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手术系统在古代当神医》饮露菌

5、身中奇毒之人

　　萧自衡闻声撩开帘子走了进来，看到眼前惨烈景象，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药铺后房原本是煎药的地方，只可惜现下火炉药罐都被一具具青紫尸体取代，大都伤痕密布，由于时日已久且屋内闷热，导致整个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腐败之气，还混合着一股诡异的香。

　　“殿下，你看那！”阮青手指向屋子尽头立着的一个箱子，用黑布蒙着，底下淅淅沥沥淌了些黑色液体，那股香气似乎就是由它散发出来。

　　萧自衡微一颔首，用眼神示意手下人去查看，几个侍卫慢慢靠近，还未等到跟前，那箱子忽的震动一下，吓得他们立马抽刀横在身前。

　　“嘶嘶——”

　　像是感觉到了威胁，箱子里的东西越来越躁动，阮青敏锐地捕捉到了某些响声，出言提醒道：“不要拿手去碰，用刀挑开便是。”

　　侍卫们依言做了，远远地将黑布挑开，眼前骤然出现一团不停蠕动地黑色生物，吐着紫色信子，露出森森獠牙，不停地发出刺耳的“嘶嘶”声。

　　“蛇！殿下，好多蛇！”

　　侍卫们大声喊起来，萧自衡微微皱眉，将目光转向了阮青，问道：“你为何说这里就是疫病发起之地？”

　　阮青从怀里掏出手帕蒙在口鼻，只露出一双亮亮的眼睛，笑道：“殿下不觉得奇怪吗？原本大战之后必有大疫，但无外乎鼠疫一类，轻者高热不止、呼吸困难，重者病情迅猛，不到三日便死亡，尸身会广泛出血、瘀斑、发绀，最后坏死，故死后尸身呈紫黑色。而如今这些病人伤口惨烈无法愈合，且浑身呈青紫色，依臣看来，更像是中了奇毒而非寻常疫病。”

　　萧自衡闻言微微一怔，看向了远处那个装满黑蛇的箱子，道：“从未听过惠州有如此厉害的毒，且来势汹涌，竟可以人传人。要是这奇毒是本来就有的，那我大衍岂不早就沦为人间地狱？”

　　他神色一凛，握剑的手骤然收紧，“这惠州大疫，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阮青赞许地看了他一眼，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作为医学生早就察觉出不对劲了，只是得委婉地提醒萧自衡，以免他又不高兴。

　　只是忽的又想起萧自铭和他说过的那些话，顿时有些失落。

　　他到底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萧自衡啊？

　　萧自铭不是善茬，他既然向自己开了这个口，就确信自己一定会帮他，毕竟有母亲和妹妹做要挟，阮青不敢不听话。

　　若是原主，此刻怕早已沦为萧自铭的一颗棋子，但现在的阮青却不会坐以待毙。

　　“二殿下，你以为，是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惠州做如此恶毒之事？”阮青秉着气，尽量使声调平稳，他从京都出来就知道身后跟了暗线，此刻正不知躲在哪里，实时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即使自己有心提醒，也不敢太过张扬。

　　萧自衡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凝视着他的脸，却什么话也不说。阮青急得不行，幸好还蒙了一层绢布，他的神色看不真切，也不知道萧自衡读懂他的眼神没有。

　　“把箱子带回去，让阮先生好好研究。”

　　傍晚，随行的侍卫们已经将惠州刺史的府邸打扫了出来，别说小小刺史，官邸却格外富丽堂皇，亭台楼榭清新雅致，尤其后院的一座假山园林独具诗韵，看得阮青连连赞叹，萧自衡却是一脸神情冷漠。

　　不过也算萧大少爷有良心，特地嘱咐将最清净的西厢房让给阮青，好让他潜心研究箱子里的东西到底是何来历，且研究途中不必再端茶捶腿伺候，给阮青开心了好一阵。

　　今日属实疲惫，阮青回到房内看着那一箱子东西犯怵，突然记起自己白日里答允给那对夫妻的鼠疫药材，眼见快宵禁了，连忙揣了药包就跑了出去。

　　他刚刚到门口，忽的黑暗里伸出一双形如枯槁的手，死死地拽住他的袖子，吓得阮青差点压不住嗓子大喊起来。

　　“青儿......”

