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靖从种田开始》江上秋雨

15、第十五章

　　刚才一时气急，她想着跟秦里长说，不要五丫了，将五丫赶出家门。但是仔细一想，五丫才七岁，秦里长肯定是不肯的。无非是劝一些孩子教教就好的话，她现在有重要的事情做，也不耐烦跟五丫一个小孩子扯，那就狠下心不给五丫吃饭了，随她自生自灭吧！就当没生这个孩子！

　　秦张氏想通了，脸色也缓和好多。那边五丫的神色就更让人疑惑了。

　　“叮！打脸值+1，大靖货币+3”五丫喜什么呢，就是喜又有铜板入账了。至于赶出家门，老实说五丫心里麻麻地，不怎么害怕的说。

　　五丫看她娘坐回椅子，也不敢凑近，远远指了指桌子上的纸钱，说：“娘～大姐的鸡蛋不就是这个换的吗？为什么我不行？”

　　秦张氏看桌子上的纸钱就来气，卷吧卷吧团成一团，往灶房门口一扔。她力气不大，纸团还没到灶房门口，就落了地。

　　向前滚了几圈，将将到柴堆旁。

　　五丫跑过去心疼地捡起来，埋怨道：“娘干嘛拿东西撒气。”心想，这可都是铜板买的，果然谁买得谁心疼。五丫说完催促秦张氏，道“娘～到底我能不能换鸡蛋，你给个准信啊？”

　　秦张氏不想理五丫，摆摆手说道“把纸扔灶火膛，你滚出这个家，这个家不要你了！”

　　哦。也就是自己不能换。五丫有点心疼那三文钱，还能买三颗麦芽糖呢，她心疼得直吸气。

　　虽然今天也有铜板入账，但还是忍不住心疼呢！毕竟中间好久都没有铜板入账，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给铜板，搞不清楚原因有点不踏实。

　　五丫把纸团扔进灶火膛，想起她娘说不要她了。又有点发愁，她小小的人儿，去哪里赚吃的呢。

　　突然她想到秦月说，镇上有鱼，眼前一亮，五丫攥着小拳头，直奔东厢房，把床底下的竹筐拖了出来。

　　里面的肉干已经被五丫分两次吃掉了，麦芽糖也吃完了，只剩孤零零的一个皂荚水葫芦。

　　五丫将葫芦塞到床上被褥的角落。

　　背上竹筐，义无反顾地冲出家门。

　　“小五，你去哪里？”大丫重新又顶上了碗，眼睛忍不住随着五丫转，眼里透露着担忧，她想，怎么二丫打猪草还不回来？三丫四丫抬着水桶去打水了，也不见人影儿。

　　大丫想，要是几个妹妹在家就好了，一起求求娘，娘说不定会回心转意。

　　看五丫背着竹筐走出家门，大丫忙喊她。

　　“别管了！大姐！”五丫还不知道去镇上的路呢，也不想让大姐担心，头也不回地一溜烟儿人就不见了。

　　四月的山间，花自己开始开了，林间除了草木的香气，还多了花香，沁人脾肺。

　　五丫深吸一口气，觉得烦恼都不见了，她笑呵呵沿着山间小径，一口气跑到上次和货郎交易的地方。

　　然后接下来的路怎么走呢？

　　这时候已经日上三竿，村里去镇上做活的人早就干了很久的活儿了吧。

　　还有谁去镇上呢？她后来去找秦月玩，秦月也早就回了锈楼，平时秦月是吃住在锈楼的，一月回家一次，或两月回家一次不等。

　　五丫不敢直接在路上堵人，谁也不会带她去镇上的，肯定把她赶回村里。

　　五丫就在山间斜坡处等人，等看到人了，再悄悄尾随嘛！

　　五丫摸了摸肚子，有点饿了。她把铜板拿出来串了串，共十二个。最近还是赚得太少了，镇上好吃的肯定多，五丫把铜板放竹筐的罐子里，暗暗后悔自己的不努力。

　　站累了，就坐会儿，坐累了，就找了处柔软的草地躺会儿，手里拽一根草，无聊地拽成一截一截的。

　　不知道等了多久，才听到有歌声和脚步传来。

　　五丫透过矮木丛一看，原来是豆腐坊李铁牛，挑着两筐豆腐，往镇上的路走去，嘴里还哼着小曲儿，一个是壮胆，一个是打发无聊时间。

　　五丫看李铁牛走远了，才一出溜从山坡滑了下来，远远地跟着。

　　一开始靠近村子的路比较平坦，路面被来回的人脚底板磨得发亮，走了大约二里，就是一个大的山坡。

　　山坡开始的时候被人用铁锹铲出一个一个一人可以走的窝窝，后来哪里不安稳，又被后来人重新铲一下。渐渐窝窝就越来越大，中间还撒了石子防滑，边沿还长了些嫩草出来，又被鞋底碾平，走上去还是比较安稳的。

