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大小姐想成妖》令时

6、第 6 章

　　玫楚善解人意的说：“妖也有妖的烦恼……从前也有不少人类道士修习妖法，可都离奇暴毙。”
　　“那也就是说，有法子喽。”花不凡说。
　　玫楚只摇头。
　　花不凡说：“你不是说，我体质特殊吗，兴许我修炼，不仅不会暴毙，还能成为古今第一人！玫楚小哥哥，你知道办法的对不对？”她挪屁股挨着玫楚，晃他的手，“告诉我嘛好不好？”
　　她晃来晃去，玫楚只得说：“成妖，不论人或仙，都想收了你。想在妖界立足，是要凭自己本事的。”
　　“我知道的，你们与仙界势同水火嘛！”花不凡说着又晃，“玫楚小哥哥，好不好……”
　　玫楚叹了气，说：“其实办法无非两种，靠外力与内力，外力是……”

　　就在这时，天空滚起轰隆隆的雷声，玫楚脸色瞬间白了，眼里映着一闪而过的闪电。
　　他马上打住话，不再说这个，而是慌慌张张的说：“抱歉大小姐，我还有事，先走了。”
　　“哎——”花不凡刚伸个手想拦人，哪知玫楚直接原地化作虚影消失。
　　偌大的华清池又空荡荡，静得能听到水流动的声音，仿佛水声是流过自己心坎时发出的，要不心怎么凉透透的。
　　她忽然觉得，自己与戚萧雪之间，不知何时多了层隔阂，戚萧雪是那样风光无限，而自己……什么都不是，叫老女人，都是自己不识好歹了，也亏戚萧雪能容忍那么久。
　　她越想，越看贬自己。
　　沙发上有毯子，她凉意打心底里渗出，就抱了毯子来盖，躺在沙发上，左翻右滚，把自己裹在毯子里，在自己的温暖中渐渐睡着。

　　戚萧雪训完玫楚后，本想阖眼小憩片刻，不想也睡着了。
　　在梦中，她身处一栋楼房前，这栋楼是烂尾楼，楼顶没封层，窗户和门也没安上，就是栋没有装修刷漆的毛坯房。
　　楼下一窝人举着横幅，扬言要退房款，她就在这一堆人里，非常不显眼，倒是有个很显眼的站在第一排的C位，带头喊口号的就是他，二十多岁的青年，长得阳光健康。
　　闹了不久，有警察过来，后边跟着几个西装打领带的中年男人。
　　警察一上来，便拉起警戒线，驱散人群，西装中年男人就在边上发言安抚。
　　哄闹中有人被踩到受伤流血，人群渐稀时，受伤的那人才被拉起，送到医院。

　　等人散得干净，戚萧雪才走向花坛旁边蹲坐的青年，青年垂着头，浑身散着股丧气味，活像条丧家之犬。
　　戚萧雪看他流汗了，便从包里取出纸巾，要给他擦汗，他却突然抬头，看着戚萧雪，眼神异常坚定：“小雪，再等我，我一定会要回房款的。”
　　戚萧雪愣了愣，温柔地帮他擦汗，说：“要不回也没关系，我把房子过户给你，这样，我们还是在一起。”
　　“不。”青年说，“我怎么能平白要你的。”
　　“我们结婚证都领了，就要订婚了，”戚萧雪说，“还分什么你的我的。”
　　青年却执意说：“我周云更好歹是个男子汉，哪有让媳妇付出，我坐享其成的道理？”
　　戚萧雪只是继续帮他擦完汗，没有再开口。

　　画面一转，两个人手牵手走在大街上，戚萧雪说渴了，青年摸摸她的头，左看右看，见马路对面有个便利店，便让她在这等，自己去给她买瓶水回来。
　　戚萧雪也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好，我就在这等你。”
　　青年恋恋不舍地撒开手，眼含笑意地回头看了她好几眼，才专心穿过马路。

　　戚萧雪手机响了，她掏出来，按下接听键，神色严峻地跟电话那头的人谈着，没等她谈完，突然炸响的刹车声引起她的注意，她看过去，目睹了血淋淋的车祸现场——青年躺在车轮下，血肉模糊。
　　那一刻，她好像失掉了所有的理智，甩下所有闪到车轮旁，眼睛瞪得很大，青年惨死状清晰地映在她的瞳孔里。
　　越来越多的人聚过来，有的站着不说话，有的指指点点，耳边很乱，她却镇定得异常，就像定格住了。
　　分秒流逝，不知谁推了她一下，她像刚破封印而出般，瞳孔在倏忽间由深黑变成淡绿色，冲天的妖气使得天地变色，乌云遮住了太阳，转眼迎来黑夜。
　　混乱昏暗中，她朝天撕心裂肺地大喊一声，震得在场所有人七窍流血而亡。
　　一道黑洞洞的漩涡门出现在上空，她化作一道光咻的钻进去。

