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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番外八 ...

  •   宋长河也说不清自己和白秀华之间开始转变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们原本搭伙过日子的“朋友”关系,因为宋晓的到来撕开了一条缝。

      宋晓刚刚出生的时候,两位岳母都帮着带孩子,但实际上这两个人就跟天生不对付一样,家里没闹出什么大矛盾,但是也一直没个消停。他远在京城的母亲想来,但是他父亲又旧伤复发,要她照顾着,没办法,只能经常寄东西过来了。

      宋晓其实是个很胖乎、看着很喜庆的小娃娃,家里的那几个都喜欢围着她叽叽喳喳地转,但是也经常因为妹妹是谁家的一言不合就闹别扭。

      而宋晓出生后第三个月,他接到任务,一出去就是将近两年时间。

      这两年时间也发生了不少事情,两位岳母都各回各家去了。白秀华找了位军嫂帮忙做饭和收拾家里,而三个大的男孩子都送去一位有文化的军嫂家里上学了,两个大些的姑娘也送到了部队家属大院里办起来的托管所里。只有最小的那个,整天屁颠屁颠地跑去隔壁花嫂家里。

      后面三年最困难的日子,全是靠着从京城、上海、省城、青阳市四个地方寄过来的东西维持着,三个男孩子长大懂事了就跟着去山里找吃的回来,即使营养没怎么跟上,但是好歹也度过了最难的日子。

      但是即使是最难的日子,家里的老幺长得胖墩墩的,家属院里谁看到了都要摸摸她说这个是有福的。

      他忙着部队上的事情,她也要被调回到市医院去了,俩人都在事业上更进一步了。在对于孩子的问题上,两人很久就达成了一致,最小的那个也早点送去读小学去。

      当然也有人来说过他,就不应该同意白秀华回市里工作,不然丢下家里这一帮孩子还有一堆家务,还不知道怎么应付呢。

      宋长河却是不以为然,直接敞开了和白秀华说:“女同志拼出自己的事业比男同志更不容易,有机会就应该牢牢把握,孩子都放在家里,我也拜托了花嫂帮忙看一看,吃饭就让他们都去部队的食堂吃饭。没什么大不了的,前面几年也都熬过去了,再熬个几年,孩子们都用不着我们操心了。”

      这么些年一起生活下来的了解让白秀华明白宋长河不是说的漂亮话,当然,不管他怎么说,她都是要回去工作,这是她的事业。

      除了意外怀上宋晓那一次,后面两人虽然都是住在一个房间里,但是实际上也和最开始的相处模式差不多,只不过因为有了最小的那个,也能慢慢地开始一起商量家里的事情了。

      倒也不是他们就得住在一起,主要还是家里屋子不够大。宋晓出生没多久他出任务,等回来后,发现家里前面那五个简直就是两个派别了,孩子也慢慢大了,开始吵着不肯和“对面那边”的人睡在一个屋子里,但等真的每个孩子分开一个小房间睡,还是等到了宋晓五岁多的时候。

      他们家刚刚从最艰难的时候慢慢恢复过来,又有几家长辈的帮衬,以及他们都升了职待遇提高,这才把家里的院子重新翻修,愣是给隔出了一排房子,每个孩子一人一小间。

      都是当人后爸后妈的,没一个是容易的。

      李勤勉和李秋月都有点怕宋长河,尤其是他穿着一身军装板着脸的时候最怕。见着人了也就打个招呼,然后有多远跑多远。

      而宋言诚和宋言信不怕白秀华,但是怕她对宋妍不好,尤其是宋长河出任务那段时间,几乎是严防死守。后来大概也知道了人家根本没空对他们不好,于是也就这么不冷不淡地处着,不管是在家还是在外面,都是喊的白阿姨。而宋妍就比较纠结了,大一点了知道爸爸的媳妇儿不是自己亲妈,但是自己又是白阿姨救下来的,可她不喜欢白阿姨带来的哥哥姐姐,别别扭扭的,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相处方式。

