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拣尽寒枝不肯栖——鼠猫同人》凄凉的小奇怪

15、十五

　　即便是打脑门上摊饼的三伏天，也能叫河岸上那股子水汽吹出两分清凉。

　　正是一场暴雨过后，天上仿佛叫水洗过一般的清亮。在河边有个支了茶水铺子的李老汉，端着个蒲扇，闲坐在长凳上，手搭凉棚。

　　江上有点薄薄的水汽，浮在船周，那边一个瞧不出模样的蓝衫人跳上了船。

　　瞧着岸那边小船上来了生意，李老汉不由咧嘴一笑，站起来擦擦桌子，一副预备招待客人的模样。

　　那撑船的也是自家人，老大一个在城里头跟着有头有脸的人混饭，老二一个在外地，家里头还有个姑娘，再留一个贴心的小儿在身边，办着个撑船的营生，短不了有人过了河顺道喝个酒水茶什么的，日子过得到也红火，只是近来才有了桩烦心事。

　　乘船的是个挺年轻的小伙子，待离得近了才瞧清楚，小伙子长得俊俏，李老汉肚里叹了句，若是自家闺女能找着这么个中看的，也不算冤枉了。心里寻思不耽误手底下功夫，李老汉见人走过来，便笑着抹凳子招呼人坐下来。

　　“小伙子不是本地人吧？”来来往往听了这些个口音，李老汉一听那年轻人开口，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太湖那片的人？”

　　“老人家好耳力，常州人。”年轻人笑着点点头，接过李老汉递过去的茶，这人一向是细心的，见老汉有三分嗫嚅模样，欲言又止，便放了茶杯，温言道，“老人家可是有话要说？”话刚落音，那老汉只撮撮手正犹豫的功夫，便见河边撑船的后生跑了过来，“爹！”后生跺跺脚，热天晒出来的红脸冒了汗，“客官可千万莫要见怪，我爹就是担心我二哥……那边一闹水，我爹见着个人就得问问。”

　　李老汉闻言就要瞪眼，脸上有点挂不住，咧嘴里骂了句“小三子”，见年轻人并无介意，忍不住又问，那小三子如何拦的下，只得红着张脸，却不走开。

　　“老人家说的可是洪泽湖那边的水患？”年轻人请老汉坐下，“早些时候晚辈怕还不能说些什么，不过近来听说皇上派人去治了，赈灾的粮食也发下去了，理应不会再出太大的差错，老人家就放心吧。”这人说话时眼底浮着几分笑，拇指里不自觉地摩挲着杯沿，话里带着大半的笃定。

　　那撑船的小后生倒是露了一脸惊喜，一张脸涨得更是通红，紧上来一步，“客官此话当真？”嘴里不住喃喃，“这下好了，好了，娘也不用成天担心受怕……”正说着，就要给那客人多捧上来杯茶。

　　李老汉一呆，嘴里笑骂道，“这孩子！”

　　年轻人赶紧谢拦了，只道还要赶路，喝不了那么多，多留点好茶叶，待之后给你二哥喝。一番修整，这年轻人谢了李老汉的多留，搁下茶钱，便背了包袱，提了剑，又朝城里去了，那坐在一块只顾高兴的爷俩，自是没瞧见那古拙宝剑上的二字。

　　巨阙。

　　一近襄阳城，路边上的人便多了起来，虽说是近郊，却也是热闹红火的模样。

　　展昭打江边的茶铺朝南走了大约半日的光景，襄阳城的大门便缓缓行入了视野之内。

　　一抬头，正看见大门那处有个面善的往这边走过来，展昭不由勒住了马，一皱眉毛。那面善的显然也瞧见了展昭，脚下加快了步伐，老远就见这人露着个喜相逢的大笑脸，走近了拱手迎上来，招呼得甚亲热，“贤弟！贤弟别来无恙哪！”

　　展昭连忙下马，心里一琢磨，才反应过来这是哪位，也客气回礼，笑道，“原来是陆兄，好久不见。”展昭说话时不露心里疑惑，只暗自寻思，他与眼前这人不熟，只是先前与北侠欧阳春同游襄阳时曾遇见的，似乎是欧阳老哥哥的朋友，姓陆，名昆，江湖名号却不那么好听，叫三尺地灵魔。

　　这一回收到的信正是欧阳春的署名，早先便听闻欧阳春与霸王庄走得极近，最初展昭只当流言笑过便罢，不过这会儿既然收到了信，却也少不了过来一看。

　　然而一见陆昆，展昭不由得要多琢磨一些，言语里便有了试探，这人随着陆昆近套地拉手，只笑道，“上次与欧阳老哥哥在此地闲逛，便碰上了陆兄，这回又是巧了，呆会见到欧阳老哥哥，可要喜吓他一番——不过，陆兄这是来办事，还是——”

　　陆昆闻言一咧嘴，摆手道，“贤弟，这回就是你糊涂咯，实不相瞒，正是欧阳老哥哥要我在这儿等你，原本还怕贤弟高升到了皇帝身边，不肯赏这个面子，如今看来，倒是愚兄错怪了贤弟哪！贤弟果然还是江湖有情有义之人，只可气欧阳老哥哥，既下了帖子请贤弟过来，自己却有事跑了去，贤弟莫怪！”

