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大人每天都有为我好好打工》岁岁糕

17、第十七章

　　“你一个人在那傻乐什么？”原渊觉得有些好笑的问。等了半天不见许修年回答，他才察觉到不对劲，赶忙快步走了过来。

　　“没……没什么。”许修年对着一棵树，举起自己咬剩下的蘑菇展示道：“原渊，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

　　“许修年！”他脸黑了个彻彻底底，一把将他手里的东西打到地上：“你是几百年没吃过东西吗？什么都往嘴里塞！”

　　许修年没空回答他，他的眼前遍布着一片花花绿绿，像是打翻了画盘，面前无数个原渊扭曲着放大，又慢慢拆解开来，他想要抓住，刚一触碰到却又消失了。

　　“真是欠了你的。”原渊任命的将他背了起来。

　　接触到熟悉的宽厚脊背，许修年安静了不少，声音细小如蚊蝇的喃喃道：“难受。”

　　“现在知道难受了，刚才让你别乱吃怎么不听？”原渊没什么威慑力的责怪道。

　　“阿娘......”许修年软趴趴的，分不清虚幻和现实，胡言乱语道：“小谨很听话，摘了很多蘑菇。我都试过了，没有毒的都给阿娘拿出来了，今天我们不用饿肚子了。”

　　原渊愣了愣，被这句没头脑的话搞懵了。小谨，是他的乳名吗？他口中的算哪门子阿娘，如此无情，居然让自己的亲生骨肉去试毒。

　　“别怕，我在。不会让你饿肚子的。”他一只手托着许修年，腾出另一手轻拍着他的背安慰着。

　　原渊有些担心，虽说许修年只是咬了一口，吃的不多。可是山上的野生蘑菇种类太多了，也不知道这蘑菇毒性有多大。看他这样一副蔫了的模样，可别再出什么事。

　　他顾不得旁的，背紧了许修年，一步一步的踏在空中的山石所铺成的石路上，山石移动的极快，两人一阵风似的向神池去了。

　　竹林深处，露出了一双惊恐的眼睛。

　　赵川见大人的赏赐给了旁人，心中有些空落落的。更加想要证明自己，他便趁大家下山，走到了深处寻找竹笋，好在大人面前掰回一局。

　　还没捡多少，他就看见了远处原官差和大人，他们不仅没走，还像是在寻找些什么。赵川本想跟他们打个招呼，又怕破坏了大人的兴致，一直没有出声，默默的跟在他们后面。

　　谁知接下来就看见了如此惊异的一幕，原官差手里竟然抽出来许多枝条，挑起了竹篓。后来大人中毒，他犹豫再三是否要帮上一把，下一刻原官差就背着大人飞檐走壁，踩着石头飞走了。

　　这些情景远超出他的认知，赵川呆滞在原地，只觉得后脊发凉。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果说原官差不是人，大人为何也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难不成他们都是山中精怪所化，披上了人皮？赵川突然庆幸自己刚刚没有上前，若是这两人发现自己知道了他们的秘密，会不会生吞活剥了他啊。

　　他不敢在此久留，一路小跑回到了家里，关紧了门窗，对外称病闭门不出。

　　另一边，全然不知秘密泄露的两人很快到了神池。原渊在此沉睡数百年，就连这百年间浸泡的池水也有了灵气，能够使人神清气爽，医治顽疾。

　　他想也没想的将许修年丢进了池水里。

　　许修年迷迷糊糊的呛了口水，开始挣扎起来。

　　嘶，忘了他不会水了。

　　原渊有些懊恼，连忙的进去将他捞起来，让人挂在自己的身上。令人不适的眩晕感慢慢消失了，许修年像没有骨头一般攀在他的身上，舒服的喟叹一声。

　　良久，他睁开了眼睛。

　　这幅场景为何似曾相识？

　　“这是怎么了？我们怎么会在这？”他揉揉眼睛，因为长久的泡在温暖的池水中，声音有些慵懒的低。

　　“你还好意思问？”原渊来了气，把他从自己身上扒开：“你刚刚吃的蘑菇有毒，致幻了。”

　　“怪不得，刚刚我怎么都摸不到你。”他了然道。

　　“山上来历不明的东西你也敢吃，何况是没有煮熟的，不致幻才见了鬼了。”反复确认他无大碍后，原渊的嘴也毒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没反应过来就放进嘴里了。"许修年平静的说。

　　这话不假，小时候他和阿娘好几天没有饭吃，只好去山上吃生的野菜，见到看上去没毒的蘑菇，都是直接往嘴里一塞。和饿死相比，中毒导致的头晕腹泻也不算什么了。尽管现在的生活比从前好了百倍，但是见到这样的野味，肌肉记忆还依旧留存着。

