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靖从种田开始》江上秋雨

37、第三十六章

　　四处找秦里长。秦里长这会正在秦二叔家，他今天休职，端午加今天，两天假。

　　秦里长找过来，他还有点懵，奇怪地看向秦里长，说道：“什么？让我给你家豆芽取名？不行！不行！我不行！呸呸呸，是我取名水平不行！”

　　秦二叔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再说了，秦里长家的老大秦学文不也识字吗？他就不掺和了。

　　“这不是看你给几个侄女起的名字好听嘛！我家学文说了，就叫学武。”秦里长无奈地说道。

　　“秦学武？这个名字多好听啊！”秦二叔纳闷地看向秦里长，脸上写着这么好听的名字你还嫌弃这几个字。

　　“关键是我不想他学武啊！”秦里长对豆芽的期待，比他哥哥还要高。

　　没办法，秦学文出生的时候，家里条件不好，念了两年启蒙就不读了。

　　到了豆芽这里，家里富裕了些，就想送孩子去读书，不是识几个字那种，而是科举。

　　这个决心秦里长下得并不轻松，因为读书，在农家是非常大的一件事。有的举一族之力，也不过供一个读书人。

　　像东半月湾村，那种富户人家，家家都有读书人的情况，是凤毛麟角的。因为东半月湾村有个好秦里长，带着大家种桑养鱼，家家水田几十亩，挨着水的便利，利用的淋漓尽致。

　　更别提东半月湾村有东阳县第一位举人，这位举人名下可以挂一千亩田。村里秦氏主枝和旁支都挂在举人老爷名下。

　　杏花村呢，地少，水少。

　　要不是鲤鱼镇离杏花村最近，恐怕杏花村村民温饱都成问题。

　　即使有了地理优势，路还是难走。可以说杏花村能够温饱，算是村民自己吃苦耐劳带来的。每天爬山坡去镇上来回，路上还有野兽的风险。

　　秦里长有时候也为自己的村民心酸，但是好处也不是没有。地少税收就少，人头税肯定不能少，不过这不是生孩子都不多吗？除了秦老大家。

　　秦里长让豆芽读书，也是想了又想，以后豆芽的出路，翻来覆去睡不着。后来秦老大女婿定亲宴，他一看这人，就知道妥了，他知道让豆芽干什么了，去读书吧！

　　不管读到哪里，他咬牙供了。

　　所以他对豆芽的期待，绝对不是学武，名字都不成！

　　“那要不叫学章吧！文章嘛！”秦二叔随口说道。

　　“秦学章！”“秦学章！”秦里长念了几句，越念越觉得好，他哈哈一笑，一拍秦二叔的肩膀，把秦二叔拍得哎呀咧嘴的。

　　秦里长大笑道：“果然没看错你！你小子起名有天赋啊！”说罢哈哈笑着家去了，还一边走，一边念：“秦学章！这个名好！”

　　秦二叔一脸蒙，是不是我没睡醒，那是我随口说的啊！秦里长，你回来，秦里长，你三思啊！

　　大人有大人的事情，小孩有小孩的打算。

　　秦红英知道过了端午，宝珠就回西半月湾村了，想着给宝珠画一些花。

　　宝珠最喜欢花了，因为她花粉过敏，见了花就要绕路走。

　　正因为这样，她反而非常渴望花，平时买的最多的，不是弟弟元宝爱吃的糖，而是绢花。

　　她买了花，也不舍得戴，就藏箱子里，没事了就去翻着看。

　　知道秦红英家是杏花村的，宝珠感叹道：“村子就叫杏花村，那就是很多杏花了？那你家得多美啊！可惜我不能去了。”

　　鲤鱼镇的地基是沙土的，每家从地基上盖房，或者用石头打一层深地基夯实，富裕点的上面直接是青砖，不那么宽裕的，就竹骨土坯房，木头房，各种都有。

　　唯一没有的就是各种花都是没有的，有空闲的地方都种了一些柳树来固沙抓土。有的人家用花盆挪来些花木，基本可以忽略，这也是宝珠家搬来这里住的原因。

　　其他地方想躲花，都是比较难得，路边的野花就种类繁多，鲤鱼镇可以说得天独厚了。

　　秦红英就想，把自己家的花画给宝珠看。当然，要是画不出来，就去请教大姐夫！

　　她第一关就难住了，家里没有纸笔！

　　纸笔，好像除了秦里长家有，其他家还真没有。

　　对了，好像大姐有个纸片啊？

　　秦红英就去找大姐。

　　秦红彩正在给东厢房换窗纸。冬季的窗纸，是她用吃过点心的油纸，一张一张攒起来，加上细麻丝，一点一点缝纫起来的。

　　所以秦红彩踩着凳子揭窗纸，很小心仔细。

　　“大姐，我见爹给你个纸片，让我用用！”秦红英抬头喊大姐，看大姐揭窗纸，上面的泥土漱漱落下，她又后退几步。

　　“你去奶奶那里要点新纸吧！”秦红彩不知道小五做什么用，但是那张纸是张温良给她的拜帖，她还没看够呢！正好定亲礼里有新纸，就喊小五去找奶奶要。

　　“哦。”秦红英只知道爹给了大姐一个纸片，并不知道里面的内容，听大姐说奶奶那里有新纸，那就去找奶奶呗！

　　秦奶奶正和秦二婶纺线，看秦红英来了，就喊她：“小五来了～”

