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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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病房，沈岿朝时雨挥手：“来了。”
沈岿说自己受的是小伤，时雨转头就朝沈岿的同事问沈岿的情况。
前几天抓贼，沈岿让被贼给捅了。说重倒也不重，但要在医院结结实实躺几天也是真的。
时雨约好今天来探病。沈岿腹部缠着纱布，精神头挺好。
照顾他的是公司的同事，叫江飞宇，人送外号小江。瞧见时雨来，赶紧招呼：“你来了就好？我有急事，你看会儿沈哥。”
时雨点头，把保温桶放在桌上，看着小江，示意他可以走了。
小江笑嘻嘻道：“谢了妹妹，中午我就回来。”一转头溜了。
病房只剩两人，时雨拿起床头的橘子，剥皮尝了一瓣，酸的脸都皱起来。
沈岿捂着伤口直笑：“小江买的，就留着给你们这些探病的吃吧。”
沈岿虽然受伤，但状态很轻松。时雨忽然想起，沈岿不厌恶，甚至喜欢每道伤疤，说这是他的功勋章。
不过，也不是所有伤疤都是荣耀、值得回味的。
她带了养生汤，沈岿最爱的味道，一揭开盖香气四溢。
沈岿住院几天嘴里淡出个鸟，闻这味儿口水都要淌下来，赶紧尝了口，只觉自己身心都被抚慰了：“总算吃了口好的。”
时雨没说话，看看四周，小江几乎把活儿都干完了，她只要陪着沈岿就行。
沈岿一心干饭，她走去窗户旁，打开窗户通风，看见几个老人正聚在花园晒着太阳下棋。
时雨恍惚地想，这里真好啊。
沈岿干饭结束，招呼她过来：“跟我说说话。”
时雨看着那群老人，头也没回，不打算理沈岿的控诉。
沈岿抗议：“我很无聊。”
时雨大发慈悲照顾病人的精神需求，从随身包里掏了本书丢给沈岿。沈岿一看，封面金闪闪的两个大字——
《数独》。
数学白痴沈岿自觉被内涵。
“你要住几天？”时雨掏出铅笔递给他。
“差不多了就可以出院了。”沈岿把书和笔都丢到一边，问，“和我说说，那个段晨，在他那住的怎么样？”
时雨想了想，老实道：“还行吧。客房让给我住，离学校也近。”
“那家人还挺热心。”沈岿提醒，“收收你的臭脾气，要讲礼貌，懂不懂？”
时雨选择性无视。
沈岿早就习惯时雨这副样子，干脆换了个话题：“我听你们老师说你报名了英语竞赛，有把握吗？”
时雨替他把喝空的碗收起来：“我不做没把握的事。”
看着时雨清清冷冷的模样，沈岿笑了：“拿个第一名回来，我请你吃大餐。”
从沈岿那出来，时雨去了书店，打算挑些英语辅导书。
这家书店时雨常来，不大，但五脏俱全。老板常年不在，只有一个店员坐在柜台收银。
英语辅导书旁放着英文小说，李璞璞打算恶补英语，打算要从英文小说出发。时雨顺手拍张照发给李璞璞：“有什么想要的？我帮你带。”
李璞璞秒回：“那本蓝蓝的，看着比较童真，估计适合我。”
时雨勾了勾唇角，抽出那本书。封面蓝汪汪的，背景有莹蓝的光圈，充满科技感，书名叫《Future friend》。时雨脑子里蓦然响起段晨的声音——
“别老透支自己的未来了。”
可是，除了未来，她还有什么可以透支呢。
手机震动，李璞璞又发了消息过来：“程浩然说要买数学教材。同桌你数学也好，帮忙挑挑吗？”
时雨不太关注其他同学的成绩，问：“他平时考几分？”
李璞璞诚实回答：“20/150。”
时雨眼角抽了抽，回：“那先看书吧，教辅救不了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李璞璞大笑。下一秒给时雨拉进一个群里，群名“清华得不到的学生”。
