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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意外(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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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黄克明撞车前还用我的手机给人打了个电话,我慌里慌张掏出手机,翻开通讯记录,天哪,我右手下意识蒙住了嘴巴,我记得他打完电话,随手一按,就把手机还了我,可那通话记录里竟然没有陌生号码,排在第一个的是顾盼盼,排在第二个的是那个人,那个人在我手机里是“陌生”,我不知道他叫什么,所以他对我来说是陌生的先生,简称陌生。
我睁大眼睛问顾盼盼:“我是不是大白天见到鬼了?”
顾盼盼抱着胳膊,低头闭上眼睛装深沉:“你故意的吧!”
我,我百口莫辩,我说:“......”
许嵩的《素颜》响得颇为适时宜,盼盼没等到许嵩开唱已经接了电话,我能听出那一声“喂”含了三颗炸弹三颗鱼雷三颗导弹还有一根导火线,只要盼盼紧握的拳头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我想我下一秒势必被炸得面目全非,我小心翼翼窥着盼盼时而发红时而发白的两腮,她咬着牙说:“嗯,我知道了,给我留三个位置,我马上赶过去。”后挂了线,她极为压低平静的嗓音:“万山,去图书馆。”车子一发动,她忽然瞥过头看我。
我顿时吓得魂不附体,我不怕她扑上来扼我的脖子,我最怕她捋起袖子挠我,果不其然,她挽起袖管露出白花花的胳膊,好在,我的手机也开始急剧震动,我掏出来看了看,故意朝她嘘了声,躲到车窗接听,是“陌生”打来的,他“喂”了声,我说:“啊?”
他似乎松了口气:“你还好吗?”
我说:“啊!”
他又说:“真得好吗?”
他今天比平常磨叽,我说:“你希望我不好?”
他忙说:“对不起,我待会儿能不能见你一面?”
我正欲开腔,不想盼盼那手趁人之危摸到我腰上,像条柔软的蛇往我腋窝下爬,我是又惊又怕又痒又叫又笑,顾不得他,向盼盼告饶:“不要......哈哈,不能碰这儿......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哈哈......”
万山瞅见盼盼压在我身上,横生醋意,酸酸地说:“你们俩注意点儿影响啊,当我的面搂搂抱抱啥意思啊!”
盼盼挠我的手丝毫没停下来的打算:“能有啥意思,要有意思也是你有意思?”
“顾盼盼,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有心理有鬼的人才觉得有意思。”
万山拧了拧眉:“你说谁心理有鬼?”
盼盼心理的那根导火线意外被点然了:“谁接话,谁心理就有鬼?”
万山声音大了起来:“顾盼盼,你那只眼睛看到我心里有鬼了?”
盼盼一把推开我:“你心理没鬼,刚才接什么话?”
我见这架势确实不对,赶忙站出来岔开话题:“盼盼,那个季绍衡的演讲是不是在图书馆?”
盼盼听到季绍衡三个字就像猫发现老鼠顷刻露出柔骨风情,万山后车镜里瞧见就是冷冷一笑:“也不知道谁心理有鬼,季绍衡,季绍衡,昨晚谁他妈跟我搂在一起叫了一晚上季绍衡?”
盼盼听到这话小俏眉瞬间上挑:“我就叫季绍衡怎么了,谁让他是我梦中情人,我只恨昨晚强爆得不是他。”
万山确实被盼盼这句给惹恼了,踩了个急刹车。如果盼盼腰间不是有安全带,怕是已经硬生生地撞到挡风玻璃上。盼盼小事大惊,大事虎勇,特别是万山说:“下车。”她当即扣掉安全带,高傲地扬起头,推门下车后砰地一声关上,再对着车门恶补几个脚印,然后对着万山歇斯底里呐喊:“我们完了。”
这俩个大大大大的冤家!
我嘴角抽了抽,不得不把昨晚盼盼醉酒前的难过讲了一遍,不得不把季绍衡那盆脏水往自己身上泼,我说:“盼盼她看我单身这么多年,着急啊,这几天她一直策划我跟季绍衡怎么见面。她觉得我跟季绍衡蛮般配的,我没钱,季绍衡有钱,我没貌,季绍衡有貌,我没有的,他啥都有,我是个超级大坑,他是个超级萝卜,我跟他是前世修得的缘分,注定要这世开花结果,所以盼盼为我能够钓季绍衡苦恼了好几个晚上,她说当妹妹的一定为姐姐赴汤蹈火。”
不知万山是否相信,他苦苦笑了笑,问:“是吗?”
我慎重点头:“其实我不瞒你,你八成也知道杨姐姐为刘天王守身如玉十多年的事吧,我也是为季绍衡守身如玉啊!”眼看盼盼要消失在花圃后面,我急道:“等我成了季绍衡的未婚妻,我请你俩吃牛排啊。”说完,我下车赶紧去追盼盼。
这是我第一次慷慨大方。当然我没敢说女朋友或者结婚之类,像季绍衡这种大龄到过了最佳结婚年纪的青年,八成是对婚姻有恐惧。他也许情愿身边有情人,不情愿身边有太太,亦或者他希望身边有传宗接代的太太,不希望纠结一段有爱情但不能保鲜的婚姻,而未婚妻往往扮演那个不伦不类的角色,既不是情人,也不是太太,所以成为季绍衡的未婚妻应该比登天还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