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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将军喜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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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这几日都在屋中做女红。
她准备绣一对鸳鸯并提两句诗作为新婚贺礼送给父亲和莫姐姐。
两人的亲事定在一月小寒,是个大吉之日。父亲想要好好操办,但被莫姐姐拒绝了,她只需要一个简单的仪式,亲朋好友相聚便够了。虽然莫姐姐这么说,父亲还是按着明媒正娶的六礼走了一程过场,而莫军师这位老丈人更是没有半点刁难未来女婿,两人默契得很。
是日上午,杨柳处理完婆母交代的账目工作,正准备继续刺绣,刚坐定,心绪却无法集中起来。昨天晚上,谢允慕假借商量岳父新婚礼物之由,过来对她上下其手。
话倒是没说半句,杨柳被他亲得是头昏脑涨,偏上到了关键时刻,他又停了。
杨柳:“……”眼神询问你怎么不继续了?
谢允慕哀叹一声,忍得很辛苦的模样道,“你刚才说要做绣活,我怕耽误了你,想想还是算了。我回去看书了。”
说罢,他替杨柳整理好衣衫,毫不犹豫离开了。
徒留坐在杌凳上的杨柳独自空虚惆怅,看着眼前尚未完成的绣活,觉得自己是被他算计了!
“让厨房做个桂花糕送去给少爷。”杨柳托着小脑袋,总觉得身体怪怪得。
琪喜诧异了一下:“少奶奶,你刚才已经让我送去两盘了?少爷这会儿怕是没吃完吧。”
“那就再送一盒。”杨柳看了她一眼,微微蹙眉。
她又唤蝉芝,起身指了杌凳道,“给换了,坐着不舒服。”两个小丫鬟应声,下去忙活。
杨柳站在窗前,望着景色发呆,手指头勾着鬓边的一抹青丝绕圈圈。
到底是青丝还是情思呢?
她又疑惑地想了一想:难道是刚好来完月事,对那方面的欲望会强烈一些吗?还是昨天夫郎的故意勾引?
……啊,这青天白日在想什么羞死人的事情啊!杨柳捂脸走开了,鄙视自己。
没过多久,琪喜哭丧着小脸回来了,杨柳以为她被谢允慕骂了,问道:“怎么了?糕点没送成?”
“送成了。”琪喜扁了扁嘴,“少爷说谢谢二少奶奶的厚爱,肯定不辱使命全部吃完。”
杨柳:“……”好个不辱使命。
一旁的蝉芝便问道,“那你这是什么受了天大的委屈的表情呢?”
琪喜憋了一会,小脸通红,然后说道:“我和木绵闹掰了,我以后再也不和她好了。”
“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又闹小脾气了?你一天要和多少人闹掰?”蝉芝看了看她,知道木绵较为成熟懂事,按理说不会与人发生矛盾。
“蝉芝你怎么这样啊!”琪喜瞪了蝉芝一眼,然后找二少奶奶哭诉着:“二少奶奶,是木绵她背后说我坏话。”
木绵不像这样的人啊?杨柳索性无事,问道她:“你把话说清楚。”
琪喜这个人呢,大大咧咧风风火火,甚至有些自来熟,而木绵一向沉默稳重,两个人的性格互补,能玩到一起也是挺意外的。
“前段时间秦妈妈说要在府中选一波人参与元年前的物资采购,这是个好差事,大家都想抢,另外两房的小丫鬟们也都纷纷表现起来。”
琪喜是个没事业心的小丫鬟,只想伺候着二少奶奶,能有好吃的就行。
“后来秦妈妈本想找我谈一谈这个事情,却被木绵给截胡了,还跟秦妈妈说我不想要这个差事,应该把这个差事让给她!二少奶奶,你说她是不是有问题啊?我虽然没这个野心,但也用不着她来说啊。”
“这番话是谁和你说的?”杨柳淡淡地问道。
琪喜一愣,老实回答:“是三小姐身边伺候的春月。”
“春月?你什么时候和她有了交情?”蝉芝皱眉说道,“她是个爱嚼舌根的,她和你说这些话你就信了?”
“可我问过木棉了,她确实和秦妈妈说过!“琪喜气得捏着小拳头。
杨柳又问,“木绵是怎么说的呢?”
“她说,秦妈妈是问过她,我愿不愿意办这差事,也希望她转述给我,这样我和她可以一起做这差事,但又怕我离了二少奶奶会让其他人有机可乘上了位。”
“嗯,木绵怎么回答秦妈妈的呢?”杨柳朝琪喜看去。
琪喜道,“她说,我是二少奶奶的贴身丫鬟,我的事情都由二少奶奶做主。”
“只说了这句?”杨柳又问。
琪喜愣了一下:“应该……不是吧。”又问,“这有什么差别吗?反正就是她要在秦妈妈面前表现,才会乱说那一通话。”
杨柳笑了笑,抿了口茶:“这话又是春月和你说的?”
