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小青梅》杳杳冰敲月

54、元宵佳节

　　莫琰疑惑道，“但外界百姓对常远侯世子的评价倒也是不错，说他是个大善人，经常接济穷苦百姓，还说他乐于助人，是个好男儿。”
　　“你常在军中自然不知。”林母却道，“须知，仁义在口中，诡诈在心中。”

　　众人静默片刻。
　　“快让我看看我的软软糯糯小侄儿……”屋外传来杨泽皓的声音，随声人至，一见有长辈在，立刻收敛了乖张性情，一一行礼。

　　林母见了他，双眸一亮，笑着唤他：“许久不见，少儿郎又长高了许多。”
　　“正是年少，该长身体的时候，长高点可以保家卫国。”杨泽皓笑着说，也惹得屋中女眷们纷纷笑起来，就连林母怀中的婴孩也咧嘴笑了起来。

　　林母有意调侃：“可怎么听你父亲说，你偏生去考了文官，不喜武道？”
　　“我喜欢文人雅客的气质，就去试了试，没想到运气好真被我考上了。保家卫国未必非要上战场，入仕为官一样可以。”杨泽皓谦虚说着。

　　“好，有志气！”林母笑意越浓，却忽然道，“听闻你还没有相看的女子？我这里有个姑娘红丝待选，我倒觉得你们挺合称。”
　　“你要看看吗？”

　　这话问得突然，杨泽皓愣了一下。
　　倒是林绣梦先说话了，“娘亲，你问这样的事情怎么也不提前和我商量一下呢？你……”颇有些无奈。

　　林母哈哈一笑道，“都是自家人，我就有话直说了。且我看着杨二郎喜欢，怕说晚了就没这门好事了。”
　　她又问杨泽皓：“你不会怪我这个老人家唐突了吧？”

　　“没有。”杨泽皓摇着头，却是长身作揖道，“感谢伯母抬爱。”
　　“只是，只是我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恐怕要辜负伯母的一番心意了。”杨泽皓微微垂眸，一番爽朗真诚的话中明显有了害羞。

　　但在场众人却呆住了，然后是震惊。
　　“你什么时候有了心仪的女子？！”声声发问吓得杨泽皓屁股一抬，看向杨柳、莫琰、林绣梦她们的疑问，只道了抱歉几句就直接溜走了。

　　后来，在杨柳、莫琰和林绣梦三人的逼问之下，杨泽皓就是半个字都不肯多说，还说什么人家姑娘还不知道他的心意，就怕打草惊蛇把人给吓走了。
　　杨柳就想着给他出出主意，也被拒绝了，他说已经想好了办法……便罢。

　　杨柳也不去操心杨泽皓的事情，寻了个天气好的午后去了梦华坊。
　　她说想来学舞，坊主很是热情地招待她，但她真实目的并非学舞，而是空闲的时候和她们闲聊，希望能发现什么。几天下来，梦华坊并没有玲珑这个人，而且舞坊也很单纯，没有背后的势力。

　　难道是她找错了方向？
　　舞坊的事情暂且抛至脑后，或许今世的轨迹依然改变，那个叫做“玲珑”的姑娘根本就没去过舞坊，也许早已隐藏在别处伺机而动了！

　　元宵节当天，杨柳上午忙完抱鹤院的事情，中午去了歆荣坊。
　　经过婆母长时间的教导，杨柳已经完全掌握账目管理、家务处理、人员调遣等一系列的事务管理，甚至还提出一些改善方法，何秀韵觉得她倒挺有天赋。

　　学东西学得快，时间就节省了不少。
　　何秀韵给她的空闲时间也就多了，且谢允慕临考在即，她们都不希望他分心，故而颇有默契地整天不在府中，也好让他安心读书。

　　杨柳到歆荣坊的时候，大姐姐正在煮汤圆。
　　“好香呀。”杨柳到了后厨搂住大姐姐，立刻就传来二姐姐的声音，“我就知道是你这只小馋猫来了。”

　　“二姐姐，你好像也是一只小馋猫。”杨柳走上前去，和二姐姐拥抱了一下。
　　二姐姐调侃道，“怎么没把你的小跟班带来？”

　　“什么小跟班？”杨柳蹙眉一笑，“他是我的夫郎，我不许你这么说他。”
　　“哎哟哟……”二姐姐的话没说完就被大姐姐一眼瞪了回去，她将手中活交给厨娘，轻叱：“说话总是没个正经。”

　　“就是就是。”杨柳跑到二姐姐身后，朝着二姐姐吐舌。
　　二姐姐通常不会和大姐姐顶嘴，被说几句也就是沉默着受领，趁机偷偷看了杨柳一眼，朝她瞪了过去。

　　杨涟忽然露出委屈的表情：“大姐，我是你妹妹，濡溪也是你妹妹，你怎么每次都偏心她呢？”
　　杨歆一笑道，“谁让你是做姐姐的？”然后催促她们上楼，等着吃汤圆。

　　就在这时，牛三通报，太子妃过来了，还是是太子将她送过来的。杨家三姐妹立刻出来相迎。
　　太子走后，几个人的神情才敢放松。杨涟上前搂住太谢允茵的手臂问道，“我只邀请了你，你可没说太子也要一道来啊。”

