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小青梅》杳杳冰敲月

25、悠闲午后

　　杨柳一行人回到抱鹤院，谢允慕自去了书房用功，杨柳便跟着婆母去了主堂。何秀韵坐在上位，杨柳站于她身侧。
　　一会儿后，容妈妈带着七八名小丫鬟进了主堂，列在一旁。

　　何秀韵与她说话：“这府中的事宜我甚少管。不过你既已进了府，我虽不要求多些个规矩，你自己需得谨慎行事。”
　　“你房中人少，先挑几个丫鬟伺候着。”

　　“是，儿媳明白。”杨柳微微颔首，往前走了几步，朝一排小丫鬟看去。
　　她仔细观察了一会，然后点了两名丫鬟，分别是云溪和木绵：“婆婆，我就要她们俩，其他全凭婆婆做主。”

　　何秀韵嗯了一声，与容妈妈快速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她才道，“光是这些小丫鬟如何能够用？”又看向容妈妈：“你让秦妈妈过来，由着她教领这些小丫鬟，再拨两个外院丫鬟和两个粗使婆子。另外，你身边也没个会保护人的，再派个女侍卫稳妥些。”

　　杨柳连忙谢过：“还是婆婆想得周到，多谢婆婆。”
　　“你这小嘴惯会夸人。”何秀韵笑着指了指她，自然知道她是在抬举自己，但听了也受用，心里开心。

　　何秀韵还要去私塾忙碌，那是她父亲留给她的遗产，故让杨柳自己先熟悉府中的事宜，她便外出了。一会儿后，容妈妈带着秦妈妈过来了，杨柳瞧着，是个面善饱满的中年妇女，便让她安排事情给下面的人。

　　“秦妈妈，我院中的事情还得劳烦你看着些。”杨柳笑着看她。
　　秦妈妈也仔细瞧她，笑意满面：“少夫人客气，这是老婆子的分内事。”两人又客套了几句，秦妈妈就下去给几个小丫鬟训话了。

　　等蝉芝和琪喜被训完话回来后，杨柳正在屋中绣字，看到琪喜一脸憋屈的模样，便开口说道：“你这小脸都和霜打的茄子一样了。”
　　“少奶奶，我原先瞧着那秦妈妈是个面善的，没想到说气话来毫不留情，还指名道姓说了我和蝉芝姐姐。”

　　蝉芝看了她一眼：“你我要感到庆幸。”又拍了下她的肩膀：“是少夫人看重我们，才能做贴身大丫鬟，否则哪能轮到你我？”
　　“秦妈妈要统管我们，她自然会多提点我们几句。别说是训了，你若是做错事，她打你都成。”

　　琪喜瞪眼似懂非懂地看向杨柳。
　　杨柳瞧她一副呆蠢的模样，解释道：“秦妈妈面不面善和她训不训人是两回事。她若是不凶一点，怎么镇住你们这些小丫头片子，况且还要管我院里的事情。”

　　她挑了云溪和木绵是有说法的。
　　从容妈妈带着一排小丫鬟进来，她和那个叫云溪的对视了三次，特别是当杨柳开始选人的事情，云溪更是紧张地看了容妈妈，容妈妈立刻给了个安慰的眼神。杨柳便猜测云溪是容妈妈的人。

　　至于木绵，目光宁静，她从头到尾没有和任何一个丫鬟有眼神交流，说明私下是个安稳的性子。
　　杨柳选人的标准很简单：不会惹是生非、拉帮结派就行。云溪嘛，因为她上头有人。

　　容妈妈更是何氏已故生母那边的人，秦妈妈又和她是金兰姐妹，所以杨柳并不质疑秦妈妈的能力，更不担心她会在婆母面前乱说话。
　　挺多就是报告一下生活，无关痛痒。

　　后来，她让琪喜去打听了一下云溪的身份，果然证实了云溪就是容妈妈的侄女。照常理，琪喜和蝉芝是贴身大丫鬟，负责起居、文房四宝、针织女红这些；茶水饮食等日常是交给云溪和木绵的，但秦妈妈安排云溪做些针织女红，一些粗重活交给了木绵和外院两个小丫鬟。
　　除此以外，秦妈妈对一众小丫鬟也算一视同仁，要骂一起骂，做事是滴水不漏的。

　　杨柳有时候还挺钦佩这些人。
　　她们要千方百计猜测主子的心思，还要替主子出谋划策，可谓是身兼重任，心怀责任。

　　嫁入国公府的第一天上午就这么过去了。
　　用过午饭后，谢允慕和杨柳陪着何氏说了会话，到她午休时候，两人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你下午想做些什么？我陪你。”谢允慕抓着她的手放在胸前。
　　“能做些什么？”杨柳一边使劲将手往下拉，一边颇有风情地偏头看他。

　　在嫁进来之前，杨柳听林绣梦说过，大家族里面的女人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后来她也打听了，听说四弟媳和五弟媳两人整天要么在湖心亭吃瓜子闲聊，要么赏花逗鸟……忒无聊。
　　她似乎不能像往常那般随意乱跑了。