　　正说话，恰到襄阳城大门，打城里跑出来个虎头虎脑的小厮来牵展昭的马，展昭倒未客气，把马缰递了过去，才回头笑道，“陆兄哪里的话，欧阳老哥哥脱不开身，自是有他的道理，不过陆兄可知欧阳老哥在忙些什么？”

　　“唉，还不是杭州霸王庄那边的事。”陆昆口打唉声，摆手摇头，“得，咱们先不谈这些个扫兴事，怕是贤弟先下还空着肚子吧，今儿愚兄请客，都是襄阳的好东西。”

　　一进城门，打里头便冒出股子祥和气来，满街的百姓摩肩接踵，在街头巷口川行不断，或驻足讨价买卖，或笑谈闲行，城里四衢八街，一溜地瞧过去，少不了雕甍画栋，朱栏彩槛，漆黑的牌匾悬挂着净是气派，一路八街九陌，街边买卖生意数之不得，生意人多，皆具冠带。

　　再一拐角，恰是个瓦肆地方，许多人正朝棚子里头挤，有的人爬到树上，看得正高兴。杂耍的小娃捧着个小金盆，叫铜钱砸的叮当响。

　　“贤弟，你且说这地儿尚入得了眼？”陆昆朗声笑道，“瞧瞧这才几年的功夫！”

　　展昭叫陆昆一路引着，净是走得人多的地方，听得陆昆此言，不由低头笑了笑，才道，“何止入得了眼，便是比京师，也不见得哪里缺差。”

　　陆昆未接话，只一阵朗笑，面露得意之色，片刻之后才摇头惋惜道，“可惜贤弟身在京城，叫那个官帽子拘束着，在这儿享不了几日的清福。”这人一停脚步，正站在家酒楼前，“不说这个，走，进去吃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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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展昭到了襄阳，有人管吃管喝，然而这边姓白得却没那样清闲。

　　一路颠簸，好容易赶至了泗水城，就要马上预备干活。泗水城的知府倒有个喜庆的名字，叫邹喜，然而自打见面，就没见过他出个什么喜模样来，就是接颜大人的时候，那挤出来的笑也跟哭有得比，俩眼珠子熬得通红，官袍上不起眼处竟有个补丁。

　　赶着灾年，知府衙门也显得荒凉，邹喜打着精神请颜大人进门。一入座，颜查散便叹了口气，脸色不见有多少看，泛着点苍白，一摆手，止住了那要去预备茶水的小厮，张口便问水势的光景。

　　邹喜答得叫人脸色更难看，颜查散听完便要去坝上看看。

　　“大人，您这一路疲乏，刚到地方便又要操劳，不如先休息一日罢。”邹喜问言，一双兔子眼里露出些许虞色，然而这人目光一碰上白玉堂那双满霜点子的冷落，便不由地一哆嗦，连忙改口道，“不过大人忧心百姓，若是要去……”

　　“罢了。”

　　先前白玉堂抱着剑抿嘴不语，只沉着张脸，这会儿闻言更是不耐，一双漂亮细长眼里冷光如今却冻人骨头，这人皱眉摆手止了邹喜的话头，“颜大人，你且先与公孙先生歇上一歇，莫操劳病了才是，坝上由我去看。”

　　颜查散想了想，看了眼公孙先生，见他点头，便应允下来，“也好，本官便在这等着吧。”说罢，摆手叫旁人退了，待门关的那刻，这人如脱力一般，整个身子瘫靠在椅子上，阖眼便是泪落。

　　这年轻的巡按哆嗦着手哭道，“粮食、粮食明日才能到……这一宿，这一宿得饿死多少百姓哪……先前那些个救济都到哪去啦……”

　　『……我家那谁说看了李老汉那段，还以为李老汉要向昭昭给那小儿子说亲呢……= =
　　额……那小三子拦着他爹的意思，是怕自家人出丑，是年轻人一种很微妙的心理，跟阴谋无关啊= =||

　　不知道为啥总觉得自己写的特别假……真头疼TAT泪奔。
　　然后一个大bug……展大人马呢！马呢！……算了，跟船一块过来的= =|||
　　陆昆这人……我不大认识，跟朋友聊天，问出来的这么个人= =|||除了名字跟名号之外，全靠胡诌，之所以不原创，是为了彰显我是文化人……= =||
　　雷多红也是文化人，TMD既然都改了，怎么就不把带鱼的名字也改改呢！

　　然后就是……我上章可能没说清楚，五爷不是去襄阳啊！他是跟颜查散治水去了ORZ
　　最后就是……听说有人居然质疑俺的QM属性！从文章开头到现在都是很黑皮呢！哪里有虐的影子～抽打抽打～本文绝对HE，虽然有人会壮烈，但绝对不可能是鼠猫两只。他们会好好的，坚强而坚定地走到最后。
　　……费半天劲写个BE郁闷自己……还不如找个绳自挂了算= 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