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回古代》红衣老女人

5、第五章

　　王碧华小朋友看着慢慢逼近的无数眼睛咽了咽口水，梦里真是多恐怖都不会吓晕吗？莫不是日有所见夜有所梦，虽然五年来第一次梦到，但也没什么稀奇吧。梦嘛！没有任何伤害，醒来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然后王碧华两眼一翻晕倒在地……

　　“出息！五年来没有一点长进。看来不鞭策你真是不行，教你的方法都忘了？熊样！”

　　王碧华睁开眼睛时，太阳已经照到了床沿，母亲早就起床忙乎去了，留在屋子里的还是小满，小满是上个月一个远房亲戚送来的，据说是知根知底的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因为家里缺钱被卖到王家，因为年龄和王碧华相仿性格又外向开朗就送到碧华屋里。

　　开朗？——她很吵好不好。

　　知根知底？——王碧华瞪着眼前的小姑娘，看她就不爽。

　　为了给自己作伴？——自从她来了妈妈就很少在自己房间睡了，哼！自己更孤单了好不好。

　　“哎呀，我的小主人，你醒啦，来来来自己梳头发。”

　　王碧霞翻着白眼，你就知道自己不说话，不会给你告状是不？

　　“快点呀，再磨蹭都该吃午饭了。”

　　快点？那你咋不给我弄？！仅仅五年就深深被腐朽的封建贵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毒瘤思想深深污染的王碧华，对自己好吃懒做的行为没有感到丝毫羞耻。其实王碧华家并不是贵族，她家只是很单纯的----有钱。而且是越来越有钱！

　　碧华简单穿上衣服后极不情愿地把屁-股挪到镜子前，自己捣鼓一个简单的发型，作为一个苦命的有钱人，仅仅五岁就结束了衣来伸手的毒瘤生活，这算不算虐待儿童!

　　“你看今天梳的就平整多了，孺子可教，话说回来孺子你到底是啥体质啊，咋那么容易乱串到其他空间呢？这回可不是为师招你去的。”

　　不是你招的，你让我5年来天天看怪物还不够难！？只是串串空间还是啥新鲜事儿吗？

　　“为师教你的降服鬼怪的办法，你都忘了？要不是为师及时帮你，就麻烦了。”

　　帮我？王碧华集中注意力看了一下鬼蜮世界，那是刚刚梦境中的景象延续，此时里面的生命都朝着一个方向挪动，有快有慢，目标却是一个-----无妄井!这个名称不是王碧华起的，是王碧华所见的各式鬼蜮里面唯一的一口井，井口上是这样写着的。而这口常年干涸的无妄枯井，此刻竟然冒出水来，吸引着四面八方的鬼怪吵闹争抢着蜂拥而上，这真是奇了，这奇奇怪怪的叫“井”的土堆，5年来可没出过一滴水……

　　王碧华转头看向眼前这个乎闪着大眼睫毛洋洋得意的女孩儿，真有你的，之前是谁在心里称赞你“够意思”呢？

　　这么有本事的师父，不是说好给自己倾城美貌的吗？这怎么和自己现代小时候的自己一模一样呢？根本就是现代自己的样貌好吗，虽然现代的自己不算丑，但非常不谦虚地说离倾国倾城还有相当大的距离好吧！长成这样王碧华也不想计较，可投胎时的男孩师父不是挺好的，这会儿变成女孩跑到自己身边，咋觉得那么别扭，关键是他却把他自己变的这么花容月貌，王碧华又照镜子看了看自己，不由得嫌弃地撅撅嘴，这人怎么这么不着调。

　　这算是一个现代罗霞不知道的朝代，国号是“兑”，习性与中原古代很像，又不完全一样。说是来这个世界做大事，天天让自己练习“抓鬼”，到底是为什么非把自己弄到这个世界来？要把自己培养成驱魔大师吗？

　　“降服鬼呢，是最基本的技能，以后你就会感谢为师滴，你呀就是这思绪太复杂，一点都不单纯。”接着继续念叨：“我说爱徒，你这气性够大啊，既来之则安之呀，五年了还不说话？你的心，啥时候能像为师一样善良呢？”

