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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一朝巧遇一朝帮腔3 ...

  •   韩宸有些疑惑:二幺为何想问起三殿下?”

      林幺初摇摇头,只是道:“没什么……义父知道他多少?”

      韩宸却反问她:“那你方才与他相处的如何?”

      “一面之缘,只能留下个印象罢了,我并不了解他,他也不了解我。”

      (确实,一面之缘也说明不了什么。)

      “我只是在想,三殿下背负着那样的舆论,应该……身边没有可以信赖的人。或说,没有人去投奔他。”

      在这样的宫里,人人都有枝可依,有丫可伸,唯独承毓,孤零零一个人,还受尽排挤。

      韩宸说的有些悲凉,不过是实话:“若是生不逢时,诸多时候是无力的。龙生九子,有强必会有弱,而趋利避害,又是人的天性,难以避免。宫里的情况,大抵与你猜的差不多。”

      林幺初明白了。

      她感慨:“真是好危险的地方……阿姐那边,没遇到什么问题吧?”

      “呵,”韩宸鼻息间轻哼出声,“你姐姐,不过刚任职尚仪,陛下就给她下了道圣旨。”

      听他的语气,林幺初蹙眉,有些担心:“刁难吗?陛下为难阿姐了吗?”

      韩宸沉吟了一声:“嗯……几日前,陛下召见沁儿,派给她一个任务,要她说服安庆公主和亲。沁儿去到长乐宫的情状,我不得而知,不过结果是好的,安庆公主已然服从了这道旨意。”

      兰萝虽不了解宫内的情况,可这其中有多厉害,还是有些数的,便吃惊道:“大姑娘是如何做到的?!”

      要一位尚未任职的尚仪去说服当朝公主和亲,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素闻这位公主性子高傲,生来便受万千宠爱,张贵妃疼她,张丞相更是疼自己唯一的外孙女,自王皇后的女儿薨后,安庆公主便由王皇后一手抚养,可谓真正的掌上明珠。如此,林梦素言语间若有不敬,是能治她的罪的。

      听到这样的好结果,不知林梦素付出了多大的勇气与努力。

      林幺初眉间皱锁着,闭上了眼,宁愿自己不去想。

      可她忍不住。

      她想得到,林梦素日后在宫里的每一步,都是多么惊心动魄。

      林幺初自语道:“阿姐能进宫就不容易,这恐怕只是第一道坎。义父,你和两位兄长在宫里一定要多留心。”

      韩宸:“自然如此。她这尚仪,也不能当一辈子。”

      林幺初一手撩开窗的帘子,掀开一角,看出了马车之外的景色,已然出了京郊。说了这一路,也快到庄子了。

      ---[长乐宫]---

      两天前,林梦素在掌事姑姑的引路下,缓身来到长乐宫正殿外,恭恭敬敬候着。

      陶姑姑向里启禀道:“陛下,林淑女到了。”

      林梦素行礼:“陛下万安,公主万安。”

      正殿内元玦与瑶瑟比膝而坐,瑶瑟面色看似不佳,莫不是当真绝食了几顿,而元玦亦是忧容不减,爱怜地看着眼前的女儿。

      元玦轻声对她道:“瑶瑟,暂且收收你的脾性,先跟父皇见个人。”他转头挥袖传唤:“进来吧。”

      瑶瑟却是撇过头道:“谁也不见。”

      林梦素端正地立在二人之外,面带着笑。

      元玦爱抚地捋了捋她的鬓发,劝解道:“两个女娘子之间,说说你们喜欢的事,有何不好。”

      公主倒觉得莫名其妙,起身离开了几步,似是什么都不想沾染:“父皇,她是谁?儿臣同她都没见过,何来的话说?”

      元玦也随之起身:“见过的,只是你可能不记得她。那天寿宴上,你走得早,人家跳了一曲水袖舞,舞得甚好呢。”

      “哼,原来只是个舞姬,那儿臣和她更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父皇让她退下吧。”她依旧不肯回头。

      (果真高傲。)

      元玦渐渐没了耐心:“瑶瑟,人家是林太尉的长女,哪是什么舞姬?莫要失了礼数。”

      一听是林括的长女,她才有些和缓下来,收了收不悦,以免得罪人。

      瑶瑟回过身,依旧高傲的似一只绿孔雀,哪怕是已经饿了几顿,仍姿色不减,她带着审讯的意味道:“你,叫林什么?”