　　谢允茵边往二楼去，边说道，“他正好去国公府，顺道送我过来。”
　　“怎么像是在监督你呢？”杨涟问着，却只有杨柳一人细心地发现太子妃转瞬即逝的疲倦，听她说道，“他确实有事去国公府，顺路罢了。”

　　晚上国公府有晚宴。
　　同样，宫里也有晚宴，恐怕太子是亲自去给国公爷递请帖的。再过不了多久，就要上演夺位大战了，杨柳心想，不得不早作防范。

　　太子妃在歆荣坊吃了一碗汤圆，刚闲聊没多久，太子就回来接她走了。
　　杨涟觉得悻悻，送太子和太子妃离开，看着两人的背影却道，“外人都说太子和太子妃恩爱无比，可为何？我看到的并非这样。”

　　杨柳搭着二姐姐的肩膀，“世人多是一叶障目。”
　　“到底如何，恩爱不恩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外人看到的只是假象罢了。”杨柳一番话刚说完，就被二姐姐挠痒痒揶揄了起来。

　　杨涟：“你现在怎么也学得这般文绉绉的？是被你夫郎影响的了？”
　　杨柳：“我本来就是才女呀！”
　　杨歆：“……”走了，随她们闹吧。

　　坐马车离开的谢允茵靠在车壁上，察觉到太子审视的目光，朝他看去，低声问：“太子殿下又想问什么？”
　　太子殿下？她喊他太子殿下？钟静潼心内窜起一阵无名火。

　　“你到歆荣坊做了什么？有没有出去过？”钟静潼按耐住邪火发问。
　　谢允茵笑了一声：“难道你的暗卫没和你禀报吗？你还要问什么呢？”说完，她又淡淡地看他：“你若是不相信我，何苦放我出来？”

　　“你！”钟静潼看着她，双眸染了怒意，暗恨她为何总是这么倔强！哪怕是服一声软都不肯？
　　谢允茵心中凄凉又无奈，初两人恩爱却是事实，可自从发现那件事情之后，他对她总是猜忌！猜忌便是不信任，一份感情没有了信任，如何长久呢？

　　国公爷当晚去宫中参加晚宴。
　　白氏因此简单地安排了国公府当晚的家宴，因为没有国公爷参加，众人兴致都不算高。徐氏正和儿媳金多善说起金器铺的事情，问起儿子谢政波事情谈判得如何了。

　　谢政波放下木箸，大方脸上面无表情道，“应天府的人和我谈了几轮，有意让我们店铺替圣节打造金器，只不过价格还没谈拢。”
　　“价格倒是其次。”徐氏抿唇一笑，看向金多善：“你夫人家里最不缺的就是钱，最主要是官府的这门生意不能丢了。”

　　“是呀夫君，”金多善笑意浓浓，亮着满手的金器道，“我父亲前段时间还说要去挖金矿，你别操心银子的事情。”
　　“好，我知了。”谢政波咧嘴一笑，趁着虎背熊腰的模样有些呆。

　　一旁的丁梦瑶不开心了，她看着自己素净的手上只带了一只白玉戒指，再看看金多善满手的金器，心里不爽得很。
　　一群粗俗之人!

　　若是四少爷的金器铺真能和官府合作，对于国公府来说也算好事。
　　大爷和三爷都为此提点了四少爷几句，大爷说得实在，只是三爷的话令人听了不舒服。他让二爷别总是忙着兵部那点事，左右不过是个兵部主事，六品的官！

　　徐氏听见了，又不开心。
　　她心里暗自嘲讽：大爷是兵部左侍郎，正三品，那你三爷不过就是个大理寺左少卿，正四品，能耐什么？况且这些年你们大理寺的只能都快被刑部摘走了！

　　大爷大奶奶两人转移了话题，说起元宵节灯会的事情，还让几个小年轻晚上出去逛逛……
　　这顿饭吃完，散得也快。

　　元宵灯会，秦淮河又是热闹无比。
　　上了街的杨柳牵着谢允慕的手，轻轻指了一盏兔子灯笼，谢允慕二话不说就给她买下，她笑得很开心满足，一手举着灯笼，一手牵着爱人。

　　“你就快要考试了，今晚出来陪我，不会耽误学业吧？”杨柳有些忧心。
　　谢允慕点了一下她的鼻尖道，“胸有成竹。”

　　杨柳一笑：“那去歆荣坊找大姐姐二姐姐她们……”
　　但她手臂却被谢允慕一拉，回头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谢允慕将她拉至身前，一手细细地摸着她的手背，瞧着秦淮河看了一眼，低声道，“我租了一条游船，等会我们上船。”
　　“就我们？”杨柳问着。

　　谢允慕点头，又微微弯身，凑在她耳边道，“船上，没试过。”
　　“……？”杨柳的瞬间脸红被他捕捉到，美眸又亮又大，看了他一眼后猛然低头，小手指在他掌心卷了卷，十分低的声音。

　　“你怎么……怎么……”
　　说话这般臊得无边无际啊！

　　然后，杨柳红着脸低着头，乖乖被谢允慕牵着往秦淮河去。
　　一艘灯火通明的游船早已停靠在岸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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