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阁大师姐有点奇怪》夏暮誓

21、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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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在孟子灵的耳边呼啸，她飞快地穿梭在竹林间。尹山湖在尹山的山顶，因着去尹山湖游玩的人众多，从山脚到山顶开了多条上山的道方便人们游玩观赏。孟子灵选了最近的一条路向上奔去，刚刚一卜凶多吉少，或是有人遇险，若是无事也当做是提前视察。
　　孟子灵心里散不去不安的阴霾，她一路上山，一路也能看见还有游客上下尹山栈道。这尹山湖出了这么大的事，都还不先把湖封闭不让旅客游玩？
　　许是落日时分，山顶的游客都准备下山。孟子灵上到山顶后已少了许多的人，只剩下不远处的尹山湖上已经萦绕起了几层浓雾。
　　这不是浓雾，是瘴气。孟子灵能嗅到雾气中隐隐的腥味，这是山上的雾气不该有的味道。逐渐靠近湖边，便看见有一个身影手里抱着一个人，他穿过瘴气，将手里抱着的人丢进了湖里。
　　不好，是长风！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孟子灵立刻跳进了湖里，游向那个下沉地身影。腹部传来隐隐地刺痛，但她管不了这么多，林长风的身体径直往下沉，他的身体僵直，双眼紧闭，没有任何的反应。明明只是一个湖，表面看上去清澈透亮，现在却见不到底。日落本就没什么光线落入湖中，林长风越往下沉，就越是看不见周围的情况。
　　孟子灵只能拼了命地往林长风的方向游去，寒冷的水冻得她四肢僵硬，她咬着牙，终于抓到了他的手臂。
　　湖底传出“轰轰”的低沉闷响。不断有气泡往上冒出。她拉着林长风，正准备向上游，却忽然觉得水的流向不对，有什么东西正朝他们袭来。
　　“嗡——”地一声。孟子灵先下手为强，一道白色的屏障朝四面八方快速扩散，驱赶着向着他们冲来的袭击。原本以为，这样的驱逐还可以撑多一段时间，但是那东西却直接缠住了她的脚踝。
　　黑色的触须将她的脚踝死死拽牢，向下拉扯。眼前全是模糊和气泡，她看了看手边的林长风，立即摘下了从腰间摘下令牌，戴到他的手上，在水中划了两道，令牌发出耀眼的白光，一条银白色的鲲从从令牌中一跃而出，它张开巨大的嘴将林长风含进嘴里，孟子灵双指一挥，白色的鲲带着林长风灵活地向上游去。
　　另外一条黑色的触须去追赶他们，孟子灵抬手便切断了脚边的触须，她在水中翻了一个身，定住身型，她双手捏诀，身边的水幻成一个个冰锥，向着触须的来源处源源不断地砸去。水底的泥沙被砸得翻滚而起，触须缩了回去，只宁静了片刻，整个湖都在晃动，有一个巨大身影从湖底向她冲来。
　　孟子灵摆好备战姿态，右手握拳将真气凝结之上，扁头、大嘴、厚唇，两只灯笼大的白眼从湖底急速袭来，一只巨大的黑色鲶鱼朝她张嘴袭来。一拳挥出，还未击上那只鲶鱼，就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刚刚带着林长风上岸的鲲又回来迎面撞上那只怪物。
　　“轰！！”地一声，水流朝外奔涌又回旋回来，水流的波动让她无法稳定身形。隐约间，有东西托住了她，她被大鱼张嘴含在嘴里，向上游去。它一跃跃出水面，“哈——呼、嘶、呼……”孟子灵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她隐约间看见湖边竹林里有人对战的身影，好像是有人在和谁激烈交手。应该是刚刚自己上山是赵苏苏也跟在了后面，自己下水救人，她就跑去抓那个要害林长风的凶手。她看不清和赵苏苏对战的那人的样子，只隐约觉得有些熟悉。
　　她被大鱼带到了岸上。在触碰到陆地的时候，大鱼化作了一缕白烟又钻回了林长风胸口的令牌。
　　“长风，长风！”她拍了拍林长风的脸，他的脸色惨白，皱着眉闭着眼一脸痛苦的模样。
　　她将林长风的嘴掰开，按压他的胸腔让他将吸入的水吐出，但他还不见有苏醒的迹象，她伸手去探他的脉搏，却摸到了一个血洞，而那附近的皮肤出现紫色并向外蔓延，不好，是中毒。顾不了太多她朝着树林里的赵苏苏怒吼“别打了！送林长风下山医治！！”
　　她无暇顾及两人，当务之急是救治好林长风，其余的……孟子灵不想理。她扛起林长风就往山腰奔去。山腰是林氏山庄，他们再怎么不想承认，林长风都是林氏的子孙，没理由不救。
　　林氏的山庄很大，所以很好找，孟子灵“嘭嘭”地拍响大门，似乎早有预料他们回来，偌大的山庄此刻却无人应答。她哪里轮得到别人给她吃闭门羹，一脚就踹穿了厚实的大门，门内院内都不见人的踪影，孟子灵只觉得自己的青筋爆起，浑身受愤怒的引导几乎要爆发。
　　“女侠，这里！”一个长相秀丽的男孩忽然出现朝她招了招手“我叫林柳艺，永诚、不，长风是我的表哥，这里，跟我来能救表哥！”
　　如今别无他法，就长风要紧。她扛着林长风跟着林柳艺走了一会儿拐进一个不大不小的房间。房间里点着一根蜡烛微弱地照着明。但是男孩却熟练地在房间里配着药丢进一个正在熬煮的锅里。
