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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蛇蛛毒斗 ...

  •   白岭烟心生诧然,这苏靖知哪怕出个家门也是众多护卫围着,怎会在严防死守中失踪呢?

      “苏氏想让诸门派一同寻找。今日召你们来,便是为此事。”

      白氏的二子白序晟犹豫了半晌,终是起身道:“父亲,关于苏靖知的失踪,可有什么线索?”

      白长鸿睨了一眼白序晟:“只知道苏靖知是在英山游猎途中突然失踪的,其他的一无所知。”

      此话一出,在座众人皆心中一沉,英山峰峦连绵,地势宽阔,在这么大的地儿,想找一个人简直如同大海捞针。

      “谁先找到苏靖知,我自然有赏。”
      白长鸿苍老的手指在桌案上重敲两声,将众人的心绪收拢。说罢,白长鸿便起身离座,留下众人满面愁容。

      身为白氏子嗣,机会难得,自然想在家主面前立功,但眼前之事,听上去却难如登天。除了白岭烟外,几人皆眉头紧锁,各怀心思。

      白岭烟打量了一圈便起身离座。

      她虽是长女,却对家主之位毫无兴趣。与其去争一个深山老林里的木椅子,她更希望去纵马天涯,赏尽四海美景。

      不过眼下,装模作样也好,再怎么说也要意思意思地去找找才是。

      白岭烟正走在回屋的路上,突然从身后传来一女子的呼喊。

      她转头看去,却是自己的妹妹,白卿云。

      “姐姐,我听说父亲昨日送了姐姐一份大礼。”

      白卿云双手环臂,不怀好意道:“好东西自然要摆出来让大家一同看看才是。妹妹可着实好奇,不知姐姐可愿带妹妹涨涨见识,看看是什么样的大礼?”

      白岭烟冷哼一声:“不好意思,怕是要让妹妹失望了。好东西我更喜欢藏起来,留给自己一个人慢慢看。”

      白卿云直勾勾地盯着白岭烟,似是要从她眸色间看出些破绽来,沉默半晌后她轻笑道:“呵,一个蛊人罢了,也值得姐姐这么费心思。”

      “既然妹妹已经知道了,何必在这儿兜圈子?不过妹妹若是想要,也可以去求求父亲,看他愿不愿意送你一个?”

      “你!”

      随着白卿云的声音陡然拉高,一只暗紫色的蜘蛛慢慢爬上白卿云的肩膀,四只黝黑的蛛眼直勾勾地望着白岭烟,一阵缥缈的紫烟也从它的背上涌起。

      白岭烟不惊不怒,她缓缓抬手,翠霜蛇便从衣袖中钻出,朝着那蜘蛛张开蛇口,发出嘶嘶的威胁声。

      白卿云一眼便认出青蛇,她愤愤地抬眼盯着白岭烟,脚下却往后退了两步。

      紫蜘蛛却好似没理解它主人的心思一般,直接从白卿云的肩上跳下,紫烟渐变浓厚,伴着诡异的紫藤萝香,将白卿云的身影模糊在后。

      白岭烟望着紫烟,微微蹙眉。白卿云所饲养的蛊虫亦是位列于巫山五毒中,以致幻惑心而闻名的紫冥蛛,不过就目前看来,白卿云显然没有完全控制住这只毒蛛。

      淡紫色的幻烟中,紫冥蛛的身形好似扩大了数十倍,八根蜘蛛腿如同锋锐的尖矛,其中两根穿透烟雾直朝白岭烟的要害而去!

      白岭烟随手抽出腰间的银匕首往其中一根蛛腿而去,而她手臂上的翠霜蛇则向另一边的蛛腿扑去。

      然而匕首刚要刺进蛛腿时,那蛛腿却化为了一阵尘烟飘散而去,另一端的蛛腿在碰到翠霜蛇的毒牙时亦是如此。

      白岭烟扑了个空,还不等她缓过神来,突然凌空又蹿出两条蛛腿,如从天而降的尖刀一般,朝白岭烟狠厉劈去!

      白岭烟手腕翻转,将匕首横档在自己眼前,如钢般的蛛腿砸在匕首上,顿时传来一阵铿锵之声。这次袭来的并非虚幻,而是真正的紫冥蛛。

      趁着白岭烟与紫冥蛛僵持之时,翠霜蛇急速而出,蛇口迅疾咬住其中一条蛛腿,尖牙上的毒液快速渗入其中,原本暗紫色的长腿上渐渐密布开翠色的长丝。

      毒液扩散,中毒的蛛腿开始麻痹瘫软,原本刚硬的蛛腿慢慢变得如烂泥一般,而蛊虫连心,紫冥蛛所受的毒传至白卿云处,她顿觉心脏一阵绞痛,双腿一软便瘫坐在地,急忙大喊出声:“该死的,回来!”

      但紫冥蛛杀心已起,它黑沉的眼瞳逐渐转红,蛛腿微微颤抖,似要收回时,却突然狠戾起来。
      随着紫冥蛛发出一阵刺耳如皮革摩擦般的叫声,其余蛛腿从四方刺出,连一丝躲避的余地也不留。

      白岭烟也不多犹豫,心中一动翠霜蛇便已了然,从白岭烟的手臂上脱离开,而迅速缠绕上扑杀而来的其中一条蛛腿,再次灌入猛毒!

