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8、岛中央 ...

  •   凉凉的山风拂过,丝毫感受不到夏夜的闷热。若容拭去额角的细汗,放松疲惫的四肢,仰起头,望着顶上深墨海蓝的天空。
      好象回到了深居雁荡的日子,听见夏虫细细的鸣叫,还有鸟儿睡梦中发出的咕噜噜的声音,如此熟悉。

      她不禁喃喃自语:\"不知道萧大哥现在在做什么……\"
      会不会在很着急的找她?他一定觉得她很任性很胡闹吧。相比之下,薛玫比她温柔懂事得多……

      \"他现在什么也不做,在睡觉。\"一个声音冷不丁响起,把若容吓了一跳,反射性地一跃而起。定睛一看,却是苏阳倒负双手站在几丈之外,冷冷地看着她。
      若容心中一喜,然而想起刚才他没心没肺把她扔下就走,害她在这荒山野地转了半天,不由又恼火起来,顿时放下脸,冷冷道:\\\"是人这时候都该睡觉。你跑出来装神弄鬼想干什么?\\\"
      苏阳撇了撇嘴:\\\"我不来,你什么时候出得去?\\\"

      “那可未必,要不是我没力气了,这里才困不住我!”
      说到没力气,若容还真的有些头晕晕。刚刚汗透重衣,拂晓凉风吹过,她只觉一阵虚脱,也不再逞强,连忙寻块大石坐下歇着。
      苏阳应该没骗自己,这血蛊解去,却好似身体被抽掉一部分,真气难聚,恢复的确需要时日。
      不过,这个嘴上是不能认输的……

      “你讨厌这里?”苏阳漫不经心地踢开脚边一只丑陋的蟾蜍,忽然发问。

      眨眼,再眨。若容坐在大石上认真想想,还是老老实实地说:“也不是,这里很好,像我小时候住的地方。”
      很中肯的评价了,给你个面子。

      岂料一听这个答案,苏阳目光立刻凌厉起来,逼视若容,冷笑道:“你怕我?”

      “怕你?怕你什么?哦,阁下还是魔降门门主呢。”若容抚着胸口,做惧怕状。

      说实话,最初知道这个事实,的确教她心生一丝寒意,毕竟,经历过魔降门的追杀。
      但,这个人,的确跟上官简不同。
      虽然,那个臭性子讨人嫌……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他救过自己是千真万确的。况且,他还惧血。
      这样的人,即便真有那样一个魔君的身份,至少现在,自己还不至于心生憎惧。
      只是戒备定免不了。

      “哼,如果不是怕我,二十天也呆不下去?”
      “激将之法对小女子不太适合啊,苏大门主。等等,二十天?”若容的眼睛一亮,“二十天之后我就可以自由了?”
      既然不放我走,如果这样,顺带养伤,也挺划算。
      偏偏苏阳不是个会让步的人:“我只答应二十天以后考虑带你离开这里。”

      咬牙……兵书上说,什么什么迂回之策来着……
      二十天以后等自己活蹦乱跳,你苏阳总不能弄根绳子把我系在你腰带上吧。
      还是不甘心,再抗争一下:“我为什么一定要留在这个岛上?大不了我随你一起,你去哪我去哪咯。”
      “我要去什么地方,你跟得上么?呵。”

      罢、罢,二十天,豁出去了,但,谁知道这个臭猩猩以后还有什么鬼主意。
      若容只是担心她的萧大哥啊,越来越远……

      仿佛看出她已经妥协,苏阳慢吞吞蹭到若容身边,打个哈哈:“走吧,去休息。”说着一抖身后披风,将若容裹住。
      若容真是又累又困了,自然地扯住披风挡风。
      忽然身体被一只胳膊一圈,斜眼看,那个臭猩猩竟欲抱起自己......
      猛地清醒,大叫:“你干什么——”竭尽全力一推。
      那只手很快收回去,噔,人后退了一步。
      若容自己也反弹撞到身后大石的棱角上,痛啊。揉着背,怒目而视。
      原来只是臭猩猩而已,现在发现居然还是头狼……

      混蛋!难得对人如此,好心放下身份准备抱她走,笨丫头,竟然推开我!
      苏阳脸上几乎挂不住。
      忽然想到她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也是不买他潇洒外形的帐,竟然立刻睡着了……