　　他捣碎了不知道什么药材加进了锅里，搅拌一下后到处药汤，扶起林长风就给他喂了下去。随后他将调好的药膏抹在林长风受伤的脖颈处，缠上纱布。等一切做完以后，他才歇下来拿袖子擦了擦汗。
　　“你怎么知道他会中毒？”见他准备得如此齐全，并不像是临时要帮助林长风，而是早有预谋。
　　“想必女侠和表哥来的目的是一样的，调查尹山湖水鬼一案。”林柳艺拿起一旁的茶壶猛地灌了一口擦了擦嘴“如你所见，我准备齐全也正是表哥的吩咐。昨天他说要我提前熬好蛇毒的解药，以防他中毒以后可以随时救治。”
　　“蛇毒？”孟子灵走到面色逐渐缓和的林长风身边，再伸手去探了探他的气息，他的气息也逐步缓和，脸色也不再惨白。
　　“女侠，我相信表哥已经好很多了，手上的诀可以不用捏着了，我不会害表哥的。”林柳艺紧张地缩到了角落说道。
　　孟子灵放掉手中的真气，半信半疑地看着林柳艺“蛇毒是怎么回事？”
　　“蛇毒……”林柳艺拿着几颗药材“这个蛇是尹山常见的蛇，此蛇俗称恶乌子，毒性不算太大，但是致人麻痹和迷幻，限制人的行动，若是救治不及时，则会被毒折磨而死。”他将药材递给了孟子灵，似乎还在证明自己对林长风无害。
　　“这与此案有何关系？”孟子灵看不懂药材，但是看见林长风的脸色缓和，估计并无大碍。
　　“看二位的衣服都湿了，不如先换一身衣服，我再与你道来。”林柳艺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翻出了两套衣裳，拿了一套递给了孟子灵说道“女侠，你的腹部有伤，都裂开了，若是不及时处理容易感染，要是不介意，让我帮你处理吧？”他这才看见孟子灵的衣服沾了血迹。
　　孟子灵这才想起自己的伤口，她正想答应，就看见门外出现了一个身影，赵苏苏拿着两个包裹跑进房间“我来我来，我来处理！！”
　　“你刚刚干嘛去了？”孟子灵一拳砸在她的头上“不是让你走吗，怎么现在才来？”
　　“啊？师姐，你在说什么？我刚刚才拿着包裹一路找，想着来林氏山庄碰碰运气才来的。”赵苏苏从包裹里拿出干净的衣服递给她“师姐快把这一身换下来，别着凉了！”
　　“这位女侠是……”林柳艺看着忽然出现的人有点摸不着头脑“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哦，我是九华门棠阁的赵苏苏，这次跟着师姐过来帮助林师兄处理案子的。”赵苏苏转身张开手挡住孟子灵“好了，不准偷看。”
　　林柳艺见此情形也没有再问，而是低头将脸别了过去“那我给表哥换身衣服。”
　　“刚刚跟人打架的不是你？”孟子灵换着衣服在赵苏苏的身后用着仅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问道“那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哪里？”
　　“师姐，真不是我。就是出发前叶师兄给了我个令牌，说我要是找不找你了，就运诀找，我刚刚找不着了，就用了，结果出来了一只白色的猎犬，一路带着路便找到了。”赵苏苏也压低嗓子说道“喏，那令牌还在我腰间别着呢。”
　　好你个叶今歌……孟子灵瞥见她腰间的令牌，心下了然。那在林间和另一个人缠斗的人是谁？难道还有气息和身影与赵苏苏相似的人她没有遇见过？
　　“看吧，师姐。”见孟子灵没有说话她又可怜兮兮地说道“你还不由分说地打了我一拳，可疼了……”
　　“少嘴贫。”孟子灵伸手弹了弹她的脑门“换好了，别挡着了。”
　　“师姐，我来给你处理伤口吧。”赵苏苏又从包裹里拿出乔冰夏准备好的药和纱布说道“乔师姐说你的伤口不能碰水，这下好了，要是给乔师姐知道了，免不了又要把我骂一顿了。”说着她拉着孟子灵到一旁坐下，剪开绷带，拿干净的布擦拭伤口周围。
　　等到两边都处理好后，孟子灵走到了坐在林长风旁发呆的林柳艺身旁“你也姓林，为何叫他表哥？”这个房间看起来只是一个药房，就连多一个小的房间都没有。甚至林长风躺着的都不是一张床，而是铺了一层被褥的柜子。
　　“如你所见，我并不是本家的孩子。我的母亲是林姓儿女，在林家开设的医馆当医女。遇见了我的父亲后便成了亲，只是他在我母亲怀孕后就不见了踪影。
　　出生后我便跟了林姓。我母亲的医术高超，我与她学了不少，于是便在医馆继续行医治病。前两年本家的老医师病逝，我通过了选拔，便又回到了本家。”
　　“你看起来并不大，却能通过选拔回到本家行医？”赵苏苏有些惊讶“你介不介意，说说你今年贵庚啊？”
　　“我？我今年十六。”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其实还是不够表哥厉害……”
　　“林家的其他人呢？”孟子灵盯着外面，从她刚进来到现在，怎么除了林柳艺以外就没看见其他人了？就算是举家出门，那也不可能连一个仆人都没有留下。现在的宁静让人觉得诡异。
　　“林家……”林柳艺皱着眉头面露难色“今日家主下了令……将表哥逐出了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