经记不住了。

　　窗外的晨光撒入清冷的卧室，依稀的鸟鸣清澈地叫晨。

　　这样的景色就在这里，只可惜少了那个能欣赏这安逸景色的孩子。

　　诺薇丝蒂不想醒来，但是她依旧逼迫着自己从床上爬起——身边的少女，不过或许应该称呼她为自己的妹妹，并没有醒来。

　　看到她蜷缩成一团，紧紧贴在自己身边的样子，诺薇丝蒂更加清醒了。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抚摸怜干爽的头发，指尖凉凉的触感让诺薇丝蒂心底发酸。

　　——躺在这边的是自己唯二仅剩的一切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想法出现在了她的脑内。

　　诺薇丝蒂甩掉脑内的一切无关之事，逼着自己掀开被子，穿上自己衣服。

　　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之声似乎吵醒了怜，她皱着眉头，下意识地揉揉眼睛，伸紧了全身大了个哈欠，想要看看声音的来源到底是在何处。

　　诺薇丝蒂也听到了怜打哈欠的声音，正好，她已经把自己的衣服全部穿好了，于是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浅浅地说道：

　　“怜，你醒了？”

　　“嗯……我要起床吗？”

　　怜还没太清醒，她的声音还是含含糊糊的。

　　“你可以多躺一会，我会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吃。”

　　“那我也要一起去！”

　　听到有关食物的消息，怜终于清醒了许多，她从床上弹起来，一脚踢开被子，赤着脚噔噔噔踩着木质地板就跑到了正在对着镜子梳理头发的诺薇丝蒂前。

　　“好啊，但是你先去把放在那边的衣服换上。”

　　听到这句话，怜又从诺薇丝蒂的视线中消失，接着的就是传入诺薇丝蒂耳中的，轻巧活泼的“噔噔噔噔”，脚踩在木地板上的声音。

　　诺薇丝蒂一边梳理着自己的头发，一边通过镜子悄悄观察着穿衣服的怜，她还是挺担心怜不会穿这些衣服——虽然那衣服是以轻便实用为主，美感为辅的服装，但是也不能排除怜根本没有见过，也不会穿的可能性。

　　但是幸好，在多次差一点就即将把那精致的衣服撕成两半之后，怜可算把那衣服穿在了自己的身上，虽然有一些不得体，有一些地方还没穿到位，但是总算是穿上了。

　　于是，怜又哒哒哒地跑到了诺薇丝蒂脸前，略带不乐意说着：

　　“这个衣服穿起来好不舒服。”

　　看着她身上那些原本应该展开的松紧，以及很多被压到一起去没有舒展开来的布料，诺薇丝蒂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不要那么着急。”

　　诺薇丝蒂伸出手，捏住怜衣服上挤压在一起的布料，拉拉扯扯，让所以的不好看的褶皱全部消失了。

　　“现在是不是好受多了？”

　　一两分钟之后，怜身上的衣服终于整洁了起来。

　　“是的诶……原来这个东西是这么穿的吗……”

　　“以后遇到不会的东西，问我就可以了。”

　　说完，诺薇丝蒂一把抱住了怜，把她拉到了自己坐着的凳子之间——虽然两人年龄相仿，但是由于怜一直吃不饱，以及营养不良的原因，再加上怜也不曾有多少反抗，她很轻松就被诺薇丝蒂抱了起来。

　　“……姐姐？”

　　“我来帮你梳头，怜也要学会给自己梳头哦。”

　　诺薇丝蒂拿起梳子，在那无数青丝之前划过，收拢……不一会儿，怜的长发已经被诺薇丝蒂梳理好了，一个简答的马尾，就跟诺薇丝蒂自己的头发一样。

　　怜是个战斗的天才，这种才能其实也不仅仅局限于战斗，那其实是对动作和力量控制的一种天生的超级理解力，只是这种才能在战斗中体现的收益最大，但这不意味着这种才能在别的地方就没有用了。

　　仅仅看了一次，她已经学会了——其实马尾辫的动作本来就很简单，所以学会了也不足为惊。但是怜可不仅仅是脑中认为自己会了的程度——她的手，在仅仅观察过诺薇丝蒂一会会之后，就已经熟练到仿佛扎过无数次辫子了一样。

　　咳咳，这些貌似都是题外话，总之，做好洗漱，整理好服装之后，两人推开了房门，怜跟着她的新姐姐来到了楼下。

　　诺薇丝蒂在下楼梯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太对劲——鼻尖萦绕着一股熟悉的香味，那是母亲做早餐的时候特有的香味。

　　是煎肉排和红清果的香味，一点点空心草的调味，还有甜甜的洋葱……

　　这一切都是诺薇丝蒂最喜欢的香味——诺薇丝蒂甚至下意识地加快了步伐。

　　“好香……姐姐，是好吃的东西的味道！”