      林梦素屈膝:“公主殿下,臣女名唤林晞,字梦素。”

      皇帝走过几步,直至公主身边,轻拍了拍公主柔嫩的肩:“瑶瑟,与林淑女好好谈谈,父皇,改日再来看你。”

      他转身之际,瑶瑟又拉住他嵌着金丝的衣袖,戚戚地道:“父皇,您是真的……舍得让女儿嫁到那蛮夷之地去吗?”那灼灼的眼中满是不甘,还有委屈。

      沉默须臾,元玦回过头,只一句:“你是朕的女儿,更是大堼的公主,你得担得起这个重任。”便拂袖而去。

      林梦素向皇帝行过礼,待皇帝离开后,她又走近公主,伸手拿起桌上的茶盏,沏了一盏,递给公主。但公主分毫不领情,连看都没有看她,站起身准备送客。

      她既不愿得罪林括,亦是不愿委曲求全,便只能是不与她接触:“既没什么事,你可走了,本宫要去歇息。”

      “公主殿下大可不必急着逐客。”林梦素只是温润地笑着,把手中的茶又放到桌上,“陛下的旨意,是让臣女教殿下礼仪。时间紧迫,不可耽误。”

      那种笑意,外似清水,无筋无骨,可却叫人看出坚定,又有了一些女子潇洒的风骨,与林幺初真像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瑶瑟坐下来,满不在乎地道:“教本宫礼仪?本宫当了十七年的公主,难不成还不如你一个淑女懂得这宫中的礼数?”

      林梦素便回禀道:“是和亲的礼仪。”

      气氛凝滞了一瞬,此刻谁也不曾说话,可公主的脸明显冷到了极点。

      瑶瑟恨不得掀了桌子。

      她站起身来盯着林梦素道:“本宫说了不嫁,什么和亲的礼仪?!”

      “据臣女所知,陛下业已与西域使者签订了婚书。”

      瑶瑟依旧不为所动:“那又如何?我大堼虽是礼仪之邦,与大莘国那一方蛮夷小国交涉,也不必顾及什么大礼。婚书?父皇说是就是,说不是,那就是一张废纸。”

      林梦素怔了怔,看来她还是高估了这位公主。

      “殿下觉得如今大堼,还能这么做吗?”

      瑶瑟看向她:“你什么意思?”她步步紧逼,“北骑营只用了一年时间,就打赢了那个努尔哈,现在正是该他们低头的时候,怎么能说让本宫嫁,本宫就要嫁?”

      她又冷笑一声,觉得现在就是在与林梦素浪费口舌,便道:“本宫知道,你是来劝本宫和亲的。不过连皇兄都无法劝动本宫,你还是不用白费力气了。”她朝关着的殿门外喊:“来人!把她带下去!”

      没动静。

      林梦素背对着她,淡淡地道:“公主殿下,今日您就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

      一阵沉寂后,公主终于开口了,不过,声音低沉,有些颤抖。

      她恍然大悟:“父皇?”

      林梦素向前走了两步,与公主只距离不足一步。两人身高相当,都目视着正前方的彼此,眼神中是同样的犀利,剑拔弩张的情况下,双方都豁的出去。

      令公主不可置信的是,林梦素点了头,默认了。

      元玦已经下定决心要送她走,改不了了,没有人能来救她。

      “大堼现在处于什么样的境地,殿下知道吗?”

      说完,她从袖中取出一卷文书,摊在了桌上。

      “这是西疆都护府半个月前呈上的密奏,上面清清楚楚地陈列了两年间,大莘国在西疆发起的战乱,大小数百次,伤亡数万人。这里面,有我们的将士,有被迫卷入的官吏,还有生活在边境的百姓,妇孺孩子、矜寡废疾者,他们反而成了首当其冲的人。”

      她有些吞声,说的极慢,尽力平静自己的心绪。而瑶瑟闻言,亦是坐了下来,拿过奏疏大抵一览,上面记着许多人的名字,但更多的,只有一个“不详”,甚至有些连男女,都是不能确认的。

      胎儿未成形时便是一片混沌,如今他们似乎在战场上,又回归了那片混沌。

      瑶瑟以为有了破绽,便追问:“既是密奏,你又怎会有?”