琪喜噎了一下,杨柳指了指她,有些怪责教育道,“木绵说的那番话没错,她把你当朋友,所以不想利用和你的关系替秦妈妈转述那些话。”
“你是我身边的人,我自然不会让你去做那样的差事,难不成你是没钱用了?”
杨柳继续道,“至于你刚才说的那番什么不让秦妈妈选你,只让选她的话……我猜想木绵根本没说过这样的话,是春月添油加醋说的。春月的目的很简单,她要把自己摘除,制造你和木绵的矛盾。”
“木棉她不是个爱于解释的人,而春月此人,说人是非者才是是非最多之人。”
琪喜被二少奶奶说得一愣一愣,但是有些明白过来:“二少奶奶的意思是,春月才是那个在秦妈妈面前乱嚼舌根的人,而秦妈妈确实也问了木绵,木绵反倒是好意替我开脱。”
杨柳点了点头。
琪喜又道,“但春月怕这件事情走漏风声,于是先下手为强,刻意将罪责归咎到木棉身上,颠倒黑白?好啊,我就这去找她算账。”
“你回来。”蝉芝看不过去,把她拉住,“风风火火的。”
杨柳笑了,摇头道,“你啊你,心性实在幼稚,既然已经知道春月是什么样的人,心里清楚不就行了?何必面上说破?倒是木绵那里,你得好好和她说清楚。”
“我知道了!”琪喜立刻露出笑脸:“我这就去找木绵!”
但二少奶奶没发话,她不敢走啊?杨柳见她一个劲地盯着自己,于是摆了摆手让她赶紧去吧。
人和人的关系很微妙,不同性格的人处事方法不同。
真正的朋友知己该是懂彼此的为人和处事方法,无论谁说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都能细细思量,发现端倪,便没人能破坏两人的感情。
小寒已至,将军府热热闹闹地办起了婚事。
这一天,亲属好友纷纷到场庆贺。杨柳看着正在行拜天地之礼的父亲和莫姐姐,胸腔温热,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她一一看过众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笑容。
林绣梦和杨泽生自不用说,杨泽皓带着孔儒俞苛颂等名士好友有说有笑,还有大姐姐和二姐姐也都在场,连周严玺也来了。
她又看向身侧的谢允慕,他正握着她的手观礼,察觉到她的目光,转头看她,疑惑地挑眉。杨柳没说什么,只是笑笑,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握着的双手用了用力。
所有的美好都停留在此刻,延续下去。
晚宴的时候,太子和太子妃也来了,两人一如既往的恩爱。
叫杨柳惊喜的是,婆母和公爹来的时候,祖父也跟来了,叫父亲好生激动和高兴,两个人喝了好一会儿的酒,都有了些醉意。
杨柳带着一帮女眷去洞房看了看新娘子,有说有笑。
“竟是恍惚,上一次我还送濡溪出嫁呢,这会儿将军府又办喜事了。”林绣梦颇有深思地说了句话,看着众人,似乎连人都没怎么变。
杨涟一笑道,“上次见的时候还是莫姐姐,如今该喊婶婶了。”
众人笑,莫琰轻轻挪开面前的团扇,英气中添了难得一见的娇色:“可把我喊老了。称呼啥的不重要,怎么舒服怎么来。”
“礼不能废。”杨歆则一本正经地看玩笑,看着杨柳:“某人还要喊一声娘亲呢。”
杨柳:“……娘亲。”甜甜的一声,这有何难。
在场众人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莫琰也觉得很不习惯,失笑道:“我倒是更喜欢你喊我莫姐姐。”可这辈分不知道乱到哪里去了啊?众人再次笑了起来。
晚宴结束后,男子们喝得醉意熏天,各自回府。
谢允慕跟着杨柳回了抱鹤院,醉醺醺地说着不要脸的情话:“下次再见你,又得十几天,得是除夕夜了。夫人啊,你今天好美,为夫能不能留宿在你这里尝一尝你的美。”
杨柳:“……”你下次还是别喝酒得好!
谢允慕拉着她的手撒娇:“好不好嘛,好不好嘛,你答不答应我嘛,你要是不答应我,我赖在这里不走了。”说着,一屁股坐在地上,耍赖皮了。
杨柳觉得心疼:“地上凉,你先起来。”
“我不起来,除非你答应我……”谢允慕是真的喝多了,而且发酒疯耍赖的模样真是又可爱又欠揍。
杨柳被他一整个熊抱住,最后妥协了,又倔强道:“先洗澡去。”
好嘛,洗澡就洗澡。谢允慕嘟囔了一声,乖乖去了盥洗室,看他那个步伐怎么又不摇晃了呢?杨柳有种又被他算计了的感觉。
入帐后满是春色。
杨柳还记恨着他上次的勾引撩拨却半途而废,于是变了大胆主动起来,颇有种勾引的亲吻,但就是不同意他进去,折磨了好久才让他得逞。
结果他当晚就报复,报复了她三次了。
杨柳揉着酸疼的腰肢直叹气,下次再也不使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