　　看起来怜也闻到了——但是诺薇丝蒂现在有些应对不暇。

　　——是妈妈吗？妈妈回来了吗？

　　诺薇丝蒂心底清楚，那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即使如此，诺薇丝蒂也怀抱着这样几近于虚伪的希望，脚底下的步伐越发急促了起来。

　　下楼，转弯，推开门，穿过餐厅，握住那冰冷的黄铜色金属门把手，轻轻一转，向前推开——

　　诺薇丝蒂眼中的光亮闪烁了一瞬，但是在看到了在厨房中的人之后的一瞬间，她眼中的光彩就消失了。

　　因为，在那里的，是天神，而非自己的妈妈。

　　“我曾今观察过你们吃早饭。”

　　天神毫无波澜的声音淡淡地传了过来，怜十分兴奋，而诺薇丝蒂并没有多大反应。

　　——这是当然的。

　　阿依菲儿并没有期待诺薇丝蒂的脸上出现什么由衷的喜悦——如果祂想的话，那种东西唾手可得，也因此，那种东西对祂来说毫无价值。

　　她会来到这边，唯一的原因就是——诺薇丝蒂，以及怜没有人照顾，这个两个孩子尚且只有11岁，虽然称得上是少女，依旧比阿依菲儿年幼多了——顺带一提，阿依菲儿作为人死亡的那一天，正好是自己16周岁多12天。

　　所以说，就算是用着自己最本初的外貌，阿依菲儿也比这两个小女孩要大。祂还有另一个面貌，就是自己彻底成熟的面貌，那个面貌就是扮演诺薇丝蒂母亲时候的脸，不过那具身躯，恐怕要休息一会了。

　　“你最喜欢吃的食物，貌似就是这个了吧。”

　　阿依菲儿转身，两盘无比精美的早餐伴随着她的身体一起飘浮在空中，接着，在空气中划过一个安稳的弧线，穿过门，飞到了餐厅的餐桌之上。

　　祂的目光扫过两人，两人似乎都没有说话——怜是不知道该讲什么话，诺薇丝蒂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诺薇丝蒂低下头，下意识地咬紧自己的牙冠，将自己的双拳攥地发酸——你有什么资格冒充我的母亲！

　　但是，三秒之后，诺薇丝蒂抬起头，脸上的愤怒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平淡。

　　她强迫自己动起了嘴：

　　“谢谢您，母亲。”

　　阿依菲儿并没有回应那句话，取而代之的则是——

　　“怜，你现在也算得上这个家庭的一份子了。”

　　被阿依菲儿叫自己的名字，怜立刻抬起头——但阿依菲儿并没有看向她。

　　阿依菲儿倚靠在水池旁，看着缓缓魔法管道中滴落的清澈水滴，缓缓说着。

　　“你有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

　　“诶？啊！呃……”

　　突然说能提问，怜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是现在的状态，如果不提的话，应该会让神失望的吧……

　　如此的焦虑冲满了怜的大脑，焦急之际，她只能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我，您希望我做森么？”

　　又结巴了，看起来怜真的很紧张。

　　“我对你的要求……”

　　阿依菲儿复述了那问题——因为阿依菲确实在思考这件事。

　　“没有什么要求。”

　　确实是这样，阿依菲儿对并没有期望怜做任何事情。

　　这明明是能让任何被委托的人松一口气的说法，但是怜并不开心。

　　天神对自己没有要求，肯定是因为自己在天神的眼中没有任何价值吧。

　　这样想着的连，情绪也低落了起来。

　　就这样，虽然并没有说什么，但是即将要吃早饭的两人，心情却都变得低沉了起来。

　　两人无言，异常无比宁静的早饭在阿依菲儿的注视之中结束了。

　　“看起来，你们都吃完了吧。”

　　阿依菲儿早就注意到了吃饭之中异常的宁静，但是祂并没有说什么，她如果不是必要，她不太想干预任何东西。

　　“诺薇丝蒂，你的训练已经完成了二分之一了。”

　　——可是，现在，是自己不得不干预的时候了。

　　阿依菲儿轻声说着。

　　“之前的训练，已经可以结束了，但是新的训练很快就会跟上。”

　　听到天神的声音，诺薇丝蒂下意识地一颤。——或许那是恐惧，或许那里也掺杂有其他的感情，但是她现在不能分辨。

　　“现在，你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单纯的作战，而是处理更复杂，更完备的事情。”

　　“我会给你提供锻炼的机会，你要用尽自己的全力去学习。”

　　“请问，我也能……去锻炼自己吗？”

　　在一片宁静之中，怜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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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我打算扩容五章——当然，如果能在四十张章之内完结的话，那就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