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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五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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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天色渐渐浮现一层鱼肚白，大漠荒烟的尽头，慢慢走出一排黑色的小点儿。
宋琰想了又想，只带了一些亲信，和他们一起穿上游牧民族的服饰，又挑了些丝绸制品，瓷器一类装进箱奁，伪装成往来做生意的商户。
他甚至不知从哪找了几只骆驼来，并将他们全部易容成了游牧人的脸，看上去毫无破绽。
日头慢慢爬上来，阳光极其猛烈。荒漠之中，远处的热浪滚滚而来，天地间仿佛成了一个巨大的蒸笼。
许修年被晒的晕晕乎乎，只好裹紧身上的头纱，尽量遮住毒辣的光线。身后的原渊顶着一张胡子拉碴的，再平凡不过的脸走到了他的右侧，高大的身影立刻遮住了一大半太阳，让他身处阴影之下。
原渊递上了水壶:“娘子喝两口，别中了暑。”
“好。”许修年乖乖点头，接过水壶小口小口的抿着。
“还有多久能到？”宋琰扭过头看了他一眼，虽然脸上的人皮面具遮掩了脸色，但是从许修年泛红破皮的脖子也能看出已经有些晒伤了。
“禀圣上，一直向北约莫还有一两日。”
宋琰皱了皱眉，心中有些后悔，自己怎么会答应让阿谨跟来的，那里是龙潭虎穴不说，连路上也要受许多苦，他这身子如何撑得住。
“怎么不再多喝几口？”原渊接过他递过来的水壶，晃了晃，内里依旧是发出沉闷的声响，显然是还剩许多。
许修年摇头:“这里没有水源 ，还是省着些好。”
原渊想了片刻，背过身轻轻动了动手指。
“圣上您看！那里好像是一片绿洲。”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远处果真是有一片绿树成荫，甚至还有一小片泉眼，正在淙淙流水。
原渊暗自庆幸自己的内丹已经回来，否则凭他曾经的神力，连穹庐山都支撑不住，无法离开，更别提陪着娘子在此，为他制造绿洲遮阴了。
他下了骆驼，隔着面具摸了摸许修年有些发热的脸，“我们去那里歇歇脚！别热坏了。”
宋琰皱眉:“别是什么海市蜃楼。”
“应该不妨事的。”许修年宽慰道:“兄长现在身子不比从前，劳累许久，也应当休息一下，切莫糟蹋自己身体。”
几人正要朝着那绿洲前行，宋琰却突然抬起了手，示意众人停下。
“你们听到了什么声音没有？”
身边的人闻言立刻翻身从骆驼上下来，趴在地上，将耳朵紧凑滚烫的地面。
半晌，他起来回禀道:“是有震动。”
“约莫多少人？”宋琰沉下了脸色，这时候赛罕的人不应该盯着城内，为何会有大批的人马出现在不远处，难道，他们被发现了？
“……说不清。”那人老实答道:“属下行军多年，听这声音，倒不像是……不像是人。”
他话音刚落，许修年便眼尖的看见远处突然出现了一大片乌压压的黑。那片黑色像是潮水一般，顷刻间便覆盖了远处的大片黄色土地，并源源不断的吞噬着，向他们奔来。
“这是什么邪门东西？”其余几人也注意到了。
短短几秒后，许修年看清了那抹黑，这哪里是什么潮水，分明是大批大批的黑色蝎子。
“跑！快跑！”
不知是谁大喊了这么一句，众人立即反应过来，骑着骆驼向反方向狂奔而去。只可惜骆驼的速度还是差了一些，很快，密密麻麻的蝎子群便从四面八方而来，将几人团团围住。
“保护圣上和王爷！”一护卫拔剑斩断一小片想顺着骆驼腿往上爬的蝎子，高升大喊道。
无奈蝎群实在是源源不断，这些人在战场上可谓是无所不胜，碰上这些畜牲却是没了招数，只能挥剑乱砍一通，没多久就有些手酸臂痛。
许修年褪下了自己身上的层层衣料，将自己脱的只剩下里衣，向身边之人悄然道:“原渊，火！”
对方立刻会意，指尖燃烧起一簇小小的火苗，许修年将衣物放在他的手上，拎着着了火的外袍奋力向着蝎群一丢。
顷刻间，衣物触碰到的那一片黑立刻退了许多，留出了一片空地，像是有些忌惮。众人见状立即脱下自己的外袍，也丢入了那团火里，以免熄灭。很快，火势越来越大，蝎群又是退了两米，空出了一小片干净的黄土。
“这些畜牲为何还要围着我们？”宋琰盯着这些蝎群，冷冷道。
他并不是没有来过塞外，也偶尔见过一小片蝎子倾巢而出，可是它们从未攻击过人，更别提哪怕是被火烧也要紧追不放的情况，这般具有目的性，不像是偶然，倒像是人为。
