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白龙记》汉唐骠骑

40、榕城行

　　随着新队员的加入，风华羲的任务更多了。作为百夫长，他有时还要带领其他伍长的小队进行战斗。不过因为有羊谡等人的存在，战斗的伤亡也大为减少。
　　更让风华羲满意的是，每次任务完成之后，都由羊谡去述职。风华羲原本就不不喜欢作报告之类的事情，更不想和明鲋打交道。唯一有些心烦的，他的修炼到了瓶颈期，穆江又好像人间蒸发一样。
　　乾坤法过于深奥了，风华羲的气息又时好时坏，想要请教的时候才发现，他根本不知道怎么联系穆江。
　　幸好，明鲋突然给了风华羲一个新奇的任务：到远离昆城的榕城搜寻妖兽。
　　接到任务后，风华羲顿时精神了不少。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在昆城呆了两年。城市里的喧嚣与他无关，欢乐也是别人的。他的生活就是修炼和战斗，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基本是连续不断的战斗。
　　现在，风华羲越来越熟悉小队的各种战术，见识的妖兽也越来越多。虽然他的武功修炼的进步不大，但实战经验得到了很大提升。再好的武功，没有经过战斗的洗礼，都是花拳绣腿。战斗经历得越多，他也就越发习惯队成员的存在。特别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能和大家默契地靠在一起迎敌。
　　任务虽然顺利，但风华羲总有一个难以释怀心结。对他而言，斩杀再多的妖兽，也比不上再碰一次魔族。
　　“或许离开这沉闷的城市，在边远一点的地方，会有什么意外收获。”他这样想着，心里少有地开心了一点。
　　能离开昆城，远离死板的明鲋和爱拿自己寻开心的姜恪，风华羲心中的确多了一丝松弛，要是没有慕容熙就更好了。几名队员都很有分寸，从来不会惹他烦心。慕容熙就没有这种忌讳，特别是这样的外出任务，她更是无时无刻不缠着风华羲，直到羊谡都看不下去才把她支开。
　　榕城离昆城有600多公里，气候潮湿，风景怡人。入城的地方，有一片茂密的大榕树，据说是古南方丝绸之路的重要驿站。榕树气根垂下，形成了别具一格的树洞。这些树洞高大宽敞，足够汽车在里面奔跑。入城的道路就在这些树洞中穿梭，别有一番风味。
　　入城的时候，风华羲望着头上苍翠的榕树，有种特殊的感觉。这里离家乡不过百里远，景色人文也很接近。小时候他曾经来过一次，却没有留下什么印象。他忽然想，是不是应该回家看看？
　　这原本是一个安详的县城，然而最近却突然动荡起来。整个县城不断地震，几个月的时间居然震了数千次。震级虽然不高，但每天都在地震，还是让全城人心惶惶。
　　神龙锢在当地的情报人员初步侦查，应该是有奇异力量在触发地震。风华羲小队就是来查明真相的。
　　神龙锢已经衰弱到无法在这样的小城中驻扎骁骑卫，只能由一部分非战斗人员潜伏下来，以备有任务时作为后勤。
　　风华羲一行在这里衣食无忧，只是白天闷得慌。神龙锢的敌人不会在白天出现，自然也没什么好做的。这倒乐坏了慕容熙，整天逼着风华羲陪她去逛街。
　　风华羲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可以远离浊气弥漫的昆城，哪会有心情陪她。好在木青识趣，主动陪慕容熙出去了。
　　日落后，终于可以开始工作了。按照神龙锢提供的情报，几人对重点区域进行严密监控。
　　可是一连几天，大家始终没有发现妖兽的踪迹。或许真的只是自然现象？这个一直在晃动的小城，已经开始让风华羲心烦意乱了。
　　这天，木青提供了一点算不上情报的线索：榕城官员的贪腐情况十分严重。他以为民怨沸腾，致使阴气积沉，也是古往今来造成天灾的诱因。
　　羊谡则认为，这种理由过于牵强，因为要造成千余次地震，可不是一星半点怨气就能做到的。但木青不服气，他心想反正现在也无事可干，不如找几个贪官出出气！其他人都支持羊谡的看法，只有艾默不表态。
　　“你觉得呢？”风华羲主动问艾默。艾默总是默不作声，风华羲反而觉得比较亲近。
　　“去看看也没关系。”反正也没有什么线索，艾默的回答其实也是大家的无奈选择。
　　于是，风华羲将大家分成两组，分头对榕城的几个官员进行监视。
　　大家都觉得监视官员是一件枯燥无聊的事，就连提议的木青多半也是恶作剧的心理，只有风华羲比较有兴致。
　　他觉得监视官员就像在看电影，看他们白天一本正经，看他们酒桌上气势如虹，看他们娱乐场所声色犬马，看他们下属面前义正言辞，看他们老板身边利令智昏……
　　监视自然没什么收获。
　　风华羲又筛选了一遍情报，目光最后落在了一个案子上：一个官员的侄子□□了同事，却用权势威胁对方，并打通了司法部门的关系，最后把事情弄成了恋爱关系。女孩家庭困难，又受了屈辱无处伸冤，不久便投河自杀了。
　　这些信息对完成任务没有任何帮助，至于那些官员的腐败行为，大家都不屑一顾，只有妖兽的信息才是最值得关注的。
　　风华羲不知为什么，对这种事情还是略有不甘。在大家讨论任务的时候，他总是有意无意地提起这几个官员，希望能引起大家的关注。
　　羊谡最为机灵，马上就明白了风华羲的意思，却没有当着大家的面作表态。等其他人走了以后，他才耐心地和风华羲作解释为什么这些信息没有用处。他说话有理有据，不卑不亢，但又能把事情梳理得很清楚，让人无法辩驳。
