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戾司尊竟是我竹马》元珂许

8、第 8 章

　　空气仿佛凝滞，容黎望着眼前之人，清冷的眸子里散出泠冽寒意带着矜贵且没有温度的俊美，身形修长丰神俊朗，虽是近在咫尺却依旧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此人如此金贵身躯怎可事是在此地呆过。容黎自然不信，觉得他是在戏弄自己，叹了句，“大人这般千金之体，怎可受过如此刑罚，莫要说笑了。”

　　肖昱俯下身，带着桀骜的孤傲，精致的脸庞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沉色，“那容姑娘觉得我是何般的人？”

　　对突如其来的靠近不太适应，容黎下意识后退一步踩到身后的瓦片，咔哒一声一只慵懒的猫从瓦片堆后小跑而出，跳起朝着二人叫了一声后窜出门去。

　　容黎趁机目光跟随猫而去，避开肖昱跑出了小院。现在已是皓月当空，走出小巷满街灯火，华灯初上，沿街的商肆皆敞着门迎客，一派浓浓的烟火气。

　　“姑娘，要不要糖葫芦？”一个老媪站在路边问道。

　　容黎被吸引过去，见肖昱还未跟上，从口袋中摸出两个铜板递给老媪，挑了串后小口地尝了起来。许是太长日子并未吃到如此美食，容黎愈发心悦起来，晃着脑袋坐在街边的树荫下，清丽脱俗的脸上泛起红，脸颊微鼓像那嘴馋的家猫。

　　“容姑娘，没想到你也有这般喜好？”尝到一半，被人扫了兴，容黎抬头一看，那低沉之声果然来自刚跟上的肖昱。她知道肖昱的脚程比自己快上许多，花费这般功夫才跟上定是在后头看自己的笑话。

　　容黎没好气地扭过头，大口吞下最后一颗山楂，“怎么？堂堂司尊还管这等闲事？况且又没有哪条律法说过这糖葫芦只能是孩童所喜好。”

　　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肖昱声音温柔了些，“容姑娘这般咄咄逼人是肖某没有料到的，只是你的这般习惯和故人十分相似。”

　　似乎是直觉般，容黎第一时间便想到了那肖昱心中的女子，握着竹签的手缓缓垂下，秀眉微蹙，“是画上那个女子吧，肖司尊，你不必如此遮遮掩掩，我知道自己和她有几分相似，但容黎就是容黎，不想与他人混为一谈。”

　　未料到容黎会如此快的想到此人，更没想到她竟会如此这般说，肖昱双手负在背后，眺望远方，“容姑娘不必多虑，你和她，不可相提并论。”

　　切了一声，容黎站起身跺了跺脚，“那劳烦肖司尊早些把我送回府上，我好连夜为您写完那画册，此后我们江湖再不相见。”

　　之后的路上容黎因为闹了点脾气，不肯再与肖昱说上一句，一到府上就回了房把自己关在屋里说是无要事不得打扰。没想到话音刚落，房门就被推开，平日里照顾容黎起居的嬷嬷手提着小巧的一物走进房门，轻轻唤了声。

　　“此物是公子吩咐老奴送来的，您看多精致啊。”

　　趴在床上气鼓鼓的容黎探出脑袋，转头望了眼，是兔子灯。

　　小巧的灯笼形如兔子，里头发着赢弱的微光，精雕细琢栩栩如生。容黎从前只见过小姐出去游玩回来会带此物回来，但身为奴仆从未有机会把玩，只能远观。

　　小心翼翼地握起手把，兔子等像是活了过来般散发生机，少女的素色裙摆随着摇晃像是绽开之花，屋内纱幔低垂朦胧的氛围中容黎虽未施粉黛，但依旧面色妍丽。

　　屋内是朗朗笑声，屋外庭院内一人站在巨石之后，远远地眺望了片刻后轻笑一声后缓缓走回正室。

　　肖昱走回房间，屋内并未点太多灯光，昏暗之中他脱下衣袍，坚实的后背上几道不应属于他的疤痕错节横生，狰狞的疤痕横跨整个脊背，深且宽像是被鞭子抽打才会有次。

　　轻轻抚了抚这陪伴了他数年的疤痕，肖昱换上寝衣目光暗沉了些，走到桌案前随手拿起几卷前些日子关于今日这将孩童卖作苦力之事的案卷，攥着书卷的手指关节因为发力而微微颤抖，豆大的汗珠从额头花落，一双细长眼里满是狠戾和凶残。

　　突然目光扫过被置于案卷底部的画卷，肖昱一顿，戾气陡然消退，好似大梦初醒般靠在椅背，眼神中满是物是人非后的苍凉。

　　光影交叠，照映在画卷上少女的容貌之上，肖昱轻叹了句，“小黎，我近日识一女子和你十分相似，莫不是你见我如此这般寂寥不忍我念你过深，便派一人留我几分念想。”

　　“可你不知，纵使她与你一模一样，她也不是你。”

　　啪嗒一声，门口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肖昱立马推门一看，屋外空无一人，只有寂寥的晚风和抬头的残月。

　　低头一看，一盏兔子灯坠在地上，像是碎在地面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