　　与此同时，世界崩塌，碎成数小块玻璃，玻璃悉数散落，出现戚萧雪的身影，她眸色沉静地看着这最后一幕。
　　她抓住一块碎片，映的是她脖颈上挂的钥匙状的项链。
　　她盯着这块碎片上的项链，像有感而发：“好久没梦到了。”
　　说完，她抬头，向上看，对着虚无的黑说：“不滚出来，我只好亲自去问候你的子孙后代，它们可没你耐打。”
　　“不感谢我让你重温旧梦就算了，一出口就是打打杀杀。”尖细的声音回响，“你好没情趣。”
　　戚萧雪冷声说：“有情趣也不是对你。”
　　魇月出现在她面前几米处，与她平视，说：“你好无情，当年你为了那个男人闯鬼界，被仙鬼两界合力诛杀，是我救的你，算起来，我们过命的交情是越来越深了。”
　　“救我？”戚萧雪说，“你救的是钥匙吧。”
　　“这话不对。”魇月扭着腰身朝她走来，“我救的是你，也是妖界，人界最近有个词怎么说来着的……哦对，叫恋爱脑。”手搭在她肩膀，接着说，“你胆子也太大，元神还虚弱就敢孤身闯鬼界，你没了不要紧，把钥匙留下再死。”
　　“钥匙不可能给你。”戚萧雪不耐烦地说，“你这四脚兽怎么这么风骚，一股狐臭味。”
　　说着，抬掌打她。

　　魇月圆滑地躲开，瞬间与她拉开遥远距离，揪了揪披肩，昂首说：“戚萧雪，你忘了妖帝陛下的嘱托吗？振兴妖界！而不是成日与仙界和平共存！”
　　戚萧雪聚起力，随时准备开打，她气势也不输：“你所谓的振兴，难道就是拿我妖界子民的性命去练你那必遭天谴的魔功？你死就死了，别整个妖界与你陪葬！”
　　两个人话语不合，默契地同时向对方冲掠去，对上一掌。
　　空气中充满滔天的危险的气息。
　　魇月说：“难道要像你，活得那么憋屈，动不动就置妖界的安危于不顾！爱情就比妖界子民重要？！”
　　“你简直冥顽不灵！”戚萧雪说。
　　“冥顽不灵的是你！”

　　黑色中，一绿一紫交缠在一起，魇月又说：“你可以为爱不顾性命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戚萧雪，你满身弱点，妖帝陛下怎么会把妖界交托给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那个女孩动情了！”
　　突然，这处黑色世界极速崩裂，像倒塌的冰川。
　　白色光斑愈演愈大，眼前豁然开朗，她们各自站在云端，戚萧雪以迅风不及掩耳之势袭去，空手化剑，直向魇月，魇月也徒手化出镶了金紫钻石的手杖，迎上戚萧雪。
　　两股气浪扫荡浮云，天空湛蓝。
　　打架的人打的难舍难分。

　　魇月忽然轻笑：“恼羞成怒了？”
　　“你嘴是泥巴沟里漱的吗？”戚萧雪挥去一道剑气。
　　魇月瞬移躲过，同时身影闪烁，紧接着消失，留下串笑声。
　　戚萧雪盯着她消失的地方，硬压下怒火，生气地挥断刚聚成形的浮云。

　　天已经亮了，现在是上午。
　　她调整了气息，平稳心绪，就去找花不凡。

　　花不凡这时候还在呼呼睡大觉，从黑夜睡到白天，睡得雷打不醒，她连做梦都在想玫楚说的依靠外力和内力是什么意。
　　然而梦并没有给她解答。
　　她是被拍醒的，照样闹了起床气，拉起毯子把头蒙住。
　　戚萧雪不惯着她，把她毯子掀了，卷走，丢一边，说：“几点了，还睡。”
　　“几点了？”花不凡揉着眼睛，咕咕哝哝地说。
　　“十号下午五点，你睡十天了。”戚萧雪说。
　　花不凡噌的起来，张着下巴说：“你骗我？我怎么可能睡那么久？”
　　“看来是睡够了。”戚萧雪说，“既然睡够了，就赶紧起来吃东西，别饿坏肠胃。”
　　花不凡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换了个说辞：“你在关心我？”
　　戚萧雪说：“我不关心你，谁关心你。”
　　花不凡心里流过一丝暖意，嘴上笑着，却果断说着让昨日戚萧雪不高兴的点：“怎样才能成妖？”
　　戚萧雪这回没说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像在思考，过会才说：“先去吃东西，你肚子饿了。”
　　花不凡听这语气，觉着事有转机，便乖巧地跟在戚萧雪屁股后去洗漱换上流光长裙。

　　餐桌上，一堆山珍海味，都是花不凡闻所未闻的，她动起筷子，没多久功夫，就拍着肚皮，打了个饱嗝：“好撑，好吃。”
　　“擦干净嘴。”戚萧雪在一旁看着她，与其说看，更像是监视。
　　“哦。”花不凡拿起餐巾纸胡乱擦了一通，然后说：“吃饱了，接下来干嘛？”
　　戚萧雪站起来，侧身要迈步，说：“你不是想学法术，想长生不老吗？跟我过来。”
　　花不凡心里的小人开心得手舞足蹈，这会表现出来的算正常了，她提起裙子就跑着跟上：“来了！”
　　一路上，说不出的高兴，人看着也更漂亮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