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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退婚夫扬言追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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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一声,小江手里的梳子掉在了地上。
“你、你说什么?!”
嫁什么?谁要嫁?嫁给谁?!
他一脸错愕地看向对方。
贺沽承很难为情地刮了刮自己的鼻梁,在他惊诧的神情中羞涩道:“那个、江九玉……”
“其实你……是我贺沽承的未过门的退婚妻。”
他缓缓地跟他解释着这件事情。
原来当初贺沽承草率出家又光速还俗以后,家里人觉得他脑壳有问题,怕以后这种不正常的症状越来越严重,商量之下背着他找媒婆替他说亲。
贺家的人是在城里做着大生意,但祖上没有人做过官,因此虽然富甲全城但终究是经商人家,地位上终究比官里人家差了一截。
因此贺家二老就想着给儿子好歹说门官家亲事,不说攀附权贵,但也总让自家跟官缘沾点分儿。
他们从媒婆的口中打听到江府有个公子,年龄地位都与贺沽承配得上,虽说体弱多病,但相貌出众,文质彬彬,心下便很中意,打算叫媒婆去说媒。
只是又恐人家公子知道自家儿子可能患有脑疾而不愿意,便特意叮嘱人匿名去说亲。
这亲事说得很快,眼看已经成了,但很不凑巧地在这时候漏了馅,被贺沽承给知道了。
贺沽承自从“绝顶”以后,内心就枯萎了。他一不认识江九玉,觉得这门亲事荒唐,二又听说江九玉长得极其漂亮,内心便更自卑了,思来想去一番,执意退了婚。
因此小江穿越过来的那天就穿到了原主的退婚花轿上,悲催地被“完璧归赵”、“物归原主”了。
小江听完他讲的话,消化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所以我当初“卖身”的对象就是这个人?
他尴尬地扯扯嘴角。
还真是有点冤家路窄啊……
“你既然已经退婚了,为什么现在又要我再嫁给你?”
他很不解地问道。
贺沽承闻言,低下头,堂堂一个英气男儿却像个小姑娘似的地扭捏了一阵,最后矫揉道:
“我后悔了。”
他沉默半晌,又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小江,一双凌厉的狼眼此刻盈满了柔情。
“我对你——”
“一见钟情了。”
他深情款款地承认道。
小江对上他灼然的眼瞳,一脸震惊呆滞,只觉脑袋中冒出无数个“你没事吧”……
啥玩意就一见钟情了?
他颇觉诡异地咽了咽喉咙,一脸迷惑地问对方看上自己哪里了。
只见贺沽承面露欣赏之色,一本正经地说:
“品味。”
他捋了捋自己耳边那缕炫目的七彩发丝,夸奖对方的审美独出心裁令他仰慕。
他又说自己尤其喜欢他那头优雅高贵的“冷月银”。
“我在鸳州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哪家理发铺子的师傅能做出你这种造型。”
小江听完,脸色极其复杂,内心也是五味陈杂得像在嘴巴里同时塞了火锅和冰淇淋。
他刚要说点什么,又被对方打断。
“还有,”贺公子盯着他的脸,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痴痴地笑道:
“你长得实在太漂亮了。”
他说小江是天上下来的。
小江一听,脸色立即凝固起来。
这家伙果然是见色起意吧?
什么品味、什么创新都是假的,其实就是看中原主这张脸了吧。
他看着对方坚定的炽热的眼神,不禁想起在现代的时候,他那个前男友跟他表白也是这副样子。
“这世界上没有人能比你更合我心意。”
当时他那人渣前男友简直是把蜂蜜往他心口上倒,然后没过几天就劈腿给他喂屎了。
小江的眉头不自觉地皱紧。
在贺公子再一次说出求娶之语的时候,他冷漠地打断了对方的话。
“抱歉,我不能嫁给你。”他坦诚又坚定说自己跟他并不熟知,不能“卖身”给他。
“啊?”
贺沽承听完,愣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急忙摆手,焦急地辩驳:
“你、你不要误会!”他慌里慌张又笨嘴笨舌地解释,“不、不是卖身什么的……”
他见小江表情冷淡,还略显鄙夷地看着他,情急之下伸手捉住了他的双腕。
“我是真的想让你做我的妻子,”他顶着一头“热锅上的蚂蚁”向对方保证,“我会尊重你保护你爱惜你,我、我绝对不强迫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他松出一只手来,并拢四指朝对方发誓。
小江心里想着“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啥也不是”,便把自己的手腕从他手里轻轻挣脱。
他环抱着手臂,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叹了口气,郑重说:“贺公子,实话实说,你条件真的很不错……不,应该说是极其的好,但是——”
他摇了摇头,平静道:“我对你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他说自己只想和他做朋友没想和他做夫妻。
贺沽承闻言,前倾的板正的身体突然耸耷下来,面色是一脸的失落。
小江看他此时垂头丧气像只化掉的雪糕,心中不免也有些怜悯。
缘分这种事情是最不能强求的,古代现代都一样。
他看着对方泄气了好一会儿,想来他是明白这个道理了,便伸出手来,准备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一下。
谁知他手刚碰到对方肩头,便被对方一把按住!