　　王碧华差点没一口狗血喷出来。善良？!自己吃了多少闷苦你不知道啊?单纯?当饭吃啊！

　　就在小朋友习惯性在心里还想怼两句解闷的时候，画风突变。一位美丽温柔的小姐姐瞬移在王碧华身后，轻柔的摆弄着碧华小朋友的头发，体贴地说着关怀的话，碧华还没缓过神来，下意识地顺着开门声转过头去，一双黑色绣鞋踢着暗兰色的云缎裙跨进门来。

　　原来是娘亲来了，王碧华翻了个白眼，你用不用做的这么明显啊？法术都让你学这么杂了吗？你是中央戏曲学院毕业的吧？！试图扭转向身后的脑袋被不留痕迹地手劲儿按回原位。

　　“我碧儿今天可真乖啊，起床这么早啊，多睡一会儿啊。小满这孩子真不错，照顾的就是细致。”

　　不由得让王碧华小朋友怀疑她这一世的娘亲眼神儿实在不太好，怪不得那么喜欢鲜亮颜色的人，在古代整天穿的黑不溜秋地。

　　“碧儿啊，月安王半月后家宴邀请了你爷爷和你父亲，还特意叮嘱带上你和文福，说是让你们和王府的孩子们见见面，这可是天大的面子。”

　　王爷？！就听你们念念叨叨一年多的那个封地在附近的下乡镀金的四皇子？。

　　“这可是家宴啊碧儿，据说这月安王朝中威望不亚于太子，我看是我们碧儿这美貌已传遍全城，说不定被哪个小王子看中，若是能嫁给世子，那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哎呦，看这小眉头皱的，不懂没关系，以后碧儿就懂了。”

　　娘亲啊，你心咋那么大呢？不但眼神不好使，智商好像也不太够。

　　美貌？！自己明明和现代这个年龄段长得一模一样。传遍全城的应该是王家小女儿是个哑巴这个信息才正常吧？！果然在娘亲眼里自己的孩子世界第一，但是攀这高枝也太扯了吧。自己才五岁啊，你一年来把人家那几十个儿子都快念碎了，没记错的话，那个四皇子月安王不是五十多了吗?他儿子们也该有二十多、三十岁了吧？留下一些年龄小的孩子，除了当个混吃等死公子哥儿还能有啥前途，就算是运气好，找个有前途的混吃等死的公子哥儿，咱们一个没有官位的商家，真是攀上高枝，按照这万恶的旧社会如铁桶般的制度的话，最多做个侧妃，你搭上一辈子人家还算单身。亲娘啊，你觉得是良缘？算了，看在自己还小的份上不和你们这些大人计较，费不起这个心。

　　在这方面还是古代的爹爹好，他与权贵交往就非常谨慎!用脚指头想想人家王子和个不入流的商人交好是要干啥？人贵有自知之明啊。但自知之明不适用于这古代的娘亲和当家的爷爷大人，对于我那粗枝大叶的爷爷来说，不就是钱嘛，我家有矿。

　　娘亲走了之后，王碧华刚想咧开嘴角后脑勺就狠狠地被敲了一下。“不行！咱俩年龄不合适，我不能假装你去。”

　　装什么无能，你不是千变万化神通广大比孙悟空都厉害吗？变成我的样子对你来说很难吗？

　　“难倒是不难，但你的良缘本来就在宸王府，你去宸王府是必然的。我这么英勇神武，怎么会有这么怂的弟子呢？感觉把亿万万生命寄托在你身上，就跟闹着玩儿似的，太草率了。”

　　您老人家也好意思说别人不靠谱！再说了，人家才五岁嘛。

　　“你不如说再过五年你三十了。”

　　话说回来，师父您看这次王爷宴请咱们和上个月宫里来的那个太监有关吧？我看不简单。

　　“你师父我可是世外高人，不管这些勾心斗角的小事。”

