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披着“羊”皮的“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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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杀过人吗……
这个思维，在我的脑海中持续不断的出现，仿佛与我本是一体。
我下意识的按她说的话来思考，完完全全没有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想，似乎从刚见面时就有一条线拉引着我，让我慢慢朝她所说的方向想。
仿佛我在做一个连生死都不知道的白曰梦，内心有种不真实感，好像将望远镜倒过来看一样，虚假又真实，害怕又兴奋，可能也没多大的兴奋。
……我大概是疯了吧……果然还是不适合想太多。
在最后的时间里，我的思绪飘到很远，说不清楚是如何想到这里的。
我想现在时间过了大概为两小时——我趁着和那个聋子告别后剩于的时间，去电话亭瞧一瞧，它除了外面受到伤害较大外没多大的损坏，至少持续接听的显示时间为1时37分。
上次大约是一小时，如果是两小时也是在意料之中，这不就是成倍增加，小孩子都知道的规律。
但这不是件好事。
我叹息着一切，拖着一口气，缩在角落不禁的想，没什么好难过的，我勉勉强强算个悲伤主义者，已经习惯了人生的起起落落落落落落落……
呃……大概，我不能保证以后的事会不会使我崩溃到想死。
秋风裹着银杏飘旋而下，携带着还未散去的血腥味和之前下过雨的铁锈味。
让人有些恍惚，头有些晕。
残留下来小水滩直照着灰蒙蒙的天。
刚刚才发生惨剧，街上到现在还只是零零散散的一些人，言语间谩骂着——虽然我听不懂，但听语气就知道，就算不是大概也不是什么好话。
我眯上双眼，静静等待时间流逝，慢慢数着自己的心以此来确定时间的流动。
1、2、3、……46……
时间，滴滴答答的时间 ，就像无尽的流水 ，不能搅拌 。
肚子还是有点饿啊……那点东西根本不能和饭相比啊，特别是对于我这类饭量较大的人，一下子就……
我眼睛暗沉下去，盯着地板上的纹路愣神，说起来我也算是个喜欢发呆的人……
游神之间有不自然的阴影笼罩下来，入了我的眼帘，明显不是树木之类的影子——一个穿着黑色校服……的浅粉色头发的女孩子，手腕上同样有着蓝色手环。
应该是的，和秋装校服外套很像，只不过那胸口的俩只羊的图案让我犹豫，一般校服是不会有这种图案的。
她仔细打量着我的眼镜，黑色冬装校服与脚上运动鞋，在考量着什么，凉凉的来了句：“あなたも孤児になったの？”
“……”
粉色头发的少女似乎是误解了我的沉默，抱着施舍以及得意的心态，斜视着我说道:“私たちは本を読んだ子供が必要です。”
“ねえ、”接着她用笃定的语气继续，“あなたは私たちの組織に参加しますか？”
我仰望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既然无从开口，不说也罢 。
再复杂也是语言，是语言就可以沟通 ，但听不懂是一个令人苦恼的事。
不能怪我，原谅我吧，我除了第二句第一个字是“呐”这种语气词外完全听不懂。
她向我骄傲且自豪的介绍着什么，似乎认为我一定不会拒绝，句子越来越快，上紧了发条似的，滔滔不绝，一刻不停。
“……”让她失望了，和她聊天简直比考英语时听听力一样，令我不知道如何回应，有些失望是不可避免的。
一开始她还是在正常的在介绍，后面可能是看我痴呆一样的表情不耐烦了，一手缠绕着她的发丝，嘲讽着：“「羊」も誰でも参加できるわけではない……”
我怔怔的发现她的话逐渐模糊不清，像是加上了消音，抬起头跟她对视，一切都模糊着，好像下雨天被锁在车里看见的世界，恍惚之间分不清楚梦境和现实
“……すへての権利かあります……”
她在说什么……我听不见……
四周一片模糊的说话声忽高忽低的传来 ，只听到自己的心在跳。
我想要说出话，却无从说起
……
【……我在等待。】
等待是很烦心的。
【等待一个时间，一个结束，一个梦的结束。】
……
【我在等一个结束。】
只要我等着 。
【我在等一个能够让我彻底醒过来的结束。】
……
时间结束的方式，并非一声巨响而是一阵呜咽。
天在这半小时之间下着细细的雨，一点点小雨，就像是天气的寒丝丝，全然不觉得是雨。
我呆呆看着这座熟悉的小县城。
在我离开的时间里它没有变化，对这里的任何人来说只是过了半小时而已，我却足足过了两小时。
……
第二天不出意外的我生病了，也对，毕竟淋了雨不是吗？
绝望的，冰冷的，漠然的世界，仿佛随时要溺死在其中，我似乎还在慢慢的下坠，这是不可避免的 。
我不太爱运动，但身体一向健康，因此没有任何疾病，一生病却就一直在好的边缘不断循环。
