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手术系统在古代当神医》饮露菌

4、这两大爷我是一个惹不起

　　男人挟这阮青从暗门出了王府，来到一处竹林环绕、泉水叮咚的幽静之地，河中立着一座凉亭，大皇子萧自铭正在其中悠悠地喝茶，从下人所端瓷碗中捻些鱼食喂锦鲤。

　　阮青被推了进去，站在萧自铭面前不知所措，还是身后的侍卫拔刀喝道：“大胆！见到殿下还不行礼？”

　　阮青这才不情不愿地行了礼，心里一阵犯嘀咕。按理说萧自铭想见他还不容易，非要这么偷偷摸摸？肯定没安好心。

　　果然，萧自铭轻扬折扇，信步走到阮青身后，仿佛报菜名一般报出了阮青的身世：“阮青，惠州河西镇人氏，年幼丧父，家里只有年迈的母亲，还有一个妹妹尚在闺阁。前些日子被孙太医举荐给二殿下，却弄巧成拙将他治成了个瘸子，没想到这些天来却医术突飞猛进，竟然不到月余便让他恢复如初，着实让本王意外呐。”

　　阮青回了他一个尴尬的笑容，“大殿下谬赞。”

　　没想到萧自铭并不领情，冷哼一声，抬起扇子挑起他的下巴，戏谑地说道：“谬赞？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让医术突飞猛进，本王看可不算谬赞了阮先生。但本王实在好奇，莫非佛祖说的菩提树顿悟真有其事，又或者是欲扬先抑，惺惺作态谋取二殿下信任？”

　　他身量甚高，甚至超过了萧自衡，阮青被他这么挑着，原本心情就紧张，现在更是连呼吸都不顺畅了，艰难地说道：“大......大殿下明鉴，阮青绝无此等想法。”

　　萧自铭凝视着他，沉吟半晌，这才收了手，回到座上抿了口茶，笑道：“如此最好。说到底，你们太医院众人所求不过是功名利禄，不如这样，你做本王的幕僚，本王不但会让你入职太医院，也会每月赏你白银百两侍奉家人，同时为你在京都新建府邸，如何？”

　　说实话，先不论他那未曾谋面的母亲和妹妹，光是送房送钱送工作这三条就很让人心动了。阮青一时有些动摇，萧自衡是对他很好，但他又不是好相与的人，自己伺候他也怪累的。

　　可总觉得哪里对不起他？

　　阮青挣扎了一下，最终在九年义务教育的熏陶下阮青还是觉得自己不该为五斗米折腰，对萧自铭一礼道：“殿下大恩大德，阮青不敢受。”

　　这幅身体的原主有愧于萧自衡，即使要另择良木而栖，也得恩怨相抵了才好。

　　萧自铭有些惊讶，在他眼里阮青不过是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小人，没道理会对这样的条件不心动，莫不是真和萧自衡有什么苟且？

　　想到这，萧自铭眼神里透露出一股戾气，失了与他讲道理的耐心，冷道：“你倒是真心护主，只不过却也由不得你。阮先生，你河西镇的母亲和妹妹已经被本王接到惠州刺史府上了，若是你答允做本王的幕僚，那本王自会好好安抚，让你们家人团聚，若是不允——”

　　他神色一凛，似笑非笑道：“那恐怕就不是骨肉分离那么简单了。”

　　阮青打了个寒战，这些皇子视人命如草芥，如果自己今天不答应他，那原主阮青的母亲和妹妹恐怕要死于非命。

　　都说医者父母心，在生死面前，阮青总是无可奈何。

　　“阮青明白，但凭大殿下差遣。”

　　萧自铭见他终于松口，嘴角不由得扬起一丝笑容，“识时务者为俊杰，阮先生想通就好。那眼下就有一件事情需要阮先生去做。”

　　阮青立马警觉起来，问道：“何事？”

　　萧自铭意味深长地朝他招招手，阮青惴惴不安地凑上来，萧自铭伏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阮青顿时瞪大了双眼。

　　一月后，萧自衡和阮青的车驾终于千里迢迢地赶到了惠州。

　　只能说惠州不愧为前线，路上尸横遍野、血流漂橹，很多处理不当的尸体裸露荒野，蚊虫、蛇鼠众多，看得阮青连连皱眉。

　　老鼠和苍蝇是传播病毒和细菌最好的方式，特别是在战时，只要是闹起了疫病，总是一人殃及一村，一村殃及一城，十分厉害，怪不得惠州疫病迟迟得不到肃清。

　　忽的，阮青注意到一对夫妻带着儿子跪坐在路旁，三人衣着富贵，不曾想为何落魄至此。那小儿脸烧的通红，淋巴结位置似有肿胀，一个劲儿地喊冷往母亲怀里钻，意识模模糊糊，不时吐出一些秽物，他的父母哭哭啼啼地闹作一团，抱着儿子不知如何是好。

　　阮青仔细回忆了一下所学知识，结合环境初步判断，应该是感染了腺鼠疫，若不及时救治，这孩子怕是活不长，便回头请求萧自衡道：“殿下，停一停，让我下去看看。”

　　萧自衡允了，阮青拿了块绢布捂住口鼻，跳下车去，蹲下来仔细查看了一下小儿的情况，更加验证了心中所想，对夫妻道：“他这是染上了鼠疫，你们光在这里哭无用，得赶紧回城里抓药。”