      安静,两人面对着僵持。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已悄悄透过林隙洒进来。鸟声渐起,嘁嘁喳喳,好不热闹。

      一个笑容突然在那个幽深眸子的男子唇边舒展开,让若容吃惊不小。
      因为那个笑容,很真诚。
      苏阳笑着,摸摸其实没有胡子的下巴,一点也没有脾气地说:“或者我又低估了你,你可以自己走回去?”双眼上下打量若容做观察状。

      “当然……”若容生生咽下后半句“可以”。
      这个,累啊困啊饿啊……走回去?腿软……
      有时候变通一下未尝不可,臭猩猩没什么可爱之处,力大无穷是一定的!
      所以……

      “当然,呃,有点头晕。”
      看到苏阳的笑容立刻变成胜利者的炫耀,无奈加一句:“那,可不可以用背的?”

      神秘强悍心狠手辣威名远播的魔降门门主成了自己的坐骑,怎么说也是自己赚了……

      林深叶茂,空气甚好,趴在苏阳的背上,若容深深吸气,四周都是泥土的清香味。
      身边树木轻轻地哗哗而过,这个臭猩猩果然力大,背着个人还走这么快。
      不过虽快,居然稳稳地,一点都不颠。
      小风悠悠,晨鸟啾啾,若容的眼皮愈来愈重……就要去见周公了……

      “咣噹——”腾云驾雾一霎那后,若容坐在了地上。
      吃痛睁眼,怎么回事?!竟然把我这么大个人当果子扔?
      左右一瞧,那个苏阳,居然已经窜到一丈开外的大树边低头扶着树不知道在干嘛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懵懂。
      若容目光一收,蓦地发现面前几步一块没长草的空地上躺着一只死去的野兔,已被某种猛兽啃的血肉模糊,四周地上都溅有新鲜的血迹,似乎刚死不久。
      看着的确有点儿恶心呢。
      恍然,原来小苏是扔了自己去吐?
      可是,他不是声称惧血之症已经在自己上次血蛊发作的时候好了么?

      走到那兀自弓着腰的人身边,若容上手拍拍他的背,忍不住笑:“你不是说不怕血了么,苏大门主?”
      苏阳倏地站直,逼视若容,第二次出现恼羞成怒的表情:“鬼才知道怎么回事!”
      好大声啊!缩手,若容吐吐舌头。
      他渐渐平复,别开死兔子扭头朝另一个方向,指指自己的背说:“上来。”
      若容轻轻跳到他的前面,摆摆手道:“不用啦,大门主,我可以自己走了,别走太快就好。”其实怕前面又有什么死东西害自己再被摔一次。
      苏阳也不说话,默默上前缓行。

      真的有些沮丧,为什么,还是怕血?并且居然,连只死兔子都见不得了。

      “苏阳,你真的就是魔降门主吗?”若容忽然问。

      他微微一震,难道这丫头看出了什么?但接着的话教他放下这个疑念。

      “你究竟经历过什么呢?没听说过天下间有惧血的大魔头……”

      “黎若容!”苏阳忍无可忍了,“我有没有问过你的来历过往?”
      “……没有。”
      “好。那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还有,无论是大门主还是大魔头都不是我的名字,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我就是苏阳而已。”
      “那有别人在的时候呢?”若容很快捕捉到这个言语中的小小破绽,狡黠问道。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苏阳面上不动声色,心中难得也有了自悔失言的时候。

      若容却不深究,仍旧努力研究关于惧血这个疑难杂症:“的确啊,上次我吐血的时候你没有反应的……”
      一拍手,恍然道:“难道,只有看见我受伤流血时你才不惧?”
      得出这个结论,饶是兴奋,若容下意识地回头看苏阳那幽光闪烁的深眸,同时心中一凛。
      大骂自己笨,居然把这种结论说出来,这家伙,不会立刻让我血溅当场以观后效吧?寒……
      “当我没说啊,不提,不提了……”脚下顿时生风,浑身也不乏力了,快快走远一点跟危险人物保持距离。