缓缓控制着呼吸，我的头晕觉着，浑身发热，分明躺在床上，却累的无边，简直像是一场……大起大落的梦。
唇齿间还留有刚刚喝的中药气息，苦涩，难闻，……那个味道现在想想有点想吐。
“喂？……我在给她熬药，这不是一天天容易感冒吗……也不知道她去哪疯的，昨天一回来就吸鼻子……”
……我没去疯……
病在当时，我也只能无力的在心里反驳她的话，倒也并不希望她知道。
奶奶在厨房边熬着药边打电话，手机的声音开的巨大，对话我听的一清二楚。
我紧闭着双眼，翻了个身把自己闷在厚重的被子中催眠自己听不见，效果……
“咳……咳咳！”
不太好。
我的喉咙瘙痒着，止不住的咳嗽，越咳越疼，胸口闷闷的。被子压在身上沉重的很。
身体一直在出汗，又冷，难受止不住的难受。
当天晚上，好不容易睡着我做了个梦。
梦中的我似乎被困在颠倒的车中，火焰燃烧着我的肌肤。
该怎么形容呢……
是带着光芒的人从空中下来——一只手拿着镰刀黑袍人。
站在天上的至高点审视着我。
不该残缺的，不该成标本的，带来鲜花的蝴蝶，掉落人间的天使吗？
还是说是我要死了吗……如果到死都没有醒，那还算是梦吗。
一座天空充满了地狱之火的天堂浮现在眼前，但那仍是一座天堂。
可梦就是梦，无论是好梦噩梦，是要醒的……
是夜，我的烧并没有退下，反而更加严重。奶奶一大早就拖着高烧的我去了人民医院看病。
好在医生说就是淋雨后受凉了，吃点药输几回液差不多就能好。
于是乎这两天输液，无聊时我也没闲着，试着学习五十音图，事实上我高估了自己的学习能力。
本来看着罗马音标注，感觉当拼音念问题不大。然而，日语里还有浊音，念起来像嗓子卡了痰，嗓子本就不舒服，小声读出来就是雪上加霜。
然后去掉罗马音就不会了，只背了前五个就不想再看见它了。
日语也没必要一定会吧，只要我无论干麻都随身携带手机就好了，翻译软件自会帮忙的。
所以不学也没关系的。
我像以往那样的放弃。
可是心里还是慌，就像临近期末考试不想复习却在转发让考试成功的信息一样，在这个信息的时代看很多快速学会日语短句的小视频。
我欺骗着我自己，相信着只要欺骗到了自己，就好像这样我就能马上学会。
人世间最恶劣的谎言——自己欺骗自己。
浑浑噩噩，平凡到乏味的过日子的同时，我也在复习半学期以来学的所有的内容，不知不觉间要考试了初中以来第一个考试。
虽然是半期考试。
……
我打开门下楼扔了个垃圾后，转个身的功夫就与一眼就觉得熟悉的粉色头发的女生对视。
有些人认识久了，也未必很熟，但像她这样奇怪的发型便是少而眼熟了。
“……”
次数多了不得不习惯这种突然，什么事最后都会让人无可奈何的习惯的。
我有些惊讶于自己这样都能习惯下来，还以为会一直不太习惯的。
她目前说着我之前听清的的最后一句话：
“「羊」も誰でも参加できるわけではない。”
我只能顺手翻译。
“‘羊’也不是谁都能加入的。”翻译软件的机械声音打断了她的话和我的沉默。
这个“羊”……大概就是他们每个带着蓝色手环所组织的名称，基本上只要是有这个蓝色手环的小孩比没有的表面上衣物都要干净的多，生活都好的多。
邀请像我这样的未成年……就这么容易被邀请了？
我稍微有点庆幸着自己这次扔垃圾都带了手机，不然连聊天都没办法。
“すみません，あなたの言っていることがわからない，私は外国人です。”
对不起，我听不懂你说的话，我是外国人。
“切る，それでは、あなたも生きられないと思います。”少年时期独有的音调中不出意外带着不屑，眼睛却直直盯着手机屏幕，让我有些发毛。
切，那你估计也活不了。
我本身也不太有愤怒的情绪波动，况且她说的也没错，语言不通并且人生地不熟依我看来很难在这活下去。
“すみません、「羊」は未成年ですか？”
请问“羊”都是未成年吗？
无论在城市里，在文学作品中，死亡不断被书写着，无法转换成任何东西的，仅此一次的死亡。
这里不是和平年代，起码在我看来不是，太危险了，就算没有这些我也活不下去。
我想试试。
“ええそうです。”她不耐烦了，但现在他们组织需要新成员来填充。
是的没错。
这本来就是一个我不该停留太久的世界，我本就不属于这里。
我不知道我这样的选择对不对，但管他的，我自己的选择，让未来的我自己来后悔吧。
生活本就是不停地选择，或被动，或主动。
“そして、私は参加したい。”我伸出手礼貌示意了一下。
那我愿意加入。
就算加入也没什么问题……吧，我不确定，但直觉告诉我这是目前为止最好的机会，错过了就没机会了，不试试怎么知道。
不管这项尝试是好是坏，最重要的只是它是一项尝试。
她没有伸手接下，这让我很尴尬，内心不上不下，只好放下。
但在熙熙攘攘的烟火人间中觅一处安身之所，在我看来便是好事。
我的此后的命运就此定下。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披着“羊”皮的“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