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靖从种田开始》江上秋雨

57、第五十六章

　　秦红英看到小丙追上来，还准备和她比赛一下呢，谁知道二姐根本不许。

　　“小丙～”秦红英还喊，小丙不理人，秦红英就放声唱道：“划小船，划小船，我们大家多喜欢。你也划，我也划，浪花多晶莹……。”

　　小丙听着这简单的音乐节奏，心情也慢慢平静下来，开始小河两边的稻田，田地里干活的人们，一派生活气息。

　　秦红鹿也听得入了迷，只觉得时光停留在这一刻多好，非常安静，心灵的宁静。

　　很快到了东阳县界碑，秦红英还给姐姐指，“我们到了！你看这是东阳县！”

　　秦红鹿欢喜地叫道：“我认识这个《申》字！”

　　秦红英想了想，噗嗤笑了，笑道：“你说的是《東》字吧，二姐，你怎么学我？把笔画都吃掉啦！哈哈哈，我自己我不觉得可乐，咋你就那么可乐啊？”

　　申阳县，哈哈哈，笑死我了，乌篷船一阵摇晃，秦红鹿急了，说道：“你别笑了，好好开船。”

　　“好吧，我不笑了，我没笑，除非我忍不住，哈哈哈。”秦红英又笑了，后面跟船的小丙也忍不住莞尔。

　　到了埠头，秦红鹿扭头不理秦红英，秦红英就问小丙：“你是哪个饼啊？炊饼的饼？还是煎饼的饼？”

　　小丙也不想理她，秦红英也不尴尬，猜测：“说不定是菜饼子的饼！你不好意思说了，嘿嘿，我不笑话你。”

　　在小丙看来，这就是童言童语，他严肃说道：“你小孩子别乱跑，水上危险着呢！”

　　秦红英摆摆手道：“河又不宽，我水性好，不怕！”

　　“那万一有歹徒呢？”小丙追问。

　　“于县令手下怎么还可能有歹徒？”秦红英不在意道。

　　“你还认识于县令？”小丙这下真吃惊了，这小孩不简单啊？

　　“嗨，你一说我想起来了，有家肉不错，我带你们去。”想到了于县令，就想到了李虎，想到了李虎，就想到了老字号卤肉，没毛病！说着正好看到有个公厕，说道：“等我下，我去解了手。”

　　小丙望天，小孩子就是这么不靠谱！秦红鹿赶忙追了过去，正好和出来的秦红英撞在一起。

　　秦红鹿惊讶道：“你这么快就好了？”

　　秦红英拿了钱就出来了，哪里是去解手了。她说道：“你去就赶快去！”

　　秦红鹿红着脸进去了。秦红英看小丙还在路边，奇怪道：“你不是来县里买东西吗？怎么还跟着我？”

　　小丙说道：“你不是要带我吃好吃的吗？”

　　秦红英一拍脑门，说道：“我请我姐吃呢！都怪多说了个《们》字。”懊恼不已问：“县衙前第三条街东北角那家店肉贵不贵啊？”

　　小丙无奈道：“我怎么知道？”

　　“天啊！你是大人你竟然不知道？”秦红英打量小丙，也不像吃不起肉的人啊，你看个子这么高，皮子也不黑，长得像模像样的。穿了草青色长袍，亮瞎了一条街，没看到大姑娘小媳妇都往这瞅吗？

　　一会儿秦红鹿出来了，还带了点公厕的味道，这还是小解，大解估计都腌入味了。幸亏她就是路过，实惨。

　　给姐姐面子，秦红英也没说啥，准备一会儿给姐姐买个香包，小丙脚步挪了挪，离秦红鹿远了点。

　　秦红鹿没发觉，看到铺子上的幌子，就看上面的图案。嘴里嘟囔着说道：“你看，不认字也可以买东西。”

　　因为不识字的人多，店家幌子上除了写字，还会画上各种图案，比如包子啊，面条啊，布匹啊，咦？布匹。

　　秦红英把姐姐拽进去铺子，这是一家卖衣衫布料的，剩的布头做了绢花，荷包，这些。

　　年轻的媳妇在看店，了然地看了眼秦红鹿，推了个荷包过来，说道：“客人看看这荷包，里面放了栀子呢，清雅宜人。”

　　秦红英挨个闻了闻，拿了个味道最重的，说道：“就这个了，多少铜板？”

　　“十五文。”秦红鹿瞪大眼睛，一只鸡钱，惹不起惹不起，小碎步退了好几步。

　　秦红英从怀里掏出来一把铜板，数了十五个递过去，拎了荷包就走。她发现有腰带，怀里就是个大兜子，当然一般男人才这么干，她也就是仗着年纪小，年纪大了假如有胸，一想起那个画面就不忍直视。

　　边走，边往跟过来的秦红鹿腰间挂。

　　现在都有腰带，荷包绳穿过去，从孔里把荷包掏出来就得了。

　　小丙还在路边望天，周围几个年轻小姑娘过了好几趟了。女人逛街真麻烦，小丫头也不例外！小丙恨恨地想到，小甲今天不说话，是不是怕被派了这个差事，呵呵，很好，回去切磋切磋。

　　秦红英看小丙还没走，也有点理解，要是有人请她吃卤肉，别说路边等会儿，让她站一天她也不会走。

　　突然就和小丙有了点惺惺相惜，秦红英要不是个头够不到，都会拍拍小丙肩膀了，她说道：“走吧。”

　　小丙听着她话音变了，好像对他充满了慈爱？他打了个颤，是不是小甲在笑话他？

　　这家卤肉店，叫丁记老肉，老字都写在了招牌上，一看就相当老，老自信了。

　　“卤肉怎么卖？”小二奇怪，三个人为什么开口问价的是个小孩子，说道：“四十文一斤。”