      他望着那个一跳一跳绿裙飘飘的背影,凝了神。
      如果真如她所说,竟是只有她的血,可以解自己的心结,那么……

      惧血就惧血好了,五年来,也已经习惯。
      反正还有上官简。

      拂晓时分,飞鹰堡内寂静无声。

      熬了大半夜,郁采儿打发了侍侯的丫鬟去偏厅睡着,接腕处伤口疼痛只是不减,难以入眠。
      胡衣人的医术果然了得,虽然疼,保住这只手已是大幸,不愧门中高人的真实身份。
      只是这只手,还能不能使剑?还能不能……
      低低的,有人叩窗。三急三疏,正六下。
      上官简,你终于来了。

      “有任务吗?”郁采儿压制这些天来的难平心事,将低低语声送到窗外人耳中。
      “我来看看你。”一贯的语气,听不出那声音中带着何种感情。
      “劳驾大护法了。我很好,请回吧。”
      窗外人沉默一阵,又道:“胡大夫很好。”
      郁采儿心中一阵苦笑,这个男人,永远是这么不会说话。自己原来以为,他不用说太多,彼此都明白的。
      慕容蕈那断臂一剑,仿佛砍出一个真相。
      上官简,你不解释,你何须解释。你我毕竟是隔窗之人。

      “再过七日,伤便无碍。”
      “十日之后,黄鹤楼见。”听完这句,郁采儿不再说话。但她感觉得到,窗外上官简却似乎并未立即离开,静静站了许久。
      当初为了联系方便,郁采儿刻意从不在自己的窗户位置安排堡内的守卫。
      那个位置,只留给他。

      天光大亮,郁采儿再无睡意,起身一推窗,外面只余碧枝摇曳,了无人影。
      再见面是十日之后,黄鹤楼。

      黄鹤楼畔。
      醉仙居一向是这一带最为红火的客栈,连着相同招牌的老字号酒楼。鲜为人知的是,这里也是附近最大最长久存在的地下钱庄总部。
      无论明还是暗的生意,之所以营运昌隆,四平八稳,很大的功劳归了老板高逐流。
      他不仅是个精明的商人,也是魔降门最得力的分舵舵主之一。不是每个舵主都能像他一样一边堂而皇之地主持着正行生意一边伸手从地下捞钱还能多一只手去执行魔降门的各种任务。他不仅做的到,而且一向做得很好,保密工作更是滴水不漏。
      比如说,高逐流的醉仙居一直以来并没有打算扩张,生意有人抢得到有人抢不到才会一直有人抢。可自从七日前接到任务到昨天,他已将城中所有属于银雪城的客栈并吞干净,而剩下不能为己用的银雪商号,大都在他的操作下老板失踪关门大吉。

      任务完成,高逐流的心情甚好,清早拎着鸟笼准备去遛鸟。
      忘了交待,大部分时间里看上去,高老板都是个微腆大肚、红光满面、很懂得享受的中年奸商。
      除了他见到院子里那人的时候是个例外。

      一推房门,高逐流就看见院中那个月白衣衫的男子静静独立,犹含青山之远的双目径直向他望过来。
      人,是儒雅的。目光,波澜不惊。炎炎夏日,这男子仿佛一泓清流,气定神闲。
      但高逐流的汗已经渗了出来,眼光变得闪烁不定,背僵直。
      好在他不是个寡闻识短的人。那男子白衫一侧的佩剑,应该名唤江南。
      他飞快想着应对之策,虽然已经隐隐知道那是多余了。这个人,居然还是出现得这么快。

      院中人微微一笑,抱拳一礼,道:“幸会。高舵主。在下萧易泓。”

      高逐流一向灵活的舌头有点打结,忽然极其讨厌手中兀自嘁喳不停的笨鸟。

      岛中央。湖光潋滟,若容没穿鞋子,坐在浮桥一侧结起裙角,把小腿浸在凉凉的湖水里,上下拨弄着撩起水花,好不惬意。
      她一向起得早,喜欢在清晨看初阳升起。猜那个昼伏夜出的猩猩这个时候也不会出现打扰自己玩水。

      还有十九天,不知如何打发,总要找点事情做做。不然,老是想着萧大哥,想到自己都觉得自己有问题了。
      有什么问题呢?
      萧大哥和薛玫商量的事情,不知处理好没有。

