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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嫁错人了 ...


  •   就这么枯坐着,飞阳就候在门外的回廊上,静听吩咐。
      大雨时天空昏暗,不到傍晚,竟似天黑了一般。
      婉儿犹豫不决了许久,终于起身,提起裙摆,向书房走去。
      飞阳立即凑过来,寻问示意是否需要帮忙。
      婉儿对他摆摆手,不让他跟,飞阳就在书房外守着。
      林聪正在擦试矮柜上的灰尘,外面暴雨天色又暗,他就不看书了,简单打扫一下。
      当他看到屋内一暗,就知道有人站在书房门口,习惯性的低头却看到青色纱裙,顺着青色纱裙往上看,他看到婉儿。
      俩人互相看着对方,一时无话。
      婉儿悻悻地走来,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终于提起勇气,柔声道:“今路过此间,顺路过来,想问问……”
      林聪朝她点点头,表示她随便问。
      婉儿深呼吸几口气,终于问出口来:“你怎会弹聪哥给我写的曲子?你与聪哥是朋友吗?你还知道我的凰飞,你见过聪哥的凤于吗?”
      林聪的眼复杂,他提笔在纸上写了一首诗。
      此诗曾经写给未婚妻,这是一首藏头诗,藏头写的是,“婉妹吾妻。”
      婉儿看了,眼里含泪,以手捂唇,隐忍得双肩发抖,扭头就跑了……
      飞阳没搞懂情况,看了林聪一眼,林聪也两眼通红的样子。
      婉儿径直跑入雨中,也不顾婢女在身后呼唤她,直接冲出院子……
      车夫迎上来,将车帘打开,婉儿也不坐车,飞阳轻功了得,一路跟在她身后保护着,直到将婉儿护送回家。
      高震回来后,去书房看了一眼,林聪趴在桌上哭,高震心想,也不知道这些读书人哪来这么眼泪,三天两头哭。
      过了会儿,飞阳回来了,跟高震讲,今天午后四表姑妈就来了,干坐这里等了一下午,也不让我来通传你一声,傍晚去书房了,与小哑巴说了几句话,就哭着跑了,也不坐车,雨中跑回家。
      高震听了皱眉,说:“你也不带把伞去追,让她淋了雨莫要生病了才好。”
      飞阳说:“第一次见四表姑妈这样,我没准备,没料到她会冒雨离开。”
      ……
      第二天一早,高震练完功,刚进屋换好衣裳,就见林家的马车来了,乳娘慌慌张张的跑来通传说,“小姐她,小姐她——”
      这是婉儿的陪嫁乳娘,高震觉得事情不妙,赶紧问:“我妹她怎么了?”
      乳娘悲怆的声音说:“小姐她小产了。”
      高震十分震惊,“什么时候的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情况如何?你详细说给我听。”
      乳娘说小姐昨天淋了雨,回府时全身湿透,当晚就小产了,大夫来瞧过了,说刚怀孕,小姐可能也不知道。
      高震赶紧抓了件衣服带上飞阳一起出门,路上还在说:“我就说淋了雨不好,昨天你就不该让她跑回去。”在责怪飞阳。
      飞阳特别委屈,“四表姑妈昨天冲出去的时候一直哭,一直哭,我也不敢上去拉她。”
      高震就问:“我妹怎会一直哭??”
      乳娘摇摇头说,“这就不知道了,现在老奴还要去老爷的府上通传。”
      上了马车,高震自言自语地说:“我妹妹小时候很少生病,她为什么哭?多半是受了林家的气。这才成亲不到一年。竟发生这事。以后还了得。”
      飞阳欲言又止的模样。
      高震看了他一眼,“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少爷,其实有可能或者说是捕风捉影的事,但是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
      高震的眉毛一挑……
      飞阳犹豫再三道:“四表姑妈有可能和小哑吧。”
      高震立即说:“不可能。”
      “……”
      马车赶路,俩人互相安静了一会儿。
      “把你知道的详细都全部说给我听。”高震这么说。
      飞阳左右看了看,低声道:“四表姑妈一共跟小哑巴见过三次。第一次是找布偶玩具,第二次七夕节。前两次少爷全程在场亲眼目瞩。昨天是第三次,四表姑妈在少爷的房间里枯坐大半天,然后去了书房。他们只交谈了几句话,四表姑妈就哭着跑出来。”
      高震想了想说:“我妹妹是大家闺秀。你也说这是捕风捉影的事,不可妄加揣测。不要再深入研究此事,绝不可能。”
      这样飞阳就不敢再说话了。
      高震想了想又说:“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林聪打了我妹妹。”
      飞阳:“……”
      高震握紧了拳头,“如果是这样,我不会饶了他。”
      来到林府,高震看到婉儿头戴布巾围成的挡风帽,神色憔悴地坐在床上。
      飞阳知道少爷单独有话要问,就让下人离开,自己守在屋外。
      高震看着婉儿十分心痛,“是不是他打你?”