　　不干涉人世是神龙锢的传统，特别是有任务在身的情况下。如果贸然行动，很可能会暴露行踪，让队员陷于危险之中。
　　风华羲当然也知道，但总是不自觉地被这类事情吸引。对于羊谡的耐心解释，他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为了打消羊谡的疑虑，他不再坚持对官员的监视，还主动与羊谡探讨起气息控制的事情，好像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武学研究上。
　　等羊谡走后，风华羲陷入了沉思，他想起了姜恪和第二监狱的事情。他想，如果自己也能那样精细地控制气息就好了。自从见识了姜恪的气息运用后，他一直在冥域中模仿。可对于他来说，能基本稳住气已经非常不错了，要想进行精细控制，简直比登天还难。
　　就在风华羲郁闷的时候，艾默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如队长需要，我可以干掉那些狗官。”艾默有时候一整天都不会说一句话，既使别人问他，也是简单地敷衍。自从加入小队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和风华羲说话，没想到却说了这样一句意料之外的话。风华羲差点笑出声来，但还是强装镇定。
　　“这可不是我们的任务？”风华羲故作轻松，他对艾默还是不太了解，有必要试探一下。
　　“盯梢的时候，队长有几次起了杀意，难道不是这个意思吗？”艾默面无表情。
　　风华羲这才觉得自己太鲁莽了，这些人并不是普通骁骑卫，感官更为敏锐，自己气息中透露出的杀意很容易被他们察觉到了。难怪羊谡会对他喋喋不休，其他人应该都是在装糊涂，只有艾默才会如此老实地和他说。
　　“你想杀吗？”风华羲认真起来。
　　“只要队长下令。”艾默的眼神还是如一潭死水。
　　“好！就今晚！我带其他人去侦查，给你留时间！你要干净利落地干掉那个狗官！”风华羲有种莫名的兴奋。
　　“只杀一个？”艾默觉得既然要杀，应该连狗官的侄子一起干掉才对。
　　“关联的人太多会让人起疑，我们时间有限，不能把事情闹大。杀的时候最好用钝器，搞成抢劫杀人的样子。另外，他那个侄子，等我们任务完成后，再把他阉了！”风华羲觉得自己就是天才，只有布置这种任务的时候他才像一个老练的队长“哦！还有，对其他人保密，也不用向上级汇报，出了事就推给我好了。”
　　听完风华羲的布置，连艾默都感到惊奇了。也难怪，能给他布置这种任务的人，也只有风华羲了。
　　当天晚上，风华羲把木虎、木青支到郊区侦查，让慕容熙留守，自己和羊谡去城东侦查，派艾默独自一人到城西侦查。因为不是战斗任务，风华羲的部署没有太大问题，自然不会引起大家的怀疑。
　　“你们是怎么分到我队里的？”晚上十点左右，风华羲和羊谡潜入了一栋高楼的楼顶，可以很好地观察到附近两三个街区的情况。他特意把羊谡留在身边，就是因为这个人的洞察力是所有人中最出色的。木虎、木青去的地方较远，不会影响艾默。慕容熙是个爱偷懒的女孩子，自然也不会妨碍到艾默。为了拖延时间，风华羲怎么也得找一点话题和羊谡打发时间。
　　其实，几人的到来是经过一番严格的考量的。
　　木虎、木青原本是直属于姚壤麾下的特别行动部队，一直负责一些难度较高的任务。其中，木虎一直被安插在姜恪身边，负责监视任务。由于姜恪的特殊经历，姚壤对他其实并不放心。这次为了监视风华羲，同时派出木青，就是要确保对风华羲的控制。当然，这种事情羊谡是不可能知道的。
　　羊谡和慕容熙都是姚玄晖推荐的。这两个人功夫一流，各有所长，为人可靠，做风华羲的队员再合适不过。
　　艾默则是姜恪硬塞进来的，本来这件事不由他做主，但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特意选择了艾默给风华羲。
　　艾默的父辈中曾出现过叛徒，导致一同执行任务的同伴死伤惨重。很多人认为叛徒的后代不可相信，所以从小艾默就倍受欺负，这也造成了他沉默寡言的性格。为了保护自己，他练武也是同龄人中最为勤奋的一个。加入骁骑卫后，他一贯英勇，立功无数，在同辈中出类拔萃，但依旧不受同伴待见。每当小队作战失利，他还经常被当做替罪羊。面对种种苛责和为难，他从不辩解。当同辈人中已经有人担任千夫长了，而他还始终是一名普通骁骑卫。直到姜恪把他留在了自己的直属部队中，情况才稍有好转。
　　慕容熙出生名门，功夫好，人又漂亮，本来不用做这种辛苦的任务。可她从小就野惯了，喜欢像男孩子一样打打闹闹。用长辈的眼光看，她就是一个喜欢出格的调皮大小姐。最让人想不到的，她居然是主动托关系，才加入风华羲小队的。因为风华羲干了两件让她崇拜不已、又十分出格的事情：单枪匹马为小米和李姨报仇。当然，第二件事至今没有定论，不过所有年轻人私下里都觉得是风华羲干的。
　　羊谡对大家的情况也就知道个大概，当他讲完，午夜的钟声已经敲响。因为太过于平静，羊谡建议收队。风华羲不好回绝，只能心事重重地往回走。
　　等他俩回到驻地，发现艾默早已经回来。他表情一如既往，向羊谡简单回禀了工作后就坐到一旁去了，连正眼都没看风华羲一眼。
　　风华羲的心中泛起一丝喜悦，可立马又头疼起来，因为慕容熙又缠了上来。
　　大家都习惯了夜猫子的生活，此时都没有睡意。正当大家百无聊赖的时候，木虎、木青回来了。他们终于带来了一个让所有人兴奋的消息：城外有妖兽活动的迹象。