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小青梅》杳杳冰敲月

31、游园诗会

　　自从那夜之后，谢允慕连着三晚难以停歇，从隐忍的温柔到猛兽般的爆发，直让杨柳忍不住哭了起来。谢允慕心疼不已，察觉是自己过了头，又懊恼又自责。
　　夜里他一个劲地道歉，抱着她，两人慢慢睡去。

　　是日清晨，杨柳迷蒙地睁开眼，就见自己窝在夫郎怀中，抬眸看去，他也正巧睁眼醒来。
　　她想着，是不是两人在一起久了，频率会变得相通，连什么时候醒似乎都是一样。

　　“手臂酸吗？”她撑着手肘俯卧，去瞧她枕了一夜的他的手臂。
　　谢允慕眼中含笑，摇头：“不酸，不及夫人昨夜着实受累了。”说时抽回了手臂。

　　一想到昨夜的酣畅淋漓，杨柳含羞地偏过头，小手朝他胸口打了一下。她当时着实害怕，若是再多来几次，她怎得受得住？
　　可这番含羞带媚的模样，看在谢允慕眼里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起了。”谢允慕直觉小腹一紧，浑身涨热，伸手朝她额头落下一吻。
　　他怕自己再度失去控制，匆匆起身穿衣。

　　“喊人进来吧。”杨柳也坐了起来，刚想伸手去摇铃，却被他制止了。
　　杨柳狐疑地看去，下一瞬却被他从床上拦腰抱起，只能惊呼不已地搂住他的脖子。

　　又是这样充满侵略却无限温柔的拥抱，令她想起昨夜完事之后，他抱着自己去盥洗室擦洗身子，一寸一寸……
　　她的脸又覆上了红晕，害羞袭来。

　　“脸怎么发烫了？”谢允慕将她放到一旁的美人榻上，想替她穿鞋。
　　杨柳连忙制止：“夫郎，这些事情交给蝉芝她们就行，你别……”

　　“别什么？我就想给你穿鞋。”谢允慕拦住她阻挡的手臂，不由分说握上了她的脚踝，另一手提鞋，给她穿上。
　　一股热意从脚底板往上窜，直到了她的心田。

　　杨柳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明媚可人的脸上还带着红晕，害羞的眼角天然带着眉意，无限勾人。
　　她半是低头半是抬眸看他，慢慢地，朝他额头亲了一下。

　　这也算是她主动的热情了？
　　谢允慕心间微甜，看着小娇妻又是一阵小腹紧实，当下就抱着她欺上榻，一阵难舍难分地亲吻。

　　亲吻过后，两人皆是意乱情迷，但还是克制保持清醒。
　　杨柳还勾着他脖子问道，“你对我这般好，好到令我觉得你像是要弥补什么？是什么呢？”

　　“我是你的夫郎，我对你好，天经地义。”谢允慕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他不希望她胡思乱想，所以有些话只在心里说。

　　弥补的是今世那一年多未见的时光。
　　更是前世无法在一起的悲痛过往。

　　屋内摇了铃，蝉芝和琪喜端着水进来伺候。
　　彼时，谢允慕已经穿戴妥当，在一旁说道：“昨天是状元郎游街，今天三婶就举办游园会，意图会不会太明显了一点？”

　　提到这个，杨柳立刻来了精神：“昨儿黄昏三婶让我给她的诗会名单过目，我又加了两个人，是二弟的好友，不过提到那个状元郎，为何三婶一副遗憾样？”
　　看谢允慕的神情，似乎有故事可以听了。

　　“状元郎俞苛颂，你对他可有了解？”谢允慕侧头看了她一眼。
　　杨柳点头道，“我与大弟媳闲聊时听她说起过，他是南京城首富的儿子，科考成绩一路都很了不得。”

　　谢允慕点头：“他和六妹曾经有过婚约。”
　　啊？杨柳愣住，又听他说道，“俞父和三叔乃旧识好友，两家自小定了娃娃亲，不过三婶后来嫌弃他们商家出身，委婉提过不欲结亲之意。俞苛颂就主动让父亲退了亲，成全了三婶的意思。”

　　“少奶奶，”琪喜也插嘴道，“下面人都在说，昨天状元郎游街，三奶奶的面色又白又青，估计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据说这会儿又去俞家攀关系去了，可把三老爷气坏了，当初是她瞧不上人家，如今人家发达了，这上杆子去攀关系，三老爷的脸哪能丢得起？”

　　杨柳瞠目结舌笑道，“三婶岂不是要后悔死了？”
　　“谁都想当状元夫人的喏，但她以为状元相公满大街就能找到吗？”琪喜笑着接话。

　　谢允慕在一旁听着她们说话，忽然来到杨柳身边。
　　“那我就让你当状元夫人。”一句话，说得杨柳害羞不已，另外两个小丫鬟都笑了起来。

　　辰时过后，谢清雨和谢臻一来抱鹤院寻杨柳，三人结伴一起前往乾园。
　　为了今日的游园会，两位小姑娘都换上了新衣，刻意打扮过。谢清雨是玲珑秀致，像只灵巧的小喜鹊，而谢臻一是更具才气的文雅。

