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之林九》稻香来

12、未婚妻？

　　到濠州的时候，已经是婚礼的前一天了。
　　明教教主的大婚，让这个不大的城镇变得热闹起来，大街上，客栈里，到处都可以见到手持长剑的江湖人。这让当地的客栈老板，商贩都笑开了颜。
　　几乎是各大门派都来人了，这情景比当初的围攻光明顶还要热闹。当然，这其间有多少是真心来祝贺，有多少是为了屠龙刀倚天剑，就不得而知了。
　　刚安顿好，送来武当的拜帖跟雪花似的飘来。这次武当不但有武当七侠，连已久不下山的张真人也来了。可见，武当对张无忌的喜爱程度。

　　有些意外峨眉并没有来人，理所当然我就成了峨眉唯一的代表。见到周芷若时，我明显看到她眼中闪过的一抹水光，她一反常态将我抱住，声音略带梗咽，“林师姐，谢谢你。”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于这一趟，我心里是很抗拒的。她很快又直起身，一一拜见了武当其他人。整个过程，张无忌一直牵着她的手，时不时耳语两句，很是浓情蜜意。我想如果不是已知晓结局，我肯定会非常羡慕眼前的这一对璧人。
　　“九姐姐，该不是也想嫁人了吧。”

　　我回过神，杨不悔朝着我挤眉弄眼，还时不时眼神往莫声谷那里斜，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我紧张地看了下四周，还好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异样，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别乱说”。
　　“我哪里乱说了，你们本来就是……”杨不悔声音一下高起来，吓得我忙将她嘴巴捂上。这下，想不出名都难了。“呵呵”我干笑着放开手，“我们刚才在玩游戏。”好在，武当群侠都不是三岁孩子，没有那么重的好奇心，见我不想说，也就没过问了。
　　“九姐姐，这有什么好难为情的，你跟七弟本来就是未婚夫妻啊。”

　　什么？我不可置信地看着杨不悔，再看向莫声谷，他脸色绯红，眼神闪烁，却没有出言拒绝。在看看武当诸侠，就连周芷若也是一脸平静，似乎只有我这个当事人一无所知。
　　“怎么回事？”我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变了。
　　“小九，你不知道么？”张松溪愕然。
　　“什么？”我茫然，不知道张松溪何以有此一问。
　　“你跟七弟的婚事啊，是你师傅在六年前，亲自上武当订下的。”
　　我惊得腿脚发软，为什么这件事我不知道，真是好笑，自己的婚姻全天下人都知道唯独自己不知道。

　　“小九，你，没事吧。”我一把挥开莫声谷伸过来的手，“你也知道是不是？”见莫声谷点头，我突然笑了，我觉得自己跟个傻瓜似的，被人当猴子在耍。我仰起头，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小九，我不是故意要瞒你的，我以为你知道。”
　　“是啊，我也以为我知道，可惜我不知道。”这能怪谁？莫声谷吗？武当诸侠么？还是师傅？或者是自己？明明知道谁都不能怪，但我的心还是抑制不住地痛。
　　“你六年来，一直陪我，是因为我是你的未婚妻么。”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问，但我想找到答案。

　　莫声谷点头，那一瞬，我觉得心被什么给蛰了一下。
　　我走到张真人面前，深深鞠了个躬，“可否请真人，告诉小九详情。”
　　在张真人的叙述中，我才知道，那时，殷六侠知道了纪晓芙的事后，峨眉跟武当的姻亲就不能算数了。当时，武林各派争端不断，各自为王。明教势力强大，死而不僵。朝廷又在一旁虎视眈眈，为了稳固自己的势力，武当峨眉都需要一个强大的伙伴。古往今来，成为伙伴就方式就是结成姻亲。本来殷六侠跟纪晓芙的婚事，是两派联盟的纽带，谁知却被我给生生割断了。无奈之下，只得再另找一门亲事，而我就成了这个利益平衡游戏中的牺牲品。我想这是不是老天报复我将纪晓芙的死讯告诉了殷六侠，扰乱了剧情的惩罚。

