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靖从种田开始》江上秋雨

17、第十七章

　　一时间，她万念俱灰，浑浑噩噩地走回了屋子，不知道自己怎么躺床上的，一晚上她翻来覆去睡不着。

　　被卖掉有多可怕，看豆腐坊李铁牛家就知道了。李铁牛媳妇身子不好，都是年轻时候被婆婆磋磨的，只因为她是买来的童养媳！

　　冬天在冰水里洗衣衫，夏天正午在地里干活，晚上不让睡觉，摸黑搓草绳。

　　就这，李铁牛媳妇有时候还感恩，一起被卖掉的，有的几天就没命了，她还有命在，苦点又算什么呢！

　　大丫去打水时候，经常听到李铁牛媳妇和村里比较要好的柴大娘唏嘘，她命也不算差了。

　　大丫看李铁牛媳妇那满脸风霜，这还是好的？更差的呢？不敢想。一旦被卖掉，就身不由己了，什么事情都有可能遇到。

　　对于大丫来说，简直就是比死更可怕的事情！

　　五丫迷迷糊糊去院里放水，回来好像听到大丫细细的哭声。

　　“大姐？”她小声问，那哭声也不见了，让五丫以为自己睡迷糊了，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秦张氏就在院子里咋呼道：“五丫！五丫！死丫头赶紧起来打水去！水缸都空了！”

　　不是秦张氏健忘，而是家里实在周转不开了。少了大丫这个劳动力，哪哪都缺人手。

　　地里的活又要播种，她家地里的韭菜今年需要倒栽了，把老根去掉，再种上。地里的韭菜差不多六年了，长得不旺盛了。

　　又从镇上买了些种子回来，补种一下。

　　杏花村各家各户，地不多，一部分人家找到了门路，就种的都是蔬菜，然后往镇上呢酒楼送。

　　一些勤快的人家，人手多，可以种一些麻烦些，需要精心伺候的蔬菜。

　　像秦大家，劳动力主要是几个女娃，就种韭菜。生虫少，活少。秦大为人活泛，哪家酒楼需要韭菜，第二天上工时候挑着送去，还不耽误做工。

　　秦张氏隔着门缝数了数，发现五个小脑袋在睡觉，就知道五丫跑回来睡觉了，顿时心生不满，在这个家睡，也要干活！

　　五丫被吵醒，气呼呼地出门，斜睨她娘一眼说：“你都不要我了！还让我打水？”

　　“哼”了一声，越过秦张氏就往外走。

　　“叮！打脸值+1，大靖货币+3”

　　听到铜板入账，五丫又拐回来多说几句，她看着秦张氏忽青忽白的脸色，一点也不心疼地说：“又不让吃饭，还让干活，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叮！打脸值+1，大靖货币+3”

　　五丫还待多说几句，秦张氏已经咬牙切齿地瞪她，道：“因为我生了你！你必须听我的！”

　　“呵！是我让你生的？你可以不生的，我去找个管我吃饭的爹娘！”

　　“叮！打脸值+1，大靖货币+3”

　　五丫似乎又看到了海边其乐融融的一家，连铜板入账都不那么吸引人了，这不对，铜板还是很重要的，五丫回过神，想着怎么再赚点铜板。

　　“你个逆女，我打死你！”秦张氏操起来屋檐下的扫帚，追着五丫打。

　　五丫一边躲，一边绕过来拍她娘屁股，游刃有余得很！还赚了一波铜板。

　　“叮！打脸值+1，大靖货币+3”

　　“叮！打脸值+1，大靖货币+3”

　　“叮！打脸值+1，大靖货币+3”

　　等再没有叮叮的声音入账，秦张氏也气喘吁吁，发丝散乱，五丫朝秦张氏做个鬼脸道：“娘，我不跟你玩了，我今天有正事哩～”

