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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战成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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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鹤好似被捏住要害,屏气凝神,眼睛都瞪圆了。
郁作清瞧着有趣,手下微微用力。
“谁!”一团火焰出现在手中警惕望着四周,高突的颧骨有些渗人,那双眼睛全框黝黑,没有瞳孔。
郁作清遗憾心念,挺可惜的,他移开手搭在景鹤的肩膀上。
景鹤被他一再撩拨,不忘打消三长老念头,抬袖间波光粼粼,置起隔音阵,料三长老再怎么打探都破不了天下第一仙的阵法。
景鹤掂起脚尖瞬移到枝头,泛起微怒,早料到郁作清行事孟浪逞性妄为,常年出没柳街花巷,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三长老感受到气息后骤然消失,麻雀叽喳在树下跑出来啾啾叫,它啄坏草根,而后大摇大摆走到两人间。
“呵。”让小雀戏耍,传出来平白添笑话,三长老翻手抛下真火,那处多了个小坑。
黑衣人隐匿在林里,只有出声时能大概锁定方位:“主子,景仙君今日去了青鸾山,领回一位少年收作弟子,少年天赋异禀,乃天生十级灵。”
三长老对景鹤寡淡性子早就看不惯:“顽固不化,要不是师兄器重他,他怎么可能爬上仙界首尊位置,你且告诉瑾儿,勤加修炼,一举在弟子比划中拿下头彩。”
薛瑾天资聪慧,年仅十六已经是同龄人的佼佼者,一手碎月刀出神入化。三长老极其满意这个徒儿,倾注了不少心血。
不过,天生十级灵必须捻灭在他还未成长之期。
三长老神色涌出晦暗浪潮:“毁了他!”
这个他不言而喻是谁。
郁作清苦笑,他这破烂十级灵和别人的完全不一样,就名头好听点。
别人的十级灵懂事会自己修炼,他的天生就是来捣乱的,只要引体入灵经脉必裂,有了灵力修复都来不及,哪有时间调转。
三长老佝偻着腰与黑衣人离开。
景鹤才敢撤除阵法,掀起妖风,把郁作清从树上吹下来,给他个教训。
郁作清左摇右晃稳住身形,倚靠到树边,折断一缕草根含在嘴上,双手抱拳:“师尊好记仇,我这也是形势所迫,我对师尊的敬畏之心如滔滔江水,哪敢以下犯上。”
郁作清说得自己都快信了,在配合刚刚三长老那般狠毒手段,郁作清适当示弱,把草根捧在胸前:“师傅,那人是谁,他要毁了我,我会不会中招后就不能修炼了。”
景鹤原本气一扫而空,他计较个什么劲。
他接过对方明显讨好的草根,使了清洁术丢进布袋中:“那位是三长老,曾想将薛瑾立为代掌门,当时我极力拒绝,该是结了仇。”
景鹤锁眉,想到自己所作所为:“为师的错,为师道歉。”
郁作清心里乐开花,表面还要苦兮兮的难受,掐住合谷穴,低下头顺从:“师傅,你真好。”骗。
郁作清越乖,景鹤愈发不是滋味,撂下一句时间:“明日卯时后山竹林等我。”
弟子比武大赛即日开启,都是新收弟子进行切磋,难免有不少身手拙笨必定吃亏,郁作清那样瘦,稍微使上劲一推就倒,景鹤边想法子边御剑,在山上怀绕几圈才想起下来。
景鹤短时间不会再来管郁作清,这可给了他捣乱机会,一晚上翻山越岭把后山跑了个遍,飞禽走兽看见郁作清就扑棱翅膀,连小玄武都能于帝江比高下。
待到卯时,郁作清看着长昼黑夜,叹时间飞逝,徒步走到小竹林找了块小石头,仰头望着明星。
他眼睛要闭不闭,困意袭来,郁作清直接升起火堆,惬意得入睡。
“郁作清!”何处传来景鹤声音。
他又叫了句:“郁作清。”
这次语气能温柔点,郁作清猛然抬头,景鹤就在眼前。
前世记忆回笼,郁作清连连退后,还踩中石头差点摔倒。
也亏暮色,照不亮他脸上的惊恐。
景鹤以为他只是没站稳,收回神,手伸向腰间。
凤鸣剑出鞘,白月照出寒光,剑风凌厉,只出鞘的就扫断竹叶,一片竹叶正好散在郁作清发丝上。
“看好了。”景鹤说完,踩在剑上纵身一跃腾空而起。
天穹十四式,只有亲传弟子有资格学习,剑法诡异多变,以守反攻,在退却中找出破绽一举击杀。
景鹤眨眼间用到第十四式,凤鸣剑冲出云霄势如劈竹,剑尖轰鸣声越来越明显,方圆百里都在随着震动。
郁作清记着招式,在手上比划,在景鹤演示第二遍时,郁作清也跟着起势。
恰好相反,他做的是天穹十四式的破招。
第二遍,景鹤压住灵力,减少对这片造成的伤害,把一个木剑抛给郁作清:“试试?”