　　收到邀约的名士和贵女都陆续来到国公府，由门人引来乾园。
　　杨柳已经见着不少面生的贵女，一一含笑应着打招呼，进了乾园之后，直接来到主凉亭内，朝二奶奶和三奶奶行礼。两位姑娘也各自站到娘亲身后。

　　两位奶奶早就带着各自的儿媳妇来乾园料理，对于她们来说，贵女们谁来谁不来都是一样，重要的是昨日游街的状元榜眼探花三位何时来。
　　杨柳暗自笑了，有这两位奶奶在场，贵女们如何玩得尽兴？

　　没过一会，有两位姑娘并肩走进了乾园，像是瞬间夺去了众人的目光。
　　杨柳远远便看到太子妃和二姐姐杨涟走了过来，一个是雨中茉莉一个是雾中玫瑰，迷人又不相上下，赏心悦目。

　　众人上前拜见太子妃。
　　“二姐姐，你怎么和太子妃姐姐一道来的？”杨柳亲昵地拉住二姐姐的手，语气不自觉撒娇起来。

　　杨涟也拉着她的手：“刚在门口遇上太子和太子妃依依惜别。”她和太子妃对视一笑。
　　“那太子殿下呢？”杨柳又问道。

　　谢允茵朝她笑道，“他和允慕单独聊话去了，不用管他们。”
　　三人说着走进亭子，二奶奶和三奶奶起身将主位让了出来，谢允茵坐下后，又和两位几位姑娘、两位弟媳笑着点点头。

　　“湖心亭的荷花都开了吧？”谢允茵笑着开口。
　　二奶奶徐氏看了金多善一眼，金多善连忙接话：“都□□了，一大片一大片的，好看得紧。”又道，“太子妃想看的话，过会我们陪太子妃移步去观赏？”

　　谢允茵朝她笑着点了下头，又问道，“三婶，今日的游园会你费心了，我听说还邀来了金科状元？”
　　“是。”白氏淡然一笑：“状元爹与我家老爷有旧交情，感情不错，两家经常走动。”

　　徐氏“哎呀”了一声，笑看白氏：“我记得你们两家还曾定过娃娃亲呢？怎么后来没下文了？”
　　她本就一脸刻薄相，颧骨高，微突的嘴唇非要厚涂红色的口脂，更加明显。

　　“都是往事了，不值一提。”白氏知道徐氏是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非不说，就是不往那枪口上撞。

　　二房的婆媳就开始了一问一答。金多善问道，“那么好的亲事，黄了怪可惜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挽回？”
　　徐氏觑着白氏道，“好像是男方给退亲的，具体原因恐怕只有三弟妹知道了。三弟妹，当中可有隐情？我们不能让六姑娘受到委屈往肚里咽呀。”

　　“没有隐情，男方退亲不过是想一心科考，婚事再议。”白氏笑笑，面容平淡地扯谎，心里把这两位骂了个遍。
　　她们说着句句关心六姑娘婚事的话，其实句句落井下石！

　　“那倒也是。”徐氏又笑：“那位状元郎考得一举成名，未来当真是前途无量啊。”
　　金多善问道，“婆母，这话怎么说？”

　　这又要说到俞苛颂的官职了，颇有学问。
　　“别看他不过是个翰林院的史官编修，修史顾问罢了，可千万不能狗眼看人低！皇上昨天宣布让他陪太子读书，这为何？这是要抬举他做东宫辅臣，那是正三品往上的官儿，可不就是真正的前途无量啊。”

　　杨柳听出意思来了。
　　二婶明显在嘲讽三婶，一说她没眼光，放跑了这么优秀的女婿，二连带着贬低了丁梦瑶的哥哥。

　　白氏气得脸色变了，碍于亭子边已经聚来不少贵女，她只能面目含笑，不能发怒。
　　几人的谈话在昭阳公主和紫霞郡主出场后终结了。

　　这位紫霞郡主，杨柳是见过的，穿戴得花枝招展，可是姿容实在一般。
　　她随众人上前行礼，快速地扫了昭阳公主一眼，见她着一身湖青色锦缎竖领大襟衫外罩丝质氅衣，妆容发饰具非凡品，是个孤傲的矜贵美人。

　　昭阳公主点头应了一声，走到杨柳面前：“你就是国公府的大儿媳？”
　　“回公主，正是。”杨柳敛衽行礼，文静从容。

　　这位昭阳公主行五，是皇上的第一位小公主，自小受尽宠爱，所以有些骄横跋扈，但无伤大雅。
　　她见杨柳举止合乎礼仪，无错可挑，轻哼一声带着紫霞郡主走开了。

　　等走开一段后，她拉着紫霞的手轻声咬耳朵：“等本宫找到她的错处，一会儿给你出气。”
　　“好，谢谢公主。”紫霞面上笑着，暗暗扯了下唇角，隐约流出一丝不屑。

　　之后，昭阳公主相邀太子妃一起赏花，一群未婚的贵女们围着她们，是赏花赏景，更是看人。
　　遥遥望去，以湖心亭为中介，湖的另一侧名士少年们也差不多到齐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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