　　他还以为自己早就百毒不侵了。

　　“笨死你算了。”原渊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道。

　　说罢将他从水中拉了出来，水池水温暖，外边的一圈温度也很高，两人的衣衫略微晾了一小会便干透了。

　　“好点没有？这里的水有我内丹的灵气，想必对你是有用的。”

　　许修年点了点头，后知后觉的想到：“我们的竹笋和蘑菇呢？”

　　原渊：“丢了……”

　　他刚刚着急许修年的身体，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笋不笋的，早不知落在了哪个角落。

　　“兴许回去找找还能找到，这么多笋呢。”许修年觉得有些心疼：“可以做好多鸡汁笋和笋干。

　　原渊被他气笑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笋干？”

　　他方才没把自己当成笋干都算好的了。

　　两人原路返回，在竹林的尽头处找到了被随遇丢在地上的两筐竹笋。

　　许修年将那些小白蘑菇扔了个干净，只留了一个，打算贴到榜上作为告示，免得百姓采了误食。

　　“走吧。”许修年拿着失而复得的竹笋，心情很好道。

　　原渊正欲离开，目光所及，地面上多了一串浅浅的脚印。虽然地面已经干了，可是还是能依据脚印看出它的主人应该是个体型略高大之人。

　　他的神色暗了暗，刚才他们走过的时候，这里有脚印吗？

　　回去时候，许修年特地跑了趟鸡圈。

　　阿黄将院落里的鸡养的很好，原先的鸡蛋全部孵了出来。母鸡又日日下蛋，新孵出来的小鸡马上要将院子装满了。他打算不久后，就把鸡分给百姓，剩下的放在山上散养。

　　阿黄抓了两只不下蛋的鸡，宰杀后细细拔了毛，切好递给许修年。

　　“大人，您要的鸡肉。”

　　他咽了咽口水，盯着手中的鸡肉，依依不舍的看着许修年将它拿了过去。

　　“辛苦了，一会我要做道竹笋鸡肉，一起来吃吧。”许修年看穿了他的小心思，淡淡一笑道。

　　阿黄立即喜笑颜开：“大人好意，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拿着处理好的鸡肉，许修年的转身进了厨房忙活。他先是拿佐料将鸡肉腌了，又将挖来的嫩笋切成细细的长条，放入锅中爆炒，又克制的加了少许辣椒和蒜末提味。

　　这味道，光是闻着就让人流口水了。

　　没了蘑菇，他便弄了些白萝卜切成条，又将百姓们送他的腊肉细细切了，炖了道色香味俱全的笋丝腊肉汤。

　　连带着胡述和侍卫们，阿黄，他们少有的聚在一起吃了顿温馨的晚饭。

　　“唔……大人做的……实在是香！”阿黄嘴上不停，含糊不清的夸赞道。

　　第一次尝到不是带血的生冷鸡肉，一口下去差点鲜的他眼泪掉下来，早知如此，就该一开始就赖在县令府，还偷什么鸡啊。

　　“慢点，少不了你的。”许修年说起了正事：“现在院子里有多少只鸡？是时候该分给百姓们一些了。”

　　“禀大人，约有八十只。若是每户都分，目前还远远不够。”

　　“既如此，就先当做下次榜单的赏赐吧。”许修年想了想，对众人道：“入了春就要忙起来了，山上的地也要划分，种些麦子高粱，菜是有了，到底还是粮食在手里，心里才能踏实。”

　　大家点头表示同意，胡述最先开口：“那我明日带着他们，便去把地给划了。”

　　“不急，明日我们去谕县。”许修年道。

　　“为何？”众人疑惑不解。

　　“看见库房堆着的菜了吗？就算是我们没有变着法吃上一整年，也未必吃的完。入了春，天气热了，菜容易坏了，不如明天趁着时候，把菜带去谕县卖了，也好买些种子和农具。”

　　此话一出，大家都有些雀跃。

　　待在穹庐山好几个月了，每日就是种菜，划分土地，和登记百姓们的收成。总算能出去透透气了。

　　“总算能稍微挨上一点京城的日子咯。”陈于柳伸了个懒腰，美滋滋来了这么一句。

　　许修年想着，近来他们确实有些累着了，便也提议道：“听说他们那有不少集市，夜里还有灯火会，有不少戏班子在那里唱曲。若是将菜卖完了，我们也一起去逛逛。”

　　他话音刚落，就看见饭桌上的众人明显眼睛都亮了起来。穹庐山虽好，可穷山峻岭依旧是穷山峻岭，平日里除了劳作便是一日三餐，天一黑就要睡觉。

　　“大人对我们真好。”胡述拍马屁道。

　　“行了，快去收拾！”许修年催促完众人，对着一旁的原渊小声道：“欠你的礼物，明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