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风威士忌的柯学生存指南》心旬

29、第 29 章

　　他曾经辛辛苦苦地戒了烟，不打算在这里重蹈覆辙。
　　卡蒂萨克最终还是把双手搭在方向盘上面。他之前发邮件给琴酒说明米花町可能会发生事件的时候，顺手也给黑田兵卫发送了一份邮件。
　　这是他所能做的最多的事情了，也不知道那座商场现在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如果他没有选择成为“卡蒂萨克”，而一直是千间侦探的话，在见到可疑人物的时候就可以上前阻止，而不是枯坐在这里听媒体转手的消息。
　　新闻里还在报道米花町商场的实时情况：“我们了解到，按照犯人的要求，有且只有一名爆处的警官正在里面拆除炸弹。好消息是，已经有部分人质被释放了出来……”

　　米花町，拿着望远镜的萩原研二跑上了商场左侧的一座大厦。
　　正当他准备用望远镜搜寻可疑的单位时，他的对讲机突然响起，目暮十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根据警视厅收到的线报，有目击者描述了一位在商场附近出没的可疑人物。他的年龄大致三十岁，身高一米七左右。偏瘦、短发，穿着深灰色长袖和黑色工装裤，携带一个深蓝色的长方旅行袋……我们锁定了一个嫌疑人，他是一名装修工人，曾在发现炸弹的商场内作业。
　　“萩原，你现在在我们左侧的大厦吧。”
　　萩原研二回复：“是的，警部。”
　　“在大厦的东面是住宅区，嫌疑人在那里的公寓租了房。是那栋公寓的三楼301室，即最靠近楼梯口的那间房。管理官说已经在调动狙击手了，萩原，请你先确认一下情况。”
　　“卧室的窗帘拉上了，我没见到人。”萩原研二调节好望远镜，按照目暮所说对准了301室，“但空调外机正在工作，应该是有人的。等一等，警部！有人从房间里出来，走到了客厅……
　　“可恶，他坐进了沙发，大部分躯体都被沙发靠背和后面的杂物柜遮挡了……这种情况下，就算出动狙击手，也很难打中吧……”萩原研二砸了一下窗台边缘。

　　有脚步声渐近，萩原研二猛地转身。
　　来人抬起右手，对他做了一个暂时关闭通讯的动作，而后掀开兜帽。
　　兜帽下露出了一张萩原研二熟悉的脸。

　　萩原迅速切掉了和目暮警官那边的通讯，对来人做了一个无声的口型当作打招呼。
　　对方放下琴包，调试起狙击枪。
　　“对我来说不是。”他说。

　　萩原研二愣了愣，随即想起自己之前对目暮警官说的话——狙击手很难打中。
　　“你相信我吗，萩原？”前来支援的狙击手架起了枪。
　　萩原笑了一下：“当然了。”

　　伊达航带队赶到了公寓，但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强行破门。因为警方担心他们的行动会刺激嫌疑人，使他冲动按下引爆器。
　　正当伊达航想要找借口敲门时，门自动弹开了。
　　“欢迎。”屏风后面传来一道声音，“你们是来看烟花表演的转播的吗？”
　　他打开了电视机，荧幕上出现了松田阵平的身影。

　　松田……
　　伊达航刚要抬脚，屏风后面的人就继续说道：“不过请你们在餐厅前止步。否则，我可不知道我会不会手抖按下按钮。要不你猜猜看，我在这栋公寓有没有布置炸弹？”

　　听到这话，伊达航不得不定住了身形。

　　“我还以为四楼的人会打起来呢，结果有两个傻子。”炸弹犯的言语间充满了遗憾，他本想揭露一下人性的丑恶，可是事情并没有如他所愿，“嘛，那我们还是看看二楼在拆弹的警官吧。呵，原来在你们警察的眼里，混混的生命比较重要啊。”

　　“因为人命不分高低贵贱。”伊达航说，“也因为他相信他的同事。”

　　伊达航话音刚落，枪声随之响起。
　　“怎么……可能……”炸弹犯喃喃道，这里应该是死角才对……
　　然后便是人体倒下的声音。

　　爆处班不止有松田阵平一个人，警方也不止有他一个警察。
　　我们会解决其他地方的炸弹。
　　走廊里的警察们立刻绕过屏风闯进了客厅，爆处班的队伍也马上进行排爆作业。

　　爆处的人小心翼翼地检查掉落在地上的引爆器和茶几上的电脑运行着的程序，然后比了个安全的手势。
　　伊达航松了一口气，拿起对讲机报告：“爆处停下了炸弹的倒计时，警部，请安排商场里的人质撤离。”