      林梦素本不愿点破,可她问了,就只能告诉她:“自然是陛下交于臣女的。”

      告诉她,只会让她更伤心罢了。

      但瑶瑟不死心:“呵……但我们此战赢了,何必再与大莘国妥协?难道,他还能对我朝有威胁吗?”

      林梦素斩钉截铁道:“能。”

      瑶瑟愣了愣,有些不解。

      她道:“五年前,我朝援助车师后国,便与大莘国结了梁子,加上三国大乱之中,车师后国与大莘国谈和了,我们与大莘国翻脸,等同于与两国都翻了脸。这次战役,我朝虽胜,但也彻底激怒了大莘国。我们打败的不只是大莘国的兵马,还有车师前国押注在大莘国的十五万兵马,此战他们败,车师前国只会将怒火对准大堼。车师后国,虽说五年前便已向我朝称臣,可五年来的风云变幻,它的立场,早已举棋不定,近些年又与车师前国往来日益密切,甚至还送了一位公主前去和亲。若这样的局势持续下去,三国结盟,一旦有一天真的到黑云压城,兵甲相向的地步,殿下觉得,我朝又会损失多少将卒?耗费多大国力?”

      瑶瑟摇着头,似乎不愿相信这样的事实,面上带着清泪,却哭不出声,她双手撑着桌,抽噎地双肩都在颤抖,几近破碎。

      林梦素此刻,将她看做妹妹,将头贴近她,希望能给她安慰。

      “努尔哈能主动提出和亲,已经算是他能做出的最大的退让,和能拿出来的最大诚意了。即便没有走到这一步,按现在的形势继续下去,文武百官也会让陛下这么做的。”她抬头,看着殿内雕梁画栋,这宣示着皇室的荣耀的东西,其实也暗含着皇家的冷漠无情。

      她轻轻地呵出一口气,不知,是否是为谁不平:“公主殿下,不止大堼如此,历代王朝皆是如此,前去和亲的公主如恒河沙数……但,她们的功绩,无不被载入史册的。”

      瑶瑟明白这些,她只是……怨啊。

      怨自己身居高位,已享受过锦衣玉食,却要面对离家远亲之苦。怨这不公道的人世,一国的安定,要用一位弱女子的幸福来换。她更怨她的父皇,明明那么宠爱自己,在这样关乎自己一辈子的事面前,居然还是要牺牲掉自己。

      她想将桌上仅剩的茶盏也一并摔到地上,尽管她已在元玦来之前摔过一回,但她只是紧紧攥着,手骨太过用力而突出,终究没有扔出去。瑶瑟终于卸下心防,将自己的怨愤宣泄了出来。

      说是泄愤,不如言,是一种坦白。

      她道:“这些道理,难道本宫就不明白吗。”

      林梦素猜到过,这位公主殿下也不会是不明白和亲背后的道理,自己前面的话也只是铺垫,真正要说的,她还没有开始。可眼下这公主自己说出口,她居然还猜不到她接下来想说什么。

      瑶瑟道:“林梦素,本宫知道,你们临安王府出来的儿女们,个个都不是短见的鼠辈,这长乐宫殿里,也只有本宫与你两个人,本宫便,告诉你一件事。”

      她目光与她对视,冷的如同一柄剑,寒冽,凄清。

      “这件事,本宫从未对人说过。”

      林梦素心跳都停了一拍。

      (公主怎么像认真了?)