　　五丫这样什么也没拿的，走起来非常轻松。前面的李铁牛就有点吃力了，走一会儿要歇歇。

　　五丫恨不得上前去帮忙，但是她知道，村子里对小孩子的战术，还是没有露面。

　　看李铁牛用搭在肩膀的粗布抹了抹汗，五丫也抹了抹额头不存在的汗水。真是心累！

　　好不容易到了山坡的顶，路边有个平坦的大石头，李铁牛卸下担子，从腰间拿出水葫芦喝了口水，平复急促的气息。

　　五丫隐藏在下面的草丛向上望，也咽了咽口水，她本来只是饿，现在还渴了。就近舔了舔草叶上的露珠，好甜！

　　五丫也找到了乐趣，把四周草叶上的露珠舔得差不多了，李铁牛才开始启程。

　　上山容易下山难。五丫现在才感觉到这句话，因为你看李铁牛，上山只歇了三波，下山歇了五波都不止。

　　五丫都替他着急。

　　下了山坡就好走多了，大概走了一里路，路面甚至成了石板路。

　　不过并不是全部铺了青石，而是隔一步，铺一块。大小不一，但都很平整。石板中间绿草茵茵，看起来别有一番趣味。

　　五丫找到了乐趣，在石板上跳来跳去。幸好她的麻鞋破旧的鞋底都烂了，跳上去软绵绵的，才没被前面的人发觉。

　　沿着石径的尽头，就是好多的房屋。

　　白墙青瓦，飞檐微翘，布局严整，交错宽阔。这就是鲤鱼镇！

　　小镇的中间只有一条街道，但是很长。挨着水边的店铺，大多是酒楼。可以打尖住店，都是两层小楼，两边都有窗户，走廊突了出去，做了一个栈桥，尽头是一个平台，供店里的客人垂钓用。

　　零星几人在那里垂钓。

　　李铁牛直接挑了豆腐，熟门熟路进了水边的第三家铺子。

　　五丫只沿着镇子中间的街道，往里面那排看去。

　　里面的铺子就小而密集，小小的一个门脸挨着一个门脸。

　　第一家，正是一家包子铺。小小的门口边上，放了比人还高的蒸笼，冒着蒸汽，散发出阵阵香味。

　　五丫脚步不听使唤地走到包子铺门前，仰头看那蒸笼，肚子开始叫嚣。

　　“哪里来的小孩儿，快离远些，别烫了你！”包子铺老板娘是一个腰胖肥圆的大婶，看五丫穿的衣服布料好像不错，但是滚落了一些泥土。

　　瘦瘦小小的，头发不枯黄，发丝有点散乱。一时也摸不清五丫的路数，说穷人家的孩子，衣裳布料又不错。说富人家的孩子，又太过瘦小。

　　一时间也不敢胡乱骂，在这镇上，基本上都是做外乡人生意，这年头，基本都是在自家附近打转，能出远门的，都是能人，不可小觑，即使一个小小的孩童，包子铺老板娘也不想得罪。

　　“包子多少铜板一个？”五丫看老板娘将蒸笼最上层的锅盖掀了开来，一个个排队整齐的白胖胖的包子，映入眼帘，五丫顿时眼前一亮，吸了口气问道。

　　老板娘看五丫听话地退了一步，小心将锅盖竖在蒸笼旁，里面的哈气水非常烫，她担心滴到小孩身上才出声提醒。

　　听小孩问价格，就顺口答道：“素包子一文钱一个，肉包子两文钱一个，豆沙包三文钱两个。”

　　“一文？”五丫惊呆了，一文钱她只买到一颗麦芽糖，货郎太黑心了！

　　其实五丫错怪货郎了，这年代糖是稀缺品，一颗麦芽糖，一文钱，还挑这么远，还要翻山坡，货郎也就是赚个辛苦钱罢了。

　　五丫嘟嘟囔囔卸下竹筐，从陶罐数出来六文钱，要了三个肉包子。

　　“我要三个肉包子。”五丫眼神都没离开过包子，这包子白白胖胖的，可真好看！她娘还说汤圆是最富态的，让弟弟叫汤圆。

　　依五丫的看法，应该叫包子才对。

　　接过老板娘放在荷叶上的包子，五丫当即咬了一口，满满的肉馅，加了一点葱，解腻又增香，真好吃！

　　五丫一边吃，一边决定，以后的铜板，全部买肉包子吃！

　　包子还没凉，五丫已经吃个精光了，她摸了摸肚子，还是干扁的，也是，肉包子个头小儿拳头那么大，香是香，小也是真小。

　　五丫又从陶罐将剩下的铜板，换了一个肉包子，四个素包子。

　　小镇的尽头是一个埠头，埠头那边传来一阵喧哗，镇上要造一个泊船的大点的栈桥，现在这个有点太小了。一些工人这时下工了，成群结队来这里买包子。鲤鱼酒家的栈桥只供店里的客人的船停驻。

　　五丫随意将包子用荷叶包了，塞竹筐里，背上竹筐溜了。

　　她看镇子不大，害怕碰到老爹秦大。

　　秦大在镇上没有固定活计，有时候大船来了，就装卸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