　　“好便宜！”

　　“好贵！”

　　两个人在心里惊呼，便宜的是秦红英，因为鲤鱼酒家一个猪头还给她要了三百文呢！你看看人家百年老店，一斤肉才四十文。说什么成本价，周万家根本不老实！

　　说贵的是秦红鹿，一斤猪肉才十六文，这比十六文多多了，县城的物价果然可怕。

　　“五斤卤肉。”秦红英想了想，自己吃两斤，小丙吃两斤，二姐吃一斤。

　　“好嘞！”小二说完麻利地给称。

　　“分开装，分开装！”秦红英看小二这么麻利，赶紧把要求说一遍，二斤肥瘦相间的，一斤瘦的，又回头看了眼小丙，问道：“你吃肥的瘦的？”

　　“还有我的？”小丙一愣，说道：“瘦的。”说完，往怀里摸去。

　　一听哗啦一声，他的是银交子，有这么响吗，一看，原来是秦红英已经用铜板付了款。

　　小二麻利地分开包了三包，秦红英给小丙和姐姐各一包，自己的拆开就咬了一口。

　　马上向小二伸了个大拇指，夸道：“好吃！”

　　小二一听欢喜坏了，又从锅里夹了一根肥肠，又不舍地从案板上剁了一节，扔回锅里，剩下的那截，夹到秦红英的油包里，说道：“谢客人夸赞，送您根肥肠试试口味。”

　　秦红英沉默了会，说道：“小二哥，你真会做生意！”

　　出了店门，小丙往秦红英手里塞银子，秦红英马上躲开，说她请就她请了，干嘛做这个样子，她最讨厌推推搡搡的了。

　　“下次你请就好了！”秦红英粗声粗气地说道。说完不开心地看了眼自己的肉包。

　　“那你是为什么不开心？”小丙见秦红英出了店就不开心了，还以为她出铜板心痛的，反正他俸禄没地方花，就多给小孩子点，谁知道她不仅不要，还和他约了下次吃肉。

　　他有点理解老爷为啥喜欢这个小孩了，因为她自来熟！

　　“哎，非给我跟肥肠，一包肉，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秦红英忧愁地说道。

　　“我跟你换换。”秦红鹿拿起自己那包，就往妹妹手里塞。

　　“算了，回去让外婆吃吧，外婆最爱吃肥肠了！”秦红英欢快地做了决定，秦红鹿想，妹妹和外婆打出生，都没待过几天，就知道外婆爱吃肥肠，她是不是太不关心外婆了？

　　在东半月湾村的牌坊和小丙告别，秦红英才突然想到，她说道：“糟糕！忘了给周全带肉了。”

　　“呃，”秦红鹿问道：“他让你带的？”

　　“哪呀？还不是经常让他看船……呃，经常用他的船！”差点说秃噜了，幸好二姐坐船时候都比较小心，还四下观察呢，也没听清楚。

　　“姐，这样成吗？你那份肉给了周全，我的刚好两斤，咱们一会分分吃。”秦红英和姐姐商量道。

　　“怎么不行？”秦红鹿说道，去了趟县城，天色已晚，秦红英把卤肉包递给秦红鹿，说道：“你先吃姐。”

　　秦红鹿吃完，把剩下的一块一块撕开，往妹妹嘴里塞。

　　到最后一节肥肠，秦红鹿问妹妹：“怎么想起来给外婆就肥肠了？”

　　“嘿嘿。”秦红英笑笑，说道：“我不吃这个，就把它当垃圾处理给外婆，外婆就是垃圾处理器。”

　　秦红鹿听不懂那个什么器，但是垃圾二字很容易明白，原来不是孝顺，是伪孝啊，那她就不担心了，她说道：“那我吃了行吗？”

　　“咦？”秦红英惊讶道：“你爱吃这个呀二姐？”

　　“闻着很香，以前过年时候二婶也给过我一节，这个比那个还香。”秦红鹿不好意思地有点脸红，小声说道。

　　“那你就吃嘛！”秦红英不在意地耸耸肩，说道：“早知道就再给你买点了，这一点儿够干嘛的呀？”

　　秦红鹿嗷呜咬了一口，只觉得好吃到灵魂里，不枉她刚才吃肉留了嘴，就等这一口儿呢！

　　吃完了还舔舔嘴，把油舔光。

　　秦红英以为她口渴了，说道：“船棚下面挂了个水葫芦，二姐渴了吧？喝点水润润喉咙。”

　　秦红英这么一说，秦红鹿还真是渴了，天色暗了，摸索着从顶上解下来垂下来的水葫芦，拨开塞子喝了一口。

　　又递给秦红英道：“你渴不渴？”秦红英摇了摇头不接，看了看方向，已经可以看到山壁露出的房檐了，说道：“马上就到了，去鲤鱼酒家喝茶！”

　　幸好天黑前赶回了鲤鱼镇，要不然还要点灯笼，怕和对面的船撞了，她的船上还没灯笼呢，她一路提着心呢，看到鲤鱼镇，老实说也松了口气。

　　秦红鹿莫名有点不自在，说道：“我们就这样去喝茶好不好？”虽然村子里对什么男女大防看得不那么重，小子和姑娘擦脸过去也会打招呼。

　　但是去酒家那么多人，她还有点发怵，小五小，还没人说她，自己这个年龄就不行了。

　　秦红英没考虑这么多，见二姐不乐意就说道：“那把卤肉扔给他我们就回外婆家。”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