      “你也是经历过,淳德十三年的bao乱的。那一年,本宫才八岁,垂髫之年,”仅仅是说到这里,她便想淌泪,只是让那轻轻仰起的头抑回去了。

      “父皇的皇位岌岌可危,本宫这公主自然不好过,皇后娘娘和母妃带着本宫,藏到了章城王府里,每日提心吊胆,父皇却不肯放手一搏,让章城王带兵剿了反军的老巢。明明手上有兵权,章城王却因父皇的谨慎而不敢轻举妄动,景泆作为战场新锐,也一样要听父皇保兵要紧的旨意一退再退,父子两个鼎力相助,才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将bao乱了结了。这些,你也都是知道的是吧。”

      林梦素不做声,只是点了头。

      “那父皇为何要这么做,你有想过吗?你自然不必揣测圣意,可本宫不一样,本宫不是吴宫燕,本宫是大堼的公主,是父皇的女儿,斩草除根,他们要篡夺父皇的皇位,自然不会想放过我,本宫不得不替父皇想一想。可本宫越是想,越是觉得父皇悲哀……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元玦可是她父亲啊?)

      林梦素亦是惊出一身冷汗,还要不动声色地听下去。

      瑶瑟接着溯因道:“父皇为何处处顺从那些旧臣宿将?先帝创业未半而崩殂,猜疑而致也。父皇誓要改了先帝遗风,可矫枉过正,又让臣下有了擅主之实,一而再,再而三,那些老狐狸根本不惧了,一个个,将父皇当作软柿子来捏!变数已生,父皇还执迷不悟,到最后不过是牵连了更多的人!如今,他又要退让,叫那大莘国不把我们大堼放在眼里!”

      她几近嘶吼着:“本宫不过是以一己之力在抵抗,劝父皇迷途知返,免得再犯恶果,你们却一个都想不到这一点,那些谏官,也无一人是如此进言!足可见他们的失职!”

      (元玦是有些懦弱,可他应该也是有苦衷的吧。)

      林梦素皱着眉,并不全然认同。

      她今日是皇帝派来的,不好拆了皇帝的台。

      自然,这其中也有她的道理。

      她摇摇头,说起另一件事:“公主殿下还记得几年前权柄滔天的阮氏,阮方丘吗?他们一脉扎根朝野许久,几次三番威胁群臣,颉颃不下,现在,阮氏人呢?销声匿迹了。公主殿下忘了,这是陛下的功劳。”

      瑶瑟蓦然怔了,不知该说什么,不知还能说什么,一阵苦涩渗入唇舌间,苦的她心凉。

      (原来元玦是有作为的,并不是全然妥协于那些猾臣。)

      林梦素转过身,边收起桌上的密奏,便道:“殿下,臣女不敢菲薄君主,只是哪怕这些年,陛下是有些矫枉过正,您不该去过分怨他,这样,会寒了他的心。”

      瑶瑟低声道:“本宫没有真的怨他,世上有哪对父女愿意相怨的。本宫……罢了,你想说什么,继续吧。”

      林梦素便娓娓道来:“殿下看得到的,是陛下要您去和亲,可殿下未曾看到的,是陛下为您做的努力。臣女方才将西疆的文书呈到您面前时,显然,您也是方才知晓。这样紧迫的情状,连宫中的公主都不知道,更何况燕京城中的百姓呢。虽然现在,国中百姓安居乐业,那是陛下派人极力封锁边境动乱的结果,否则,早已人心惶惶。殿下设想,要打仗的消息传入百姓的耳中,他们是会支持打仗,还是支持和亲?”

      这些事,这些背后的事,瑶瑟从未想到过。此刻,便是说她遭了雷击也不为过。

      欲哭无泪,欲说还休,她干脆瘫坐下来,垂下了高傲的头。步摇珠链叮铃作响,昭示着她的悔恨。

      “若要打仗,就要征兵,他们的丈夫、儿子、父亲,就会上战场,有去无回……即便殿下贵为公主,受万民景仰,又会有多少人愿意用自己家人的命,来换您的幸福呢。届时,舆论会将您推到浪尖,殿下就算想保全自己,无论是后路抑或是清誉,都不能够了。”

      “哈啊啊……为什么是这样!父皇他……”珍贵的茶盏终究被她摔了个粉碎,瑶瑟嚎啕着,是恍然大悟之后的撕心裂肺。

      歌功颂德,与被迫推向和亲之路,结果是截然不同的。
      公主心里怎么会不知道这一点。

      她只是在逃避,自欺欺人罢了。

      只是她想不到,这些,居然是父皇为她做的。她还傻傻的,以为自己牺牲了太多,原来嫁衣一直是元玦在密密缝制着、绸缪着。

      公主沉寂一阵,随着视线缓缓移向林梦素,她最后的不甘,只凝成一句话:“林梦素,本宫信了你的话。本宫,最后问你一句。”

      林梦素鸦睫微动,视线与她对上。

      “倘若换做是你,你会嫁吗?”