李璞璞啪地把截图发群里：“大师批的命，你没救了。”
程浩然也没生气，调笑道：“时雨，你不够意思啊，背后说我。”
时雨：“我只是说实话。”
程浩然被时雨噎得不轻，李璞璞都要笑死了，路仁默默发了个赞。
程浩然：“请大师周一指点指点小人（双手合十）。”
李璞璞：“不可以！下周英语比赛初赛，谁烦小雨我拧谁的狗头！”
路仁突然冒出来：“听说一等奖奖金一万。”
程浩然：“卧槽，学霸，苟富贵，勿相忘。”
路仁：“卧槽，学霸，苟富贵，勿相忘。”
时雨看着大家插科打诨，回道：“如果我获奖，请大家吃饭。”
路仁：“我要吃贵的！”
程浩然：“我要吃好的！”
李璞璞：“我要吃好吃的！”
时雨眼里带了点笑意，回：“好。”
相较时雨的惬意，段晨就惨多了。
去临省出差一周，每天忙的脚不沾地。下飞机后只觉半条命都没了，立刻回了家。
出租车上，段晨不住地想，不知道小鬼会把他家搞成什么样。
这小鬼肯定是在青春期，叛逆的要死。他临走前的话不会刺激她使坏吧？
行李箱靠在门边，他视察自己的房子，他可真是多心了，他的房子窗明几净。比他一个人住时不知道有条理了多少。
段晨松了口气，心里不知道是欣慰还是别的。
扫眼时间，离时雨下课时间还早。他拎条毛巾去浴室冲澡。
反正小姑娘不会在这个点回来，段晨舒舒服服冲完澡，随手拿毛巾一围，大剌剌地走出去。
段晨可能不知道，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墨菲定律。
他通体舒畅站在客厅中央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玄关突然传来密码锁的声音，接着，门开了。
浑身只有一条毛巾还举着手的段晨和提着保温桶的时雨面面相觑。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段晨努力假装一点都不尴尬地收回手：“……你怎么回来了，没去上课？”
时雨平静地看着段晨的裸体：“……今天周日。”
段晨人邋遢归邋遢，始终保持着健身习惯：胸肌饱满，六块腹肌轮廓分明，人鱼线延伸至被毛巾遮盖的地方，犹如模特一般。
段晨一向对自己的身材充满信心，但这样的身材从来对一种人不管用——
小孩，对性吸引力毫无感知的小孩。
面对雕塑般的完美身材，时雨的眼神冷静地像看菜场的猪肉，不带一丝感情的，在他身上逡巡。
这目光却如有实质，仿佛一双手从他喉结往下抚摸，段晨一张俊脸涨的通红。
不是……段晨有点气急败坏，她怎么还在看？都不转一下眼睛？她不害羞吗？
段晨僵着身子没话找话：“……你带保温桶出门干嘛？”
“给沈岿煲了汤。”
段晨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没接对，在那站了老久。时雨终于移开目光，踢踢脚边的箱子，淡道：“收好，挡路。”
段晨还在死盯着时雨。
小姑娘终于问：“你不穿衣服？”
段晨红着耳尖落荒而逃。
穿了衣服出来段晨的耳朵还是红的，他多少年没这么丢脸过，被高中生看光光，高中生还不脸红……段晨气鼓鼓揭开冰箱，空的。
这丫头片子可以给沈岿煲汤居然拿一个空冰箱对着他……
“时雨。”段晨咬牙，“我要吃饭。”
时雨正在洗保温桶，段晨才发现小姑娘虽然脸色不太好，但其实挺好看的。背脊很薄，低头洗碗的时候居然有种清冷的氛围感……
段晨恨不得给自己脑门来一下，什么氛围感！自己是不是最近工作太忙，累的眼花，居然觉得时雨漂亮。
毫无所感的时雨把保温桶晾在架子上，平静地给他建议：“你可以点外卖。”