      而白岭烟侧身与蛛腿擦过,在两条蛛腿的缝隙之间手腕一动,银匕首毫不客气地送入其中,刺出腥臭的污血。

      一人一蛇左右出击,在电光火石间便解决掉了三条蛛腿,就当白岭烟朝着最后那只蛛腿刺去时,匕首却只是扎进了一片虚无中。

      白岭烟心中一惊,这竟然是紫冥蛛制作的幻觉。

      她刚想去找最后的蛛腿时,突然觉得脚腕一痛。白岭烟垂头看去,一跟根紫的蛛腿如锋利的长矛,穿透过她的腕部,染上猩红的血液。

      翠霜蛇先白岭烟一步将蛛腿咬断,但为时已晚。

      紫冥蛛的毒性虽然在五毒中排列最末,但仍不容小觑。白岭烟的脚腕上已漫开一层深紫,很快整条腿便开始觉得麻痹,连站着也很是勉强。

      紫烟散去,紫冥蛛又变回了之前模样,而白卿云早已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二人之间闹得动静太大,很快引来了侍从,分别将白卿云和白岭烟各自送回寝房。

      白岭烟刚一进屋,秦阅州便赶紧跑来,将白岭烟搀扶到椅子上。

      “主人,您怎么了?”秦阅州半蹲在白岭烟跟前,脸上写满担忧。

      白岭烟勉强扯出一丝苦笑,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中毒了而已。”

      话音刚落,秦阅州便注意到白岭烟变得暗紫的脚腕,他慌张地将之捧起,欲言又止而不知该如何是好。

      “桌旁的抽屉里有一木盒,你帮我取来吧。”
      白岭烟指了指不远处的楠木桌,秦阅州赶紧将盒子拿来。

      里面是专解五毒之虫的药丸,珍稀无比,白岭烟自己也只有五颗。她将解紫冥蛛之毒的药丸服下,不过半炷香的功夫,脚腕便恢复为原本的白皙之色。

      白岭烟松了一口气,阖眼躺在椅背上。但一想到自己若是再谨慎几分,说不定就可以省下这份解药,不由又心生懊恼。

      光是驾驭住翠霜蛇还不够。

      她还要更强才行。

      只要不断往上爬,才能从巫山中全身而退。

      紫毒已解,但伤口却没有恢复,虽然未伤及骨头,但痛楚仍然钻心。白岭烟正准备起身去包扎,忽然感觉脚上传来舒适的温度。

      她慢慢睁眼,秦阅州已端来了热水,一手轻轻握着白岭烟的脚踝,一手用温热的湿毛巾细细擦拭着伤口的瘀血。

      “你……”
      白岭烟心中一怔,秦阅州的手寒若冰雪,惹得白岭烟微微颤栗,但他细致入微的动作却让白岭烟不舍将腿抽出。

      秦阅州的动作无比熟练,他认真地为白岭烟处理好伤口,最后缠好细布。

      白岭烟望着自己被包扎细致的脚腕,微微有些出神。

      “主人,是谁伤的您?”

      秦阅州声音淡然,他抬头看向白岭烟,那双眸子深邃暗沉,透不出一丝光亮,好似正在酝酿着一场风暴。

      每次与秦阅州对视,看着他无神的双眼,白岭烟总会觉得心中一紧,她赶紧撇开头。

      “与你无关。”

      秦阅州沉默半晌后缓缓开口:“这是紫冥蛛的毒,对吗?”

      白岭烟没有回答,但秦阅州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会威胁到主人的东西,我都会帮主人解决。”

      秦阅州的声音清冷无波,但听在白岭烟的耳中,却觉得有几分可怖,她猜不透秦阅州会做些什么,赶忙回过头来将双手搭在秦阅州的肩膀上。

      “我不用你帮我解决什么,知道了吗?”

      秦阅州歪着脑袋,一瞬不瞬地看着白岭烟,过了半晌后勾起唇角,露出一抹不带温度的笑意,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白岭烟暗叹一声,总觉得驾驭中了蛊毒的人,比驾驭蛊虫还要难。

      “明日,我们要启程去一趟英山。”
      白岭烟思索一番后,还是决定将秦阅州带上,一来做戏给白长鸿看,二来自己暂时腿脚不便,还需要有人照应。

      “英山?”