      大概家里孩子到了一定的年纪都会有那么一段时间人嫌狗憎。

      庆幸的是,他们还挺挑时间,差不多就集中在家里老幺五岁左右这段时间。

      例如,这些年随军的家属越来越多,跟着来的孩子也多了起来,其中曾副团长家的二小子把他爸的嘴欠学了个十成十,借着自己在家属大院待得久就拢了一帮新来的孩子,非要说李勤勉和李秋月是拖油瓶。肯定是还说了些难听的话。曾副团长家的那位老母亲就是个喜欢胡说八道的,小孩子听到了就学了去。

      这天,吃饭的时候左等右等没见李秋月回来,宋长河心里一慌,可别掉河里去了,要是出点什么事情他都不知道要怎么交代。

      问了几个大的,都不知道是去哪儿了。

      这个时候,宋晓把脑袋从大海碗里抬起来,嘴边一圈黑乎乎的酱汁,舔了舔嘴巴,道:“我看到四姐拿着棍子出去了,去曾二狗家。”

      宋长河问:“你四姐去曾二狗家做什么?”

      “那个龟孙子骂三哥和四姐是拖油瓶,还骂妈妈,四姐要去给他当妈教他说话。”

      宋妍一愣,“原话是说替他妈妈教他说话!”

      宋言信捏住宋晓的胖脸,警告道:“你再跟着说脏话,我就把你丢河里喂鱼。”

      宋晓挣开,嗷呜一声就像个小炮弹一样撞过去,把开始抽条长身体的宋言信给撞倒在了地上,然后抓着宋言信碗里的馒头就跑,跑远了都能听到她嘎嘎嘎的笑声。

      李勤勉担心李秋月被人欺负,饭都没动一口就跑出去了。宋言诚看着不对,虽然不是一个爸妈生的弟弟妹妹,但是总不能让外人欺负了去,随后也跟着跑出去了。宋言信和宋妍自然是大哥去哪儿就跟着去哪儿。

      宋长河捏捏眉心,准备出门去捞这群不省心的,家里的饭菜找了个大木盆盖住,也跟着出门去了。

      还没到曾家门口呢,就看到外面围了一圈人,自家那几个饭都没吃就跑出来的站在门口,最小的那个一边啃馒头一边大喊:“四姐!加油!揍他!啊啊啊!他要去拿棍子啦!把他揍趴下!”

      宋长河:“......”

      宋言诚几个:“......”

      围观的人:“......”

      李小月和冯媛媛在家听说了这边的热闹,就小跑着过来看,满耳朵都是里面曾二狗的哭喊声和宋晓的呐喊助威声此起彼伏,谁也说不好哪个喊得更大声。两人对视一眼,上前去捂住宋晓的嘴,“不准喊了,明天去学校开不了口读书了。”

      宋晓眨巴眨巴眼睛:还能有这种好事情?

      宋长河顾不上管小的了,扒开凑热闹的人群往里走,一看院子里的场景,简直头皮发麻。

      李秋月拿着根棍子使劲往曾二狗身上打,说是棍子,其实就是根细长的树枝。曾家老太太被曾副团长拽着不准上前,曾家嫂子就这么冷眼看着李秋月打曾二狗,甚至还要帮着李秋月说话:“秋月,你给我往狠了揍他,叫他再敢出去胡说八道,一天到晚学些上不得台面的脏话。”

      旁边曾老太太一听这番话,就知道是儿媳妇在指桑骂槐了,这下就找到借口撒泼了,一股子坐到地上耍混,“老头子,你死得早留下个白眼狼给我,有了媳妇儿了就说我上不得台面了!”

