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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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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阳县地界水面船就多了,排队入城。
张温良早就捏了六枚铜钱在手里,都暖热了,递给旁边呢守城卫时,还传递了一波温暖,五大三粗的守城卫还扯着嘴角笑了笑,有点僵硬,看来平时不常笑,彪悍一下子变成了憨厚。
进了县城,有一处埠头,供大家停船。也是需要两文钱的费用。
张温良过去交了费用,领着秦红彩姐妹往县城走。
对着河面也有一处城门,石头做的牌坊高高耸立。大大的牌子上书东门两字。
从东门进去,就是一条商业街。
两边店铺林立,各种各样的招牌,蕃,花里胡哨的,颜色多样。
秦红英只看食品的铺子。
张温良很快发现了她的目光,不得不感叹一句,到底是女孩子。未婚妻就对绢花啊这些比较感兴趣,多看了好几眼。
还是先踅摸些吃的吧,民以食为天嘛!
商业街中段有家潘记河粉,张温良吃着不错,就带了秦家姐妹去吃河粉。
这家还有冰珞呢,小孩子可能喜欢。
一人一份炒河粉,里面有蛤蜊,青壳虾这些海鲜,加了水芹,米粉泡好了焯水,快出锅时候撒上葱花麻油。
香气四溢,每个桌子上都是努力嗦粉的客人。
“先拌一拌。”张温良作为熟客,还传授经验,汤汁都在底部,拌一拌更入味。
秦红英吃得有点心不在焉,还是猪头好吃啊!一边感叹,一边吐出来一只贝壳。
店家很细致,没有一点泥沙,不砢碜,不硌牙,就是肉有点少。
秦红彩饭量小,都没有吃完,张温良神色自然地夹到自己碗里,拌一拌吃了。
秦红彩脸色爆红,秦红英木着脸又要了一碗,为什么有些饱了,这不可能!加一碗压压惊。
秦红英连吃三碗,看大姐快瞌睡了,大姐夫也双眼无神了,算了算了,下次自己来吃,还是一个人吃得痛快!
看到有个剃光头,只留前面一撮的小子,端了碗亮晶晶的,冒着寒气的东西过去了。秦红英站起来的屁股,又悄悄坐了下去。
张温良见状打起精神叫了三份冰珞。
雪白的陶瓷小勺,舀起一块冰,扔嘴里一块,咯吱,呃,五丫突出来一颗牙齿,呃,她也掉牙了!
她门牙早就换过了,这是里面的牙齿。她不以为意地继续吃。
秦红彩吃着冰珞觉得活了过来一样,看了看贝壳中间那颗雪白的牙齿,说:“小五,别吃了,你掉牙了!”
秦红英淡定地说:“姐,你说晚了,吃完了。”说完这句话,还把冰珞融化的水,一口灌嘴里,一点也不浪费!
秦红彩“……”
吃完了饭,就要去看龙舟最佳地点,城东的河堤。
河堤上人山人海,拿着伞遮阳的,戴草帽的,装备明显比他们三人齐全得多!有的都没顾上吃饭,在啃包子,看得秦红英怪眼馋的。
“张兄,你也回来看龙舟啊!”张温良还遇到了同窗,打招呼的同窗摇着扇子,看他带了个年龄相仿的女子,还朝张温良挤挤眼睛。
张温良不自在地捏捏鼻梁,努力向江面看去。
这里是龙舟的终点,伸着脖子往河面观望,也什么也看不到。龙舟还远,只有敲鼓声和呼喊声远远传来,并越来越近。
慢慢两艘龙舟破水而来。
龙舟狭长,前有龙头,后有龙尾。两队人一队着红,一队着青。
船头各有一个鼓手打鼓,随着鼓点的节奏,两侧的船手,只有方向一致,龙舟才能前行。
船尾还站立了一个船手掌舵。
密集的鼓点点燃了两侧的百姓的热情,各自为自己看好的队伍打气!
“红队胜!”秦红英仗着气息绵长,也学其他人,把手围成喇叭状呼喊。
稚嫩的童声,顿时激励了红队!明显比对方赢了一截。
“红队必胜!”秦红英又喊。
这次没再领先了。
“哎呀!”