　　麻丝劈好了以后，泡软，防成线，才能织布。

　　可以说一块麻布，费的劲儿是很多人无法想象的。但是这里人就还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天天不闲着才是常态。

　　“奶奶，我大姐让我来拿纸。”秦红英好奇地看了会纺线，不感兴趣的撇开眼，跟秦奶奶说道。

　　“你姐要还是你娘要？”秦奶奶和秦二婶交换了一下位置，问道。

　　“我姐。”

　　“奇怪，红彩要纸干啥？”秦奶奶跟秦二婶纳闷地说。

　　“娘，让小五都拿去吧！”秦二婶虽然看不惯大嫂，但是觉得这定礼的文房四宝，明显是给汤圆的呀！秦奶奶留着也没用，何必在这个上面这么小气呢！

　　“嗨，我这不是想着，等汤圆大点再拿过去嘛，孩子小，再给糟践了。”说着秦奶奶也觉得没啥意思，算了，给小五拿回家去吧！

　　秦奶奶起身，回屋从枕头底下拿了把钥匙，开了床头的一个立柜，踮着脚从最上层，拿出来一个小包袱。

　　又锁了柜子，出来了，递给秦红英道：“这些给你娘吧，留着给汤圆用。”

　　定礼里面有张家特意给汤圆的砚台，毛笔，一刀纸，墨条。

　　这是张温良放进去的，知道未婚妻家只有一个弟弟，也算是一个美好的期许吧！

　　秦红英接过包袱，说了声：“那奶，二婶我家去了。”

　　“那一方砚台，大力说就一两银子呢！这读书人哪里是在读书啊？这分明是在吃银子！”秦奶奶还在身后和秦二婶唏嘘呢！

　　“谁说不是呢！咱们这忙活一个月，才几百个钱！”秦二婶捶捶背，何尝不觉得，读书这事太恐怖了！

　　她想找个读书人女婿，那是因为女婿读书不花她银子，她当然支持了。要是儿子读书，她也是吃不消的！

　　秦张氏正在院子里，拿了梳子，扯了线，瓜梳子齿间的污垢。

　　秦红英递给她包袱道：“娘，我奶给的。”说着，自己揭开包袱，从那刀纸抽出来一张，自己拿着跑了。

　　“哎？你拿那纸做什么？”秦张氏喊五丫：“把纸放回来？那不是你能玩的！”

　　“就玩儿！”五丫举着一张白纸跑得飞快！

　　“叮！打脸值+1，大靖货币+3”

　　很久没出现的铜板竟然有入账了，秦红英跑得更欢快了！

　　她在墙外放了一些炭条，准备用这个画画。拿着毛笔，砚台，墨条，她知道不是她能玩的，碳条她也经常拿着在石头上画画，用起来还熟练呢。

　　秦张氏放下梳子，翻了翻包袱，看到砚台还撇了撇，她年轻时候磨过墨，她见到的砚台可比这个好多了，她撇撇嘴有点不以为意。随便团了一团，放衣柜底下的抽屉里。

　　秦红英在自家东墙边的大石头找了一块平整的地方上画画，这一画，就画到了夕阳落山。

　　秦红彩去打猪草路过看了看，看不懂走了。秦红波，秦红玉去地里割韭菜，路过也看了看，还笑，被秦红英瞪了一眼，捂着嘴跑了，跑远了还对着秦红英指指点点。

　　秦红英噘着嘴，画的可仔细了。中间是她们村子，村中央是池塘。

　　村子周围满山都是花。

　　哎呀，这边画偏了，算了，这不重要。

　　糟了！那边画重了，算了，也不太重要。

　　等晚上秦大下工，秦红英才满意地画完了。

　　右手都黑得不行了，也不先去洗手，左手拎着枕头把画偷藏在自己枕头下面，才去洗手。

　　“你别在家吃了，秦里长找你吃酒。”秦张氏看秦大洗了手，就催他去吃酒，还能省一顿晚饭呢。

　　“好好好！”一听有酒喝，秦大就眉飞色舞起来。他还往屋里走，秦张氏喊住他：“你干什么去？”

　　“小良不是拿了瓶好酒来么，我带去。”秦大早就想喝了那瓶酒了，说是从东阳县最有名气的祝家酒坊买的呢！名字叫“梨花醉。”

　　“别拿了，别让秦里长等急了！”秦张氏往外推他，拿什么拿，她还想改天拿去娘家，给兄弟喝呢。

　　秦大不知道秦张氏的想法，只以为她小气，顺着她的力道，摇着头无奈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