　　碧华撇撇嘴，也不知道你到底有啥用！

　　小女孩没有回答王碧华，只是“轻轻”敲了一下王碧华的后脑勺，当然也没有造成什么大伤害，只是在人们看不见的头皮上长起来一个肿了好几天的大包。

　　虽然每次王碧华小朋友都占不到便宜，可和师父拌嘴仍是这个月来最大的乐趣。

　　洗漱完毕的王碧华打算和家里为数不多的明白人----她哥哥，去商量一下。

　　书房。不得不说王家的书房非常大，琳琅满目的线装书籍摆满西墙的整个墙面，有些古董竹简私藏在门对面靠北墙窗底下的几个红木箱子里。南面半敞着的轩窗下一张四边雕刻万字纹的红木八仙桌。南北窗中间横着磨砂琉璃雕花屏风。王碧华踏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看着阳光穿透院中的果树，树影映在端坐桌前的少年脸上，映出斑驳的树影随风变幻。少年蹙眉认真地写着字。这真是春风和煦树影斑驳，真是一副美好的画面。

　　这么好的书房，若不是这少年可能已沦为王家充门面的装饰。或许父亲会偶尔来，毕竟父亲也考过两年秀才。可当家人毕竟是自幼吃尽苦头，没上过私塾却没什么字能难住他，能周全地读写各类契约，那幅精明能干，伶牙俐齿的当家人。犹如提着大刀，硬生生劈到这珠玑镇珠宝生意的第一交椅位置的爷爷王育。

　　很看不上侨情读书人的当家爷爷，在用人之际的事业上升期，怎么可能任由成年的唯一儿子整日“之乎者也”来浪费时间呢？于是父亲辍学了，办公地点也从书房转移到了账房。

　　“哥哥，你写的这是什么字啊？”虽然王碧华在古代这五年来，听文言毫无压力，只是这繁体字着实认不全。

　　“这是‘观’，观赏的……”少年猛地抬头，毛笔掉落在宣纸上，晕出一片墨迹。“妹，你……你……会说话了？？”

　　王文福赶紧从那个对于他来说有点大的椅子上蹦下来惊喜地跑过来把碧华抱到凳子上道：“来，来，来，兄长教你认字哦，哎呀，你先好好在这里坐着，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父亲和娘亲。娘亲……我妹会说话了。”快跑出去的脚步又折返回来“对了，以后叫‘兄长’哦，叫‘哥’太生奇怪啦。”扭回头跑出门喊“哈哈，娘亲……”

　　在这个时代对年轻的陌生人才叫“小哥”，但是王碧华会这么听话吗？当然不会。想跟这小哥商量点事？！还真是挺难的。

　　当天下午王碧华端坐看着对面一圈家人，窗外和门口围着笑呵呵的一众府里各各岗位的人。王碧华坐的最低，却像是要给这一帮人开会的领导。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里全家都沉浸在喜悦里，一家人谁没有事就跑来和王碧华说话。王碧华非常虚假地笑的脸都僵硬了，真想回到那不用说话的清净日子。

　　当然会说话也不是没有好处，奶奶特意给自己定做几身新衣服，这一身一身来来回回地，亲奶奶你真的是来给我做衣服的吗？所以王碧华非常善解人意地和奶奶撒个娇，不但给小满求来了三套新衣服，还让老人笑得合不拢嘴，简直是皆大欢喜。

　　王碧华一家人半夜启程，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直到夕阳西下才走到宸王府门口。果然是大家大业，来来往往这么多工作人员都安排得井然有序，再看看昂首阔步走在最前面的爷爷，您老是不是该学习一下这先进的管理方法？！好好反省一下为啥你家的伙计咋就总是这一堆那一伙老是憋着要上天的架势呢？

　　当晚王家在王府管家的安排下吃了便饭，之后被安排在别院暂住。本来就在日落而息的时代，再加上旅途劳顿，连随从也都很快进入了梦乡。王碧华小朋友却睁开了眼睛……

　　自从在梦中晕倒后，王碧华就发现她的境界提升了不少。原来朦胧成片的鬼蜮世界，浓缩成了一个橘子大小的小小球体戴在自己的左肩膀上，将拥有万万亿生命的世界只浓缩在一个小球里，不知道那真实的世界在哪里，但在这小小球体里那世界的一切又一目了然的清晰。