      婉儿摇摇头。
      高震靠近她些许,“现在没有别人,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他先动的手?”
      婉儿细声细气的说:“没有。”又摇头说,“哥,我可能嫁错人了。”
      高震劝道:“既然他没打你,就别说什么嫁错人,夫妻之间的争执,别太往心里去。你昨天为什么去找我?还从我那儿一路哭着跑回来。你别怕,有什么话跟哥说,如果林聪欺负你,哥替你做主,要哥都保护不了你,这世界上谁也保护不了你。”
      婉儿坚持丈夫没有打她。
      高震也不好再说什么,就说让她好好休息,不要太累了。
      屋外候着几个人,林聪看到大舅哥出来了,迎上去陪笑脸,说让大舅哥过去坐坐。
      高震皱眉,朝他瞪眼,“如果我知道你欺负我妹妹,我让你死无全尸。”
      林聪吓得发抖,赶紧打圆场,“大舅哥您放心,婉妹是我心头肉,我疼她都来不及了,怎会欺负她。”
      高震有点看不惯这个妹夫,觉得林聪太市侩了,家宴时一起吃过饭,这个妹夫张口闭口就是“钱没了还可以再嫌,如果良心没了,赚得更多了。”这之类的言论,话不投机半句多,但他也不好插手人家夫妻之间的事,当下也不久留,就告辞了。
      ……
      八月初,高震要跑一趟南京。
      朱棣要迁都,整个迁都过程长达十数年,目前南京还是国都,有些大户人家已经先行一步,开始在北平顺天府购置产业,一些行政机构,也陆续开始往顺天府搬迁。
      高震家就属于这种大户人家。
      王爷爷是江浙富商,高震是四房长孙,顺天府的这处宅子就是高震率先买下的。
      陈洽现在在南京,高震要去找岳父大人沟通一下,除了汇报兵部工作的事宜,还带上林聪代笔写的一封求官信函。
      顺天府到金陵,往返至少需要十天左右。
      林聪听说高震要离府,心中暗自高兴,意味着没人盯他,又可以偷懒,反正飞阳来盯他,都走过场。
      最近添置了许多新书,都是林聪列了单子出来,飞阳去买回来的。
      其中一套是林聪一直想看,但没钱买,求而不得的书《西游记》(注释:现在西游记还没出来,为了写作需求,特安排出场打个酱油。)
      林聪看的书很杂,任何闲书都可以看,在东胜卫城的时候,那边地处偏远,有些新书不能及时买到。
      走到太原府的时候,他看到市面上有各种杂书,这些书都是最新印制的,在东胜卫的时候连名字都没听说过。
      明朝时期,书市空前繁荣,书商们赚得盆满钵满,各种盗版书充斥市场。
      例如《西游记》大卖。书商一鼓作气出版了《北游记》《东游记》《南游记》《中游记》并称为《五大游记》,只不过质量就不敢保证了,阅读体验相当的糟糕。
      那时林聪没钱买,心里挂念着,现在窝在高震这里做文书,偷懒的机会多,借着工作需要,书不够的幌子,就让飞阳去帮忙买书。
      只要高震不反对,飞阳肯定得去办,闲书杂书买回一大堆,林聪觉得快乐极了。
      他准备用这十天把《西游记》看完,时间足够的话还能看第二遍。
      看得入了迷,觉得这日子过得,混吃等死也挺好的。
      ……
      高震离开第四天,林聪带着婉儿,敲开了高震家的大门。
      飞阳留守看家,说,“少爷去金陵办事,大约六七天后才回来。”
      林聪朝下人打了个眼色,那下人提着一大包礼物就过来了,林聪朝他作揖陪笑:“常听妻子说起飞阳,这些东西是专程带给飞阳的,杂货,都是杂货,入不得眼,还请飞阳收下。”
      飞阳一怔,笑道:“怎这般客气,差个下人送来不就行了吗?”随手就接过礼物。
      林聪又说:“听闻贵府有一位文书,叫小哑巴,我和妻子此次专程来找小哑巴的。”
      飞阳突然有点紧觉,看了他一眼,说,“你找小哑巴做什么?”
