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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容黎迟疑住了,俗话说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这肖昱平日里拿她当那狱中犯人般关在自家屋中,哪能轻易相信。

      合上册子,容黎说道,“小女只是一介不入流的话本先生,凭肖司尊的本事自可认识比我厉害上数倍之人,为何要来劳烦我?况且,我已不是第一次被你抓到此处,你这人说的话不可信。”

      肖昱觉得有趣,撑在桌边微微歪头,一双细长眼里多了几分少见的温柔,“这次我不再诓骗你,只需你按照我所说内容写进你书中便立刻将你放走,之后我也不会再派人去寻你。”

      被说的有些心动,容黎又想到了些什么,不动声色地往肖昱身边靠近了些低声道,“我可是听说了,我所写之书现在正是你们皇城司捉拿朝廷贪官污吏的线索之物,但我可提前告诉你,此物只是话本并非事实,或许此前确有巧合可你若是用伪造之事去捉你想捉之人我可担不起这风险。”

      一下子便被猜中了目的,肖昱也有些意外,挑挑眉道,“不愧是话本先生,我心中所想之事还真被你料事如神中了。但我这次让你帮我之事不会让你深陷危机,我只是缺了个引子。”

      容黎深谙这引子为何物,此前小姐被皇城司捉拿可能也是自己这一手所致,现在可能这肖昱早已掌握了些许证据但尚未攻克,只需她讲此事传至汴京的大街小巷,也就不怕那人再次露出尾巴。

      而那时,就是动手之时。

      虽说容黎瞧不上肖昱的暴戾作风,但不得不说其缉拿犯人确实有一手,就好似毒蛇一般候在洞口伺机一击致命,动作极为干脆利落,出其不意拿下对手。

      见容黎迟迟不说话,肖昱自觉已无胜算,“无妨,你不愿也可,只是要劳烦你在此处多住上些时日而已。”

      “肖司尊,你这般说话可就是不仁不义了,莫非我不允了你就要被你软禁在此地?”容黎本已有些被说服,可这下倒是立刻不服气起来。

      “你要这般理解也非不可。”肖昱补充道,眉眼里多了几分狡黠,“反正你若是想出此门也可,先前与你一同在宁府的奴仆现在也应流放到边疆险恶之地了,你大可陪他们一起去。”

      捏紧拳,容黎忍气吞声,虽说这般日子寄人篱下也不好过,可被流放至蛮荒之地此行之险恶更是无法想象。犹豫片刻,容黎点点头答应了。

      “肖司尊,我虽是答应你为你办这事,但我也有两个条件。”容黎拿起毛笔,写在纸上,“这其一,你现在已知我就是那话本先生,你必须得答应我不得将我的身份告知于他人。其二,你所拜托我所写之事须句句属实。”

      算了算这买卖毫不吃亏,肖昱立即应了下来,“那你须多少日才能完成?此案嫌犯极为狡猾,若是被他逃脱下次不知何时才能将其拿下。”

      容黎端起茶杯,抿上一口,“不出三日,便可完成。但此次这事我从未做过,你得多匀我两日。”

      蹙眉掐指一算,时间还有余。肖昱即刻答应并命人将容黎所需之物速速送至,一切就绪后,他缓缓起身,离开屋子,步履略微蹒跚。

      容黎平日里观察人观察得仔细,也略觉今日这人有些不对劲。但本就瞧他不顺眼,此刻又成了这人钦点的同伙更是懒得搭理他。

      哐当一声,雕花木门好似收到重物的撞击发出响声,容黎被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刚刚还好端端的人此时正跌坐在门槛之上,冷汗从额头直冒,嘴角微微抽搐,满脸皆是痛苦。

      忙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其身边,凑近一看,肖昱的嘴唇早已没了血色,眼下的乌青一看便知是近日操劳所致。从后背将人扶起,容黎察觉怀中之人身子烫的如被火苗炙烤过的铁板,被汗水打湿的衣衫一经寒风吹过更是寒气逼人,一冷一热之中肖昱的身子不由哆嗦起来,微微蜷曲将头靠在唯一可依之人身上。

      从未和男人有过如此接触,容黎感觉被触碰到的皮肤也随之略微发烫起来。但此时救人要紧,容黎放下心中顾虑,忙高声呼喊院中几个力大的奴仆随她一道将人抬起送往房中,自己转头朝前厅让门口守着的苏舜叫郎中来为人治病。

      不出半个时辰,几个身穿官袍的郎中手提药箱急匆匆跑入府中。容黎哪见过这般架势,凑到苏舜身旁打听道,“这是哪儿的郎中,看样子不是寻常人家请的起的。”