“这蝎子无毒。”许修年眯着眼睛观察了片刻:“只是数量众多，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到了晚上，这些东西应该就要回巢了。”
众人闻言也就闭了嘴，趴在骆驼上补充体力，等待夜晚的到来。
塞外早晚温差极大，白天还是烈日炎炎，太阳一落山，四周很快便冷了下来。众人的衣裳和箱奁里的丝绸早就丢进了火中，不免打起了寒战，浑身置身冰窖一般，手脚冻的发僵。
所幸，待夜幕彻底降临，头顶一片繁星点点时，蝎群像是统一了号令，潮水一般褪去。
就在最后一只蝎子消失在众人面前时，越来越微弱的火光也终于熄灭，四周陷入了一片冰冷死寂的黑夜里。
“那片绿洲里有植物，可以伐木取暖。”原渊道。
宋琰看了他一眼:“不要轻举妄动，你怎知不是我们要去那绿洲，这才引来了蝎群？”
“绿洲和蝎群有什么关系？难不成现在就在这里干等着，到所有人都冻死，就不算轻举妄动了？”原渊毫不客气的回呛，脱了自己的外衫给许修年披上，自己则打着赤膊给他摩擦着手脚取暖。
“谁借你的胆子敢和圣上这么说话，脑袋不想要了？”一旁的侍卫忍不住骂道。
宋琰抬手拦住他，妥协道:“你们几个，去那里找些木材生火。”
“是。”侍从们拎了剑，三三两两的离开了。
待人走后，宋琰才朝着他的方向走了过去，抱着手居高临下道:“我看见那火是从你手上冒出来的，说吧，你是什么东西？”
“兄长！方才我只是向他借了个火折子，想是太阳刺眼，你看错了。”许修年插在两人中间，连连解释着。
“你不用给他辩解，我问的是他。”宋琰想推开他，却不舍得用力，只好被迫隔着许修年质问。
“是我手里的火。”原渊道。
承认了？
宋琰冷笑道:“所以呢，你到底是什么妖孽？缠着阿谨又有什么目的，海市蜃楼是你做的，那这些蝎潮呢？又为了什么？”
“真的不是！这些都是误会！”许修年急的几乎冒汗，将宋琰身子掰了过来，对着自己:“兄长不要忘了这里是赛罕的地界，既然他们能操控蛊虫，操控蝎群不是轻而易举的吗？”
“回答我的问题。”
天子冰冷的目光越过他朝着原渊扫了过去，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对方毫不闪躲的对上他的目光“不是妖怪，绿洲是，蝎潮非我所为。”
“对阿谨有什么目的？”
原渊垂下眼帘，认真思考后回答道:“想娶他。”
？
宋琰青筋暴起，狠狠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他身子因蛊毒而虚弱不已，力气却大的惊人。原渊捂住脸，很快嘴角就破了皮，血丝顺着下巴留了下去。
“你做什么！”许修年抱着他，又惊又怒道。
“谁准你肖想他的？”宋琰像是变了一个人，眼眸闪着无法抑制的怒火，深不见底:“你连人都不算，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妖物，你凭什么肖想他！我管你是什么妖孽，你那臭命长的跟那御史台老头子的胡子都有的一拼，为何要招惹我的阿谨？”
“兄长！”许修年叫停了他，抱紧怀中的人，有些诧异道:“你这是怎么了？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还要迷惑他多久？”
宋琰全然听不进去任何话，自顾自去推原渊:“把阿谨还给我！”
对方毫无防备，被他推的一个踉跄，往后仰去。
他们之处是有座有些陡峭的沙坡，许修年急忙去够他，却也被带的向后倒，两人从松软的沙土上一路滚下去。
触及一块沙石时，像是触碰了什么开关一般，突然觉得身下一空，陷入了一处深不见底的坑洞之中。
坑底也是沙土，倒是不痛，只是……
许修年揉了揉屁股，将原渊扶了起来，他努力的仰头，却只能看见一小片繁星。这处坑洞，比他们在北山的那处，更深，也更加狭小。
他们怎么每次都能掉到坑里？
与此同时，宋琰的眼神也逐渐清明了起来，他心急如焚，一路跑到了坑洞边:“阿谨！阿谨！”
“我们在这里！”许修年答道。
看着坑洞下的两人，宋琰愣了，突然抬起手，扇了自己一巴掌。
他刚刚到底是怎么了？都做了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小原:被大舅哥揍了，是不是该装可怜了QAQ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