　　为什么说境界提升了呢？因为这时的王碧华不但能看见自己的鬼蜮世界，还能看见其他人的鬼蜮世界，跟随着每个人，虽总体大同小异，明暗颜色却有不同。罗霞的浓缩鬼蜮犹如近乎半透明的红宝石，大部分的人是犹如果冻不透明，而这宸王府里却有很多人是稀有的黑紫色，有半透，有不透。难道这就是物以稀为贵，贵族连鬼蜮的颜色都与众不同。

　　而在这月黑风高的寂静夜晚，树影在阴暗中摇曳婆娑，夹杂着一丝邪气似飘游又似固定在某处……

　　穿着大睡袍的王碧华缓慢地向内院游荡，自己不是来找白马赵子龙的吗？师父不会是真把自己整来演鬼片的吧！就在十分钟前，王碧华摸到小满床边，心里求她跟自己一起去看看。结果那丫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蚊子似地声音却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腔调：“你都多大了还不断奶？我不去。你好奇你自己去，我这么大个人，被人发现得当贼打死。”

　　切！不去拉倒。

　　王碧华很好奇地探索一下这之前不曾见过的一股很奇怪的气场，当她发现这股气场来自于一个蹲在某个屋顶的黑不溜秋，正露出参差不齐的尖牙冲着自己笑的长发生物时，不由得感叹：老话说的好啊，果然是好奇心害死猫，老实地在暖被窝里躺着不香吗？

　　这是谁家鬼蜮的生物没管住跑出来遛弯了？离开它的世界融合了人间的气息很不协调的好吗！

　　那个黑不溜秋的骨头棒子，眨眼间瞬移到了王碧华面前。看着这张放大的黑脸不由得使碧华小朋友倒吸一口冷气，后退两步。像是发现了啥有意思的娱乐项目，骨头棒子哈哈大笑。

　　大姐，麻烦你还是像刚才一样哭吧，你笑起来可真难看！

　　而她这黑不溜秋的嘴巴是有毒吧，这口臭是不是得治治，自己咋这么晕呢？这是现实世界不知道像在鬼蜮中一样晕倒，境界还会不会提升，师父刚才说让自己断奶，那就没有什么可依靠的了啊……师父教自己的降服鬼怪的方法……

　　王碧华镇定自己的心，看着眼前一会儿笑一会儿跳非常能造作的吓人物体，念咒语的时候到了：“你很可怜，我会帮你，我帮你……”

　　一只殷红斗篷披在王碧华身上“这入秋了，晚上有点凉，你是今天王家的人吗？怎么一个人大半夜跑在这里发抖?是迷路了吗？”王碧华转过头看了看，身边站着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又看了看身上披着的斗篷，这是小男孩的斗篷，说实话这孩子长得真是出奇的丑，可和刚刚那黑骨头棒对比后看来，这孩子咋那么可爱呢！又回头看了看不知影踪的骨头棒，就说师父的幼稚咒语又是在玩自己吧，还总怪自己关键时候不记得，关键时候记得了也没啥作用啊，若不是这阳气很重的小男孩出来，差点被不着调的师父玩死。

　　“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王碧华有点好奇，这与众不同的孩子，虽然丑得有些登峰造极，可这孩子肩上戴着的却是透明的犹如水晶球般的正气世界，不但没有鬼蜮的阴沉感，竟然十分漂亮。

　　“我名古洪。”据说今天只有王家带来一个几岁的小姑娘，她刚才盯着屋顶看什么瑟瑟发抖呢？虽然在边上看了半天想过来帮她，又担心这半夜看见自己的容貌会把她吓到。实在不忍这孩子无助，才稍转头回避半边脸并先开口说话给她个准备，古洪第一次有点恨这月光，而出乎古洪预料的是，小姑娘看到自己反倒好像安心很多，真是个有趣的小姑娘。

　　“我叫王碧华，很高兴认识你。”

　　“……”王碧华？！说话古怪！这长相也确实有些相似，难道她转生到了王家？这一生叫王碧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