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七年等你（又名：素锦）》乐黎

22、惊悚（1）

　　想不到季绍衡受欢迎的程度已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图书馆的礼堂横竖三百个座席，可那门前门后拥堵了不下一千号人。确切地说一半是妙龄女学生，一小半是白发苍苍的教授，另外一小半是习惯手机当电脑使的青年老师，还有两个顶着烈日赶来的食堂大婶，一个似乎是二食堂的，一个好像是三食堂的，只听那二食堂大婶说：“你怎么也来了？”那三食堂的大婶叹了口气：“还不是我家那口子，最近买了支股票，要我来问问姓季怎么样？”二食堂的大婶说：“你可是来对了，我听刘教授说，这个姓季的选股很有一套，现在不是全球危机吗？可这姓季的打理的基金每年投资一万块还能有四千块的收益，刘教授说他是股神。”三食堂的大婶说：“啊，难怪有这么多人来听课，不过，咋这么多女学生呢？他们也炒股？”二食堂的大婶嘿嘿两声：“你不知道吧，那姓季的是钻石王老五。”

　　我听得心一拨一拨地凉，垫脚望了望遥不可及的礼堂大门和人山人海的人墙，不知怎地想起了《女人不坏》里泛泛被Ｎ多个男人狂追的一幕，不由扯了扯顾盼盼衣角：“咱不凑热闹了吧！”

　　盼盼当即攥住我的手，又是弹跳又是压腿又是活动脚踝，信誓旦旦地说：“你放心，我有办法进礼堂。”

　　礼堂门口有了骚乱，没有前赴后继地急流涌进的景象，倒听扩音喇叭说：“同学们，大家都看到了，今天来听季老师讲座的人实在太多，礼堂根本无法容纳。刚才季老师跟我商量过，他非常感谢大家对他来W大讲座予以的支持，所以他愿意在江城多停留两天。现在，请在职老师或退休老师为学生们行个方便，季老师明天会为我校教师专门开设一堂关于投资技巧的理论课，并且会毫不保留地回答大家提出的任何投资问题。”

　　此话一出甚得教师们教授们欢心，一半的人开始抬脚离开，当然也包括食堂的那两位大婶。

　　扩音喇叭随后又说：“咱们今天所讲的内容只与金融有关，对于那些对金融知识一知半解或者工程类的学生，季老师也会特意开设浅显易懂的课程，教授大家何谓市场何谓投资，以及大家以后走出校园面对社会上的投资诱惑，如何小心应对。”

　　于是，不少女生也撤离阵地，当然不包括顾盼盼跟我这类打算英勇成名的“狗仔娱记”。

　　少顷，平静人流有了微波荡漾的迹象。

　　顾盼盼牵着我抓紧时间见缝挺进：“不好意思，借过。”

　　我有点儿像飘在海上的浮木，不是踩了别人的脚引起高昂尖叫，就是被坚硬的胳膊撞到肋骨，捂着胃弯着腰跟人道歉：“谢谢，谢谢。”

　　我们不耻的行径终于遇到了礼堂大门这个极其狭窄的瓶颈。

　　盼盼路见不畅一声大吼：“季绍衡的女朋友来了，还不让路。”

　　霎那间，我有点儿发蒙，我只觉如此高的回头率且如此雷的目光焦距在我的身上，我脆弱的心脏不停地淌汗。

　　Ｗ大，谁人不知校美女记者顾盼盼是校电台副台长万山的女友啊！

　　盼盼宛如利剑顺利开辟一条羊肠小道带我直奔前线：“季绍衡的女朋友来了，还不让路。”

　　这句无往不利的台词进了大堂更为奏效，因为顾盼盼那尖利的海豚音在礼堂四壁不停回荡，引无数双巧目纷纷侧视，引无数蛮腰纷纷堪折。

　　等我想跟盼盼一起低下腰身钻进防空洞躲避时，我发现自己双目僵直，人如雕木，站在礼堂格外鹤立鸡群。

　　是那个人。

　　那个人怎么会站在灯光阳光充足的讲台？

　　不，不，今天发生了太多惊魂的事，先是校广播站苏时彦对我胡言乱语，接着是乐天在学校里跟同学打架受同学他妈的气，然后午餐那顿外带全家桶我只吃了根鸡翅，所以我饿得两眼发花，以为自己看到了黄克明，以为自己看到了那个人，其实我现在所见的并不是真实。

　　“乐黎，你找死啊，还不坐下……”盼盼朝我低声切齿，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噢。”我收神，急忙坐好。

　　盼盼随即扒到我耳边得意：“看，我没说错吧，季绍衡是不是很ＳＥＸ？”

　　是很ＳＥＸ，以前大家说苏时彦好看吧，那是大家年少无知，不晓得什么叫成熟什么叫稳重什么叫洒脱什么叫气质，苏时彦充其量就是山岗上的一朵小雏菊，阳光里带点儿明媚地与众不同，而这季绍衡呢，远远看去，浓浓的眉，薄薄的唇，眼睛像是嵌在脸上雕刻出来似的浑身透着强势冷冽，可那股冷冽里偏偏流露一种淡淡的温情……可他咋就那么像那个人呢？是不是我太想他了，人家都说一如不见如隔三秋，我跟他一个小时不见，真像隔了三个小时。

　　摸出手机，我趁盼盼没指派任务抽空给他发了条短信：“你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