“……”居然叫他点外卖？段晨觉得这样不行，一字一句道，“我要吃你做的饭。”
时雨垂着眼睛收拾台面：“我只会煮面。”
段晨找茬：“我就想吃面。”
时雨停下动作，观察了一下段晨，友好发问：“你生理期？”
段晨：“……”
段晨默念心经，不可以打女的不可以打女的。
时雨为他敏感的性格摇头，打开冰箱，拿出两个鸡蛋。看着架势，又要复刻一碗酱油素面。
段晨：“我要吃大餐。”
时雨退开一步，方便屋主观察冰箱情况——一穷二白，只有一打鸡蛋和没喝完的啤酒。
“……”
段晨沉默半晌，拎起小鬼，给她捞去超市采购。
这大餐，他吃定了！
超市内，小鬼推着车，一言不发地跟着他走。
段晨差点忘了这家伙的叛逆。一路上，时雨不反抗但也不配合，说什么都不理，完全把段晨当透明人。
他也不太高兴，他给这丫头吃给这丫头喝，还要看她脸色，凭什么？
段晨索性也不说话，就耗呗，他有的是时间陪这个臭小鬼耗。
超市人潮拥挤，时雨不喜欢别人碰，走路只能东躲西避，神色有些疲惫。
段晨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替她挡去人潮。
时雨终于屈尊降贵看他一眼。
段晨无语：“我腿都走累了，可以买菜了吗？”
时雨没说话，但推着车去了生鲜区。
小鬼终于服软，段晨无语望天，带青春期小孩可真是折寿啊。
时雨没臭脾气的时候，还是个挺可爱的正常人。
正常到段晨觉得时雨已经消气了。以至于时雨拿起萝卜时，段晨顺嘴点评：“狗都不吃。”
时雨静静看他半晌，当着他的面，把萝卜丢进篮里。
段晨：“……”
段晨脑中自动演绎暴打熊孩子的一百零八种方法。
“我要吃地三鲜。”
“不会。”
“我要吃佛跳墙。”
“不会。”
“我要吃……”
时雨把土豆丢在他身上：“晚餐西红柿炒蛋辣椒炒肉你爱吃不吃。”
段晨：“……”
倒都是他爱吃的。
段晨后知后觉自己找小鬼一天的茬了，到底收敛了些，关怀一下小鬼。
戳戳时雨，眼疾手快地避过时雨打过来的巴掌，段晨问：“你和沈岿关系很好？”
时雨选择性无视。
“你们怎么认识的？”
“你们认识多久了？”
“你们……嗷！！”
时雨一脚踩在段晨脚上，假笑道：“你好吵。”
段晨哀嚎：“我的鞋！！！！！”
超市旁为了吸引小孩，有一个小小的射击摊位，不少小朋友在那附近求家长晃悠。两人经过，段晨忽然停下脚步，端详着那处摊位，劈手一指：“就决定是你了！”
时雨循着他的指尖看去，是一个巨大的粉色小精灵。
时雨的心情十分难以言喻。
段晨是不是喜欢什么都要带回家，所以他家里才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完全没法收纳。怎么他现在又要买？
段晨二话不说拉她过去：“走走走，去看看。”
时雨无语地参与段少爷的幼儿园品味。
玩偶是射击摊的头奖，段晨小哥爽快地付了钱，在一帮小朋友中威武地端起枪……
时雨远远看着。
砰！第一枪射出。
时雨眯着眼睛看，
嗯，脱靶。
十把子弹打完，也没打中几个气球。摊主索性摊开玩偶袋子让他选，段晨看那一袋子的毛绒娃娃，挑了个皮卡丘。
段晨垂头丧气地回来，时雨指指段晨想要的那个：“它是什么？”
“超梦。”段晨惊讶，“你没看过《宠物小精灵》？”
时雨大概知道这是某些人的“童年回忆”，她坦诚道：“没有。”
段晨难以置信：“皮卡丘？皮卡丘总知道吧？会放电的黄皮耗子。超梦就是里面的小精灵，很酷很帅的。它可以……”
“好了可以了。”
“……”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