      林聪微扬着下巴,高傲地笑,“是你该问的吗?”
      飞阳:“……”
      婉儿在旁边低垂着脑袋,也不说话,也不给飞阳打个眼色暗示一下,什么情况?
      林聪又打了个眼色,身后的下人再提了两包礼物过来,“听闻你府上还有两个杂役,这是送他们的,请一并笑纳,顺便请你带着这两个杂役回避一下,去府门外守着。”
      飞阳立即说:“这里高家府邸,凭什么要让我出去守着。”
      林聪笑道:“婉儿是高家人,我是林家人,现在我们林家和高家,要来解决一些私事,外人不便旁听。”
      飞阳:“……”
      林聪笑得意味深长的样子,“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不是怕家丑,而是怕外扬。我再说一遍,这是林家和高家的事,今日我们来要解决的是家丑。你是外人,请回避一下。”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飞阳也找不到话反驳他,不得已,只有这么办了。
      林聪递上两包礼物道,“这是给两位杂役的。”
      飞阳只得接过,进去安排……
      确定了飞阳和院内的两个杂役都出来了,林聪带着婉儿来到书房。
      认真看闲书的人,突见屋内光线一暗,他下意识地以为飞阳来查房,将书一收,脑袋一埋,就要假装写字。
      林灵几步冲过去,扬起手腕,一个耳光扇到林聪的脸上,力度之大,将人当场抽翻在地。
      林聪被这突击打得眼前发黑,当他看清了是何人打他时,吓得面色发白。
      林灵躬身上前一把抓提他的前襟,怒道:“你那天对婉妹说了什么?害得婉妹冒雨跑回家,当晚就小产。”话未说话,又一个耳光抽下去,大骂:“婉妹做错了什么,你要这般害她?你晓不晓得,女人小产有多伤身?我今天打不死你。”继续“啪啪”两个耳光抽去。
      婉儿吓得,走过来细声劝道:“有话好好说,今天不是来把话说清楚的吗?”
      林聪已经被这几个耳光抽得失了神志,思维不集中,嘴角溢出鲜血。
      林灵瞪着眼,嚷道:“我们林家待你不薄,你从小失去双亲,无依无靠,是我爹收留了你,拿钱给你治病,你还想怎样?”不待人说话,立即再抽个耳光下去。
      婉儿低喊:“别打啦。”
      林灵起身,一把抓住婉儿的手臂,道:“婉妹,我错了,我向你认错还不行吗?我向你跪下还不行吗?”然后双膝一跪,可怜得很,“我读书不行,阿爹找来个亲戚家小孩陪我读书,以往我给你写的信,都是他代笔的,那些什么曲谱,也是代我写的。你能原谅我吗?”