他没教过弟子,还是今天特地跑去询问师弟。
景鹤给他的不是普通木剑,剑柄有一颗五级灵兽的兽核,对于初学者更友好,没有磅礴灵力也能用出杀招。
郁作清接过剑,风吹起衣摆,他一比一完全景鹤的动作,将杀招暗藏其中,对着竹林每一次进攻都好像把心思对着景鹤,最后连他自己的忍不住,剑鸣声响彻后山。
景鹤眼底惊艳,把天穹十四招要领给他说了一遍:“第三招不要打那么凶,后退一些,这是守招,还有第十四招非逃命禁止使用,杀招断后路,那是燃烧残存灵力用的。”
“好啊。”郁作清收起通红的眼睛,木剑横起,对着景鹤淡漠的眼睛。
景鹤为人淡漠,灵力当属世间第一人,他不信景鹤看不出自己是人魔生下的混种。
又教自己剑法又耐心指导,他究竟要干什么呢?
郁作清目光过于灼热,景鹤对上去直直盯着,郁作清能看清他眼中漂亮的琉璃晶光,眉如墨画鬓若刀裁。
前世景鹤全心修炼不然俗欲,现在突然对自己这么好,该不会他有龙阳之好吧!
郁作清大彻大悟,心仪的木剑突然不香了。
他摸着自己这张瘦弱但难掩漂亮的脸蛋,连叹几口气,连景鹤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景鹤见他陷入思考,满意点头。
用功努力值得反思,是个修炼好料子,值的塑造。
他轻脚离去,不再打扰郁作清参悟。
景鹤哪里知道,郁作清心里早就想到别的地方去了。
翌日晨,千名弟子包括郁作清在内坐于演武台,五名仙君和六名长老依次按地位就坐,景鹤地位虽然高,但手中没有宗门的权力,遂仅次于掌门陆曙落座于左位。
陆曙许久未见师弟,就听小童告知他师弟收了首徒,忙笑:“啧,谁当年说不收徒弟。”
景鹤听懂师兄话里的意思,除了师尊没人敢当着景鹤面说出这种话:“时机所迫。”
四字结束。
陆曙还以为师弟能少点仙气,又试探几句对方都闭口不谈。
他转头看着演武台的弟子,猜测是哪位得了师弟垂青。
郁作清初来乍到,在弟子间没有认知的人,没人见过他,以为他只是个外门弟子,郁作清原本坐在正中央,左边的弟子一直在排挤他,到最后,郁作清直接到了演武场外围。
那位弟子目中无人:“你个外门弟子占什么座啊。”
他看了一眼,这人衣服没有任何印迹,连腰牌都未带,坐着真占位。
郁作清歪头。
他许久没有体会到这种被人欺负的感觉,愣住,思考应该从哪里下手杀了这人。
那人以为他怕了,心安理得道:“识相点,滚出去。”
郁作清不动,木剑拿在手中。
他好奇极了,这对他来说算是无比新颖的剧情。
欺辱,嘲讽,想必接下来只多不少。
这时,演武台的师兄正好喊到:“第一局由一对一入围,请随机分配,前往灵台检测,为了公平,两人段位不可高于一段,准备好就进入演武台上方。”
演武台由千千万的小世界组成,只要进去就能在里面进行比武,不分出胜负无法开启。
“好啊,你自找的,跟我走。”那人身材高大,与娇小的郁作清相比像个巨人。
郁作清假意挣扎两下,到灵台检测无误后,起身又被拉着随即进去了小世界。
景鹤关注着他,自然完全相信郁作清,他悠悠点上了一炷香。
那人逼着郁作清四处逃窜:“我李蒙不杀无辜之人,报上名来。”
郁作清眯眸歪头看他。
李蒙,随三长老一脉相承,为了修为采阴补阳,不少妙龄少女死在他的手上。
想杀人。
小世界压制修为,他们身上的灵器符咒的灵力根本用不了,郁作清手中的木剑怕是受不住李蒙的一拳。
他一叶障目,挡住眼睛霎时睁开,瞳孔亮出耀眼的红色。
“李蒙,我记住你了……”
满天黑暗笼罩,李蒙锤子都拿不稳,怯声道:“邪门歪道!你……”
郁作清这时候没压抑本性,嗤笑他:“说起邪门歪道,你才更甚一筹吧。”
李蒙神色一慌,他内心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人绝对知道些什么。
周身被黑色盖着,李蒙连求救都机会都没有,郁作清身影轻盈,木剑裹着魔气在手中挽了剑花,手腕灵活一收,等魔气全侵入李蒙体内。
他才抽出剑,厌恶看着地上的李蒙。
他在地上来回挣扎,陷入了无尽噩梦,郁作清看了一会,黑气往小世界边缘冲去。
嘭——
小世界承受不住,直接炸了。
余波震得郁作清吐了一口血,狼狈躺在地上,李蒙比他还要惨,一截胳膊断飞,血溅三尺。
上位景鹤皱眉,不过刹那凌波微步踩下来,对着郁作清的掌心开始疗伤。
旁边喊唱的师兄楞了楞,睁大眼睛喊:“三长老御下十弟子李蒙对景仙君首徒郁作清,郁作清胜。”
在场无人敢欢呼,都噤了声。
景鹤闭眸睁起,冷凝目光扫视周围一圈。
陆曙捂着嘴笑:“师弟刚刚虽然没有表情,但踩凌波微步还顿了一下。”
他二人很少见景鹤失态,也不知道他那小徒弟什么来历,值得他这么关心。
医师萧腾附和,但也有些诧异。
他手指微掐,想要看清那位徒弟有何超常之处。然而任凭他掐出残影,所得到的结果只有一个。
前路后事,皆为迷瘴。
他竟然算不来这人命数,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