      苏舜撇撇嘴道,“这可是宫中请来的太医。官家听闻是司尊病了,忙命人快马加鞭为大人调理身子。只有你每日不把司尊当回事,明明是在这养尊处优还处处惹事生非。若不是司尊心胸开阔,换作是我早就把你丢出去了。”

      “我懒得和你计较。”容黎冷哼一声,“你们司尊拜托我留下是要替他办事的,如今他这般病态这事儿若是办不好了就拿你试问。”

      刚说到一半,太医急匆匆地从里面跑了出来,端着碗药四处张望着,“何人是小黎?里面的大人现在意识不清,直嚷嚷这名字,不肯吃药这可如何是好。”

      四处静悄悄,无人应答。容黎愣在原地,虽说这地方名字里黎的确实只有她一人,可肖昱都烧成这副样子了怎可能还念叨着叫她去办的事。

      犹犹豫豫在原地前后徘徊,苏舜突然猛地跪在地上哽咽道,“容姑娘,我们司尊连日来外出办案,感了风寒,是我没照顾好他让他病成这样。那个小黎我也不知是谁,但现在只求你能让司尊喝下药便好。之前对你不客气是我不好,还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救救我们司尊。”

      容黎从未见过苏舜这般恭顺的模样,对于见死不救她也是于心不忍,忙将人拉起,跟着太医快速走进屋内。

      这是第一次走进这府中的正室,比起容黎自己住的那间,这屋子虽大却也显得冷清,屋中仅有几件家具,桌案上也被案卷所堆满有些竟都滑落在地上。

      走近床榻旁,几个太医守在一旁为其擦身降温,带着容黎进去的太医又盛了碗锅里的草药端给容黎,“姑娘,拜托你了,现在司尊能否服下这药可就全靠你了。”

      小心接过碗,容黎坐于床榻旁,从前服侍小姐时这端茶送水的活儿皆是她所做,每每小姐生病之时也是她哄着喂药。轻吹了两口,容黎取来勺子舀了一小勺,刚要递到肖昱嘴边却被一道蛮力推开。

      草药撒了肖昱一身,太医又急匆匆边说着这该如何是好便又翻看着医书试图寻找别的法子。容黎放下碗,俯身望了眼床榻上的人。肖昱因为高热不退已有了惊厥状,时不时抽搐一下,嘴中念念有词嘟囔着些什么。

      凑近一听。那句句低语皆是“小黎”。

      容黎心中暗蜚这小黎是何许人也,竟能让这冷面阎王在如此垂危之时都能念着,还当真是个奇人。

      但眼看身旁人抖动地愈发频繁了起来,容黎也没闲心再想这些,再次端起草药轻声哄道,“肖昱,吃了这药我便带你去吃糖葫芦可好。”

      太医本已对容黎丧失了信心,刚想候着这司尊甩出来的碗,但没料到这次肖昱竟微微张开嘴,本来紧握着呈防御状的手也渐渐松开。太医见状欣喜万分,忙使眼色让容黎继续,不一会儿一碗药汤就已见底。

      肖昱服下汤药后呼吸随之平稳起来,绷紧的身躯随之舒展开,太医忙上前去为其把脉,脉象稳定不少,已无大碍,只需静养几日便可。

      容黎闻言悬在心头的一把利刃好似消失,叫来侯在门外的苏舜继续扶着肖昱。正要离开之时,手腕处被一阵蛮力紧紧锁住,容黎吃痛地转过头,正对上肖昱惺忪的眼。

      许是还在病中,肖昱的眼神有些恍惚却紧紧将人锁在视线之中,薄唇微颤写尽了悲伤。容黎纳闷极了,“肖大人,您这般抓着我不放可不好吧。”

      “小黎,你为何唤我为肖大人?”肖昱的嗓音嘶哑,满是悲切。

      容黎靠近了些,“肖大人,我不是您认识的那位。您定是烧糊涂了,错把我当成她了。”

      肖昱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霎时间松开手背过身去,声音比刚才低了半分多了些冷意,“是我错认了。容姑娘,今日麻烦你了,之前我和你所说之事问苏舜便可。”

      还未被肖昱如此叫过,容黎也有些意外,应了一声后跟随苏舜一同到房中的桌案前。苏舜急着回去照顾肖昱,急匆匆从一堆案卷中找出几卷递上便离开。

      容黎也体谅其不易,寻得找到一个角落翻看着案卷,很快便对整个事件了解大半,正当她想要抽取叠在下面的案卷查看时,一张画像从中飞落。

      容黎忙俯身去捡,画像中一个女孩正是豆蔻年华,一双明眸似水。

      定睛一看,容黎呼吸一滞,这竟是年少时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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