　　我想了想，走到张无忌面前，道，“无忌，你现在是明教教主了，不会再跟武当为敌了吧。”
　　张无忌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点了点头。
　　“很好”眼光又朝周芷若斜了斜，“也不会跟峨眉为敌了吧。”
　　张无忌再度点头，我转身，看着始终一脸微笑的张真人，“如今明教威胁已除，而峨眉自师傅过世后，早已不复当年。所以我想，我跟莫七侠的那门亲事，是否可以解除了。”
　　话音刚落，众人都一脸惊愕地看着我，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莫声谷脸色惨白，身形晃了晃。
　　“小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从来没有见过俞莲舟如此严厉的语气。
　　“知道”我挺了挺脊背，有些心虚地尽量不去看莫声谷。我不知道为什么，看他那个样子，我有些心软了，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张真人见此，叹了口气，道，“小九，你随我来。”我忐忑不安地跟在他的后面，进了内屋。张真人从一个盒子里拿出一块玉佩，我认得那是师傅常带的一块玉，6年前，她突然没有再带了，我一直以为她是收起来了，或是弄丢了，没想到。
　　“这是你师傅当年给你定亲时，留的信物。”说着将玉佩递给我，“可以看得出来，你跟小七是有感情的，可以告诉我这个老头子，你为何要退婚么？”

　　我收好玉佩，想了想，道，“其实，我并不是不喜欢小七，我只是……只是不喜欢这种被人束缚着的感觉。如果勉强成了亲，我想我们也不会幸福。真人，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张真人摇头，“小九，其实当年为你们订亲，不单单是为了两派的合作。你师傅说，你的性格不适合江湖，她怕自己死后，你会受欺负，所以她订下这门亲事，她是希望你能过得安稳。”
　　我紧盯着手中的玉佩，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师傅，我终究是辜负你了。
　　“小九，如此，你还要退婚么？”张真人问。

　　我搽干眼泪，抬起头，一字一句道，“我还是要退婚。”我想，我真的是一个无心无情的人，明知道自己的举动，会带给人伤害，仍是固执的坚持，只考虑自己。
　　最后婚事退了，我也没有力气去看其他人的脸色，一个人病怏怏地倒在床上。脑子乱得跟跑马场似的，莫声谷苍白的脸，痛苦的眼神，一直在我眼前晃，怎么也挥散不去。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了？我不是一直崇尚自由么？我不是最喜欢那句，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么？我并没有做错不是吗？

　　“林师姐，在吗？”是周芷若的声音。
　　我坐起来，拢了拢乱糟糟的头发，“门没锁呢，进来吧。”
　　“林师姐，你，还好吧。”周芷若进门，将门随手带上，走到床边，坐下。
　　“我能有什么事”我笑笑，起身给她倒了一杯茶。“倒是你，明天就要做新娘子了，怎么还跑我这来。”

　　她接过茶杯，红着脸低下头，半响没有出声。糟糕，难道我玩笑开过头了？正恼怒得紧，周芷若突然开口了，“林师姐，你说明天的婚礼会顺利么？”
　　我愕然，难道她也看过《倚天屠龙记》?看我都想些什么呢，我狠狠地敲了下自己的脑袋，“林师姐？”我尴尬地笑笑，见她一脸苦色，忙道，“为什么这么想？”
　　“我……我心里害怕。”周芷若支支吾吾。

　　我想我是不是该，给她打个预防针，“俗话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看周芷若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的难看，我忙加了一句，“你跟张教主，姻缘天定，何须担忧呢。”听我这样说，周芷若的脸色缓和了很多，我真怀疑如果我不加后面那句，她是不是会直接赏我一掌。
　　后面的谈话，我尽量将话题往婚礼琐碎上扯，发现，她跟张无忌的感情，就像是一枚埋在她心里的炸弹，碰触不得。也难怪，书中在被悔婚后，她会那样的性情大变。而我，尽管知晓，却也无力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