      血蛊解了,却还是不得回去。不知那个猩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有,刚刚发现,他还会画画的。自己住的房间里面,挂着一副画得相当细致的卷轴。
      一个绿衣女子,笑靥明丽。题字“明雪”,落款:苏阳。
      若容看得清楚,画中人那身绿裙,明明和自己身上所穿的一般无二。那屋中衣柜里,竟装的都是差不多的绿色裙衫。
      那屋子像是很久很久没有人住过了,干净依旧,只是缺少人的气息,给若容的一种感觉,是纪念

      水波漾漾,若容看着水中自己与湖水一般澄绿的倒影,忽然觉得自己和那画中人有几分相似。
      想到这点让她有不舒服的感觉。

      这个苏阳,好多秘密。

      可是岛上清晨的阳光真是好,暖而不烈,明亮却不会晃眼,欣赏ING……
      衣领忽然一紧,不及反抗,人已经被一只大手提了起来,小腿上凉爽感觉顿失,若容好不气愤,准备半空一个“飞燕回廊”还以颜色,颈上力道却及时松开,人落于浮桥上站稳。
      除了那只臭猩猩还有什么人类能有这么长的手!若容怒目以对。
      “我好像昨天告诉过你,没事不要入湖。洗漱到屋后清池去。”苏阳神情严肃,转瞬却开始打哈欠。
      “湖水有毒?湖里有妖怪?”
      “聪明。所以给我记住。”
      若容简直笑出声来:“如果你是怕我一个人呆着无聊所以说笑话逗乐,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
      可是苏阳一本正经:“你哪天真的见到湖怪,记得大声叫我。”
      “好!”答应的极其干脆,若容轻轻一笑,“不过我可否知道一件事。”

      “解那血蛊对我而言并不难。”他缓缓走上湖岸,仿佛早知她的疑惑。

      若容一怔,随即跟上苏阳,听他一径说下去。

      “只要在你蛊发之时,引入他人体内即可。”
      若容不由大惊,冲到苏阳面前,盯住他道:“这么说,血蛊进了另一个人的身体?”
      “不错,血蛊只依人体,还不是人人都肯进,算是比较挑剔的蛊呢。”
      “所以你害了另一个人来救我?”若容语气骤转至冷冷,“为什么?”
      这一问,包含深邃。
      至此,一直在自己身边不时出现的这个人,若是说有企图,换做谁也不会信。
      如果他的目的,并不在自己的身上,那么,就只有萧大哥,或者……银雪城。
      这样的话,饶是救过自己两次,也没有什么感激可言了。
      敌友之分,就快呼之欲出。
      她有一丝失望。

      “放心,再也不会有人因血蛊而死了。”苏阳居然伸手拍拍若容的脑袋,对若容的肃然视而不见,“它找到了个好主人。”
      若容不说话,紧抿唇。

      “不相信?不过我想,天下间,大概不会有人比我更适合它。”苏阳的黑眸中,竟闪出一丝傲意。
      若容却看不懂,又一次蒙了。
      “你是说,你把血蛊引到了自己身上?”

      一只手掌平伸到若容眼前。
      “咦?好难看的疤!”
      “笨蛋,不是要你看那个。”

      长枣核形的伤疤正中,嵌着一颗红点,凝神看去,竟有暗暗涌动的血色幽光,令那红点犹如不安的蠕虫。
      却不正是那血蛊!
      微凸的红点和伤疤合起来看去,仿佛那手掌中长出了一只魔眼……

      若容倒退一步,抬眼望向苏阳,张了张嘴:“你……”却不知该说什么。
      心中大悔,刚才的猜疑,是错怪他了。如此,竟是他舍身救了自己?
      又悔又愧,她想要补救般急急问道:“没有别的方法解?”心中实在盼望那满脸不屑的人其实有无数的办法。
      答案教她失望。“没有。”

      “苏阳……”若容觉得自己就快要热泪盈眶了。
      “别太感动了,丫头。”苏阳收回手,迅速扫了一眼若容急剧变化的脸色,目光变得柔和,语气依旧漫不经心,“血蛊不同一般,最初并不是为杀人之用。虽吸取寄主精血,但如果寄主功力够高压制得住,就能成为寄主的一部分,助长功力卓有奇效。相反,若寄主功力不够,便遭反噬。简单说,功夫差或者不会武功的人沾上血蛊是找死,换做我,就是物尽其用。所以说,”他一折身,不再理若容的反应,“我是为了我自己,只是碰巧救到你。”

