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诛颜(gl)》苏

21、第十九章 醉殇

　　公元947年4月，耶律德光因大失民心，被迫引军北返，在河北栾城病逝。由随军的永康王耶律兀欲继承王位。耶律翔烈得知后，面上并不生气，安心留在东丹做蕃王。私底下，却传令拓跋，要其尽快逼柴雨斐动手。好使得姜沐争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看柴雨斐的病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又有沙耶照顾着，姜沐争也不在着急。暗中又去过野狼岭，但无论是那怪草，还是人影，都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无迹可寻。几次下来，姜沐争也只好放弃。
　　不知不觉，柴雨斐已经在赤塔住了两个月。学会了当地的土语，平日里绣些手帕，替人缝补衣物，也算是习惯了赤塔的生活。
　　再次从野狼岭中回到家，推看门就看到沙耶正帮自己打扫房间，姜沐争有些不好意思，忙道：“沙耶，你怎么来了。”
　　见是姜沐争，沙耶温柔的笑了笑，道：“闲来无事而已。这阵子都没见你去村里，就想来看看你。对了，你去哪了？”
　　“……野狼岭。”犹豫了一下，姜沐争还是照实说了出来。
　　沙耶立刻板起脸，慌忙拉过姜沐争，看她并没有受伤，才松了一口气。又换上严肃的口吻说道：“野狼岭那么危险，以后不要再去了！”
　　“没关系。狼群早就散了，已经没什么危险了。”
　　“那也不许去！”
　　沙耶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姜沐争忙点了点头。
　　“真是的，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向以前一样到处乱跑！野狼岭是赤塔的禁地，以后你要是在进去，我就按族规，罚你禁足一年！”
　　姜沐争无奈的笑了笑，道：“好，我答应你，以后不再去了。只是你也不该老来我这里。你终归是赤塔的族长，不该跟我扯上关系的。”
　　这一次，沙耶没有急着去追问原因。只是淡淡的说道：“难道你连我最后一个亲人，都要抹杀掉么？”
　　姜沐争无言以对，只好叹了口气，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不要在说这种话了。”觉出气氛尴尬，沙耶忙转移开话题。“对了，昨天柴姑娘提到你了。说是想与你见一面。”
　　“想见我？”
　　“嗯。依我看，她兴许是想开了，要原谅你也说不定。”
　　姜沐争勉强笑了笑，道：“这个……不太可能吧！”
　　“那我就跟她说没见到你好了。”
　　“等等！”顿了顿，姜沐争才说道：“算了，总躲着也不是办法。我一会儿就去找她。”

　　姜沐争到访的突然，柴雨斐可以说是丝毫没有准备。绣花针不巧刺中了手指，才令她回过神。好在伤口极细，没有出血，才没毁了自己辛苦绣的一幅“雨过天晴”。
　　姜沐争不敢去看柴雨斐的眼睛，只是站在门口，静等着对方发言。
　　“你……先坐吧！”最终，柴雨斐没有起身。像昔日一样，用的是命令的口吻。
　　等姜沐争坐下后，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这次，姜沐争先说道：“听沙耶说，你想见我。”
　　柴雨斐轻笑了一下，道：“你不要那么拘谨。我已经不想再怪你了。”看姜沐争吃惊的看着自己，柴雨斐起身，为对方倒了一杯热茶，接着说道：“进宫之前，我就知道了。大晋与契丹兵力悬殊，灭亡不过是早晚的事情。我不该把一切责任都推到你身上的。你也有你的苦衷。”
　　姜沐争不知该作何反应，只是愣愣的看着柴雨斐。听她继续说道：“我很笨是不是，这种事情，居然隔了这么长时间才想明白。只会怨天尤人，还……伤了你。”
　　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茶，姜沐争道：“你不必原谅我。我欠你的，远不止这些。”
　　“可我真的不想再恨下去了，那样好累。我想像沙耶那样，试着去相信你，好么？我们还可以是朋友。”
　　姜沐争笑了笑，道：“我倒情愿你能一直恨我。”看柴雨斐一愣，姜沐争摇了摇头，轻轻抿了一口茶。“这茶……”
　　“味道如何？”不知何时就躲在外面的元毅突然走了进来，笑着问道。
　　姜沐争皱了皱眉头，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很奇怪么？你也曾是耶律翔烈手下的细作，自然该知道细作是不会一个人行动的。”
　　顺着元毅的眼神，姜沐争看到了柴雨斐，想问清楚，却又觉得没什么必要，不由笑了起来。
　　“你还有心思笑么？你中的可是极北之地的剧毒。”
　　闻言，一直沉默的柴雨斐不由质问道：“等等！兀衍曾经说过，这不过是种蒙汗药而已。”
　　元毅大笑起来，好心解释道：“这毒名叫醉殇，效果倒是和蒙汗药差不多，会令中毒的人手脚无力，变的异常嗜睡，直到一睡不起。”
　　“怎么会……那……那我父亲呢？我父亲现在在哪里？”
　　“哈哈哈，你这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蠢，居然会相信兀衍的话。你父亲早就死了。跟着那几个守城的士兵一起，被烧死在城墙上。”
　　“不会的……不会的……你、你一定是在骗我。”柴雨斐疯狂的扑到元毅身上，撕扯起元毅的衣服。“这不是真的，你骗我！”
　　元毅一把将柴雨斐推到一边，不再理会。转头望向姜沐争，看她一直紧锁眉头，冷笑道：“怎么？心疼了么？”
　　看元毅如此得意，姜沐争站起身，不由分说，就攻向对方咽喉。速度之快，力量之强，令元毅下意识的向后退去。等他做出了防卫的架势，姜沐争却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静静的站在那里，道：“这是给你的警告。若是再敢伤害柴雨斐，休怪我不客气。”
　　“你、你没中毒？”
　　“你要不要亲自确认一下？”看出元毅没这个胆量，姜沐争又道：“滚！记得回去告诉兀衍，若是再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我也会如数奉还。”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歌舒祭。这场戏真是越来越精彩了。”元毅拍手笑道：“我会如实转达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下一次，你还能这么走运。”
　　确定元毅不会再回来，姜沐争松了一口气。转过身，看柴雨斐依旧失神的坐在地上，忙走过去，想将她扶起来。只是刚一靠近柴雨斐，就被她用力推开。
　　“你走！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看柴雨斐一直强忍住泪水，姜沐争叹了口气，默默坐到了一旁。
　　柴雨斐在就该发觉这一切都是个骗局。但是兀衍下的饵，却令她不得不抱着一丝希望。现在希望变成了绝望，父亲战死，大晋灭亡，那自己又有什么理由继续活下去……
　　姜沐争虽然看不见柴雨斐的表情，但是当柴雨斐站起身时，她也戒备起来。瞧出柴雨斐动作不太对劲，慌忙冲过去，一把抓住柴雨斐的衣服，减缓了力道，这才没闹出人命。只是柴雨斐拼尽了全力，额头还是撞在了床角上，晕了过去。
　　探了探柴雨斐的呼吸，姜沐争只能苦笑道：“你这又是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