小江身子一抖,心中一惊!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从朋友做起,”只见贺沽承缓缓抬头,一改之前落寞的神情和温柔的脸色,重回到那份生冷的狼的面相,沉声道:“再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地成为夫妻。”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贪婪地盯着面前的人,语气带着不容人拒绝的强势。
一道天雷“轰隆”地打进小江的脑袋里。
他看着这个方才还画风乖巧突然又霸总起来的退婚夫,怀疑他真的有脑疾。
他一脸迷惑地问对方刚刚的“卑微风”去哪里了。
贺沽承凛眉一笑,“情况变了,夫人。”他很占便宜地调侃了一句,又指着自己的假发,幽幽说:
“因为你,我重获新生了。”
他说他已不再是从前那个自卑的年轻人了,并且信心满满地对小江说自己很有把握把他追到手。
小江闻言,在心里默默地发誓:
要不是你付钱了我现在绝对把你假发给薅下来!
“总之,江九玉——”
对方笑得痞气,肯定道:
“我一定会追到你肯再嫁给我为止。”
却未曾想小江冷然一笑,眉眼间闪过不屑的神色。
“可惜,你没有追我的机会了。”
他对上对方奇疑的目光,面露狡黠地说:
“因为——”
“我要跑路了。”
贺沽承面色一紧,倏地站起身来,愣愣地看着面前这个笑得狡猾的人好一会儿,忽然反应过来他是在说官兵要来捉人的事情。
他缓和了神情,语气轻松地叫对方不要担心。
“有我在,官府的人不敢动你。”他颇有些轻蔑地说道,浑身散发着一股不好惹的土豪之气。
“不需要。”
小江拒绝得斩钉截铁。
他说他不想被一个时刻觊觎自己的人庇护。
“贺公子,”他瞧着对方身上滚滚涌出的财气,挑眉问道,“你相信风水轮流转吗?”
他在对方不解的眼神说微笑说:“我欠你一个人情。”
“我现在还不了它,但早晚有一天,我会大富大贵地回到鸳州,风风光光地站在你面前,把这个人情还给你!”
他笑得胸有成竹,眉眼间都染上梦想已然成真的喜色。
他对对方做了“送客”的手势。
但对方只是敛肃起来,并不动作。
一阵沉默后,只见贺沽承抬手摩挲着下巴,忽而语出惊人——
“我跟你一起走。”
他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讲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What?!”
小江震惊到飙出一句英文。
他激动地警戒对方不要那么恋爱脑。
却没想到对方摇了摇头,认真解释着自己除了想追他以外,也很想出门闯荡闯荡。
他说自己自从“绝顶”以后几乎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在大得跟皇宫一样的府上闷得慌,每天的生活都纸醉金迷单调乏味。
小江一脸黑线地听他貌似诉苦却隐约炫富的话语,抽了抽嘴角。
“你认真的吗……”他默默地问道。
对方并没有说话,只把头重重地点过,拿决绝的眼神看他。
小江懒得跟他再扯,“哎呀”一声,颇不耐烦地抬了下手。
“随便你!”
他放弃地吐出这么一句话,然后也不再管对方,趁着府上的人外出还没回来,赶紧自顾自地打点起行李来。
他找了个借口把贺沽承"清"出屋去,召唤出了美发系统,把屋里所有的工具都收回了虚拟背包,再退出屋内,把门锁上。
他又去卧室带了点衣物,去厨房带了点干粮,再去书房写了封信,对府上的人谎称自己长途远行去了,叫他们不要担心。
等一切打点好后,他背上包袱,走出书房,发现贺沽承抱着手臂在门口等他。
小江又是一惊。
“不是吧大哥你真的玩真的?”
他又多嘴地劝对方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结果对方很明显地左耳进右耳出,还反过来问他是不是现在就走。
小江觉得自己好心被当驴肝肺,也不管这么多了,颠了颠肩上行囊,快步地往府门口走。
贺沽承跟在他后面,悄声问他需不需要自己帮忙背行李。
小江随口道了声“不用”,唯恐府上的人要回来了,心急火燎地走到了府门口。
他使了重劲,把大门往外一推,顺势一抬头,赫见——
平日里人烟稀疏的府门外头,此刻竟然整整齐齐地站了两排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