      变相嘲笑自己武功差啊,猩猩。这一次若容却没有不服气,心底稍稍欣慰。
      “哦,原来是碰巧。”她表情一松,看着他微扬下巴的侧影,抚掌道,“而你碰巧突然不晕血,碰巧要回这个岛度假,我又碰巧长得像明雪,就碰巧被你带到这里来了?”
      意料之中,苏阳肩头几乎难察地一颤。
      回过头来,他直视若容清亮的眼睛一会,忽然抬手摸了摸鼻子,笑笑说:“可惜不对,你长得不像她,你比她漂亮得多。”

      若容脸没来由红了一红,还好那家伙马上转身停止了这个话题。
      意料之外,苏阳的反应竟这样坦然。
      猛然提到明雪这个名字,也没套出几句正经话来,若容一时间想不出奇招来斗智了……

      “喂,走了。带你去见这岛上的第三个人。”说话间苏阳人已走向浮桥另一端。

      哑婆没有名字,就叫哑婆。顾名思义,就是不能说话的婆婆。非但不能说话,皱纹令她的面目也总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见到苏阳的时候,停了停手中织渔网的活儿,低头表示恭敬。

      看到苏阳身后冒出来的若容,哑婆的反应倒是大了许多,惊疑非常地眯起眼睛打量一番,才急急低下头。
      但苏阳对她相当客气,更确切地说,是一种熟稔。
      “哑婆,这是黎姑娘,暂时住在明雪那里。”
      哑婆又惊奇地瞥一眼若容,点点头复又织起渔网来。
      若容确定自己长得一定比较像那个叫明雪的画中人。

      “怎么我来岛上这几天都没看见过哑婆?”借口喝水,第一次参观苏阳住的地方,若容不禁垂涎。他的房间好宽敞,真的只有他一个人住哦。不公平!
      “这岛上并非应有尽有,当然需要出去添置。”
      也对,要是没有个仆人管家的,这里这么大,清洁难道要苏阳自己去做?

      若容的目光瞄一眼屋里鹿皮的摇椅。真懂享受啊!

      “苏阳!”她天真无邪地眨眼,“你撒谎。”
      “怎么?”
      “哑婆的眼神告诉我,我还是在扮演另一个人。”若容的小脸渐渐板起来,“没有人喜欢做木偶娃娃。”
      “所以,你想怎样?”
      “我的要求很简单啊,看你有没有诚意了。”
      “你说。”
      “我不要穿这些旧衣服,不要住明雪那间屋子!”
      “没问题。衣服你可以找哑婆要,只是别的房间还没有打扫出来,要等。”
      目的达到!若容笑眯眯坐到鹿皮的摇椅上晃啊晃啊,“不用了,我心急,我们换房间。”

      想不到,这苏阳不用自己多费心思,就爽快让房了。若容极其满意地看到桌宽窗明,床铺又大又软,忍不住跳上去蹦了两下。
      咦,这里也有画?
      这个真真正正是个美艳的女子啊!最特别的是,双眸竟为暗紫色。有点眼熟呢,不记得哪里见过这等姿色的年轻女子。
      花痴苏阳!
      紫眼睛,呵呵,有什么难的?

      “你不杀我?”高逐流看着院角碎掉的鸟笼,再提不起一丝内力,只有苦笑。
      笨拙的笼鸟即使离开囚室,竟也不飞走,兀自一蹦一蹦没头没脑地跳。
      萧易泓收起长剑,沉声道:“杀你无用。告诉上官简,不交人,恕不罢休。必要时,请贵门主一谈。”
      “你杀不杀我,门主的计划都不会变。”
      “计划可以不变,但愿届时你们还有人可以执行。”
      “好,我只管带话,其他的无可奉告。”
      “你说不说,下一个目标我都已经确定。”
      萧易泓淡然望天,白色大鸟俯冲下来,停于他轻舒的一臂。
      短短绢条,自爪旁取过。
      地上的笨鸟突然怪叫一声,逃命也似飞走。饮雪方才舒心地抖了抖白羽。
      高逐流叹气。鸟儿都懂得自惭形秽。

