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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薄樱之下动了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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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这天一早趁着系统资源库还在打折期间,有计划地囤了很多货,把货品码好以后,便急急忙忙地离开店铺,动身去了乐楼。
他从管事的口中了解到,自从云绣烟的头发出了问题以后,她根本无心演奏,来听乐的客人越来越少,连带着这乐楼的生意都相应的冷清不少。
“小江师傅,请您救救云姑娘,救救我们楼吧。”管事的恳求道。
小江默默地点点头,说此番前来正为这事。
当然这也是为了救他自己。
他被管事的领到云绣烟的厢房外,经了几声通传,被人唤进房中。
他一进门,就见对方坐在桌前,神情忧伤地垂着头,眼神空洞地盯着雕花锦绣的桌面。
她此时已远不如之前那般光彩照人,面容憔悴,听到小江进门的脚步声,只略略抬起眼皮,倦怠地看了他一眼。
“小江师傅,你给我的养发液好没效果。”
她嘴角挂起一个嘲讽又可怜的笑来。
小江见这娇花零落,心下也是不忍,便将自己欺骗她的事情如实说了。
对方闻言,了然地叹了口气:“我就知道,果然如此。”
小江原以为她会气急败坏地怒骂自己,但对方竟也没有,反而是在忧郁之间反省起自己之前造谣的错误来。
“其实这原本也怪不得你,”云绣烟轻声说,“是我不听劝告,执意要重改发色的。”
“其实你想改发色也不是为了那场比赛吧。”
小江见对方神色动容,又道:“我知道……你和她的事情。”
对方闻言,盯着他愣怔半晌,吃惊道:“她……她都告诉你了?”
小江摇了摇头,坦承自己并不知道她与张夫人之间具体经历过什么,只将之前那次发生在店铺的意外如实告诉对方,又提到了自己被绑架一事。
云绣烟听完,更是震惊,口中喃喃道:“画月她,未免太不明智……”
可不是太不明智吗……我老命差点都不保啊。
小江埋怨地想着,又走上前,把自己携带的至尊养发液递给对方。
他向对方仔细介绍了这养发液的神奇效用,又保证这一次是绝对的如假包换。
云绣烟听罢,面色转忧为喜,急忙接过养发液,如获至宝地攥在手里。
“小江师傅,”她眼中泛起激动的泪光,哽咽道,“谢谢您。”
“谢倒不用,”小江苦笑道,“就是希望云姑娘您劝劝张……不,现在也不该再这么称呼。”
小江想起张夫人已然和离的情况,便改口道:“希望您劝劝杜夫人,请她放我一马,千万留下我这一条小命吧。”
他并拢四指,发誓自己一定对她们的事情守口如瓶。
云绣烟闻言,一脸歉意地向他保证今后一定不会再发生这般荒唐之事。
“而且我和画月……”她沉思一会儿,坦白道:“其实已经决定离开鸳州了。”
“啊?”
小江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颗好奇心直往外蹦。
“你们这是要……私奔?”
他见对方轻轻点头,八卦之魂蹭地燃了起来,立刻追问道:“几时走?去哪里?怎么走?”
对方被他的疑问三连问懵了,过了一会儿,有点郁闷地嗫嚅了句“无可奉告”。
小江自觉失礼,尴尬地笑了笑,片刻之后,又冲对方问出了一个自己一直很好奇的问题:“所以,那个张将军当真是个沉迷烟柳的薄情郎吗?”
云绣烟闻言,面色有些复杂。
“其实这一切,都是我和画月谋算的计策啦。”
原来张将军并不是什么爱流连花丛的人,当初那个被捉逮的青楼女子也是与二人串通好,略施了些小计才造成了与将军纠缠的假象的。
这位将军心里头从始至终只装着一个女子,他一心想着要与她白头到老,举案齐眉,一生一世一双人。
但只可惜那个被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心里并没有他。
张将军并非不知道对方对他无意,可他家世显赫,从小养尊处优,自认为世间万事万物,只要他要,便是唾手可得。于是便由恋生贪,强取豪夺,只紧紧捂着手中的那块冷玉,希望能将它慢慢捂热。
只不过终究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他当初不顾画月的意愿强娶她为妻本就是错。”云绣烟静静地说着,幽深的眼眸中流露出哀戚的愤恨。
小江听完,叹了口气,不再提起将军,只关切地问道:“你们真的决定好了?”
