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大小姐想成妖》令时

4、第 4 章

　　“大神仙，不要犹豫了！”沈向风上去又伸手想拉她，“跟我走！她马上就来了！”
　　花不凡将手一背，说：“我不信！你根本就不是沈向风，你是假的，对不对？沈向风怎么可能知道这些，这世上哪来的妖？这是梦，这一定是梦！”
　　“花不凡！”沈向风朝她吼道，“你清醒一点！这世上不止妖，还有仙，人类世界发生的离奇事件都是仙妖在暗中捣鬼！你怎么就不信我呢？”他急得直跺脚。
　　花不凡更加警惕，她说：“那你又是什么东西？”
　　“我——”沈向风卡了一瞬，接着说，“我算半个仙，总之你信我，我不会害你的，我们同学一场，我也是受害者。”
　　花不凡冷静得出奇：“凭什么信你？”
　　沈向风眼看够她又够不到，拽她又拽不走，就在急得束手无策时，天上凭空出现个黑洞，一只淡绿的高跟鞋从虚空中踏出，刺眼的淡绿光凝成完整的人形——那是戚萧雪！
　　花不凡看向天空，惊呼道：“老女人？！”
　　话音刚落，戚萧雪就闪到她面前咫尺处，一手细长的手掐住她的喉咙，将她往上提，什么都没说，甩铅球似的甩她出去。
　　沈向风跑过去扶她，跑到一半，被戚萧雪打飞，口吐鲜血，头稍稍抬了抬，随后两眼一闭，昏死过去。
　　而花不凡被甩飞后，竟还能动，除了飞出时肠胃不舒服，其他还好，一点都不疼。
　　戚萧雪没给她一点喘息的机会，她站起来的那一瞬，戚萧雪已然闪到眼前，她连反应都没得反应。
　　原来真正面临死亡时，脑子是空白的。

　　她没有等到想象中的脖子断，或心口剧痛，或肚子捅破，眼前的人随着威势十足的一声，化作点点光芒消散，那声音说：“一只四脚兽也敢造次？给我滚出来！”
　　花不凡顺着声音的来源，仰头看天，看到了身着夸张华丽的绿色衣裙的戚萧雪，发色是麦黄色，卷的，瞳孔淡绿，耳朵是尖的，像精灵的耳朵，周围萦绕着柔和淡绿的光芒。
　　“戚萧雪……”花不凡无意识地喃喃唤道，她看呆了。
　　戚萧雪就如王者，朝花不凡投去个陌生的眼神，确认她无事，才朝面前空荡荡的夜空说：“不出来，我连幻境带你一块掀了。”与此同时，左手托起团柔和的绿光，“什么东西，我的人都敢动，躲躲藏藏不出来，当心我掀完你幻境再去掀你老巢。”
　　她左手向下一掠，建筑树木如地震般来临时那般晃了晃，一圈绿光以她为起点，极快扩成大圈，最后浪潮一般的消失了。
　　那一刻，花不凡觉着天地都在晃动，天上挂的星星要掉下来。
　　突然，一道邪性尖细的笑声响起来，不知从哪传出的。
　　笑声响完，声音的主人现形了，是个女人，一袭高贵紫色衣裙，还有点红色纱带，妆容邪魅。
　　如果说戚萧雪是夏日烈焰的微风，那这女人就是暗夜里的魔鬼，她慵懒地说：“不打了不打了，打了十万年，也打不出个高下，没意思，你脾气还那么臭。”
　　魇月玩味地向下望花不凡，说：“看好那孩子，下次，就没那么走运，你能护她到几时？”
　　话没说完，她已隐入紫雾中，紫雾消散，她也不见了，只有她说话的余声回荡在上空，逐渐变小。

　　余声消停时，戚萧雪到了花不凡身边，说：“怕吗？”
　　花不凡乖巧地直摇头。
　　戚萧雪抬指在她眼前虚空一抹，随着光点消散，她记忆的匣子打开了，错误的记忆得到纠正。
　　花不凡傻了般说：“我……”
　　“嗯？”戚萧雪说。
　　“我……为什么会抱你大腿？”花不凡很想抽自己一巴掌，早知道那是现实，死也不会干这丢脸的事。
　　戚萧雪说：“不知道。”
　　花不凡像还在思考为什么，戚萧雪牵她手，说：“走吧，回家去。”
　　花不凡似被电了下，浑身一僵，印象中，自她长大后，戚萧雪就没牵过她的手，现在牵了，倒有种奇怪的感觉。
　　这感觉酸酸甜甜的，跟吃进嘴的糖葫芦一样，又种说不出的意思。
　　她在戚萧雪的牵拉下，天真地问：“我们回哪去？”
　　“回家。”戚萧雪说。
　　“回哪个家？”花不凡又问。
　　“回……”戚萧雪想了一会，说，“我的家乡。”
　　“你的家乡？是什么样子啊？妖界吗？跟电视里的那样吗？是黑漆漆的，还是五彩缤纷的？”花不凡一堆问题要问。
　　戚萧雪笑了笑，说：“去了你就知道。”
　　花不凡没主见地跟着她走，几步后，忽然丢了个人，蓦然回头说：“沈向风！他——”
　　他不见了。
　　“咦？”花不凡没看到沈向风的身影，“人呢？他不是晕在那了吗？”
　　戚萧雪说：“那是幻境，你看到的都是幻象，除了我们，还有那个四脚老妖婆，其他都是假的，这是她独门法术。幻境破了，幻象自然也消失。”
　　“哦……这样啊。”花不凡跟她继续向前走，“那她的独门法术就是造幻象吗？”
　　迎面出现个光洞，戚萧雪牵她走进去，说：“不全是。”
　　花不凡头一次遇到影视里才会有场景，没有眼前一白或一黑的过渡，城市公园和下一眼出现的翠绿浪漫、光点漂浮的树林，完美地无缝衔接。
　　茂盛林子中，每一棵树都高大葱郁，树里闪着五彩的星光，树下有鲜艳缤纷的蘑菇，每一个蘑菇都饱满，像肥嘟嘟的大伞，不远处有条河，河中也浮着光点，时不时有发光的鱼儿蹿出水面，又栽回。
　　这儿幽美静谧，即使不打灯也看得清楚，犹如开了夜视功能。
　　“哇——”
　　花不凡敞开心扉，张开双臂，大口呼吸新鲜空气，空气是香甜的，她享受地闭了闭眼：“这简直就是天堂啊——”
　　戚萧雪在她身后，静静看着她，说：“好玩的在后面。你衣服脏了，先去洗洗，换身干净衣服。”
　　花不凡这才看到自己沾了满身灰尘的校服校裤，脏兮兮的，像个乞儿。
　　“走。”戚萧雪又牵起她。
　　“嗯嗯！”花不凡很乖地应道。