      婉儿哭出来,捂着嘴不说话。
      林灵又说:“婉妹,我骗了你,虽然信不是我写的,但我待你一片真心。你还怀了我们的孩子,都是我的不好,是我没照顾好你,害你小产……”然后开始自己抽自己的耳光:“是我害你小产的……是我不好……我该死……”
      婉儿去拉他,“别,别打了。”
      林灵抱着婉儿的腰,哭道:“你是我的妻子,我们成亲那晚约定过,要共度此生携手到老,你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你不能不相信我。”
      婉儿哭着抱他的脑袋:“聪哥,我相信你。”
      林灵得了保证,站起来,走到林聪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地上的人。
      “你害了婉妹,也杀了我和婉妹的孩子,不治你,我心不甘。上次医神说你受了邪风,邪魔附着在你的臼齿上。”
      林聪趴在地上,嘴角还在溢血,当他听到林灵这么说的时候,仿佛明白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
      林灵从怀里掏出一把夹钳,显然有备而来,朝他笑了笑,“为了治好你的病,你忍一下,不要挣扎,挣扎只会愈痛。”
      然后用手端起他的下巴,掰开他嘴,夹着臼齿一用劲,给拔下一颗,又拔另一边,片刻功夫,已拔下两边。
      林聪痛得大叫……
      林灵掏出两块白布团,塞到他牙缝的窟窿里,说:“咬着,咬紧,免得流血而死。”
      只得咬住……
      林灵将他扛在肩上,婉儿跟在后面,就走出了书房。
      守在府门外的飞阳见他把小哑巴给扛出来了,就道:“什么情况?你要带人去哪里?”
      林聪看了他一眼,正色道:“你少管。”
      飞阳:“他是我们府上的人。”
      林聪说:“清理门户。”
      飞阳看了婉儿一眼,却见婉儿什么话也没说,既不阻止,也不支持。
      少爷不在,他只是个下人,四表姑妈的态度决定了他应该怎么做。
      婉儿显然刚哭过,她扫了飞阳一眼,也没说什么,就由婢女扶着上了马车。
      飞阳:“……”
      林聪将小哑巴放到马车后面,那里绑着一辆拖车,将人这么甩到拖车上,吩咐车夫打马离去。
      飞阳看着驰离的马车,在想该怎么跟少爷交待……
      马车停到某个地方,一个林聪不知道的地方,有车夫下车把他抬出来直接甩在路边,然后驾车就走了。
      俗话说好伤疤忘了疼,林聪已经忘记了上次的拔牙之痛。
      疼痛感再次袭来,同样的痛苦经历了第二遍,疼得整整两天两夜没合眼,整个脑袋都在抽搐。
      ……
      高震刚上路就觉得这次的时间不太对,八月初七从顺天府出发,去一趟南京,往返十天左右。那就意味着八月十五中秋节他要在路上度过。
      高震决定自己控制时间,要么到南京与岳父一起过中秋节,要么时间赶一点,回顺天府和自己家人过中秋节。
      岳父家不似自己家那么自在,如果在南京过中秋节,那么他要在南京停留至少三日。
      高震星夜兼程前进,骏马疾风般沿着秦淮河奔来。
      秦淮河水滔滔逝去,南京城歌舞升平,彻夜繁华,明灯万点。
      三天四夜赶到金陵,高震略做休息,直奔兵部找岳父,汇报顺天府这边的工作事宜,又递交了自己的那封信。
      岳父家的小侄儿,刚十二岁,闹着要出去玩。
      高震带着小孩去南京的街市游玩,小孩子又要买这又要买那,又说要买一套什么什么新出版书。
      高震也有求必应,给小侄儿买了新书,又想到自己府里的小哑巴也很喜欢看书,书摊老板说这可是最新的书,只有南京才有卖,顺天府那边还没到货呢。
      高震就顺手买了两本,另一本带回去给小哑巴。
      当晚岳父跟他说,再过几天就是中秋节了,要不你就留下在我们这儿一起过节吧。
      高震想了想说算了,我还是回顺天府,当晚告辞,星夜赶路。
      他看着天上愈来愈圆的月亮,心里盘算着回家先把书拿给小哑巴,让府里的人自己过节,自己先去妹妹家拜访一下,再到父亲的府上一起过节。
      八月十四日晚上赶回顺天府。
      飞阳看到他显然也很吃惊,说少爷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可不是很快吗?原计划十天,他只花了七天。
      高震把马交给他,回了宅子第一件事都是去书房看一眼。
      他提着给林聪买的书,书房里除了一把空轮椅,人呢?
      人去哪儿了?