　　夫妻俩见他言行打扮，大概也晓得这是个郎中一类的人物，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急道：“先生，还请您救救我们的孩儿吧。”

　　阮青安抚了一下夫妻俩，却也犯起了难。按理说腺鼠疫治疗方法是给予链霉素肌注，个别情况下还得辅以脱敏性药物，如庆大霉素、卡那霉素等，待体温下降至37.5℃以下，全身症状和局部症状好转时逐渐减量，疗程一般为十到二十天。【1】

　　可现在这个环境让他到哪里去找这些东西？！

　　“0028！”阮青在心里喊系统的名字。

　　0028毫无感情的机械音顿时在脑海中响起：“宿主，很抱歉的通知您，现在您的积分为0，暂时无法在商城中兑换药品和医疗器械哦。”

　　阮青闻言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看着孩子烧得意识模糊，整个人不住挣扎，让身为医生的他心痛不已。西医疗法暂且是指望不上了，阮青回想起前些日子在王府里读到的那本岭南医家所写的《鼠疫汇编》，里面介绍了一味加减解毒活血汤，据说对治疗鼠疫有奇效，阮青看来觉得大有深意，还将此书带了过来细细研究。

　　“事不宜迟，你们俩去寻乌柏叶二两煎汤给他服用，同时取观音木树皮煎水内服。待我到了城中，去药铺给他抓药，你们在城外等我便好。”

　　交代完，两夫妻千恩万谢的走了，阮青三步并两步上了车，又想起自己刚刚接触了病人，顿时坐的离萧自衡远了些。

　　萧自衡见他动作，心下了然，淡道：“无妨，本王身体康健，没那么容易被传染。”

　　阮青这才稍稍放心，车驾浩浩荡荡进了凉州城，见到城中之景，阮青才明白城外已是人间天堂。惠州大疫原是从凉州城内开始，不到一周便染及一城，传染之快致死率之高令人咂舌。且染了疫病之人症状奇怪，全身呈青紫之色，伤口溃烂无法愈合，死相凄惨，城内达官贵人纷纷出逃，昔日的南北贸易之都寥无人烟，真真应了那个“凉”字。

　　阮青看着眼前这一切，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路上满是死去的人，只是草席裹尸敷衍了事，家人甚至不敢靠近安葬。

　　“怕了？”

　　阮青正在唉声叹气，突然听到萧自衡问了一句，摇了摇头，道：“没有，阮青身为医者，只是觉得痛心。”

　　萧自衡愣了愣，眼睛里似有波动，原想这小郎中贪财怕死得紧，谁知也有一片赤子之心。

　　街上的店铺大都关了，阮青眼巴巴地忘了好久才看到一间药铺，门可罗雀，连大门都是半掩，赶紧请萧自衡停车，三步并两步冲上去喊：“掌柜的，拿药！”

　　掌柜是一个中年男人，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只露一双狡黠的眼睛，问他道：“要什么？”

　　阮青回忆了一下剂量，说道：“绿豆一杯、丹竹茹三钱、柴胡二钱、葛根二钱、生地五钱、红花六朵、坡雪麻、红蛤屎屏叶俱一撮。”【2】

　　掌柜乜了他一眼，“治疗鼠疫的？五十两。”

　　阮青闻言登时火冒三丈，满是不可思议地喊道：“怎么那么贵？这些药材也不是多名贵。”

　　掌柜上下打量他，眼见衣着并不华贵，想着他没什么身份，口气冷淡道：“特殊时期，就这么多钱，不买就走人。”

　　“呵，如今外面疫病严重，你却在这发国难财，本王看你不仅没有医者仁心，还活腻歪了。”

　　阮青一愣，大门猛地被推开，萧自衡带着一身冷气走了进来，眉目间似有怒色。

　　掌柜吓得一个激灵，赶紧上前叩头行礼，在心里恨自己点背儿，怎的二皇子在这个节骨眼上来了？

　　萧自衡冷眼俯视着他，已然起了杀心，“这种不忠不义之人，留之无用。来人，拖出去斩首示众。”

　　掌柜一愣，立马哭天抢地起来：“殿下，殿下，小人一时糊涂，还望殿下恕罪啊！”

　　萧自衡最烦别人聒噪，手下侍卫很懂事的一掌劈晕他，拉去门外抽刀斩首行云流水，做得那叫一个干净利落。

　　阮青也吓到了，看着一地狼藉强行忍住干呕的欲望，赶紧自己动手抓药，期间根本不敢回头看萧自衡一眼。

　　萧自衡很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小动作，平静地问道：“怎么？你觉得本王做错了？”

　　阮青哪敢说不对，不然被斩首的还得多自己一个，冲着他讨好地点了点头，“二殿下英明神武，怎么会错。”

　　萧自衡沉吟半晌，像是不悦，又或者说在思索，把阮青下出了一身冷汗，赶紧拿了药去后房煎。

　　谁知刚刚撩开帘子进了后房，阮青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张开嘴巴半天说不出来一个字，半晌才心有余悸地朝外面喊道：“二殿下，快来看，这里似乎就是疫病发起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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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2】治疗鼠疫中、西医方法来自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