　　一把拽起昨晚扔在院子里的筐，背起来就跑。

　　秦张氏将笤帚朝五丫的背影狠狠扔去，结果打到了院门，吱呀一声，被五丫打开的院门又合上了。

　　“二丫去打水，三丫四丫做饭！”秦张氏一腔气，顿时朝剩下的几个丫头撒起，声音严厉的几个丫头瑟瑟发抖，哆嗦着去干活了。

　　大丫红肿着眼睛拥着被子，没有被喊起来干活，反而是最害怕的一个，她紧紧地抱着被子，企图从这里吸取一丝温暖。

　　一家人收拾好，摆上饭，才喊大丫和汤圆出来吃饭。

　　大丫坐在离娘最近的位置，心里却和前几天大不同，没有一丝喜意。看二丫三丫四丫羡慕的眼神，心里充满了苦涩。

　　一个鸡蛋她一口吃下去，企图噎死自己。秦张氏忙拍了拍她的背，狐疑道：“这么大孩子了，这么不省心！好好吃饭！”

　　心想今天大丫的眼睛肿肿的，特别不对劲，看来今天需要盯她紧一点。心下有点疑虑，不会是大丫听到什么了吧。

　　不过想来想去，即使听到又怎样呢？父母大过天，还不得乖乖听父母的吩咐。她想卖就卖，谁让她生了她们呢。

　　等腾出手来，再收拾五丫不迟。五丫还是太小了，不知道这个世间的规则，父母提脚将孩子卖了，官府都管不着的！

　　被惦记卖掉的五丫，轻车熟路走去镇上。她耳朵比较灵敏，听到风吹草动，先去路边的矮树丛躲躲。

　　今天竟然还碰到了货郎来村里，五丫撇了撇嘴，还是觉得自己被坑铜板了，对着货郎的背影使劲哼了几下，才又回头蹦蹦跶跶走了。

　　到了镇上，远远地就看到那群小孩在捉虾。这次他们扫了五丫一眼，一回生，二回熟，也不害怕她了，自顾去捉。

　　“这怎么捉啊！”五丫还淌水凑过去问宝珠，河底好多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石头，石头底部长着青苔，这些虾就躲在这些石头缝隙里，透明带着草色，想要捉也是非常不易的。

　　“这要眼疾手快才行，喏。”说话的功夫，宝珠从水里一捞，一只透明的河虾，就在宝珠两指之间了。

　　宝珠指点道：“这个虾跑得非常快，想要捉很不容易呢！”语气有点洋洋得意。

　　“哇！”五丫感叹道，宝珠仰着头，很开心这个比自己还大的姐姐向自己请教，又说了一些自己的心得。内心充满了为人师的成就感。

　　不过一会儿她就被打击了，因为徒弟出师太快了！

　　只见小姐姐拿出来一个陶罐，装了水，也学他们往河水里趟趟，不一会儿就捞出一只比她那只还大的河虾来。

　　五丫找到了乐趣，这个就图个眼疾手快。这个虾非常机灵，只要旁边的水一动，就飞快地弹跳起来，一下子不见影了。

　　五丫眼力变得很棒，先用手指飞快地摁住虾，再去抓。水里的青苔非常光滑，五丫穿的鞋子浸湿以后，更是不好着力，不过五丫一点也不气馁，一直弯着腰捞，一会儿腰就酸了，她起身捶捶，怪不得镇上的大人不来捞呢，付出和收获确实不成正比。

　　大概一个时辰，她的罐子就满了。这时候镇上其他孩子的小桶才一个底呢！

　　“去哪里卖掉？”五丫又凑过去和宝珠搭话。

　　“这么点没人收的！”宝珠有点心不在焉地回复：“我们都是自家吃。回去裹上面糊一炸，我弟弟可爱吃了！”

　　“那这罐子你买吗？”五丫又没有灶火，企图让宝珠买她的河虾。

　　“我没有铜板。”宝珠弱弱地说道，然后就看到五丫有点优越感的眼神。五丫想，她有铜板哈哈哈！早上和娘玩了一会儿，就收入了一堆，希望明天还陪娘玩。

　　宝珠被她的眼神刺激到了，说：“难道你有铜板？你有的话，可以去找个食铺，让店家给你炒制一下，给几个铜板应该就可以了。”

　　五丫眼前一亮，拍了拍宝珠，夸她：“你和你的名字一样优秀，谢谢，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