对方闻言,愤然的脸色渐渐柔和下来。
她缓缓点头,唇角噙起浅浅的笑来。
“早就决定好了。”
至于能有多早——
她喃喃道:“早在……七年前。”
小江的瞳孔惊缩了一下。
对方盯着手中的瓶子看了一会儿,又扭头看向他,眼眸中闪烁着别样的光彩。
“小江师傅,如果七年前的那天我没有遇到画月……”
“我想此刻我一定不会……只是待在这个只卖艺的地方那么简单了。”
七年前的春天,鸳州街上的一株紫樱开得过早。杜画月的马车进了城,紫樱的花瓣飘进车窗。
少女掀帘外望,在飘零的樱花雨中,看见一个戴着锁链被人拖行的同龄女子。
她穿着褴褛的衣衫,赤着脚,瑟瑟发抖地抬头望向马车。
在那一眼的相触中,两人心间各开出一蕊凄艳的花来。
一蕊叫“情动”,另一蕊——
叫“救赎”。
小江沉默地把手撑在下巴上,幽幽感叹道:“你们还真是等得起啊。”
却见云绣烟攥紧拳头往桌面敲过一下,那双漂亮的狐狸眼闪过一抹狡黠的神色。
“她既然让我等了她七年,这些被蹉跎的光阴,以后我必定要一点一点地找补回来!”
小江看着她,摇摇头,无奈地笑了。
临走之前,云绣烟郑重地向他保证,说自己一定请人澄清之前恶意中伤店铺的谣言,再请人帮助造势宣传。
小江心想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便欣然接受了。最后对方又从自己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一件装在锦囊里的物事赠给他,说是好歹弥补点近期对店铺造成的损失。
小江走出乐楼,拿出锦囊里的物事一看,眼睛又冒出金光来。
那是一块半透的翡翠玉牌,碧色不深但水头极好,小江把它拿起来,对着正午的阳光仔细瞧,发现牌身杂絮很少,想来价值应该不差。
他将它拿去典当行给懂货的人瞧,后者对其赞不绝口,小江与他讨还价格,最后虽然被压了价,但也足足当出十两整银出来。
小江赶紧把银子存进了虚拟系统里,然后马上重新结算资产。
他兴奋地看见结算屏幕上自己的资产净值由七万增加到八万,而自己的贫富等级也终于在漫长的煎熬里挤牙膏般地走出了「穷」级——
总算争气地踏入了「小康」的界线之中!
Nice!
小江心花怒放地猛拍下手,极力忍住自己想在大街上跳起来的冲动,一整颗心跟飘起来似的,平缓的步子也越走越轻快。
直到走到店铺的对面,在店门口看见一个人时,他那颗飘忽到放空的心才突然被拉了回来。
他看着站在门口的贺沽承,脑海忽然啪的一下,裂了根弦!
糟糕!
小江暗叫道。
我忘记今日跟他有约了!
原来之前贺沽承就跟小江商量好了今早来找他,小江当时一口答应下来,结果因为心系云绣烟的事情竟然把约定给忘了。
小江面上一阵窘迫,站在对街徘徊好一会儿,终于走了过去。
靠在店门口的贺沽承见人过来,平淡的脸上顿时展开笑意。
小江在他面前站定,郑重地给他道歉。
他瞧见对方笑着的面容里带着藏不住的疲惫,更是愧疚。
“你等了多久啊?”
对方摇摇头,说没等多久。
小江拉着他的手把他带进店里,关切地责问他为什么不坐在店里等。
贺沽承挠挠头,诚恳道:“我、我坐不住。”
小江看着对方困窘无措的模样,笑得很无奈。他叫对方稍等,说自己收拾收拾就启程。
其实今天下午他也有件不小的事情要办——
他被贺沽承的娘亲贺老夫人邀请去府上为她染发。
贺老夫人是个很赶时髦的人,最近因为自己的牌搭子去鸳州最有名的理发铺做了新造型,所以自己也不愿意落于人后,想换个发型攀比风头。
她本就对小江的理发技艺颇为期待,所以特地派了自家儿子去跟人商量。
这一来是想感受一下染发的魅力,二来也想再见见自己这个当初被自家儿子退婚的儿媳。
小江并没有猜出这贺老夫人的第二层意思来,因为她的邀请本就是系统任务之一,所以他当时对贺沽承答应得很是爽快。
只是后来回了府,他惦念着贺老夫人是贺沽承的娘亲,而贺沽承又是自己的退婚夫、是自己救命恩人和……自己喜欢的人,便越想越觉得不能如往常做任务一般两手空空地上门。
他寻思着要带点礼物去拜访贺家二老这礼数才算周全,可又想着贺家家大业大,什么都不缺,自己无论送什么都难免会显得小家子气。
于是放弃走贵重路线的小江就着标新立异的思路冥思苦想了一夜,终于在某一刻突然开窍,想出了两个别出心裁的点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