      白岭烟点了点头:“我们要去那儿找一个人,长陵苏氏的苏靖知。”

      “找人,长陵,苏靖知……”秦阅州若有所思地慢慢咀嚼着白岭烟的话。

      “嗯。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卯时出发。”

      “好。”秦阅州乖巧地答应道。

      白岭烟交代完后,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囊,还未入夜便早早入睡。毕竟昨晚她几乎一夜未眠,早已困倦无比。

      夜色渐浓,沉云闭月。天空一片冥冥幽暗,就连星子也隐了起来。

      白岭烟睡得沉,丝毫没有注意到睡在角落里的秦阅州慢慢站起身来。

      他压低脚步声,如猫一般悄无声息地走到白岭烟的床榻前。

      翠霜蛇圈着身子就盘在一边,一双碧绿的蛇瞳睁大,死死盯着秦阅州的一举一动。

      月色淡薄,照不出秦阅州的面容,只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轮廓,他隐于一片暗沉中,伸出细长的手指比在唇前。

      翠霜蛇见此,本欲张开的蛇口又合上,似是感觉到了什么威胁般,甚至往床榻的角落里缩了缩身子。

      秦阅州薄唇勾起一抹浅笑,眸色比夜色更深。他慢慢半跪下,随手勾起白岭烟的一缕发丝捻了捻,柔软顺滑的长发化作绕指的流水,倾泻于掌心。

      “主人……即使您不说我也知道。”秦阅州声音低弱缥缈,好似蛛丝拨弄,落在这静谧之中显得格外明晰。

      “紫冥蛛,是您的妹妹,白卿云的蛊虫。”

      “会威胁到主人的东西,我都会帮主人解决。”
      秦阅州喃喃自语道,将白天说过的话又机械地重复了一遍,他将白岭烟腰间的银匕首悄悄取走后站起身来,抬步走出了寝房。

      夜风习习,灯稀影深,长廊之上只余下一瘦弱单薄的人影。

      秦阅州闲庭信步地穿过长廊,似乎对白氏的布局了如指掌,左拐右绕,很快便来到了白卿云的寝房附近。

      白卿云的房前侍守着两名仆从,但夜色已深,二人撑着长矛勉强站着,但心绪早已入了梦乡。

      秦阅州斜睨了一眼,不多言语。他不想横生枝节,便绕到另外一边,将耳朵靠在窗户上,静静听着屋内的动静。

      白卿云因白日的蛊毒疼痛不已,在床榻上颠来倒去,虽蛇毒已解,但余毒尚存,只能慢慢待其自我消化。

      她不断将手边的东西摔出去,借着破碎声发泄着心中的怒意。一想到自己在白岭烟面前屡屡碰壁,便愤恨至极。

      白卿云比白岭烟仅仅少一岁,但从小到大,无论是制蛊也好,驭蛊也罢,她养养都比不过自己的那位姐姐,每次有了些许成就,但一与白岭烟比较,心中刚要升起的傲气总是被无情地碾压殆尽。

      而这次更是如此,白卿云好不容易才勉强驾驭住紫冥蛛,本想在白岭烟面前出口恶气,却没想反倒被将一军,自己败下阵来不说,还要遭蛇毒日夜折磨。

      “去死、去死、去死……!”

      白卿云将一把银剑狠狠刺入墙上白岭烟的画像中,却还是不解恨。一旁的紫冥蛛身上扎满了银针,正蜷伏着身子微微发抖。

      忽然窗外传来一阵轻笑声,白卿云慌张地扭头望去。

      “谁!?”

      入眼是一容貌俊朗的男子,他面带笑意靠坐在窗台上,清冷的月色洒下,更衬得他肤色胜霜。

      白卿云望着秦阅州的面相,微微有些愣神,甚至忘了去叫门口的侍从。过了半晌后她忽然缓过神来,赶紧抽出墙上的银剑,直指着秦阅州。

      “你是谁?”白卿云紧张道。

      秦阅州轻轻跳下窗台,语声低沉温和:“别紧张,白家的三小姐。”

      “我是来帮你的。”

      白卿云神色一怔,随着秦阅州往前走近一步,她急忙往后退开几步。

      “帮我?”

      秦阅州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墙上白岭烟的画像,笑意更浓。

      “小姐不是想杀死她么?”

      随着秦阅州手指的方向,白卿云小心翼翼地回头瞧了瞧,当她转过头来时,便对上眼前一双深沉的黑眸。

      秦阅州此时离她咫尺之近,白卿云呆愣地看着他,心如鼓擂般狂跳,握着长剑的手也止不住地颤抖。

      明明面前的男子面容清俊似书生,但不知为何白卿云却感到莫名的恐惧,声音也不由哆嗦起来:“你、你……”

      她将目光投向角落的紫冥蛛,但紫冥蛛早就被她自己用银针扎得动弹不得,爱莫能助。

      白卿云欲要叫人,可还不等她发出一个音节,喉咙却好似被堵住了一般,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秦阅州的手已悄无声息地搭在了她的后颈处,死死掐住了她的哑穴。

      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白卿云心中又惊又惧,手一软长剑便应声落地,眼角慢慢涌出委屈的泪珠来。

      “真不老实,都说我是来帮你的了。”

      秦阅州微微蹙眉,语声带着些哄孩子似的责备,手上却握着白岭烟的银匕首,比在白卿云的细弱的脖颈旁。

      “不要动,知道么?”

      白卿云垂眸瞄了一眼匕首的寒芒,大气也不敢出,赶紧连连点头。

      秦阅州轻笑一声,握着匕首的手却往前送了几分,在白卿云的脖颈上留下一丝细长的血痕。

      随后,秦阅州不知从何处掏出一只小如灰粒般的剔透圆珠,还不等白卿云看个仔细,就放入了她尚在流血的伤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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