“红队加把劲,吃奶的劲儿也用上!”
“对,对,红队吃奶,青队不吃奶!”
两边百姓起哄,这种话题他们最爱了。
秦红英恨不得自己上阵,在河堤上都快跳起来了,我蹦,我蹦,我喊,我喊。
不知道最后秦红英突然灵机一动,高喊:“胜了请你们吃冰珞!”
人群中一阵笑哈哈。
红队也笑了,就泄气了,穿青色衣衫的胜了!
岸上人群一阵激动,为胜利队伍呼喊。县衙和乡老为获胜的队伍颁发奖励,胜利的队伍捧着两坛子酒美滋滋的迎接各种赞赏扑面而来。
秦红英悄悄退出人群。
“谁喊的请我们吃冰珞?站出来!”红队年轻人都不干了,撸起来被汗水打湿的袖子,气急败坏地朝岸边喊。
“还算数不?我想吃!”
这是嘴馋的,正捏着水葫芦喝水呢,也伸了脖子往岸上张望,期待真有人请冰珞。
“吃吃吃,就知道吃,我们输了!”
“输了更得吃呀!把气补回来!”
不一会儿,声音淹没在人海的狂热中了!
“小五,你乱喊啥啊!”秦红彩把小五拽出人群,快被小五吓死了,还把人家喊输了,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么大胆子!
“大姐夫,明年我可以赛龙舟不?”
秦红英不管大姐的碎碎念,她太爱这个活动了。
“再过两年吧!”张温良看了看秦红英的身高,还没到他肩膀,到了的话,等县学和司山书院比试时,倒可以让小五替自己。
龙舟赛解散时,看管河堤的衙役都快被气哭了,这是谁把河堤踩了几个这么深的鞋印啊!气死了,气呼呼地拿了石子糯米水去修补,晚回家了一刻钟,被婆娘一阵盘问。
衙役颇为不耐烦,一刻钟够干什么的!更气了怎么回事!
过了端午,就到麦收了。
这么忙的时候,五月初六,秦里长竟然请秦大去喝酒。
是豆芽过来喊人的。
汤圆正在院子里吃果子,张温良家来客人探病,送了几个果子,张玉立见挺稀罕的,就托人给秦家捎去,秦张氏收着,只偶尔给汤圆解解馋。
“豆芽,你来干什么?”汤圆奇怪地问豆芽,还把果子凑过去,笑嘻嘻地说:“给你闻闻,这果子可甜了!”
豆芽不搭理他的炫耀,只说道:“我很快就不叫豆芽了!”他骄傲地挺了挺小胸脯。
“不叫豆芽叫啥?菜芽?不对,肯定是茅芽!”汤圆叉腰哈哈大笑,前段时间和秦门,秦关去提茅芽,茅芽已经是他想象极致了。
“混说什么!”豆芽恼了说:“我会起个大名,对了,就和你姐姐起的大名一样,你就还叫你的汤圆吧!”气呼呼地叉腰说完,想到了什么,也得意地回呛汤圆:“哈哈,等你老了,你就是老汤圆!老汤圆,老汤圆!”
汤圆也恼了,一拳锤过去,豆芽是秦里长家的孩子,他怕过谁,马上锤回来。
秦张氏一听自家孩子不占上风了,赶紧掀了竹帘出来。
“别玩闹了!豆芽过来有事?”秦张氏过去拉住豆芽的手,汤圆又补了一锤,豆芽眼圈一下子红了。
“我爹喊秦大叔晚上吃酒!”他说完,吸了吸鼻子跑了。
豆芽哭着跑回家,可把秦王氏心疼坏了。
“怎么了豆芽?”秦王氏正在找要割麦子的镰刀,让秦里长磨磨,要收麦了,镰刀不快可不行。
村里种麦子的不多,秦里长家就是其中一家。秦王氏纳闷,只是去秦大家说一声,受啥委屈了这是。
“没事。”豆芽不想说,他抹了把眼泪,跑回自己的小屋去了,趴在床上抹泪,大人怎么可以这样呀?帮着自己的孩子欺负小孩儿,呜呜,太可怕了。
秦王氏哪还有心思找镰刀,过去哄豆芽说话,豆芽哭哭啼啼地说了,秦王氏马上就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