      别看这曾老太太哭得凄惨,外面没人敢进来帮她说话。一来就搅得曾副团长家里鸡犬不宁,还要把家里东西都往老家小儿子那里寄,总之没有人会想着这个老太太可怜的。

      曾嫂子也不管老太太撒泼,一个劲地叫李秋月使劲打,“今天我管教孩子,谁也别来插这个手,以前没办法把孩子留在老家没教好也就算了,现在随军来了这儿还想学家里那套,我打死你都是该的。”

      曾家的晚饭都才吃了一半,好好地摆在一旁。

      宋长河一听就知道肯定又是曾家的这个小王八蛋又在惹事,心里还高兴李秋月知道拿棍子揍人,但是面上一点不表露出来,看得差不多了,上前拦住李秋月,然后一把把她往身后拉。

      剩下的就是两家的大人在商量这件事情。

      本来就是曾二狗不对在先,宋长河也就客套地说了几句,然后就拍拍曾副团长的肩膀说有空去家里喝酒,然后就带着一串孩子走了。

      回去后三个男孩子被罚站在客厅外的墙边,宋长河带着三个姑娘大口吃饭。

      吃着吃着,李秋月瞟了一眼他们那边,有些吃不下,又害怕宋长河发火,她就见过几次宋长河板着脸把人扔河里去。她不会游泳,也挺怕的。

      而坐在旁边的宋晓大口大口地吃,短胳膊短腿够不着对面的炒鸡蛋,端着碗哒哒哒地跑过去夹菜,宋长河看她吃得多,又给她夹了一块肉,宋晓三两下就能把这块肉吃掉,还说要每天吃肉肉,完全不觉得家里的氛围不对。

      宋长河看着桌上最小的也是吃得最久的宋晓终于放下了碗筷,不自觉地跟着松了一口气,真怕她把自己的小肚皮给撑破了。

      那边宋言诚沉默不语,宋言信一脸愤愤不懂为什么明明是李秋月去打架凭什么他们要被罚站,李勤勉不理解但是还是认真罚站。

      宋长河顺手捡起李秋月今天拿去打人的那根细棍子,沉声问道:“你们说,知道错了吗?”

      宋言信想要辩解,被宋言诚给拦住了,然后宋言诚应道:“是我们错了。”

      “错哪儿了?”

      “没有去帮忙,是我们错了。”

      宋长河的脸色变好了很多,但还是走过去让他们把手掌伸出来,一人给抽了一棍子,很快掌心就泛红了。他们三个忍着都没哭,倒是宋妍哭得稀里哗啦,觉得自己两个都被打,比李秋月只有一个哥哥被打,亏大发了。

      宋晓也给吓了一跳,默默地把自己的胖手掌给藏到了身后,宋长河不小心瞥见她的小动作,差点笑破功,还好忍住了,不然今天还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我不管你们是姓宋还是姓李,既然都是一家人了,就必须要拳头一致对外!今天打你们三个就是给你们个教训,以后不管是兄弟姐妹中的谁被人欺负了,就要同心协力,一起打回去!听到没有?”

      宋言信刚刚还委屈得掉眼泪,现在被他爸这话说得觉得自己心虚,开始忏悔自己没有进去帮李秋月还要幸灾乐祸。猛地一把抹掉眼泪,大声回道:“知道了!”

      最后一个音喊破音了,刺得旁边的里李勤勉耳朵疼,然后看了看站在他们面前的高大身影,在这一瞬间突然就想到了自己已经印象模糊的父亲,然后轻声回道:“知道了。”

      宋言诚站直了身板,直视宋长河的眼睛,坚定回道:“知道了!”

      宋长河转头看向身后的三个姑娘,语重心长道:“在家里怎么打架那是咱们自己家的事情,出去了就要守望互助,帮着自家人,知道了吗?”

      宋妍和李秋月对视一眼,都别扭地应了。宋晓认真地点点头,“我知道!我帮姐姐喊加油了!”

      宋长河:你那是在拱火。

      宋长河还想再说两句,屁股后边的宋晓也大喊:“知道了!知道了!大家都知道了!我明天想要吃西瓜!”

      宋长河:“......”

