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头雀》倾城山

115、诡道

　　“这花是我向时空树求来的，我也不明白其中关窍，或许等它开放时，自然就明白了。”

　　“这……”白虎对此不发表任何意见。
　　寿媱也摇头表示无话可说。
　　玄武对这些事一向不敏感。
　　青龙看着那花，从红鸾手上小心翼翼接过去，反复观看，也看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时空树？你是说它身上有时空之力？”
　　红鸾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就连我也感觉不到。”

　　“那你如何能保住它对解决当下困境？”青龙质问红鸾。
　　红鸾反驳：“我不保证。”

　　“那你？！”青龙听到这里态度一转，很是不快。
　　“青龙。”玄武叫了声青龙，才把他即将爆发的怒火浇灭。

　　红鸾又把花骨朵拿回来，捧着它也仔细查看。
　　她已经不知道翻看过多少次，始终不明白其中关窍。

　　如果连她都搞不懂，这世间也没人能搞懂怎么回事了。
　　她来这里，只是为了给大家带来一个机会，也给这个时空一个机会。

　　“你们要不要试一试？等它开花后，或许就会有答案。”红鸾把花骨朵再次奉上，就看这些人如何抉择。
　　她把这里的选择权交给属于这里的人。
　　现在对付妖王最后的希望，就是玉净瓶和这朵花。

　　青龙做事求稳，他并不想把三界的未来托付在一个未知的东西身上。
　　“红鸾，把白无心叫出来。”

　　“不可能。”红鸾直截了当，不给他任何机会。
　　青龙冰冷的目光钉在她身上，几乎要把她看穿，红鸾不慌不乱，直面应对，与他坚决对峙。
　　青龙说着就召出幻龙枪，寒冷的锋刃距离红鸾的脖颈近在咫尺。
　　“我再说一次，交出白无心。”

　　红鸾态度依旧：“不可能。”
　　青龙强行压下怒气，手中的枪更近一步：“当初是你把他放出来的！”
　　红鸾：“他本来就不属于那里！”

　　青龙：“他当初既然选择了牺牲，就该明白牺牲就是他的宿命，要不是身在玉净瓶中，他早就死了！”
　　红鸾：“不！当初他牺牲是大公无私，是他仁慈善良，现在要不要牺牲也该由他自己选择，你没有权力擅自决定他的生死！”

　　青龙：“红鸾，你怕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红鸾嘴角一挑，露出一个极含讽刺的笑容：“我的身份是什么？青龙仙君倒是跟我说说。”

　　青龙：“……”
　　红鸾：“怎么？说不出口？”
　　众人：“……”

　　红鸾的目光扫射一圈，这几人除了寿媱，无一人敢直视她的眼睛。
　　这下他们彻底被拿捏住。
　　红鸾早已不是朱雀，天界和众生都不是她的责任。

　　青龙无可反驳，只好别过脸去生闷气。
　　白虎见他吃瘪，反而笑得格外开心，他全程闷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旁边的玄武见他又淘气，抬手就是一肘子。

　　“嘶！”白虎这下彻底忍不住了：“你打我干嘛？！”
　　玄武给他扔去一个眼刀：“你说干嘛？”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要干嘛？”
　　“你不知道我要你干嘛？”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我知道你不是蛔虫，但你不知道现在要干嘛？”
　　“……”

　　他俩越吵越大声，大到最后实在压不住了。
　　“闭嘴！”
　　寿媱出声喝止，这俩瞬时变成鹌鹑。

　　寿媱在旁边看着他俩打闹，用力翻了个白眼，无奈之中摇头叹气：“咱们四圣兽能混到今天真是个旷世奇迹。”
　　白虎：“……”
　　玄武：“……”
　　青龙：“……”

　　这几人被寿媱一句讽刺完，个个面红耳赤，都不敢再争吵什么。
　　见四人都冷静下来，这时一直静观其变的女帝说话了。

　　“四位仙君且先稍安勿躁，朕有一个法子诸位不妨听听看。”
　　听到女帝出面说话，这几人虽说不是她的臣子，也不必听命于她，可这面子还是要给的。

　　四人异口同声道：“陛下请讲。”
　　女帝道：“当今人间最要紧的是妖乱，我们不妨逐个击破，先削弱妖王力量。”
　　四圣兽来到人间，协助女帝，其实也是为了解决人间妖怪侵占人间。

　　妖王已经集结众位妖族，小妖不论，主要以黑鸦族，蛇族和狼族三族为主要战力，他们从各个方面大举侵略人间。
　　仙界已经派出人间各地守护神，四圣兽坐下的二十八星宿皆派出在各个方位，日以夜继的守着，然而效果微乎其微，妖族出手更是防不胜防。

　　“目前我们只守不攻，可他们诡计多端，万一打个措手不及，我方就会完全陷入被动，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女帝认为当下应该主动出击。
　　四圣兽其实是不太想轻易打仗的。
　　白虎和玄武的态度极为明显，寿媱则是无所谓的态度，青龙就比较急于立功，他对主动出兵举双手赞成。

　　可这会儿就连青龙也觉得不是出兵的好时机：“陛下有所不知，天兵多是统一训练，更适合战场，可那些妖怪散了数万年，他们更喜欢单打独斗，根本就是一盘散沙，偏偏又能以一人号召出去后到处乱杀人，这样我们打起来很不占优势。”

　　“万物相生相克，他们也有克星的。”红鸾小声道。
　　寿媱却刚好听到她这话：“你说什么？”

