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守护者》冬涯

5、四、竞争由此开始

　　总算是看到了，那个差点没把我累死的大殿，那栋“疯狂”建筑的真面目！
　　站在这大殿里，认为她金碧辉煌是俗不可耐，感慨其雄伟壮观是井底之蛙，评价说气势恢宏属于冗词赘句，惊叹鬼斧神工那是语言贫乏，说它花团锦簇……喂谁脑子进水了乱用词汇！
　　我现在就是俗不可耐语言贫乏只会冗词赘句已经开始乱用词汇的井底之蛙。
　　“第八位候选者——金亚露，来自地球。”
　　一个男声拖着长长的尾音把我基本出壳的魂喊了回来。我环顾四周，哦，原来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啊。为什么都看着我？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浑身僵硬的我彻底明白了什么叫“手足无措”。
　　——金亚露——
　　阑冰熟悉的声音传来，我这才发现他就在我眼前。奇怪，怎么一开始没看见他？
　　很快，我便知道了答案。
　　我身后的墙上每隔几步就有一个黑洞洞的，几乎没有任何装饰的拱门。这些一模一样没有门板的门顺着墙的形状呈弧形向两侧延伸。现在，除了少数的几扇外，每扇门前都有一个人恭敬地半跪着，似乎是在等候某个即将从门里走出的人。
　　光顾着看房子了，哪还注意得到下面？
　　阑冰的语气带着如释重负的欣喜，不过他并没有立即起身，而是将双手举过头顶，让我将“法杖”交给他。
　　——“法杖”？是指这个吗？——我看着手里的洋之星，很废话地问了一句。周围的眼神让我如芒刺在背，天晓得他们是在看我还是在看洋之星。拜托怎么像我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那些目光好像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似的！
　　我的紧张不是没来由的。如果此时我知道自己今后要不停地面对类似的场面的话。
　　阑冰在接到法杖后慢慢起身，动作之小心竟像是捧着一碗满到快要溢出来的水一样。文风“呼”地从我肩上腾起，倒退着慢慢飞到阑冰肩上，其精准程度甚至让我怀疑它是不是也会像蝙蝠一样用超声波定位。云幔则微垂着头，和阑冰同时向两边退开，让出一条路来——显然，我得走在最前面。
　　大殿正中的一扇大门徐徐开启，我小心地迈开步子，尽量平稳地做“匀速直线运动”，阑冰他们则保持一定的距离跟在我身后。经过人群时，我看到他们都在低头向我行礼，行得我浑身不自在。
　　现在就这样了，那待会儿不是会更麻烦？
　　门的另一边也是一座殿堂，不过比刚才的更加“过分”——如果说把刚才那里比作太阳系，很显然这里就是不折不扣的整个银河系。
　　“第八位候选者——金亚露，来自地球。”
　　“＃＃＃＃＃＃——＃＃＃，＃＃＃＃。”
　　“○○○○○○——○○○，○○○○。”
　　“……”
　　好吧，通报这种事情很好理解，可后面那一串一串叽里呱啦的是什么玩意儿？细数了一下，加上我听得懂的，差不多的节奏总共出现了9遍。语言这种东西还真是奇妙啊！想起牌坊门上古怪的外界文字，我真有一种想苦笑的感觉。
　　这儿的格局看起来挺像是古时皇帝的朝堂，不过皇帝换成了盛装的女子，而大臣列队的地方则多了两列椅子，端坐着七个人。
　　第八个是我。
　　估计是经过刚才我已经有了心里准备，这会儿倒是不怎么紧张了。我循着阑冰的指示向现任祭司沁雾行礼后，坐在第八张椅子上等待后面的人。
　　我怎么觉得这比听开学典礼还无聊，至少开学典礼上没有人会真正在意谁谁谁是不是坐得歪七扭八。在这儿我甚至连动都不敢。
　　这气氛真是压抑，刚才那儿至少还会有人窃窃私语，现在偌大个殿堂愣是连点声音都没有。
　　第九个人怎么还没来？
　　简直像和尚参禅一样！
　　参就参吧。我在肚子里叹口气，拿出了我的看家本事——神游物外，身体在这傻坐，思维自在逍遥去也！

　　“……首先，恭喜各位正式成为外界本界祭司的候选者。……”
　　中年女子沉静而不失热情的嗓音直达耳际，把我好像飘荡了几个世纪的思维拽回身体。如梦初醒的我看见所有人的目光都指向正在发表讲话的祭司沁雾的方向。我作贼一样的慌忙跟风，生怕有人发觉我一直在走神。
　　祭司的讲话内容，无非是解说情况再表达祝愿一类的。我听得懂，因为是中文。但很显然，在场的每一个人从表情看来都是听得懂的。难不成这位祭司的声音在每个人听来都是自己所能理解的语言？
　　十有八九，我猜对了。
　　外界虽然没有太多的繁文缛节，但接下来的各种仪式还是让我头昏脑胀。好在有阑冰不时的提醒，一切都顺顺当当地过来了。
　　——阑冰，不是该有二十四个人吗？——当我发现在场的候选者只有十八人时，趁着仪式中气氛还算轻松的空当问。阑冰的回答竟让我至今心有余悸。
　　——她们不会来了。没有走出灵之域的候选者已经被淘汰了——
　　——那她们的神护……——
　　阑冰的声音平静得吓人——候选者走出那扇门前，神护必须一直在门口守候。规定的时限已过，连接灵之域的门已经关闭。他们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
　　一直守候，守候一个永远不会出现在面前的人？……我机械地接过阑冰一直捧着的“洋之星”，脑子里想的却是毫不相干的事情。我忽然觉得自己已经卷入了一场残酷的争斗。
　　只要有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