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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苦情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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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天盖地的头条新闻,电视里,手机上。
昔日女神终于守得云开见月,八年恋情修成正果。
最热烈的求婚现场,最温暖的恋人。
为爱不惜推掉重金工作,Bazi直言结束此次巡演后将投身家庭建设。
Bazi杨钰婚期预计八月,八是两人的幸运数字。
仅剩两个月的婚礼筹备时间,Bazi不慌不忙,据悉年初便已置下上亿婚房,钻戒高定八克拉。
比起婚礼,生娃最要紧,杨钰已是高龄产妇。
Dame关掉手机,一如既往地准时洗漱,浴室的灯坏了许久,问题出现在电线上,不会接线的她于是放了一个充电挂灯。
洗簌完毕,按一下,灯光变暗,再按一下,一闪一闪,至少要按三次,才能关掉。
有的时候着急或走神,多按了一下,便要循环往复。
一下,灯光变暗,一下,一闪一闪,再一下......
今夜,她按了六次。
即使关了所有的灯,Dame还是能看见灰色的影像,这样的很多时候,她多希望可以完全置身黑暗里。
她伸出一只手,她也有八年。
“Yes I’m thinkin’aboat you all day...all night... all day...”
她哼得断续,几乎没有声音,只是字句读在口里。
“Ain’t nobody nice like you”
“除了我也会有别人与你相识”
最后几个字哽在了胸口。
“也会喜欢上你”,Dame放下了手,闭上了眼睛。
一夜无眠。
第二日明媚的阳光打进卧室,Dame懒懒地在阳光下贪睡了会。
今日的日常依旧,传单,找工作。
天黑了便顺着指示牌回文星路。
呜呜的摩托声响回荡在空旷的街道,伴随着那酷炫车型一样突兀。
不过拉风在人少的街道稍纵即逝,它停在了Dame面前。
他取下五彩斑驳的头盔,银色的头发格外打眼。
“你怎么来了,不怕别人认出你?”Dame问。
“认出就认出呗,好久没见了,请你吃饭喝酒。”说着,光耀丢了个头盔过来。
在这样的日子里,来请她吃饭喝酒,Dame笑了笑,“那谢谢拉。”
坐上摩托后座,想起每次搭乘都格外刺激,Dame说道:“慢点开,我头晕,回头我吐了可就吃不下了。”
“那你真是太不懂味了,抱紧了。”光耀一踩油门,疾风而过。
到达目的地,Dame果然半点食欲都没了。
不过夜晚还很漫长,他们可以先喝上两杯。
音乐够大声,一群年轻男女嗨得不行,Dame只是静静地坐在吧台旁。
这里简直就是光耀的地盘,看他打个招呼都要转一圈场。
待他交际回来,Dame已然喝下一杯了。
“你要不要去玩玩。”光耀问。
Dame摇摇头,“我老了。”
“这里的未婚男士可多了,你不去邂逅邂逅?”
Dame白了一眼他。
“我说认真的,这里进来要金卡,家庭条件一般都是不错的,没准就撞上了个合适的呢?”
“那你混了这么多年,怎么没遇到个合适的?”Dame反问。
“我这是不想结婚好吗!你不一样,你们女人最好的年华就是几年。”光耀继续游说道。
“你怎么搞得和我妈一样。”Dame一脸嫌弃。
“阿姨还在给你安排相亲?”光耀问。
Dame点点头,“一个月总有个把回吧,这就是自由的代价。”
“其实听妈妈的话也没什么不好,没准你能遇见一个支持你的老公呢,这样你还是可以自由。”
Dame笑了笑,“张明成吗?”
“咦,提这渣男做什么,你看他开娱乐公司,我都不爱搭理他,超恶心的。”
Dame笑着忍不住喝下一口酒。
光耀讲真真是挺心疼她的,当年张明成费尽心思要娶她,说什么支持她爱护她,最后却在婚礼上当众悔婚羞辱她,还说走到这一步就是为了报复她,渣到极限了。
她许是注定情路不顺吧,这事其实很难安慰,伤就摆在那里,怎么可能因为几句话就不痛了。
“不过,我今天真有件好事告诉你。”光耀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得皱巴的纸。
“什么?”Dame接过来展开,是一张节目宣传单。
“隐藏的地下女王?”Dame莫名其妙地看向光耀。
“其实就是一个hiphop比赛,你擅长的,去试试看看。”
“参加电视节目?不行吧。”Dame迟疑道。
“别的也许不行,这个肯定可以,我都仔细问过了,这是个深夜节目,而且还是网络播放间的深夜节目,完全是凑数的没什么收视,张明成的手伸的再长,也不会无聊到插手这档子事,而且他都结婚三年了,什么仇怨之前也该报复够了。”
“我倒不是担心张明成使坏......”这毕竟是hiphop比赛。
“其他的你也不用担心,你以为这节目能请到什么人,这个节目的制作人和你一样,就是个不得志的倒霉鬼,你看,这节目的出场费一期才一万,一共就十期,打顶撑到最后也就十万块钱,经费感人呐。”
光耀看着Dame,“你不是缺钱吗?以你的水平,随便混几期,赚一点是一点。”
怎么也比目前没什么收入强,这倒是说到了重点,只是Dame还有些犹豫。
“戴梦,你难道要一直这样压抑自己吗?你本身不是很喜欢hiphop的吗?那曾经也是你的梦想,怎么就不敢碰了呢?那你八年,都在坚持什么?”
久违地听到被喊本名,再看光耀这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如此诚挚的劝导对上他一头放荡不羁的银发,Dame忍不住笑了笑。
“至于说得这么严肃吗?我不就是考虑考虑,也没说一定不去啊。”
八年里,Dame学会最多的便是让自己变得柔和,不再尖锐。
“去,你一定得去,我都给你报好名了,反正就是一个小到不能再渺小的节目,你就当是玩个游戏,赚点外快。”
“原来是先斩后奏啊。”Dame服气了。
如果问这八年有什么陪伴,除了日复循环的歌曲,便是这么一个真心的朋友,她不说的伤心事,他只字不提,请她喝酒。
“行,我去。”Dame答应了,“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酒杯一碰,这一夜,不醉不归。
一直喝到深夜两点,光耀拖着摇晃的身躯,意识模糊也不忘给Dame叫了辆回去的车。
五月的风稍凉,漫长的路程,吹着吹着酒便醒了大半,喧闹后的安静总是充满了失落。
文星路的街角,一辆黑色加长版车停侯多时。
就停在破烂的音乐室门前,把整个门面都遮了去。
Dame看到它的时候,脸上连失落的颜色都没了,只剩下苍白和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