　　白虎也听到了：“她说，万物相生相克。”
　　玄武：“你不会是想给他们逐个找个克星吧？那可是数以万计的妖怪，你确定吗？”

　　青龙：“你有办法？”
　　红鸾也不确定那个办法是否可行，她皱着眉，很是纠结。
　　战场上的事，她真的不太懂，也不好随意发表评论，他们要是谈论起政治朝堂战场这类的，她觉得在旁边听着就好。

　　女帝也看出她大概有想法。
　　威严的脸上露出一个审视的目光：“仙子有话不妨直说，无论行不行得通，我们自会有考量。”
　　随后，她又传唤身边的关池：“传席将军进宫。”
　　关池点点头，躬着身子缓缓退出去。

　　“席将军武艺高强，又精通兵法，对这些事或许会有不一样的见解，诸位不妨等等她？”
　　红鸾听到这位席将军，倒是想起来先前说女帝登基，是一位女将军的帮助下才上位成功的，这位女将军以雷霆手段，把朝中一众臣子吓得不敢不跪。

　　红鸾不知道的是，席将军以前只是女帝身边的侍女，女帝把自己私自培养的所有士兵都交给她，她的将军之位是女帝登基之后，力排众议才加封上的，更是本朝第一个女将军。

　　“听闻这位席将军是陛下最信任之人，是个巾帼英雄。”寿媱在红鸾耳边小声提醒。
　　红鸾点头以示明白。

　　“方才红鸾仙子所说的法子是什么？”
　　红鸾上前走了两步，她思来想去，倒是想出个比较离谱的法子：“我听闻人间有传闻，飞禽以凤凰为长，走兽以麒麟为长，而蛇族以应龙为尊。侵略人间的妖族无非就是蛇族，狼族，黑鸦族，而这三种恰好对应凤凰，麒麟，应龙，能不能以他们三人出面，先抓住三族族长，然后针对小妖打心理战？”

　　她这副提议倒还真引起了众人的关注。
　　白虎道：“说下去。”

　　红鸾又想了想：“光以凤凰，麒麟，青龙和应龙四人的力量自然是不够的，另外飞禽中朱雀，青鸟，天性属火，她们二人天生克黑乌鸦，而白虎在属性上则天生克狼，青龙和应龙皆龙族中最为强大，在蛇族中有多少人以修炼成龙为终极目标，可见龙族对蛇族的影响深远，若是诸位愿意亲自出面，先抓了他们的首领，就可在士气上先压他们一头。”
　　“这个法子一来成功率极高，二来此事若成，其他小妖必定害怕，若是懂事的就该明白人间不是他们该来的地方，天界威严更不容侵犯。”

　　现场五人除了红鸾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以往四圣兽对付些小敌人时，多少都会摆些架子，他们不会轻易出手，而是让他们坐下的二十八星宿办事，所以除非大型战役，他们一般是不出面的。
　　天界中人自古以来就很好面子，打架都讲究光明正大，要打架就堂堂正正的约战，不爱搞那些阴谋诡计，以免落人口舌。
　　也就导致他们不喜欢拐弯抹角。

　　这下听到红鸾讲这些阳谋阴谋，更多的是不太赞同。
　　“这法子太缺德了！”青龙第一个表示不太赞同。

　　红鸾有点懵：“打仗还讲究什么缺不缺德？他们都骑到你头上撒尿了？你还要跟他们敬个礼握握手吗？”
　　白虎给她竖起一个大拇指：“说得好！我赞同！”
　　玄武：“……”
　　寿媱：“……”

　　红鸾又看了看青龙，阴阳怪气道：“某些人干过的缺德事还少了？少装正人君子。”
　　被内涵的青龙：“……”

　　“啪啪啪……”
　　这时外面也响起一阵掌声，外面传来关池的声音，他领着席文君从外面进来，恰好听到里面的谈话。
　　“陛下，席将军到了。”
　　女帝听到席文君来了，她脸上都泛起了笑意。
　　席文君一进来就掀起袍子跪下先行个君臣礼，女帝立即让她起身并赐座。

　　席文君先看了众人一眼，一个个作揖以示礼仪。
　　众人皆以同礼回敬。

　　她正巧听到方才红鸾把青龙一顿好怼，这会儿又特地称赞她道：“这位姑娘说的本将军十分认同，正所谓，兵者，诡道也。不使出点雷霆手段，如何叫敌人害怕？”
　　女帝坐在殿堂之上，朝诸位挥挥手：“诸位还是回到座位上吧，大家若有意见都可以细说。”
　　她又把目光转向席文君：“席将军可有其他见解？”

　　席文君才来，在外面时就已经听关池说里面在议论人间妖怪作乱一事。
　　进来时又听到红鸾这番话，这时候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个情况。

　　四圣兽和红鸾原本都站在大殿中间围观红鸾手上的水晶红花，如今陛下发令，他们也不好继续站在中间，各自散开各归各位。
　　席文君这时候才起身作揖，又特地把目光转向红鸾这边：“陛下，臣以为此事可听方才这位姑娘所言。”

　　女帝点头：“将军同意将他们逐个击破？打击敌方士气？”
　　“不错。”席文君又言：“双方对垒，士气是很重要的，若是听从姑娘所言，先打击对方士气，若是成了，妖王至少得脱层皮。其次，还可以为我方争取更多的时间，去调查妖王的弱点，一旦找到就可攻其不备！先乱了他的军心。”
　　“军心一散，再起来，可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