      “高舵主功力虽散,走几步路尚可吧。”
      高逐流咬咬牙,觉得反抗也是多余。
      “在下只需要回原本银雪名下产业契据,至于醉仙居,恐怕只有关门大吉。”
      可惜了黄鹤楼大好风景,从此少了一方名店醉仙居,令各方游客抱憾不已。

      日上三竿,若容在湖边练剑,呼呼呼呼,从墨悲剑式到娘的紫裳剑。
      岛上的时光,总不能荒废,从前总做的一些功课,再练起来,或可温故知新。
      其实这些剑诀早已烂熟于胸,只是若容年纪尚轻,总难领会薛淮庭的心境,所以虽每练一遍,都有不同悟道,却难以发自内心。
      哑婆婆倒真是麻利,昨天刚告诉她,今天就送来了一套短装紫衣,相当轻便合身。

      猩猩今天起得晚啊,难不成他比较喜欢那个小屋子?花痴就是花痴。
      刷刷刷,若容记起萧易泓用过的五津风烟剑式其中一招,模仿着比划出来,竟有七分神似,不禁自己也很满意。
      身后却响起轻轻嗤笑声:“五津风烟,要是就这种水平,萧易泓的南翼剑就别在江湖上混了。”

      若容大受打击,猛回头,只见苏阳顶着两个黑眼圈慢慢走过来。
      “咦,日头这么高了还没睡够?”
      那边厢两道愤怒的目光瞪过来,两人对视,苏阳瞳孔猛然收缩,脚步一滞。

      面前的若容一袭紫衣,倒也没什么,只是那两只清澈黑眸,竟变成暗紫色。

      哼,吓到了吧,若容暗笑。

      “你,怎么做到的?”苏阳黑眼圈中的深眸愈加闪烁不定。
      “简单的几种植物汁液滴进眼睛就可以办到,恰好这岛上都有。信不信?不过维持不了很久。”若容洋洋得意,扬着手里一只小小瓷瓶。让这猩猩吃惊是件极其不易的事情呢。
      “不信。我可以打赌。”
      “赌什么?”
      “赌我会你刚才使的那招五津风烟,而你的药水对我没用。”
      “笑话,这种必胜的赌有什么打头?”若容撇嘴。
      “是吗?”苏阳话音甫落,人已欺身近前,右手夺向若容手中瓷瓶。若容连忙躲闪,这么着就给他抢了去也太没面子。谁想那却是虚晃一招,苏阳左手一探,若容的宝剑已经脱手到了他掌中。
      果、果然是不行啊自己,若容方要叹气,面前人纵落间骤然暴涨的剑气又令她一震。
      正是自己刚才比划的五津风烟中最普通的一招,却被苏阳耍得比萧易泓还萧易泓……
      几乎一模一样但更霸道的气势……

      若容眼都直了,自言自语安慰自己:“血蛊!都是血蛊!我要苦练、苦练,等以后功力进步把那个超级血蛊要回来!”
      苏阳一招使完,哈哈一笑,剑锋轻送,叮当击在若容捧着的瓷瓶身上。瓶子竟未碎裂,整整地飞出去几丈远,掉在草丛里面。
      脸凑过来,眼睛真的没有变色!
      连受打击,若容简直自卑得无以复加。怎么可能,自己的药水明明百试不爽。老天负我啊啊啊!
      嘟囔一声:“我输。”若容抢过剑来就跑,找个地方面壁去!

      望着渐渐消失的紫影,苏阳脸上的笑意慢慢退去。
      揉揉眼睛,刚才趁舞剑时使劲憋出泪水冲掉眼中药水,再聚起内力令眼泪蒸发掉,才瞒过这个丫头,这会眼睛还真涩。
      瓷瓶还好好地躺在草丛里,他捡起来,纳入袖中。
      难得从这丫头身上,有了这意外收获。
      哥,这岂不是天助我。

      ********************
      儿童节拼凑的 大家看点开心一些的吧 少得很,写得也随意
      因为笔者身陷考试,一考试就没心情,没心情就没才情,没才情就没热情.
      所以各位大人原谅在下的退步...至少我自己觉得退步啦.
      还要考半个月余,寒~~~~小慕飘走K书去啦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