      这个不省心的小东西,净会凑热闹。

      一下子没了想讲大道理的心情,把这一串娃都赶去洗澡去了,自己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

      而门外紧赶慢赶终于在夜色降临前从市里赶回来的白秀华默默目睹了这一切,这些年来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终于能把这一个四四方方的院子和家划上了等号。

      在门外站了一会儿,白秀华才进门来,把买回来的大包小包搁在了桌上,然后挽起袖子帮宋长河收拾碗筷。

      “这么晚回来,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下一碗面。”宋长河接过她手里端着的盆,刚要去煮面条,不知道什么时候窜过来的宋晓趴在门口,拆穿他,“爸爸煮的面很难吃。”

      “......”宋长河瞪她,“难吃你还吃那么多?”

      “我不吃我饿啊。”宋晓回得理直气壮。

      白秀华看小女儿在家吃得白白胖胖的还挺欣慰,又因为几天没见了,上去想抱她,“走,妈给你们买了吃的。”

      奈何这个小胖墩实在太沉,尴尬了一会儿,就改成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白秀华每次带东西回来都是每个孩子都有的,宋晓抱了一小包糕点,然后就要往自己的房间里跑,被宋言信捏住脖子给拎了回来,“哥和你换着吃。”

      “不要换。”宋晓扭了扭,都没扭动,也就不动了,紧紧抱住自己的那份。

      宋言信还想逗她,又被宋言诚抽脑瓜子,“你大这几岁就不知道让一下她?”

      没多久,因为一份糕点,这几个不省心又能吵起来。宋长河见怪不怪地随他们去,反正都是动嘴皮子,也不会少几斤肉,淡定地在院子这边喊隔壁的赵志军出去河里泡澡。

      晚上睡觉的时候,白秀华躺在床上久久没能入睡,想了想,道:“家里几个孩子都多亏了你看着,我在外面工作也帮不上忙,你辛苦了。”

      宋长河却是不以为意地“嗯”了一声,侧身去看窗外高高挂起的月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也没做多少,饭菜都是从食堂带回来的,也难得有时间空出来陪他们,说来都得感谢花嫂,每天还帮忙过来照看,你下次看看能弄到些营养品,给她家冬明补一补。”

      “好。这个我记下了。”

      “你在单位的工作还顺利吧?上次说要升主任了?有消息了吗?”

      白秀华也露出了一抹笑来,“已经定下来了,过两年应该能分到间房子住。对了,我问过了,像咱们这种情况可以让孩子去市里的高中念书,你看过两年言诚去读高中,要不要就去市里的高中读?能考上大学的可能性还高一些。”

      “高中能去的话咱们就送出去读,大学的话再想想,他说想考军校。我倒是想他能继续走我这条路。”

      “当军人好,保家卫国。不过孩子们也有自己的想法,你也别逼得太紧。”

      好几天见一面,有时候甚至是一两个月才见一面,习惯了一有空就是谈孩子们的情况。

      言诚越来越稳重懂事了,现在颇有长兄如父的风范,言信还是那么咋咋呼呼的,勤勉省心但是这爱干净的毛病好像更严重了点,妍妍和秋月还是凑不到一起玩。说到最后这一个,宋长河和白秀华默契地叹气。

      不过宋长河还是给自己闺女找补,“能吃是福,看她每天乐颠颠的,瞧着是个乐观孩子,挺好的。”

      就是,看着挺乖巧的,但也很皮。

      本来以为家里孩子就这一次不省心到要家长去调解了。

      没想到过了好几年,轮到宋晓跑了一圈家属大院逮着赵冬明揍的时候,宋长河又头疼了。

      后来不管过了几年说起来,每次宋长河都要念叨他们以前这些“混账事”。

      他一直遗憾家里的几个孩子没能好好相处,像人家兄弟姐妹一样。后来某年过年在县城的国营饭店吃饭遇上大儿子的前对象,回去找藏不住话的二儿子套了话,才知道他们兄弟姐妹几个还能有这么团结的时候,又觉得没什么遗憾了。