　　走了一会儿，戚萧雪忽然问道：“小屁孩，你不怕我吗？”
　　“不怕。”花不凡说。
　　戚萧雪颇有兴致地瞧她，她说：“我就是觉得不怕。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戚萧雪又笑笑，继续说刚才没说完的话：“造幻境，只是她万千法术中的一种。她叫魇月，真身是只梦魇兽，长得像鹿，全身黑紫，唯一不同的，是她额头上，有只眼睛……”
　　“三只眼？”花不凡说。
　　“嗯。”戚萧雪说，“这只眼睛，是她梦魇术的根本，她擅长迷惑人心，制造幻象，跟狐妖的魅惑有些相似，又高于狐妖，她能读到人内心的秘密、过往诸事。”
　　花不凡问：“那你呢？老女人？”
　　“我？”戚萧雪说。
　　“嗯，”花不凡说，“你是什么妖？”
　　“绿梅。”戚萧雪言简意赅地说。
　　“绿梅……植物？”花不凡重复道，在脑子里想了一番，然后说：“怪不得我有时总淡淡的香味，还以为你喷香水了——哎，那你怕什么？火吗？”
　　戚萧雪忍不住笑说：“我什么都不怕，火对我没用，能让我怕的，已经死了，没了。”
　　荧光闪闪的河已近在眼前。
　　河中的鱼齐齐跃到水面上方一米处，聚成一座发着蓝光的透明桥，她们走上去，花不凡清晰地看到脚下的鱼，它们就像还在水里游似的。
　　这桥波光粼粼，她觉得自己好似走在水面上。
　　她回过神，偏头问戚萧雪：“怎么说？死了？没了？”
　　戚萧雪说：“神魔都死了，神火魔火也没了，这天上地下，没有能克住我的，那个老妖婆也不行。”
　　“你也收不了她是吗？”花不凡说。
　　“嗯。”戚萧雪说。
　　花不凡忽地想起沈向风说的话，便问道：“那她为什么要跟你作对？沈向风他真的是人吗？”
　　“沈向风以前不是人，是仙，但以后就是人了，他修行的根基毁了，只能当个人，妖仙两界不会收留他。”戚萧雪说，“至于老妖婆……说来话长，用你能听得懂的最简单的话说，就是我们都是一个老板手下员工，有一天老板死了，把公司的秘密分给我们两个，但我们意见不一，又实力不相上下……”
　　“所以——你们就闹矛盾了！”花不凡说，“那妖界现在是一分为二？”
　　“可以这么说。”戚萧雪回答。
　　花不凡脱口问道：“那为什么意见不合？什么矛盾这么大，大到要分家？”
　　“因为……”戚萧雪停了一下，声音变沉，“她想做一件有违天道的事，她想成魔。魔与神都是天地所生，妄想修炼魔功成魔，最后只会害人害己……她练了上半卷，下半卷在我手里……她练很久了，已经疯了。”
　　花不凡呼吸一紧，对戚萧雪更崇拜了，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说话的功夫，对面走来个人，就是普通人类的打扮，相貌年轻，有翩翩风度，搁哪一站，都像朵玫瑰，他先朝戚萧雪行礼：“大人回来了。”接着再往花不凡那瞥。
　　“嗯。”戚萧雪带花不凡径自掠过他，吩咐道，“叫人去华清池伺候。”
　　花不凡就在一旁打量他，想：他真年轻。
　　“是。”他得了令，躬身退下，忍不住又看了看花不凡。
　　这太稀奇了，大人居然带回个人类女孩，手牵着手。
　　少不得得多叫上几个小伙伴一起来看。
　　“走吧。”戚萧雪牵小孩似的，牵花不凡走，硬是把花不凡的眼光拽回来。
　　直到华清池，花不凡都还沉浸在方才所见的美丽景色中，以及戚萧雪一次性给她灌入的新鲜概念和知识。
　　脑子不太够用，得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