　　阮青愣了愣，登时回过神来，只见那阴影里坐了一个老妇人和一个奄奄一息的姑娘，姑娘呼吸困难，嘴边流出点点血沫，眉眼间隐隐见青紫之色。

　　“......娘？”阮青试探着喊了一声，差点把自己尬住了，那老妇人听他唤自己，高兴地不知所措，流着泪点了点头。

　　阮青看看这老妇人，又看看那个姑娘，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问道：“娘，妹妹她......染上疫病了？”

　　“嘘——”老妇人赶紧制止他，“小点声，到时候让管事的姑姑听见了，会把我们撵出去的。”

　　阮青有些不可思议，“你不告知别人，无法及早做防范，到时候殃及一府的人可怎么是好？二殿下也在里面。”

　　老妇人激烈地摇头，声音喑哑，像是干渴了很久，道：“青儿，大殿下说了，他知道怎么治疗疫病，只要你肯帮他，他就能让你妹妹活。”

　　阮青被她死死箍住了双手，指节都捏得有些发疼，便想早些解脱，道：“娘，我知道了，我会帮大殿下把事情办好的，你们放心便是。”

　　告别了娘亲和妹妹，阮青心如乱麻，现下只想把药给了那夫妻俩然后逃出城去，再也不伺候萧家两尊大佛了。

　　由于疫病，凉州城内的百姓能走则走，走不了的就待在家中惶恐度日，生怕下一个染及疫病的是自己，导致昔日热闹非凡的南北贸易之都如今荒凉凄惨，街上除了几个步伐匆匆的打更人再无其他。

　　晚风裹挟着难闻的尸体腐败之气拂面而来，阮青难受的拢住了头脸，把身体紧了紧，眼见到了城门口，那木质大门长年雨水侵蚀，在与墙面相接的地方裂出一条缝，又被人拓展成一个不大不小的洞，阮青趴下来，喊了两声：“有人吗？”

　　那边骚动了两下，顿时传来一个欣喜的声音：“在！先生，我们在！已经等候多时了。”

　　阮青一喜，把怀里的药包通过小洞给他，嘱咐道：“这是十日的药量，记得要每日煎服，少食油腻辛辣的食物，若是不见好可以......”

　　他话音未落，眼前突然一黑，紧接着口鼻处传来一阵刺鼻的酸气，辣得他眼泪夺眶而出，猛地意识到：“糟了，是蒙汗药！”

　　“先生？你怎么了？先生？”那边听他不说话了，焦急地询问，这边一群身着青衣头戴斗笠的蒙面人却早已将阮青拖进了巷子，七弯八拐的进到了一处粮仓。

　　萧自铭正坐在里面喝茶逗鸟，见到不省人事的阮青进来了，不禁皱了皱眉头，呵斥道：“下手没个轻重！那蒙汗药不比宫里，烈得很，小心倒下去醒不过来了。”

　　侍卫们闻言，赶紧拿出解药在阮青口鼻处熏了两下，阮青这才醒转过来，看到萧自铭一脸欠揍的样子，登时错愕。

　　“阮大夫，好久不见。”

　　阮青愣了愣，喉咙滚动了两下，道：“你......大殿下怎么来了？”

　　萧自铭哼了一声，“本王可不得来么？不然本王看有些人已经忍不住胳膊肘向外拐了。”

　　阮青知道他说的是今日在药房自己暗暗提醒萧自衡一事，不由得心惊，萧自铭是怎么做到消息如此灵通，且半分不露痕迹的？

　　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萧自铭笑了笑，拿着扇子指了指旁边这群青衣侍卫，后者皆是低眉顺眼一副媚态，脖颈处赫然一个狰狞的青色五足虫印记。

　　“这.....这是？”阮青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萧自铭大笑起来，像是在展示自己的杰作，“这些东西，叫做青衣卫，自小送入本王府中培养，不仅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杀人放火也是无往不利，且一生一世只忠于本王。”

　　他话音未落，又将饿狼般的目光转移到阮青身上，“所以，本王劝阮先生，不要耍什么小聪明，你要干什么，本王都能立刻知道的一清二楚。”

　　阮青只觉得毛骨悚然，他从前在历史书上听闻过监察百官、心狠手辣的锦衣卫，没曾想居然真的见到类似的，一时间觉得开了眼，也后怕不已。

　　萧自铭不会真的要了他的性命吧？！

　　“大殿下，奴才给您上茶。”

　　阮青还没从震惊中缓和过来，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走了过来，全身上下都是可怖的青紫伤口，甲状腺处鼓出一个巨大的脓包，因为伤口无法愈合，正淅淅沥沥淌着血。

　　阮青定定地看着他，这老人和外面患了疫病死去的人症状并无不同，唯一不一样的是老人除了外伤内体康健，并没有疫病患者的高热呕吐、吐血不止的现象，当真是诡异至极。

　　萧自铭看着他一脸震惊，不由得沉了脸色，怒道：“谁让你上来的？滚出去！”

　　“哗啦——”老人平台无故被淋了满头满身热茶，痛的哇哇大叫，哭喊着逃出去了。

　　阮青冷眼看着，忽然便明白了这老人的奇怪症状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