      也就是这么一年一年的,看着家里吵吵闹闹的到慢慢清静下来,特别是在最后两个小的也要出去读高中了的时候。这个拥挤的小院子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

      之后,宋长河一有空就往市里跑,竟然就这么和白秀华的关系亲近了起来。说是爱人,但是又没有年少时候的怦然心动,说不是爱人,但是又彼此关心相互陪伴,这些年也越来越更懂得了彼此,生命里也更离不开这个人。

      他们都藏着爱人离世的悲痛和带着各自的孩子组建了一个新的家庭,因为一个意外有了宋晓,这个孩子就像是一根纽带,把他们紧紧地拴在了一起,真正地成为了一家人。

      他们各自忙于各自热爱的事业,互相理解互相鼓励,并肩往上走,对孩子们多有亏欠。之后他们又一起慢慢地看岁月远去,看孩子们都各自成家然后奔向远方,又从奉献了半生的岗位上退了下来,坐在空荡荡的院子里仰头看蓝天白云,觉得这一真是漫长又短暂。

      熬到了六十七、八才从岗位上完全退下来,细想这半生竟然都困在这一小方天地里,外面的世界已经是一番新景象。也不巴巴等着过年孩子们才回来了,他们两个人带着宋长河的警卫员绕着大好河山逛了半圈。

      最后一站是在省城,他们特意在宋晓那里住了一段时间。

      宋长河端着大海碗刺溜刺溜地吃着面条,满足道:“这么多年,我就没遇到比我们家老幺做饭好吃的。就这一口哇。出去逛了一圈,你大哥二哥那儿都去看了,又去看了几个老朋友,又跑了一趟上海、京城,回来的时候拐到青阳市去看了你舅舅小姨,还想着要不要从那儿顺道去云省走一走。”

      宋长河停顿了一下,笑道:“突然就惦记老幺做的面条了,就那么个辣子浇下去拌一拌,喷香!”

      此时正是傍晚时分,坐在院子里吃面条,用不着开风扇,也能感觉到一阵阵凉爽的风。

      宋晓手托着下巴,仿佛就像是回到了十四岁那年的夏天。

      临到八十岁的时候,宋长河趁着过年孩子们都在家,就把身后事给交代好了。

      宋长河看向宋言诚,“我们都商量好了,等哪天闭眼了,就火化了,我的骨灰要就洒到你们妈妈的墓前。”然后又转头看向李勤勉,“你们妈妈的骨灰,要埋在你爸以前单位的那颗红豆树下。”

      他说得风轻云淡,宋晓他们几个却是都红了眼眶,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最后,宋长河对着宋晓笑了笑,“我们家老幺以前可不爱哭,倒是经常把人气哭。”

      大家跟着笑了起来。

      宋长河和白秀华对视了一眼,然后才道:“我们俩这些年也攒下来了些东西,等我们走后,就把存折里的钱都捐给祖国需要教育的地方。家属院的房子已经还给单位了,剩下的房产也就家里的这一套,我们商量了,就把房子给老幺。这个房子,是老幺给带着人装修起来的,这么多年了,也还是这个老样子。就当是我们的一点私心,就给老幺了。”

      宋妍的眼泪抹了一把又一把,易城只管默默地给她换手帕擦眼泪,“爸,白阿姨,我们没有意见的,应该给晓晓的。”

      李秋月也点头。

      宋言信看向宋晓,年过半百的人都还是那个调皮样子,“可便宜你了,反正这儿不是你爸妈就是你哥哥姐姐,给你大家也不会揍你。”

      宋言诚板着脸,还是一如既往地拍了下他脑袋,“一把年纪了也没个正形,都是要当爷爷的人了,也不怕小辈看了笑话。”

      而坐在外围的小辈们都仰头看天花板,当作没看到。

      满屋子的人,院子里的吵闹就没有落下来过,宋长河握紧白秀华的手,怀念道:“这里真像我们以前的第一个家。”
note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番外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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