      飞阳赶过来对他说,“少爷,三天前发生了一件事儿……”就把事情全因经过给他讲了。
      高震听完,“什么?你说什么?林聪凭什么到我府上来带人?”又说,“你傻呀。凭什么林聪在我的家里指手画脚,还赶你出去?这是我高家的宅子,不是他林家的宅子。”
      飞阳说,“我也把这话给他说了。但他说四表姑妈就代表高家,他就是林家,这是林家和高家两家的事儿,而我是外人。”
      高震想了想说,“此事你处理得不好。婉儿是高家人,但她嫁给了林家,就是林家妇,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已经不完全是高家人了。”
      高震又把府里的两个杂役也叫来,还有飞阳一起三个人一起当面对质。
      杂役就说,“书房是小人来收拾的,当时轮椅翻倒在地上,而且地板上有血迹。”
      高震一听有血,还在我家见了红,眼睛都瞪圆了。
      飞阳说,“少爷你别急,小哑巴被扛出来的时候,我们都看到了,手脚俱在,没有断手断脚的。”又解释,“小哑巴被带走以后,我在他的房里找到了一些东西,你瞧瞧。”
      有一张画,画着婉儿的画像,旁边写着四个字“北方佳人”
      高震看了也不觉得有什么,画得挺像婉儿。
      飞阳又递给他一首诗,一看就是小哑巴写的字迹。
      高震问道:“这首酸酸唧唧的情诗是什么?”
      飞阳指了指:“这是一首藏头诗,少爷看首字。”
      藏头诗四行首字为‘婉儿吾妻’。
      高震:“……”
      这两页证据一拿出来,事情就不这么单纯了,显然是小哑巴对婉儿有非份之心,此事定被林聪知道了,所以林聪要来解决家丑。
      高震接过这两页证据,想了想说:“小哑巴是我的人,他凭什么动我的人?就凭这画和诗吗?”看了飞阳一眼,说:“你也跟了我这么久,怎么这些问题都分不清楚。”
      飞阳的情绪一下子就有点激动了,“那个小哑巴有什么好?从他入府到现在,就没写什么作品。整天偷懒,什么事也不做。这画是他画的,这诗是他写的,没有谁冤枉他!他自己惹出了的祸端,明明错在他,少爷为什么还要指责我的不是?”
      高震见他这么激动就说:“这是两码事。我的人偷懒和闯祸那是我的内务,我自己会解决。外人插手。就不一样了。你也晓得我这人护犊子。小哑巴再不好也是我的人,只有我能管。不但我这样对他,也同样的态度对待你们,因为你们都是我的人。”
      飞阳听着就脸红了,害羞的低下头去说,“此事是我没处理好,我错了。”
      高震拍拍他的肩:“你能意识到错误是最好的,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别再犯这类似的错误了。”
      当下也不停留,抓了被风又要出门。
      飞阳说:“少爷刚回来,休息一下洗个澡换衣服吧。”
      高震有点不耐烦地挥手。
      飞阳又张罗在外面叫一辆马车,少爷的骏马跑了七天,已经累得吐白沫了。
      高震上了车,“你也不用跟着我了,把马打理好在家等我。”他亲自驾车,连夜赶到林聪的府上。
      这么晚了,高震忽然到访,惊动了林府的人。
      高震管不了那么多,说我刚回来,现在来看我妹妹。
      婉儿和林聪已经睡下,又赶紧爬起来。
      林聪穿好衣裳急忙走到外间招呼高震,说大舅哥这么晚了过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高震冷眼看着林聪,心想,你还问我有什么急事?有什么急事你心里没数吗?
      但林聪是他妹夫,也不能不给人面子,就说婉儿身体怎么样了。
      婉儿已经穿好了衣裳,让哥哥进来。
      高震进房的时候,瞪了林聪一眼,吓得林聪汗毛倒立,只能站在外面守着。
      婉儿坐在床上神色不佳,高震就说,走之前你的身体没恢复,现在回来了,特来看妹妹一眼,身体怎么样了?
      婉儿当然说:“我的身体健好,让哥哥担心了。”说的非常客气。
      高震又问:“三天前你们去我的府上把小哑巴带去哪里了?把人给杀了吗?”
      婉儿立即惊慌失措的样子,“怎么可能?把他带到了菜市口就放了。”那语气就跟放条狗似的,轮椅也没带,小哑巴又不能走路,把他放了,他就独自跑了吗?