　　位于商场隔壁大厦的狙击手按了按耳麦：“击中目标。”
　　然后他向萩原研二伸出了右手：“初次见面，我是绿川光，你也可以称呼我为‘极光’。”

　　“很高兴见到你。”萩原研二回握他的手，“我听黑田理事官提到过你，他说你不太方便来到东京。这样出现在这里没问题吗？”

　　“啊，我已经有行走在东京街头的依仗了，别担心。”
　　这份“依仗”还真是来之不易。绿川光想起了那位有着丰富甩掉警察经验的女士，不禁头疼了起来。
　　他不久前追着一位前怪盗几乎把整个拉斯维加斯翻了一遍。好在最后，他开出了一位母亲无法不心动的条件，以此和她达成了协议。

　　即使如此，现在绿川光还是不宜和警视厅的警察见面。他和萩原研二告别，准备离开米花町去见下一个目标人物。

　　“辛苦你了，极光。”耳麦传来黑田兵卫的声音。
　　“这本就是我的职责。”绿川光回答，随后他拿出手机，将黑田兵卫发给他的照片彻底销毁——那是他用以确认狙击目标的，也就是那个爆炸犯的照片。

　　办公桌前的黑田兵卫确认事件已解决，亲自给某个线人的秘密邮箱传回了一则讯息——“嘉兰百合已售罄，欢迎您选购其他品种的花卉。”
　　嘉兰百合花，形似火焰，这一则讯息的意思是炸弹已排除。

　　夜幕降临。
　　终于为下一次行动踩完点的黑羽快斗——现任怪盗基德披着月色回到家。
　　他将手放在门把上，却发现有些不对劲——他在把手下方特地抹上的灰尘被扫去了一些。
　　青子？不，她发现我不在家不会直接进来，至少会给我打个电话。
　　老妈回来了？可是我们昨天才通过话，她没有表现出回国的意思——如果她想突然回来给我制造惊喜，以她的水准，应该能注意到我的小把戏。
　　把父亲害死的那伙人？应该也不是，按照他们以往的行径来看，他们并不想暴露在警方面前。而附近就是一位警部的住处，他们还不至于这么明目张胆。啊，一直以来真是感谢您的照拂，中森叔叔，各种意义上的。
　　又或者说……是霍伯魔术团那个自称是我师叔的陌间川？可是霍伯魔术团不是已经离开日本了吗？

　　算了，多想无益，直接看看来者何人。
　　黑羽快斗轻轻地将门推开，试探性地问道：“寺井爷爷？是你在家吗？”

　　通过窗外路灯投射进来的光线，他看到了一个棕发的陌生男子在黑暗中端坐在家里的沙发上，还有竖着靠在沙发旁边的琴包。
　　喂喂——不要告诉我那个背包里装的真的只是贝斯吧？最近东京不太平啊，危险的人物怎么这么多！
　　“你，你好？”他对家里的不速之客客气地问好。

　　看着黑羽快斗诚惶诚恐的样子，也不知道有几分是故意表现出来的——他现在就像是一个家里出现不熟的生人而不知所措的普通中学生——绿川光冲他晃了晃证件，也不管对方在黑暗中能不能看清：“我是警察。”

　　警察？这开锁潜入别人家宅的手法，我看你都比我更像小偷！
　　“啊，警官先生您有什么事吗？如果要找中森警官的话，他住在隔壁哦。要不我去找他？”
　　这位警察和自己接触过的警察风格大不相同，黑羽快斗保留着警惕，准备随时遁走。

　　“不必了，我就是来找你的。”绿川光起身，主动打开了客厅的主灯，“谁能想到，神秘潇洒的月下魔术师还只是个未成年呢？”
　　突然亮起的灯盏令黑羽快斗心中一颤，他强迫自己不要惊慌：“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会是那个怪盗基德，你们警察办案都这么不讲证据、胡乱猜测的吗？”

　　“很抱歉，我并不是那种会寻找证据普通的警察。”绿川光说，“我们日本公安，通常会‘制造’证据。
　　“我们的作风可不像搜查二课，准确来说，像中森警部那般平和。”

　　真是个手段卑鄙的成年人，竟然如此针对我这样一个可怜无助的未成年。黑羽快斗领悟到了他的言下之意——他有的是办法“证明”黑羽快斗就是怪盗基德。
　　“别紧张，其实抓捕你并不是我今天拜访的缘由——当然，这也可以变成我来此拜访的缘由，全看你的态度了。”绿川光威胁着一个中学生，脸不红心不跳，“我们做一个交易如何？”
　　黑羽快斗也收起了他那蕴含着几分慌张和害怕的表情，摆出了扑克脸：“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