      (会不会,和愿不愿,又有什么关系呢,身不由己、命不由己啊公主。)

      林梦素深吸一口气,双手作拜,躬身答道:“我大堼的安庆公主,唯您一人。”

      “呵……”公主冷笑一声,明白了,“唯本宫一人……没有人能替得了本宫……”

      她扶着桌起身,站的端正,拭去了脸上的泪,竭力地显示出了公主的傲气。

      “若我,有再来选择的机会,一定不当公主。什么荣华,什么富贵,都随他去了吧,我只想要为自己而活……”

      林梦素不语,同样觉出些萧索的气氛。外面是炎炎夏日,这长乐宫殿内,却出奇的沁人,浸着销魂的寒意。

      良久,公主转了过来,看着林梦素。又一滴清泪从泛红的眼眶中滑脱,流过白嫩的脸颊,溅落在地上,只在脸上留下一道泪痕,闪着光,突兀着,破碎着。

      “你跪下。”她的声音平静了。

      林梦素应声而跪,身子伏在双手之上。

      公主苍白而沉毅地道:“林梦素,本宫要你记着,安庆公主,只活了十七岁。”

      这句话,像遗言,像嘱托,像忠告。

      林梦素诚敬地应下了。她知道,眼前的这位小公主,身上背负的是什么,这一去,又意味着什么。

      “本宫,嘱托你几句话。”

      “是,公主殿下。”

      她转过身,背对着林梦素:“替本宫照看好未央宫,守着母妃,也替本宫继续看看这大堼的盛世……还有,替本宫向父皇说一声,儿臣不能在他面前尽孝了,下辈子如若有机会,您若不是皇帝,女儿若不是公主,我们父女两个,再享天伦之乐吧。”

      说罢,她回过头,离开了长乐宫正殿,留下跪在地上久久没有起身的林梦素。

      等她走后,林梦素才缓缓抬起头,只是人早已经不在了,偌大的长乐宫殿只剩她一个人,寂静之余,门外有隐隐的哭声。

      ------

      未央宫外,一名侍卫进入了太子寝殿,禀报道:“殿下,林淑女将这事办妥了。”

      彼时太子正侧躺在榻上,悠闲地把玩手中一只棕褐色的玩物。

      闻言,他嘴角起笑,觉得极有意思:“哦?是吗,看来,林太尉的这几个儿女,个个都有本事啊。”

      那侍卫又道:“眼下林太尉又在宫内安插了林淑女,势力深入后宫,殿下可有下一步打算?”

      谁知太子脸上却显现出轻松之色,安闲至极:“怕什么飓风,林括的手伸得再长,也一定会倾向本王这边,父皇对本王的偏爱,朝堂上长了眼的都该看的明白。那群老东西,迟早要为本王办事的。”

      飓风:“是。”

      太子转念一想,又阴笑了笑:“飓风,你说,不如本王将林家的两个女儿都要了来,一个做本王的太子妃,一个做侧妃,怎么样?”

      飓风皱了皱眉:“这……班太傅当初的确说,只有娶了林家的女儿,才能执掌江山,但并未说是哪位女儿,若说在两位淑女之前选其一,那必定是顺安王妃更有可能,可万一又是林大姑娘……如此看来,殿下的想法更稳妥,万无一失。”

      “好。那嫡女生的天姿国色,这大姑娘也不逊色几分,嫁给本王,也不算委屈了她。”而后,太子道,“飓风,你明日,将仰奉上供的浮云锦给我们新上任的林尚仪送去。”

      飓风领旨:“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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