      高震问,“你确定是菜市口?”其实担心的是他们把小哑巴卖到奴市。
      “聪哥告诉我,菜市口有他的熟人,把他放在那儿,他的熟人会来接他。”
      高震又问,“你丈夫怎知菜市口有他的熟人?他们以前认识?小哑巴到底跟你们有什么过节?”
      婉儿支支吾吾的说,“可能是误会。”估计林聪跟她打过招呼,显然不愿意多说。
      高震也问不出更多的情况,就跟妹妹说,“你好好休息,哥就不打扰你了。明天是中秋节,我还要去阿爹那里,就不到你府上来了。”
      出来以后高震想,婉儿有事瞒着他,不愿意告诉他了。
      今晚最明显感受是妹妹嫁人了,当年那个抱着他手腕撒娇说,我最喜欢哥哥,我长大了要嫁给哥哥的小女孩己经变了。
      婉儿跟自己疏远了许多,两兄妹说个话,还客客套套的样子,毕竟己嫁他人妇,一时间内心感慨不己。
      然后马不停蹄直接驾车去了菜市口。
      这时候距离林聪被甩到菜市口的时间已经过了三天。
      高震找遍了菜市口,也没有找到林聪。
      他询问了蹲在街边的闲汉,问你们有没有在三天前看到一个行动不便的人被甩在这里。
      林聪的标识性很强,无法行走,除非别人将他带走,或他自己爬走,都是很引人注目的。
      林聪被甩下,他穿着打扮干净,不像穷人也不像流浪者,所以周围的人对他有印象,其中有一个闲汉欲言又止的样子。
      高震就对他说,“如果你能提供信息让我找到这个人,我可以给你酬金。”
      拿了碎银出来,那闲汉眼前一亮就说,“我知道他在哪儿。”
      然后闲汉把高震带到了人市。
      人市就在菜市口旁边,那里歪倒着着一些即将被卖掉还没卖掉的人,有穷人牵儿女出来卖,往往要待好几天,这些卖家也没钱住客栈,就窝在街边过夜。
      高震一眼就看到了小哑巴。
      林聪被丢到菜市口,别人发现他不会说话,刚被拔了牙,也不能走路。
      几个游民观察了他两天,发现他没有亲人,于是有两个大胆的就把他带到了人市,想将他卖掉换几顿饱饭。
      高震看到小哑巴靠坐在人市边上的墙根底下,背后的衣襟里插着一根草。
      那两个游民在旁边守了林聪两天也没卖掉,任何买家都不愿意买一个残废回去,这是一桩赔本的买卖。
      高震下马,单膝跪在地上,仔细打量林聪。
      林聪低着头不敢看高震。
      拔牙后痛得整整两天两夜没合眼,更别说吃东西了,嘴都张不开,今天是第三天头还在痛,至少脸颊消肿了。
      高震大松一口气,人没事就好。
      但是按照人市的规矩,要带人走,还是要花钱买。
      那两人就说贵人您给几个买包子的钱,就算把人卖给您了,我们照顾了他两天,还喂了他两个馒头,这些都是成本,您多少要给点钱吧。
      就这样高震再次把林聪买了回去。
      高震从怀里掏出两页纸,一页是婉儿的画像,旁边有‘北方有佳人’几个字,另一页是写着‘婉儿吾妻’的藏头诗,一起递给林聪。
      林聪看了,当场就哭起来,诗和画被他揉成了纸团,不停的擦眼泪。
      高震也没有多说什么,将林聪抱起来,放上马车,带他回府。
      飞阳看到少爷抱着林聪下马车赶紧迎上来说,“少爷你找到人了,在哪儿找到的呀?”
      高震看了他一眼说:“弄些吃的,准备洗澡水。”
      又一番折腾,飞阳负责打水,高震就把林聪的衣服给脱下来,检查他是否有伤,幸好检查了一圈,既无外伤也无内伤,淤血什么的也没有,应该问题不大。
      高震的内心松了口气,然后把林聪抱到进大木盆,给他洗澡。
      林聪的牙还很疼,泡在水里直哆嗦。
      高震又将他从水盆里捞出来,飞阳帮他换好干净衣裳,高震继续亲力亲为,抱他回书房的时候,那轮椅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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