　　“赏花逗鸟？”谢允慕笑着揶揄。
　　杨柳朝他胸口锤了一下，又听他说道：“你若是想出去，我让母亲给你一个手牌，和她提前说一声便是。”

　　“其他人有吗？若是都没有，我便不要了，不搞特殊。”杨柳说着。
　　谢允慕点了点头。两人穿过横跨的湖，站到亭子中央，未至盛夏，午后的阳光正是暖意熏人。

　　湖面上的荷叶静静不动，花苞粉嫩。
　　“柳儿。”谢允慕握着她的手停了下来。

　　听他唤了自己一声，杨柳转头抬眸看去，毫无防备撞进了深邃的眸光。
　　接着，便是唇上一暖，是他俯身亲吻了下来。

　　没等杨柳惊讶完，她瞪圆了双眸，谢允慕已经起身，拉着她往前走，唇边是狐狸般得逞的笑意。
　　杨柳脸红了，轻轻掐了他的手臂，顾忌着后面还跟着秦妈妈呢，没和他打闹开来。

　　等进了房中，杨柳便张牙舞爪地扑在他身上，责问他，为什么……偷亲她！
　　“喜欢你呀。”谢允慕笑笑搂住她的腰肢：“你若是想算账，你再偷亲回来就是。”

　　无赖！杨柳拿着肉拳头打他胸口，可已经逃不开了，索性放弃挣扎。
　　两人在屋中喘着粗气又亲了一会。

　　谢允慕还是有克制力的，毕竟是大白天，没有太过投入便松手了。
　　实在是无所事事，杨柳便准备午休，谢允慕也上床陪她。

　　他将她揽在怀中：“趁着现在还能清闲就好好享受。”
　　杨柳愣了一下便反应过来：“是因为掌事权还不在大房？那以后呢？”

　　“以后？是大房的，谁都抢不走。”谢允慕将她的小脑袋按在胸口，掩去眸中的锐光。
　　“到时候，你要学的东西可多着呢，有你焦头烂额的，恐怕是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他又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杨柳嗷呜一声，也报复性地伸手去点了他的额头。
　　“那就以后再说吧。”杨柳紧紧往他怀里钻，心中暗想：三房放弃这样大的权力并不简单，况且祖父是个不偏不倚的人，三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定会考虑其中。

　　“夫郎，”杨柳又抬头看他，视线从他下颚往上而去：“当初三房为什么会执掌中馈的？”
　　“那会儿确实发生了一件事情，我娘亲生了重病。”谢允慕垂眸看着她。

　　那要说到何氏和白氏同时怀上身孕的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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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白氏正和三爷在用膳。
　　七少爷谢奔雷身边的奶母忽然跑了过来，说七少爷又发了高热病，已经让人去喊府里的郎中来看了。三爷担忧，放下木箸刚要起身，就被白氏喊下。

　　“爷，晚饭你才吃了一口。”白氏看了看他：“那小孩两三个月容易感染风寒，让郎中去看看就没事了。”
　　“爷继续吃饭吧？”

　　“不必了。”谢炜恒皱眉看她：“我去看一眼七郎，晚饭你自己吃。”
　　正当谢炜恒起身准备往门外走，哐当一声，白氏用力将瓷碗扔在地上，起身又恨又痛地看着他：“七郎、七郎，哪门子的……”

　　“你把嘴给我放干净！”谢炜恒即刻往前走到她面前，低声喝止。
　　白氏犹如吞了苍蝇般，硬生生把话咽了下去，脸色悲愤得红：“你连着几天都在外面吃，好不容易今天回来吃一顿，就不能好好吃完？”

　　“七郎病了，好歹是你怀胎十月生下的，我去看看。”谢炜恒有些嫌恶地看了她一眼，还是转身离开。
　　“你看完是要去那个小妖精那里吧！谢炜恒你……算什么男人？你有本事养在外面，没本事带回家？你这么恶心人做什么？！”白氏痛骂。

　　谢炜恒也有了怒意，又走到她面前；“当初是你出的主意！而且，你仔细想想看，你在说我之前，你也不瞧瞧你家里那两位父兄的作风？他们岂不是要被压去浸猪笼？”
　　说完，他冷哼一声便离开了。

　　白氏的一颗心被伤得千疮百孔。
　　她看着满桌子丰盛的晚餐，发泄般的伸手将碗碟一下子扫落在地。那些狄碗碟摔落在地发出的声响仿佛就像是她七零八落的心啊。

　　当初，两人也是真心相爱过的，可男人就是喜新厌旧的狗东西，婚后她才知道他外面女人一大堆。成亲后的第三年开始，白氏整天要解决他在外面的风流债，这些年下来，一颗真心早就磨没了，两人不过是搭伙过日子。

　　这时，闻声而来的大丫鬟菊芳连忙关上房门，上去拉住哭得痛心疾首的白氏，温言道，“三奶奶，切莫要伤了自己的心神，想想两位少爷小姐呀！”
　　“三奶奶，两位少爷小姐会好好孝顺您的啊！切莫为了不值当的人再委屈自己……”

　　幸好还有一双儿女。
　　白氏停住抽泣，定了定神，是的，无论如何，她也要好好为自己的儿子女儿筹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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